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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3部分

小说: 狱锁骄龙作者:黑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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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水摇头。印象里,父亲是个沉默严厉的人,每天思虑重重,水水曾经很努力地学习,认字、作画、绣花,试图讨好父亲,可每每总是失败,长这么大,父亲也没有对自己说过几句话,甚至眼光也不曾长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石大人盯着她,良久,才说:“你为他求情的这个人,杀了楚人无数,大楚的百姓,哪个不想撕他的皮喝他的血。他这一身伤,是在耀武广场上示众三天被百姓们打的,这还是大王严令,才保住他肢体完整地存活到如今。你知不知道他曾经一把火烧死了大王的三个儿子和大楚的二十万精兵,一刀把十一岁的晋江王的四肢筋脉全部挑断,纵使泰岳山的神医出手,也仅仅能保住那个孩子勉强行走。放过他,那些被他杀死、烧死的人,会不会答应?”
  水水惊呆了,她知道了,这个人,是黑煞,是西秦的七杀星!纵然她不闻世事,也知道大楚有个人人痛恨的西秦杀星,服侍她的丫鬟小莲就常常咬牙切齿地诅咒他早下地狱,永不超生。因为小莲的三个哥哥都是在西秦的战场上被黑煞的军队杀死的,尸骨无存。都说那个杀星青面獠牙,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俊美无俦的年轻人。
  石大人轻柔的声音仍在继续:“如果不是他,你的父亲又怎么会被牵连入狱,连累你这千金小姐来到这种腌臜地方。丫头,听话,让我看看,你干得了干不了这种差使,干得了,留下,干不了,给刑部退回去,我叫他们拿了刘梦成过来说话。”
  水水正在犹豫,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石咏之,东楚是不是没了男人?”
  盯住水水的眼睛瞬间转了方向,石咏之上前两步,一脚踢向那人的小腹,纵然他只是个文人,不曾习练拳脚,可也正当壮年,这一脚的力量,远不是那个镣铐加身,一身伤痕的人所能承受,因身体受力的摇晃带动的几声锁链声响之后,紧闭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点点滴滴滑落到凹凸有致的锁骨上,如落花一样凄艳。可那眼光,却依然带着桀骜和不屑。
  石咏之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最听不得男人、女人这种议论,仿佛心底的一根刺,稍加撩拨都能刺痛得烽火燎原。他恶狠狠地盯着那人身体的那一处柔软,努力平抑自已撕碎它的欲望,咬着牙阴测测地说道:“男人?若不是答应要十日后交一个完完整整的你给大王,我现在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旁边有人扑通跪下,道:“大人,求您让小人侍候他!”
  石咏之诧异地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狱卒,高高大大,粗手大脚,样貌粗豪。
  那人重重地嗑头在地道:“大人,小人张阿牛,原是正阳王的侍卫,三年前昌都一战,因为受伤在锁秦关内养伤没有跟在正阳王身边,得以留得性命,可正阳王和小人的同袍弟兄,全都死在这个杀星手里,小人无能,不能杀他为兄弟同袍报仇,只能求大人成全,让小人能多给他吃些苦头,也算告慰同袍弟兄的在天英灵。”
  忽然又一个侍卫跪下,哭求道:“小人王虎头,父亲和长兄都是死在这个杀星手里,求大人成全。”
  石咏之看了看他两个,又看看那个只能仰面向上,连头都动弹不得的人,那个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那丝戏谑和挑衅竟然还是那样明显,挑了挑眉头,哼了一声,转身坐下,端起精致的茶盏,掀开茶盖,轻轻吹开最上层的浮茶,呷了一口,闭上眼,任那缕茶香在口腔、鼻腔内游走、回荡,半晌,才道:“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抓住被铁链拉抻得不能稍弯的臂膀,全然不顾臂膀上被重新撕裂的伤口正在丝丝渗出血迹,粗糙的麻布在伤痕密布的后背来回搓动,那痛,早已不是一阵阵而是持续不停,毫无间断地进行。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难忍受的,最难以忍受的,是头被固定,不得不把所有的痛苦表情,完全展示在一双双充满敌意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下,令那些人得到施虐的满足。但他不能挣扎,不能反抗,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只能强迫自己尽最大的能力不把痛苦表现在脸上,幸好,还可以闭上眼睛。
  手掌下的身体,出乎意料地强韧、充满生命的弹性,早知道他功高盖世,但自被抓获到现在,已经在军营里被囚禁、折磨了将近一个月,还要被长途押送到京城。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大王的禁令,但军人出身的他还是知道,想要折磨一个人,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有得是的办法可以进行。特别是长途的行军,普通的兵士都会感觉疲惫不堪,更何况他这么一个人人痛恨的犯人,禁食、禁水、负重行走,随便哪一招都可以让人痛苦不堪,难以忍受。这还不算上加诸在他身上的,常人无从知晓的种种禁制。张阿牛知道,那些可怕的禁制,在自己手下这个正在饱受折磨的人身上,一定是有的,不然,那些大人不会放心仅凭几条锁链,几把普通的,随便什么都能捅开的铁锁就把他关押在这里。他可是亲眼在战场上见过这个杀星,黑衣黑甲,脸上戴着半具狰狞的黑色铁面,手里黑色长枪,跨下乌黑骏马,扑向哪里,都带着乌黑的死亡一样的阴云,那可真是所向披靡,万人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真是难以理解,这么年轻的人,那一身的功力,是怎样练成?
  自从五前年那一战,断了腿的他从正阳王的侍卫转成了狱吏,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深恨那个人。只可有他自己知道,虽然他失去了很多朝夕相处的同袍弟兄,失去了健康的一条腿,每天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但他一点也不恨那个杀星。既然上了战场,就生死由命,他恨的是那个让他上战场的人,当今的大楚君王项烨霖,也许是因为自己笨,所以才会和别人想得不同?所幸的是他木呐寡言,别人说什么,从不吱声,不然,若是让人知道他真正所想,只怕活不到如今。
  今天他本不想出头,可是看不得那个不男不女的人那样逼迫一个纯净如水的小姑娘,再加上自己正在揉搓的这个人,在那种境地里,都肯发声,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默不作声,难不成,真的让这个杀星看不起大楚的男人?
  赌气一般,作出用足力气揉搓的样子,可他心里知道,自己并没有用尽全力。尽管如此,自己手中的人已经痛苦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而那种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微弱。张阿牛瞪着眼,鼓着气,手下一刻不停,痛吧?是男人,痛就忍了吧,痛着痛着,就不痛了吧!
  说起来似乎时间很长,可实际上,两个粗壮的男人,片刻就把他的后身搓洗干净,又换了干布擦干净水份,接过那盒膏药,开始一人一手,把药膏揉搓进他的伤口,说是只涂抹伤口,其实,是涂抹他整个后面全身。火辣辣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大张开嘴,拼命地吸气,贪婪地汲取空气中那丝丝凉气,手指、脚趾,甚至毛发都全部伸直,调动身体的全部意志来承受苦痛,拼力压抑想要嚎叫的欲望,空旷的大厅里,充斥的,是他身体挣扎抖动引起的铁链撞响声,他粗重、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和一群围观的人,狼一样的被血腥引发骚动的压抑不住的紧促的呼吸声。
  头发被拴住,铁铐卡住喉咙,每一次喘息带动的喉结上下移动都会被铁环内侧的钢刺刺破,但那里的痛早已被淹没在后背潮水一样的巨痛中,头一动不能动,就算再不甘心自己痛苦的样子被敌人欣赏也无法扭动,剧烈的挣扎再一次引发体内的伤势,血涌上喉咙,渗出嘴角,一滴一滴地滴落无声,他闭上眼睛,把墨黑的眼眸中无尽的痛苦深藏。忍耐着,努力保持清醒,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继续,再继续,仿佛永无止境。。。。。可是人的体力终究有限,他饱受折磨的的肌体终究承受不住,渐渐地放松,慈悲地接纳他丧失了意识,深陷昏迷之境。
  石咏之一直盯着他,盯着他的挣扎,盯着他肌肉的每一次抽动,面部的每一次扭曲和每一次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看见少年的自己,在阴森的牢房内身受大刑。滔天的愤恨险险淹没他的理智,不知不觉握紧双拳直到尖利的指甲刺痛掌心。来日方长,总会将自己的身受,十倍、百倍地报偿在他的身上!
  他站起来,满意地看着眼前早已惨无人色,失去知觉的脸,一挥袍袖,吩咐道:“今天就饶了他,把他锁回牢房吧。该喂水喂水,该喂饭喂饭,别亏着他,不能耽误了大王定下来的期限。”然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跟着石大人来的人,瞬息间又全部离开,大厅又恢复了空荡,留下来的几个狱卒七手八脚地解开拓跋野身手脚的束缚,拖架着他,又拉进牢房,水水眼着着他们又要把他锁上刑床,忍不住说:“不要,别把他锁在那里了行不行?”
  几个狱卒吃惊地看着她,刚刚石大人走得匆忙,也没有吩咐该把她怎么办,这个小姑娘,是送回去,还是留下?
  陈老六感觉一阵头痛,走过来抓着水水的胳膊拖进牢房,训斥道:“你这个丫头,真是不知死活,连刘大人都差点被你害死,还敢乱出主意。呆在这儿别乱出声,石大人想不起你最好,万一想起来再找你算帐,怕是老六我都没好日子过。”
  水水一边被他拽得踉踉跄跄进入牢房,一边小声分辨着:“大叔,大伯,您别生气,听我好好说啊~~”
  陈老六把她推进牢内,甩开手道:“说什么说?”
  水水生怕老六离开,扑到木栏前,急急分辨说:“大伯,我外祖父说过,受伤失血的人,受不得凉,不然,会冻死的。”
  陈老六怒道:“胡说,他送过来之后,一直是这么锁着,死不了,没事儿。”
  水水分辨着:“大王不是要他活着吗?他现在这么重的伤,您不听我的,万一真的死了,您也是要受牵连的!”
  陈老六有些犹豫,呐呐地道:“石大人吩咐说要锁着。”
  张阿牛闷着声道:“用链子锁了他的手脚扔进牢里,也叫锁着,不一定非要锁到刑床上去。”
  陈老六想了想,也是,看那刑床,凉冰冰的,这个人现在这么重的伤,气息奄奄的样子,万一真的死了,还真是大麻烦。于是点了点头:“就照你说的办,阿牛,以后这人,你多看着点。”阿牛点了点头,招呼同伴把人抬下刑床,放到墙边的稻草上,找了两条两尺长的铁链,分别锁在手腕和脚腕的铁铐上。陈老六看了看,觉得不放心,又叫人拿了条短链一头锁在他的颈圈上,另一头锁在铸进石墙里的一个铁环扣上。又四下里看了看,放下心来,才招呼众人离开。
  
  水水蹲坐在他的身旁,只会呆呆地看着这个人。他闭着眼,气息微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尽管面色惨白得不似生人,却依然让人感觉圣洁纯净。这样相貌俊美的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星?一定是弄错了吧?
  一阵脚步响动,水水慌忙向外看去,见那个样子长得凶凶的张阿牛,沉着脸,拎进来两床被褥走了过来,然后又有人送进来一桶清水和木勺水盆,甚至拎进来一个便桶。安排好一切,锁上牢门临走之前,那个粗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粗声粗气地说:“有事你就喊人。”水水慌忙点头。
  待他走远,水水忙打开被褥,拿出一条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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