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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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来这里和什么人幽会吗?呵,原来自己的小皇姑也不是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魅力非凡呀。咳,这好象与自己无关,殷桐语对自己这种不太高尚的幸灾乐祸想法小小的卑视了一番后,仍压制不了自己心底的好奇,那个连小皇姑这样的绝色都不放在眼里的无情将军究竟被什么样的人物给迷惑住了呢?
他的好奇很快得到了满足。
通向浴场的珠帘被两名侍儿轻轻地挑起,一名披着白色浴衣的男子走入房中。还没有等他看清来人的容貌,岳清峰亲自拿过浴巾上前两步挡在那人身前,却又在他身前两尺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似乎顾忌着什么。
凌寒曦随手接过岳清峰手中的浴巾,拭了拭发上的水珠,然后懒懒地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没有对他出现在自己的房中表示出特别的不满,却没有开口交谈的意思。淡青色的月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而随着这月光殷桐语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他的身上。
长及腰背的乌发随意地掠过肩头散在身前,雪玉一般的肌肤在月下映着莹莹的光彩。想着什么心事一样,静静地合着眼,温柔俊美的五官给人以平和安详的感觉。殷桐语不禁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个绝代的佳人,也难怪自己那艳丽夺人的小姑母会输在此人的手上,虽然是个男子,可是那安详的气质却让人仅仅这样看着就有了亲近舒服的感觉。是岳清峰新收的男宠吗?不过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以岳清峰的身份竟好象也落了下风一样,呵呵,这算不算是一种惧内呢?
“您累了吗?夜风穿窗而过,您还是回帐中休息吧。”岳清峰站在软榻的后面柔声说道,因为御医认为温泉浸浴可以放松凌寒曦的精神,有助于他身体恢复,所以当他的身体稍能承受车马行程后,便安排了此番的温泉之行。京中来的快报已经告诉岳清峰,女皇陛下已经降旨准备正式婚礼,换言之,他与凌寒曦能单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知道短短两日的相处想要弥补起他造成的裂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作为也许是徒劳无功的,虽然他告诫自己绝不能再轻举妄动,绝不能再发生任何伤害到他的事情,可是让他就这样放他进入宫廷,就这样看他成为别人的丈夫,他却有着极度的不甘心。哪怕多一个时辰也好,哪怕多一刻钟也好,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守候着他,只要这样和他在一起,看到他的容颜,听到他的呼吸,只要这样,他就能感到心中最深切的满足。所以他不顾凌寒曦的再三婉拒,以保护为名陪他来了这里。
凌寒曦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睁开眼,没有看向岳清峰,而是静静地将目光投注到外面皎洁的月影中。仿佛要将那清辉吸入肺腑之中一般,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轻轻锁着眉,又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好象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甚至眉宇间笼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微笑。
那一瞬,犹如云破月出般清媚动人,非但岳清峰恍如失神,就算是在外窥视的殷桐语也不禁心中一震,那双眼瞳清透如水,仿佛天地间的灵气全都凝聚在那一泓秋水之中。如果说刚刚殷桐语还是看自己那高傲的小姑母笑话的心理的话,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羡慕岳清峰,居然有幸得到如此清逸之人的青睐。他温雅而无媚骨,清淡而不冷漠,剔透如月华水晶,令人有着不忍移目的诱惑力,却丝毫无法产生任何狎亵的想法。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男宠?!这个想法不受控制地冲入殷桐语的脑海中。他这样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是那种低下的,毫无骨气地用自己身体换取权势财富的卑微之人?莫名的愤怒伴随着不解同时涌入他的心头,为什么会生气,这怒气是针对着岳清峰或是那个他尚不知名的人物?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下定决心般,凌寒曦移过目光,平静地看着岳清峰,心平气和地吐出一句话,而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却震得岳清峰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
“那一夜行为并非出自岳兄自己的意愿吧?”
不是讽刺,不是责问,反而带着淡淡的欣慰和期盼的口气。
岳清峰呆住了,无法明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仿佛这短短一句问话竟成了世间最不可解的谜题。
见他怔怔的没有回答,凌寒曦便‘好心’地再一次更加详细地重复了自己的问话。
“那一夜,岳兄是中了妖人的惑心之术,才会对我做出那等卑……之事吧,那并不是出自岳兄的本心,是吗?”
“为……为什么会这样问?”岳清峰干涩地问道,茫茫然不知凌寒曦突然这样问究竟代表着什么。
“一位道长这样告诉我的,岳兄,你又何必承担别人的罪责呢?我若早知道这样,那我也可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凌寒曦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急切地希望他给予自己确定的答复。
“……从来,没有发生过……吗?”岳清峰怔怔地看着他,几不可闻的重复着他的话。他明白,他明白他的回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必再面对凌寒曦无语的指责和冷漠;意味着他可以象从前一样与凌寒曦把酒言欢,同品风月;意味着那一切……那一夜的意乱神迷,那之后的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如一场梦一样被抹去;这不是自己的期盼的吗?只要一声‘是的’,甚至只要轻轻地点一点头,一切就可以恢复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从前,谁都不必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他们可以谨守着自己的身份,继续着过去的情谊,象兄弟,象朋友一样君子之交。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果了……把一切不开心的都抹去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只要点一点头,说一声“是的”……什么都抹去了……他努力地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那么简单那么容易的两个字,很轻易就可以说出来吧,无比的诱惑,无名的沉重……仿佛有什么将随着那两个字而消失……
“不,不是这样。那一夜的事情都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才会发生。”
然而,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着,说着与自己的理智完全背道而驰的话语。话语出口,他感觉到心底那莫名的沉重消失了,他定下神来,平静地却坚定地重复自己的话:“虽然我后悔给您造成的伤害,可是我并不想把这一切推委到莫名其妙的理由头上,因为我喜欢您,”他淡淡自嘲般地笑笑,“或者说我爱您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样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没有别的理由。”是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要去承担和面对,他不想将那一切都抹去,因为那样一同抹煞的还有他的爱情,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到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最初,那么就让他继续下去,无需粉饰和平,无需装模作样。即使结果注定失望,即使渗透着太多的痛苦和后悔,可是,那一切对他而言仍是弥足珍贵的,无可取代的回忆。他要堂堂正正地保留住这样的回忆,也堂堂正正地保留着他的爱情。
夹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愤怒的表情,凌寒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岳清峰,而岳清峰也自那夜以来首次毫不回避地直视着他,那眼中清澈坚定的光芒映得他心底有点发疼,像是什么被烧灼着一般。
对视了很久,凌寒曦合上了眼睛,仿佛不堪忍受一般,怒声道:“出去!请您马上出去!”
岳清峰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所表白的一切对于一位高傲的皇族子弟而言太过震惊和恼怒,他宁可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也不愿相信自己被男人当成恋爱的对象。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请您不要那么生气,您把这种情感当成污秽的也好,无耻的也好,我只是自私地希望您知道它真真正正地存在着,只是希望这样而已,您不必介意它的存在,它不会再给您带来任何的困扰,那夜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这一点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担保。夜深了,请您休息吧。”轻轻躬身一礼,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着却强自保持着挺直的背影,凌寒曦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做何感受。
这,是一场测试。
如果那个人保持着想利用自己的心理,那么他就会承认自己给他的解释,把一切都推到不存在的妖人的身上,从而重新获得自己的亲近和信任。
可是,他却没有。反而如此明确地表露了他的心声,那么坚定,那么纯粹,甚至让他有了不忍和惭愧的心理。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自己已经再三地对他产生了心软的感觉,长此以往,自己还能坚持几次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人的爱情只能成为自己的工具而不是障碍,如果成为阻碍就必须除去,无论是让自己心软的他,还是无用到会心软的自己都必须在还没有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伤害的时候除去!
为了平复有些郁燥的情绪,他从软榻上站起了身,向窗外看去。
清辉的院落,侍卫们在四周安静地站着。而自己的眼前站着的是……
慢慢地,他瞪大了双眼!
第十三章
被在冷冷的泉水中浸过,又被夜风吹过的脸庞显得比平时苍白而无血色;
散乱的长发被风一丝丝的舞动着。
零乱的衣着显然不是侍女们应有的妆扮。
最重要的是,满院的月光下却诡异的没有她的影子……侍卫们来回扫射的目光也没有一丝投注在这个明显可疑的存在上。
一般的来说,这种情况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见鬼了。
凌寒曦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上下不停地扫视着,连他衣摆上沾了几片花瓣都数得一清二楚。
而殷桐语被他这诡异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理论上,基本上,应该,可能,大概,没有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存在才对呀。可是那在自己身上游移不定,最后与自己对视的目光很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仙师亲制的五行匿影的符咒也会有出质量问题的时候?殷桐语新仇加旧恨,在心底狠狠地问候了天逸一番。
凌寒曦揉了揉眼睛,似乎很无奈地发现这位没有影子的美人儿仍呆呆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动作极小的勾了勾手指,无声地用唇形告诉他:“进来。”然后转身微笑着打发走了门旁的侍女们,合上了门扉。
殷桐语超级郁闷地飘然翻进房中,心中暗暗唾弃制造假冒伪劣产品的天逸。不管出自保密性还是自尊心,他都十分不情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