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难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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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是和薛…神医对弈呢?”他怎麽连”薛“这个字都要这麽艰难的才说出口。田扬风拉过披风,止住了轻咳。
“他呀,只是有心事罢了。”田敬业笑笑。“和你一样!”
“我?是吗?”田扬风淡淡的笑了笑。
“自从那次早朝回来,你已经有一个月没说过‘薛’这个字了。”田敬业看看表面平静无恙的田扬风继续道。“和慕延有关吧。”
“他…我不想再提起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除了伤害和背叛,什麽都没有留给他。对於他来说,薛慕延正是那偷了他最重要东西的一道伤疤。
“不想提起不代表著心里不想著他。”田敬业自顾自的坐下倒杯茶。
的确,他不提起他,但却时时刻刻都无法停止的想著他。想著他的笑,想著他的吻,想著他的温柔,也想著他的…背叛。
“没有想他为什麽离开?”田敬业啜口已经冰了的茶,皱皱眉头。
“离开了需要理由吗?”他不愿想理由,他怕想到他一切都是利用他--他,不爱他。
“皇上突然接到了土番国的议和书……很突然呢…”田敬业把冷掉的茶杯放下突然改变了话题。“依伶明日就要出发了,好快。”
“嗯。”田扬风点点头。他明日也要…娶亲了吧。
“议和了,和亲了,土番这下就要安分了。”田敬业把茶杯里的茶水倒掉。
议和……皇上说的土番皇子给的议和书……闭上眼,田扬风脑中突然闪过傅昱鑫伏在薛慕延耳边耳语的一幕。薛慕延和这之间……会有什麽关联?
“别垂头丧气了。”田敬业站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要迎皇族的人了,开心点!”
“嗯,知道了。”田扬风勉强的一笑。
“回房吧,这里风大,小心又咳血了。”看著田扬风转身离去,田敬业轻声叹口气,喃喃自语。“唉,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也算是好事吧……可惜啊可惜,慕延还真是命苦啊!”
本来已经渐渐走远的田扬风,突然想起身上的披风,想帮老爹再盖上而回身,却不巧听到了……心,咯吱一声颤抖著,命苦?他…命苦?这里难道还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吗?
风,再度刮过。
嘴角,又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吧……明日,他就要迎娶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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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田大人!”
“咳咳,谢张大人,里面请。”
“贺喜田大人!”
“咳咳咳咳,李大人……咳咳……”田扬风咳喘不断。
“扬风,你还是先进去休息吧。”田敬业心疼的看著儿子。这一个月来,田扬风伤寒一日比一日重,吐血的次数也一日比一日频繁。
“爹,没事,我还要……”田扬风摆摆手。
“迎宾客让扬光来就好,你进去歇著,等会儿好有精神拜堂。”田敬业不放心的把田扬光叫来,让他替大哥迎宾客,自己把田扬风送入了房间。
“咳咳…”田扬风躺在新床上,喜房内的一切都被他换成新的了,只有…他这个人还是那个永远也改变不了的田扬风。
闭上眼,不想去想已经变成过往的事情。清风,轻柔的吹过,不知为何,这像极了薛慕延就在身边的柔和。合上眼,轻躺在柔风中,田扬风渐渐睡去。
“爹,公主…公主的花轿已经来了,大哥…大哥呢?”田扬光焦急的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的田扬风。
“扬光,你大哥他身子最近都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入睡了。”田敬业拉住欲进喜房找田扬风的冒失鬼。
“可是……”公主的轿子来了,不能不踢轿门,把公主请出来呀。
“你……去代扬风请公主出来吧。各位大人都知道他最近咳血咳的多,皇上上次也说了,要是你大哥病了,你代他迎了亲就是了。这日子是……不能改的。”田敬业在这大喜的日子叹口气。
“可是……”代替大哥拜堂?怎麽会……
“别可是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快去!”田敬业一把推田扬光撞在了轿门上。
轿门算是踢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伸出轿帘。田扬光只能哭丧著脸转过身,把背递给了轿上的人。啊,好重!田扬光明显的感觉到背上的人故意压了上去,害他突然吃重。
哼,几年没见了的臭丫头竟然变的和猪一样了!田扬光在心里暗骂。
进了大堂,满堂文武百官第一次看到公主的身影--清瘦而令人怜惜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爹,这夫妻对拜还是等公主见了大哥再拜吧。”田扬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那……就送入洞房。”主婚人也尴尬的笑了笑,牵住公主的喜绳把新人送入了洞房。文武百官正要闹洞房,却被田敬业制止,带著众人一同去享用酒宴。田扬风的身子,经不请闹腾了呀。
喜房内一阵宁静,只有点燃的红烛闪耀著光芒。
田扬风被众人吵闹的声音惊醒,抬头却看见一人已经呆站在了屋内。
“慕……咳咳…”看著那清瘦的身影,脑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个人,口中不自觉的叫了出来,却又一口血咳了出来。
“扬风!”听见田扬风的咳喘,薛慕延揭开豔红的盖头,飞奔去田扬风的身边抱住了颤抖不断的身子。
“慕延…怎麽会是…你?!”田扬风震惊的盯著那个日夜都在他梦中的人。难道…现在他还在梦中?
“是我不对吗?”薛慕延握住田扬风的手腕,替他号起脉来。
“可是宁馨公主……”他娶的妻不是公主吗?
“我们只是换回了原本的身份罢了。”薛慕延淡笑。
“身份?难道说……你是…皇子?”
“是什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薛慕延以口喂田扬风吞下一粒药丸。
“不…”田扬风本能的拒绝。不能再接受他,再接受他换来的只有对自己的再度背叛。“你还是随土番皇子去吧。”田扬风推开了薛慕延。
“他一直爱的是依伶,对我只是一个无聊的玩笑罢了。”薛慕延叹口气。“我…就是那被太後换掉的皇子;我答应过傅昱鑫帮他娶到萧依伶的。”那日在竹林与傅昱鑫的见面再度出现在眼前。‘也罢。你就用萧依伶交换吧。’‘今生今世都不能再对田扬风放手。’不知道他当时为何要说出他和田扬风的事,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他没得到萧依伶故意拆散有情人的恶劣。
“这就是依伶和亲土番的原因?”田扬风在薛慕延的眼中找著答案。
“嗯。原本皇上说要宁馨公主和亲的,但宁馨和我师父不同意。师父找了皇上,只能用瞒天过海的手法……所以……”薛慕延苦笑一声,自己不是也是昨天才被拖回京城的。
“你…恨我吗?”看著田扬风的拒绝,薛慕延从回忆中回神,神色僵硬的退後一步。
“恨不恨重要吗?”他有恨过他吗?
“不重要。”薛慕延微笑著摇摇头。“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
薛慕延唰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没有你,我的生命又什麽意义。”蹭的一道银光闪过……
“不,不要!”田扬风惊跳起身,抓住闪著银光的利刃。“啊……”鲜红色的血色从指缝流向渗血的胸膛,再一丝丝流向鲜豔的喜服之上。
红色,触目惊心的跳动在同样红色的喜烛的烛光之中。
“薛慕延,你说过爱我的……”田扬风一动不动的徒手握著刀刃。“如果是这样……”田扬风一把拔出刺入薛慕延胸口的匕首,刹那间滑向了自己的手腕。“我要你永远爱我!”
“永远,这个词太沈重了……”烛火中映出的薛慕延脸色异常的安宁。“我只能对你说,我爱你,你的一点一滴都在我的脑中挥散不去……我会爱你,继续爱你,直到…我的意识渐去……”
“起誓…”田扬风颤抖的握紧薛慕延的同样彷徨的手。“我以我手中的鲜血起誓,我会爱你--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薛慕延惨笑的单手撑著铺满酒菜的长桌,端起一杯为婚宴准备好的酒,滴入了胶合彼此血液的血滴,颤抖著扶著田扬风的身子单腿跪下。“以血为证,我薛慕延从此时起,甘愿臣服在田扬风之下!生是田扬风的人,死是田扬风的魂!”
扬起酒杯,抖去心底最後的不安,吻上了田扬风同样苍白却坚定的双唇。
血,一滴滴融入彼此的伤口之中。此时的他们,就像交融後的血水一样,生死都无法再分开!
晚风,悄然的从窗外吹过。
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