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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方寸逐九州-第47部分

小说: 方寸逐九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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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王嫂家刚刚降生的小外孙,不足月余便突然失踪。王嫂一家当时就慌了神,怕是被狼叼了去,于是全村人开始漫山遍野的寻找,最后终于在一个山涧的洞口找到了只剩皮骨的男婴——原来生机勃勃的婴儿当时就像是一个浸了血的皮囊,耷拉在他的外祖母为他亲手缝制的襁褓中,被虫蚁啃食。
  王嫂当时就晕了过去,孩子的父亲怔在当场已近痴傻,有几个村民已开始在旁呕吐不止,而更多的人只感觉背脊发凉。
  因为他们相信这绝不是野狼所为,山间蝉鸣阵阵,明明是盛夏酷暑,但牙齿的颤抖声却开始在队伍里蔓延。
  后来村里接二连三的有人口失踪,孩童居多,令村中人心惶惶,就是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里不知是谁说了句长亭夫妇很可疑,他们最近几乎足不出户,连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未见半个人影,简直与刚来时判若两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在适合的土壤上就一定会发芽、生长直至成熟。
  而长亭和绮莲愈加奇怪的行径,便是这棵种子的催化剂。
  刚开始众人只是猜忌,后来随着情势的恶化变为恐惧,最后恐惧到极点便是愤怒。
  直至,有一天,暗涌终于变为江潮,铺天盖地的倒灌回源头。
  老李说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全村人闯进长歌夫妇的屋中,看到绮莲发了疯一般伏在地上全身扭动,她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变得犹如蝉翼般薄透,皮下青红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纵横交错出可怖的纹路,她不停的吐着血红的舌头,浊黄的双眼布满嗜血的残忍。就像是一条蛇钻进了人的躯壳。
  原本成群结队怒气冲天的村民此刻全部瑟缩着向后退去,叫嚣变为抽气,质问转为嗫嚅,只有绮莲哽在喉间的嘶嘶声愈渐清晰。
  狭窄的室内被让出一片空旷,长亭跪在这片空旷的中央拼命的抱住绮莲柔声安抚,任凭对方在他的臂腕上撕扯出大片血肉模糊,依旧一脸温柔爱语绵绵。
  “凶手!”“怪物!”“就是她,吃了人!”······
  不知是谁先喊出的第一句,紧接着无穷无尽的指责开始此起彼伏。
  当恐惧到极点愤怒又再次回归,只需一条引线,一个爆点。
  村中的男人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锄头铁锨,开始向绮莲砸去,女人们一边谩骂一边哭泣,拿着石头、鸡蛋、针线一切可扔之物向绮莲扔去。
  长亭一边用身体护着绮莲,一边挥动衣袖弹开将至的袭击。但是多日的折磨已令他身心俱疲,而绮莲对他越绞越紧的四肢也令他行动愈加迟缓。
  鲜血淌满半身,原来最后他竟会死在她的手里。
  最后,长亭没有死,死的是绮莲,但疯的却是长亭。
  当长亭被绮莲绞得昏死过去后,绮莲游向村民,唇齿间塞满血肉。
  回想起初见时的宛如谪仙,此时此刻她便是地狱饿鬼。村民一个个的被她活活咬死,整个村子宛如人间炼狱。
  人们在面对灾难的时候,起初总会因为恐惧而不断分歧,但最终也会因恐惧而团结一致,当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就会有更多的人补上。
  绮莲虽已成魔,但毕竟孤掌难鸣。
  当长亭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外的熊熊火光,火光中依稀有白影晃动,随着痛苦的嘶嘶声逐渐萎靡。
  他震开身上绳索,踢翻木门,发了疯般冲到火光之中,赶在绮莲被烧成灰烬前救出了她,但她已被大面积烧伤,奄奄一息。
  长亭用衣服裹起全身脓水的绮莲抱在怀中,似乎此时躺在他怀中并不是什么丑陋魔物,而是世间珍宝。
  村民们本想走过去,把绮莲继续丢入火中。但却被长亭的一个眼神吓得连半步都不敢移动。
  老人说到此处,神色中有一丝退却。
  他永远也忘不了火光下的那个眼神,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与刻入骨髓的怨毒,双瞳泣血,立地成魔!
  他想那夜,如果长亭不是执拗地想要救回绮莲,抱着她去寻大夫,恐怕这个村子在那一夜就已经不复存在。
  当村民都以为这一场浩劫已过,村中也恢复了平静,长亭却回来了,他带着一方石刻来到村口,石刻上用暗红色写着“绮莲”二字。
  而“向家村”的村扁也在他的一击之下瞬间化为粉末,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方石刻。
  那时,长亭刻满怨毒的声音幽幽传来,声音不大却可以传遍村中的每一个角落:“今后,这里就叫做绮莲村,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属于绮莲,出村者,立弊!”
  再后来村外就住了一个“黑袍人”,养了骇人的巨蟒与毒物,所有妄图出村的人不是魂断刀下就是命送蛇口。
  于是再没有人敢走出村去。
  期间,襄国的大军来过几次,说是缉拿长亭,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之后蛮夷入侵,襄国被灭,村民最后的希望也被彻底斩断。自此这个村子便一直被笼罩在阴影下苟活。
  回忆到此为止,但故事还在延续。
  是可歌可泣的爱情还是沾满血腥的孽缘?故安不想去多做评论。只道自己旁观了一出别人的离合悲欢。
  他心里有了数,当下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村长见状,赶忙跟上前去,来到屋外叫道:“故公子,请留步。”
  故安停下脚步,转头眉梢一挑:“有事?”
  村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支吾道:“希···希望跟着故公子,多少为此尽份力。”
  故安知道他身为村长,虽然资历在村中算不上德高望重,但肩上始终挑着一份责任,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村长见状,脸上一喜,紧随故安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  

☆、引君入瓮

  村长跟着故安分别去找了黄色的草纸,白色的宣纸,两把扇子,一把椅子,一块黄布,一面屏风,两件黄色的袍子以及摘了十几篮野花,用竹篮做了一顶头盔,又找人在十几块布上分别缝了“官”和“兵”两种字,然后逮了只鸟,最后又打了一桶水。
  折腾下来已将近申时,村长的肚子不住的吼叫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就咬牙硬挺。
  看着故安忙碌的身影,他实在不明白这书生既不去找自己的朋友也不去抓黑袍人,而是在这里搜集了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杂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时,故安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村长,看过戏吗?”
  村长愣了一下,摇摇头,更加困惑。
  故安莞尔一笑:“那我们演一出,可好?”
  村长听后张大了嘴,满脸茫然。
  简单的排练过后,故安的戏在村口的空场上正式上演。
  开场是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领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来到一个花园里,那男子给了小女孩儿一只毽子,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于是小女孩就自己边踢毽子边哼歌。
  这时从远处来了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一个拿着弹弓一个吃着糕点。
  这时一只黄莺从花丛中掠过,于是拿弹弓的小男孩儿毫不犹豫的就射向黄莺,没想到情急之下失了准头,没打到黄莺竟射到了小女孩的脸上。那小女孩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就大哭起来,两个小男孩见自己惹了祸,于是赶忙跑过来弥补过失。
  这时,只见那小女孩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又红又紫。立刻吓得拿弹弓的男孩就慌了神。这时吃糕点的男孩淡定的上前轻声哄着小女孩,并把自己的糕点分给她,没过一会儿小女孩就不哭了,拿弹弓的小男孩瞬间也松了一口气,递给哥哥一个多谢的眼神,并且当着小女孩的面就把弹弓给折成两半,以示歉意。小女孩见状立刻被他逗笑了,那笑容让在场的兄弟俩都有些发怔。
  后来三个人就热闹的玩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村民两人开始扇风,令两人负责将代表四时之景的道具送到风前。
  于是就营造了伴随着三人玩耍的场景,周边先是缓缓落下灿金秋叶,秋叶落尽后开始飘起银白细雪,细雪融尽是袅袅春雨,春雨拂过后又是一年烈日当头生如夏花。四季交替周而复始,一年快过一年。
  三个孩子开始退出场外。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年方及笄的如花少女站在花园中,接着是两个弱冠少年从远处奔来,三人有说有笑。
  画面一转,稍大的少年在海棠树下执起少女柔荑,二人深情对望情意绵绵。远处,稍小的少年驻足凝望,脸上掩不住的落寞寂寥。
  这时,村民推上一座盖着黄布的圈椅,一位老者当中正坐,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黄衣的青年。座下站着两排官员。好似皇帝上朝。
  老者浑厚而有力的念道:“大将军之女年方及笄,蕙质兰心温柔娴淑,与太子乃是金风玉露天作之合。朕今日就赐婚二人,顺承天意。不知大将军与太子可有异议?”
  旁边太子拱手一揖回道:“儿臣谢父皇赐得金玉良缘。”
  座下将军单膝跪地,抱拳回道:“老臣谢主隆恩。”
  场景再次转换,只见那少女与少年之间隔着一道宫墙,但听墙外少年与墙内少女同时拿着一只镯子,幽幽念道:“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话至此处,旁边看戏的村民们都眼角含泪面容悲伤。
  故安看着不断西落的日头,双耳微动,唇畔渐渐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此刻,下面的戏已变为男子拖着少女急速奔跑,后面有一些官兵模样打扮的人紧追不放,最后就在二人危难之时,少女突然化作人首蛇身的女娲将官兵击退,从此与少年隐居山林长相厮守。
  看到最后少女变蛇这一幕,所有村民都有致一同的瑟缩一下,之后面面相觑。
  此时,村外赫然传来一阵掌声。
  “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不徐不疾却掷地有声,每一下都好似在众人的心头重重的敲上一下。
  故安一脸淡定的从人群中走出,每踏一步都稳若泰山,也是不徐不疾掷地有声。
  走着走着,竟就这样走出了村门。引得身后村民俱是一惊。村长见状赶忙跑上前欲将其拉回,却在跨出村门的一刻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再抬头望去已不见故安身影。他怔在原地,没了故安,那只悬在门槛的脚,却也再难向前跨出半步。
  故安站在黑袍人对面,迎着落日余晖负手而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像十里平湖波澜不兴,又似万丈云崖深不见底。
  “后生可畏啊。”黑袍人对着故安,幽幽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平凡的青年其实并不简单。
  “既知可畏,便要识趣。八王爷季长亭。”最后六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一下子开门见山,当即省去一切不必要的“兜转”。
  出来前,他已服下了能暂时压制住“闲云七重音”的“百化丸”,内力已可运用自如。只是药效有限,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速战速决。
  惊讶于对方竟如此直接,黑袍人,不,应该说是季长亭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的直觉果然没有出过一次错,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所以他也决定给他一个直接爽快。
  摘掉头上硕大的兜帽,多年来他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一头灰白的蓬发,一张刻满皱纹的面孔,一对浑浊的老眼,还有日渐稀疏的牙齿······
  故安默默的看着那张逐渐褪去阴影的脸,眼底掠过一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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