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东篱菊也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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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致远。
庭中顿时有些尴尬,沈重笑本就少语,萧铭川看着自家教主大人抱着别人,嘟囔着嘴不说话,谢渟岳自知自己官职最是低微也不敢轻言,致远仍是低着头看手中圣旨,姬慕白低下头,缓了一会才开口道,“既然是致远庄主千里迢迢亲自前来宣的旨,本侯自当领旨。”说着便伸手去接。
几乎是同时,沈重笑向后退了一步,致远一把将圣旨拿开。
姬慕白的手停在空中,有点惊讶于眼前发生的一幕,致远拿着圣旨的手远远避开姬慕白,一脸似是愤懑的看着姬慕白,这是姬慕白第一次看到致远除了气定神闲之外的表情,原本柔和清浅的容颜一时间带着肃穆之意看向自己,难得露出了长者的威严。
“……是我唐突了,还请沈大侠将我放下来。”姬慕白诺诺的说,便要自行下地来。
“你不能接。”致远终于开口道,声音冷冽不似往常,“你不向我解释事由吗?”
“解释……什么?”姬慕白呆愣了,自己父皇做了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听自己解释,小时候逃学挨罚,长大了宿营晚归,后来的水涝借粮,就连太子之位易主这等大事也是一般的独断,姬慕白很小的时候就忘了解释的意义。
致远定定看向姬慕白,却只看到一脸的疲惫和茫然,混不似故意怄气的模样,只得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对来使道,“据我听闻,这兴平和蓟县都是在慕白未到达中山前就丢了,连郡守都在战役中殉职了,皇上怎会如此不辨是非?”
“什么?可是据下官所知是幽州侯上任后,才接到两城失守的战报的。”来使不敢怠慢,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这么说来,慕白刚出冀州,信使便回京禀报了行程,倒是不顾幽冀交界到中山还需几日行程,而兴平、蓟县的战报因为幽州被困所以耽搁了,以至于皇上先得知慕白上任,延后了两日才接到两城失守的消息?”一听完来使说完,萧铭川就总结道,“明明是搞错了嘛。”
“中山战事我必会亲自向皇上禀明的,至于丢了的两城,我自然也会协助幽侯将其夺回来的,这道圣旨还请来使大人带回京城吧。”致远说着,将黄色锦帛细细叠好交到来使手中,“若是来使大人多有不便之处……”那来使看着手中退回来的圣旨,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愁眉苦脸的看着致远,致远从怀中摸出一只通身黑亮的小笛,放到嘴边轻轻一吹,便又一声高亢清亮之声传出去。
“蛊鸟?”萧铭川几步跑到门外,不一会便有一只红羽蓝翎黑尾的鸢鸟从远处飞进,像是回应笛声一般,一声长啸后直直向萧铭川飞来,利爪稳稳抓在萧铭川暗红大貉的袖口处,“阿古,这几日飞在外面都吃了什么东西,怎么重了这么许多!”
另一边致远正好搁下笔墨,走到萧铭川身边,将束在蛊鸟爪边的小信筒取下,放入刚刚写好的信笺,对蛊鸟吩咐道,“去往神农庄,将信交给乌龙,让他带信入宫。”
那只蛊鸟又啸了两声,振翅飞远了。
致远看着它飞出视线所及之处,才回到大厅中,“这样来使大人回去时,便不会受到责难了。”
那来使看神农庄庄主亲自去信,也不再多言,向众人告辞而去。
“慕白,我只能保你一时,现在中山城中,加上我从冀州借来的五千兵力,能上战场的也不足八千,而城外的匈奴人仍有万人大军虎视眈眈,没有丝毫退却之意,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将那些匈奴人赶回雁门外才是最紧迫之事。”
“魏家军何时到?”姬慕白问道,虽然他昏迷了很久,并不清楚目前中山城中的情况,但是就整场战事的大局还是比较清楚的。
“据报,多齐尔分兵与原本对峙嘉峪关的鲜卑军会合,想要前后夹击魏松月小将军。”谢渟岳汇报到。
“围点打援?”姬慕白轻声道。
“也不尽然,多齐尔观中山城中兵力突增,定有疑心,原本他打算以逸待劳,坐等魏家军前来救援,但是现在不得不考虑腹背受敌的可能性,不过他也定是察觉了我们这里可能是疑兵之计,所以主动分兵拦截魏军,若是我们救,定是要倾巢而出,那中山便是一座空城唾手可得,若是我们不救……魏老将军已经不在了,而晚秋也留在京城,如果不救松月小将军的话,这北疆还有什么人能抵抗匈奴人……”致远站在厅中看向姬慕白,后者的脸色似乎比刚刚更苍白了一些,他正待询问伤势,突然门外又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人。
“大事不好了!多齐尔兵临城下,正在骂阵呢!看形势像是马上就会开始攻城的样子!”那报信的下人满头大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一张原本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什么!”谢渟岳大惊,差点跳了起来。
“带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慕白你的身体还未康复,先进去休息吧。”致远安抚着对众人说。
姬慕白只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致远看了他一眼后,便带着谢渟岳转身出门去往城墙了。等到两人走出院门再看不见身影,姬慕白才轻声开口道,“沈大侠请带我回屋,我……好痛……”
沈重笑低头看去,原本安静趴在自己怀中的少年此刻脸颊和嘴唇上一片惨淡毫无血色,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再仔细一看,姬慕白紧紧皱着双眉,已经又痛晕过去了。沈重笑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他向卧房走去,抬手掀开挂帘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托住姬慕白后腰的手上竟不知何时染满了血红。
“铭川!叫鬼手过来!”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挣扎在文字深渊的我……工作也是码字……回家也要码字……教练我想玩游戏!!【别理
☆、进退两难
致远站上城墙的时候,才意识到战事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峻。伴随着一声声带着口音的低俗汉语,小排军阵后还有投石机不时送来的巨石,砸在刚修缮的城墙上发出震耳的巨响,城楼上的冀州军各个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哪位是匈奴单于?”致远站在城楼上,丝毫不受外界影响,只淡淡回头问身边的谢渟岳。
“就是那个站在军阵后帅椅前的男人。”谢渟岳伸手一指。
那边多齐尔似有所感,抬眼看来,目光如勾直直锁在致远脸上,致远同他遥遥相望毫无惧退之意。多齐尔突而一笑,向军阵前走来,待走到正在叫骂的人群中时,便见他抬手持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箭已上弦,指向致远站出,只遥遥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便听到咚的一身,那来箭已乘破竹之势划破致远脸颊,擦着耳际钉入城楼的廊柱之中。
周围的士兵一阵慌乱,致远瞳孔一缩却没有退却半步,仍是稳稳站在远处。
“城墙上这位公子是何人那?”多齐尔见致远不躲不闪颇有点威严,一抬手,止住了沸腾的人声,才开口朗声问道。
“在下冀州宁府二少、神农庄庄主致远,见过匈奴单于了。”致远抬手遥遥抱了个拳。
“哟,东虞皇帝这么客气,派了个白面书生来守城,这是要将中山拱手相送与我不成?”多齐尔调笑道,身后一众匈奴兵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虽是个书生,但今次来到中山,却是以太子师的身份来此接替中山郡守的职责,而且据我所知,单于大军在嘉峪关受挫,你不考虑回防部署,却在这中山小城耗着何为?”致远声音不大,却有种别样的清亮,远远传来止住了一众人的喧哗。
“致远先生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而且……太子师,怎么,那小子没有死么?”多齐尔抱胸而站,颇显惊讶的问道。
致远心中一惊,慕白到底在匈奴营中受了什么重伤,乃至于对方知晓他没死反而颇为惊讶,再细想小川和沈重笑的一些动作,心中更是生疑,不动声色的看向身边的谢渟岳,只见这位执事也正低着头偷偷看自己,跟自己目光相接的同时,速度移了开去。
“我东虞神医遍地,区区小伤不劳单于挂念。”致远心中生疑,面上却安奈住不解,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呜……”因为背上的伤被鬼手的药安抚了一些,姬慕白又挣扎着醒了过来,便看到除了鬼手之外,萧铭川和沈重笑也都站在床边。
“小祖宗诶,咋们能安安分分躺床上吗?”鬼手看到姬慕白醒了过来,忙不迭抱怨,在熬药的配方中又加了一味安神静气的药。
“外面在攻城了?”姬慕白趴在床上,换了干净的里衣,脸色也如同白色的棉布一样煞白,他侧耳去听那些喧嚣之声,眉头又皱了起来,“沈大侠,我已经无恙,还烦请您去致远庄主那处,刀剑无眼,莫让庄主受伤。”
“你可知我是西域人,救你,不过是处于私交,但现在中山战场乃是东虞与匈奴之间的事情,沈某断然不会也不能为此出手的。”沈重笑淡然说道,只抱胸站在房间一角。
“……那”
“慕白弟弟,别指望我呀,我那些花拳绣腿上了战场就是个累赘,到时候庄主还要顾及我,不是添乱么,好了,你别担心了啦,我可比你了解他,庄主有的是能耐,若你还有其他吩咐,尽管跟我说。”萧铭川看到姬慕白又看向自己,立刻回道。
“先前那样的蛊鸟贵庄还有吗?”姬慕白又想了想。
“还有两只,刚刚那只红色的叫阿古,还有只绿体白毛的阿奇和通体黑色的阿黑,都是艾师兄用蛊虫从小养大的,能通人语,很了不起吧。”萧铭川说着,伸手进自己的大衣里,摸出一支与先前致远所用一模一样的小短笛来,“只要用这笛子一吹,蛊鸟不论在哪里都会飞回来的。”
“若真是如此神奇,那定能帮上大忙,请问萧艺师可否借只蛊鸟一用?”姬慕白思索了一会道,“烦请帮我写封信,寄出去。”
“自然没有问题。”萧铭川一声短促清亮的笛声便飘散出去。
而城外的进攻也渐渐平息下去,多齐尔不过几次佯攻,看起来猛烈非凡,却没有构成太大的威胁,等到金乌西下,匈奴人便鸣金息兵而去。
而在大漠深处的另一边,一只体色泛着幽幽绿光的大鸢正盘旋于一队正准备稍作休整的军队上空,魏松月心中着急中山战事,原本围困他们大军的匈奴人虽被打退,但在行军图中,却仍是三番五次出现,对镇北军骚扰一番,又急速退去,匈奴人本就是草原民族,游击战乃是他们强项,这大大拖延了镇北军的行军速度,此刻,魏松月刚刚组织反击,打退了一群匈奴前锋军,急□□速休整队伍,连夜进发。
正这个时候,那只巨鸟似是确认了目标一般,从空中猛扎下来,稳稳停在大军行军旗桅杆顶部。
“将军!将军!有只怪鸟!好大一只怪鸟停在我们大旗上!”那些离行军旗近些的士兵看到此景,都大叫起来,魏松月驭马近前来,就见那只巨鸟对着他鸣叫不止,鹰爪上束着的小信筒因为摇晃,在旗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来送信与我的?”魏松月打量了这只怪鸟片刻,伸手去解那信筒,那怪鸟便像能听懂他说话一般,不再折腾,静静站着让魏松月将信笺解下,魏松月展信一看,不觉皱起了眉头,“让我带兵回雍州?幽冀两州兵力不济之时居然叫我带着镇北军退回雍州?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中山现在管事的到底是谁?”
“嗷嗷~”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