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君漠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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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行了两日,昨夜趁着夜色又拐回了晴泽水边,准备沿着少泽支道行下去。
正是因了江书晨这迂回之策,宫家的人至今也没能追上来。如此再走上十天半月,应该就能出了阳州地界,到时候天大地大,总是有能让他们平静度日的栖身之处吧!
无意抬头看了看天,提剑转身欲走,脚下却猛一顿,又转了回去,遥看着河心从远处漂来的不明之物,渐渐由疑而惊——那好像是,两个人?
。。。。。。
乔漠浑身一震,睁开了眼,视力渐复,入目是遮天蔽日的青苍树冠。他又闭了眼,皱起眉,之前的记忆瞬时回笼,楚漓!他立即想挺身坐起,却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肩背撕裂般的火辣钻心,全身气力瞬时尽泄,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别乱动,你身上伤得不轻,好好躺着吧。。。。。。”
乔漠循声看过去,是一个身着儒袍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摆弄着几株草药。乔漠皱眉急道:“他呢?”声音出口,却是沙哑无比。
那中年男子手上一顿,随即恍然,“和无意一起替你找草药去了,”接着轻笑着叹道,“幸亏他比你早半天醒来,还懂得药理,不然你的高烧我和无意可都是束手无策啊!”
“他怎么样?”
“比你好得多,”男子淡褐色的眼睛光芒一闪,“也许你会嫌我多嘴,但我实在是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
乔漠看着他,不语。
“无意告诉我,他在晴泽河发现你们时,你早已失了意识,却还紧紧地护着那个孩子,我就猜,你们是情深意重的金兰之交,但是,那孩子醒来后发现你。。。。。。呵呵,表情却是有些奇怪啊!”
乔漠嘴唇动了动,却道:“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摇头笑了笑,“你不说也罢,可在下却是担不起这‘先生’一称,在下姓江,名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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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漓靠坐在树下,嘴里含着一根细草,低头看着自己差点儿残掉的手腕,发呆,表情很是纠结。。。。。。
失去意识前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乔漠胸口的淤血内伤可全是拜他所赐啊!
昨晚他甫一落水,乔漠便跟着跳了下来,此时想想,他那时真是小人之心了,竟以为乔漠是想趁机夺他还握手里的剑谱,故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掌运力就朝着乔漠轰了过去,谁想乔漠竟避也不避,生生受了他这一掌,他一愣神,乔漠一把搂住他,两人瞬间被晴泽河的凶涛猛浪淹没。。。。。。
今日昏昏沉沉地醒来,楚漓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乔漠一身伤痕浑身滚烫地躺在他身边,正不明所以时,那个叫无意的少年凑了过来,指了指他的手,楚漓顺着看下去,才发现他的左手腕仍被乔漠死死地拉着,已经麻木得无知无觉。。。。。。
“我们试了,却怎么也分不开他的手,这样下去,你的手怕是要。。。。。。”那个姓江的男人很是无奈地道。
楚漓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乔漠拉着他的那只伤口已泡得有些发白的手,好一会儿,才俯身在乔漠耳边,轻声道:“乔漠,我已经没事了。。。。。。”然后,在另两人惊讶的注视下,他慢慢扳开了乔漠的手,颤颤地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看向江书晨和无意,“他的伤势不能再拖了,我想去找些草药,可以请这位小兄弟帮帮忙吗?”
。。。。。。
一双满抓着各种草药的手突然伸在楚漓面前,楚漓一惊,猛然回神,却见那两只手上下摇了摇,接着无意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满是询问的表情。
“我看看。。。。。。”楚漓抬起完好的右手在无意两手中扒拉了几下,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些。”
闻言,无意弯嘴笑了,眼光瞥过楚漓的左腕,顿了顿,伸手过去轻轻碰了碰,抬眼又看着楚漓,晃了晃手里的草药。
楚漓会意,笑说:“我没事,还是先紧着那伤重之人吧,他的烧此时虽已退了,可身上的伤若是处理得不好,还会再烧起来。。。。。。”说着,他又想到那人,不觉就走了神。
此处离他们落水之处最少七八十里,一夜至此,足可见晴泽河水势之猛,加之河中突石暗礁乱布,避之极其不易。。。。。。可眼下,相较于那人的狼狈,他身上却只是少许擦伤,外加这只肿了两圈的手腕而已。。。。。。
乔漠。。。。。。
眼看楚漓又眼光定定地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无意眨了眨眼,突然眼角一弯,猛地一把抄起楚漓抱在怀中,起身朝着回路飞奔而去。
“哇~啊!无、无意兄!我自己能、能走!放我下来!喂喂!我叫你放我下来。。。。。。”楚漓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挣扎,奈何他此时实在是虚弱,挣了几下便没了什么力气,只得放弃,任由无意抱着越去越远。
第三十三章 追魂丝
“无意兄,这就到了,该放我下来了吧?”楚漓拍了拍无意,僵笑着商量。无意不会说话也就算了,可不能让那江大叔看见他这副模样,特别是万一乔漠也醒了的话。。。。。。
无意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楚漓,笑了下,停了脚步,小心地放楚漓落地站稳。
“谢了!”楚漓大出一口气,转身一步一步朝前晃过去。
无意看着楚漓的背影,英气的眉眼突然有了一丝狡黠,他俯身从旁拔了一根长草将两手的草药合捆了起来拎在一个手上,紧走两步撵上楚漓,错身之际另一只手牵起楚漓未受伤的右手,脸上朝楚漓灿烂一笑,扭头大步大步向前走。
“无意兄。。。。。。”你这是要闹哪般啊?楚漓直感哭笑不得。
眼看马上就到地方了,楚漓顿时心中忐忑了起来,也顾不上他是被无意紧紧牵着了,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要是乔漠已经醒了,他该拿何种表情来对他?
可就那几步的距离,根本不容他细想,透过斑驳稀疏的草间,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人倚着树身坐起的身影了。
楚漓突如其来一阵心慌,满心满肺都似绞在了一起般的堵闷。
眨眼两人便走出了那半人高的杂草,楚漓一眼就望进了那双有些倦怠的墨玉眸子,他脑中一白,直觉该说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之类表示关心的话,可嘴张了张,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却见乔漠眼光向下一移,剑眉似是不经意地轻抬了一下。楚漓霎时就想到了乔漠看得是什么,忙一把想甩开无意的手,无意却先一步放开了他,径直朝正在帮乔漠包扎后肩伤口的江书晨两步跑过去,笑咪咪地晃了晃手里的一捆草药。
“找到这么多?正好,刚刚这位楚漠小兄弟无意中弄裂了这道大伤,我就把之前剩下的止血草都用上了,这下再出意外也不怕了!”江书晨笑着替乔漠将扎布系紧,起身拉过无意,朝一边过去,“来,咱俩把这草药处理一下。你没忘了楚漓小哥怎么教的吧?嗯,这就好,以后我要磕着碰着了,就指望无意你了啊!”
那两人自顾自地走开,楚漓却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乔漠,突然轻笑了一声,慢步走过去在乔漠身边坐下,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埋头摆弄着草药的二人,又回转过来,小声道:“楚漠?你既然要隐姓干嘛不顺道也埋了名?竟还跟着我的姓,干脆日后跟我回坠辰谷好了。。。。。。”说着却见乔漠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目光看着他,楚漓突然有些不自在,“我开玩笑的,你别。。。。。。”
“楚漠这个名字,你不喜欢么?为什么?”是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曾经对不起你么。。。。。。乔漠问得有些犹豫,眼底似有一道忧伤掠过。
“啊?”楚漓讶异了,这人不吭一声就借了他的姓来掩饰身份,还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他是该高兴的吗,有人跟他姓楚?猛然间,楚漓想到了之前曾对别人说过“跟我姓楚”之类的话,那好像都是因为。。。。。。脸突然热了起来,楚漓忙低眼咳了几声,“这个,楚漠,挺好。。。。。。”想了想,又道:“你对那江大叔怎么说的,说你是我。。。。。。?”
“堂兄。”
“嗯,可以,毕竟咱俩长得是不怎么像。。。。。。”
“楚漓。”
“怎么?”
乔漠嘴颤了颤,终是抿住低了眼。他听得分明,“楚漠”这个名字,从楚漓嘴里说出来,根本没有掺杂一丝的波澜,就像是一个于己无关的名字,不痛不痒。。。。。。虽然早就意料到会是如此,可如此清晰地亲身感知,还是让他心中狠狠一痛,似乎连空气都在一瞬间变得苦涩起来。。。。。。还需要问得再清楚些么?问楚漓,你真的不记得楚漠是谁的名字么?乔漠自讽地一笑,不用了。
“你喊我干什么?笑什么呢?”楚漓向前倾了倾身子,他可还在等着呐,这人怎么就自顾自地笑开了?
乔漠隐去笑容,目光微偏,凝在楚漓的左腕上,“你的手。。。。。。”
“哦,没什么大碍。”楚漓状似无意地把手腕往袖子里躲了躲,顿了下,右手摸了摸鼻尖,抬眼看着乔漠,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其实我早就该对你说了,谢谢,这是为金玉山庄后山的那次,谢谢,这是为昨晚的。还有,对不起。”
“。。。。。。不用。”乔漠偏开头,看向远处。跟我,你不用道谢,更不用道歉。
乔漠淡漠的语气只是顺应了自己的心绪,可听在某人耳中却有了别的味道。
握拳!楚漓强忍着怒意不发作,他可是诚心诚意的说这些的,可这臭小子,不光眼睛偏了开去,回应也只有平平淡淡两个字!这是不是太不将他的话当回事了?!楚漓真心觉得,眼前这张刚刚觉得顺眼了许多的脸立时又看着别扭了起来。。。。。。
恰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江书晨的惊呼:“无意?你怎么了?无意!”
楚漓乔漠闻声一同看过去,只见无意已倒在了江书晨怀中,浑身巨颤,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嘴角渗着一丝黑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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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判断,是追魂丝。”楚漓收了手,轻呼了口气,脸色有几分难看。
“追魂丝?”江书晨早已失了之前的沉稳之姿,忧心之态溢于言表,“是怎样的毒?无意可有救?”他毕生研究的只是武学典籍,对于医理毒经却是一窍不通。
“追魂丝是一种用来逼供的阴毒,初中者会全身轻微麻痛,半个时辰后不适却会消失,但若三日不服解药,便会全身剧痛,生不如死,直至活活疼死。”乔漠脸色同样不好,语重声沉,暗含怒意,“这种毒因太过狠辣,多年前就被三大派联合发出江湖令以禁用,违者便是与三大派为敌,没想到,竟还有人敢。。。。。。”
江书晨却早就被乔漠那句“生不如死”惊得面若死灰,想到无意口不能言,此时不知正在受着何等的苦楚,心中更是痛如刀绞。。。。。。他猛然转身拉着楚漓求道:“楚小哥,你一定有办法救无意的,对吧?请你赶快救救他,他,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楚漓重重叹了口气,“江大叔,我堂兄说的虽不错,但无意兄的情况却更为复杂,”他皱起了眉,“关于追魂丝我也仅是从书中看到的,中此毒之人之所以会全身剧痛,就是因为毒随血流沁入了皮肉,而无意兄,中此毒的时日看似不短,却至此时才发作,应该是定时服了减缓毒效的药物,但又不能根治此毒,以至于现在,很可能已经毒物沁骨了。。。。。。”
“毒物沁骨。。。。。。”江书晨本就是心思剔透之人,此时已完全明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