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大陆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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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落旸听到这里，抬头看了对面的青年男子一眼。余凡才知道原来这人叫做苏过。
“但那是他自己要求的，对吧？是他逼你的。”周先生接过落旸的话，说：“其实，不是苏过逼你。而是因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番话。你放不下，放不下学院第一人的名号。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我不在这里，或者刚才我没有出手挡下你大部分的斗气。后果是什么？”
落旸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只听周先生继续说：“后果将是你被废除斗气，逐出学院。那个时候，你再放不下也于事无补了。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斗殴火并那是你们的事，但闹出人命，却是学院头等禁忌！”
周先生最后这句话却是对周围所有人说的。说完，他便静静地看着落旸。落旸的脸色忽明忽暗，过了良久，她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多谢先生，落旸明白了。”落旸给周先生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到。
“明白了？还是放下了？”周先生看着落旸，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落旸忽然也是展颜一笑，转过身对着苏过深深弯腰：“对不起，苏过。先前我出手太重，请你原谅。”
学院第一人，骄傲如同凤凰的落旸竟然当众给人道歉，还笑得那样风姿绰约。这番场景顿时让周围所有男生在惊讶之余纷纷恨不得挑战落旸的人是自己。哪怕剑断血流，也是一种享受啊。
苏过却没有周围男生的那种感觉，听见落旸道歉，他只是轻轻挥手说了一声不用。言语中竟是带着无比的落寞死寂之意。落旸一愣，将目光转向周先生。周先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便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微笑着转身分开人群向外走去。
随着落旸的离去，周围的人顿时散去了一小半，几乎全是男生。而余凡看着她离开，心里也忽然涌起一种渴望，对刚才她使出繁星落天河时那种极致之美的渴望。仿佛落旸这一离去，带走的还有全部的璀璨和再也无法见到的美丽。
如果不是周先生在这个时候开口，余凡说不定便会追着落旸走掉的方向而去。
但周先生的声音终于是将他从这种仿佛中魔的状态中来了回来。他定神看去，周先生正在低声质问苏过。苏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周先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正好转向余凡这边。
见周先生看到自己，余凡便走了上去。周先生见余凡走来，顿时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你过来，余凡。”周先生伸手将余凡拉到自己身边，抬头向周围的人看去，大声说到：“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余凡！”
周围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叹。倒不是惊叹余凡，而是惊叹他竟然是周先生的学生。接着，很多人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别人年纪轻轻就是五级武者，原来是武玄高手周先生的学生。
“你是周先生的学生？”苏过闻言，如同死灰的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潮，“我听说了你白天的事情，你已经是五级武者了吧？”余凡闻言顿时苦笑起来，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被人误会了。他看着苏过，却没有发现周先生正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想你搞错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以文学专长被特招进入学院的。我根本就不是武者，也从来没有修炼过斗气。”
“咳……咳……”苏过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冷冷地问：“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我却觉得你很无聊好不好。”
余凡看着苏过，努力提高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自己的话：“我知道你们把我当做五级武者，是因为今天中午在特训场门口发生的事情。我承认，你们的推断合情合理，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况。”
说到这里，余凡对着周先生微微一笑，继续说到：“但你们都没有想到，当时震断那位同学腿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斗气！”
哗……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阵喧哗，只因余凡的话太有震撼力。人们崇拜天神，但内心深处却总渴望着天神坠落，而且是脸先着地。而余凡，居然自愿选择了坠地。这让所有人在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中也感到了一丝丝疑惑。
“余凡说的是实话，白天是我在暗中出手帮助的他。这也算是对出手不知轻重者的一个小小惩戒和警告。”周先生的话，算是彻底解除了人们的最后一丝疑惑。
“为什么？周先生，为什么……”苏过仿若自语的喃喃问到。
“没想到对吧，没想到我会收一个文人做学生。”周先生转头看着苏过：“正如你没想到我会拒绝刘百万让我收你为学生的请求。”
苏过呆呆地点了点头，周先生继续说：“这就正是我拒绝收你做学生的原因。不可否认，你在斗气修炼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但正是这种天赋，让你完全沉侵在自己的世界中。在你心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应该按照你的想法进行。你的这种想法，已经成为你修炼之路的最大阻碍。”
“因为你已经无法接受任何不按照你想法出现的东西，或者说，只要出现你想不到的事情，你便会停滞不前，甚至是彻底丧失信心。正如我拒绝了你，你便做出了不自量力挑战落旸的举动。而落旸那让人惊艳的一剑，更是彻底让你丧失了一切信心。”
说到这里，周先生伸手在苏过双手上轻轻一点，替他止住了流血。然后继续说：“所以你连自己受伤流血都不管，你想让鲜血就这样流尽。只因为你想不到。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年才十七岁。”
周先生最后这句话顿时引起一阵惊叹，因为苏过的外表实在太成熟，而且平时他也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学院的人对于他并不比余凡多了解多少。
“十七岁的八级武师，挑战二十二岁的九级武师，虽败犹荣。只因为，你比起落旸，多了四年时间。更何况，在你们眼中无比厉害的繁星落天河，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你之所以受伤，是我故意没有全力出手。我想让你感受一下，面临死亡的感觉。无论你有多骄傲，死亡都是一视同仁。”
听完周先生这段话，苏过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周先生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苏过的肩膀，说：“所以，如果你能通过今晚这一战，学会去接受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学会思考如何战胜这些想不到的事情，你才能将你那无与伦比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苏过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给周先生弯腰行礼。接着，他便捡起断掉在地上的剑尖，大步离去。
“我们也走吧。”周先生伸手拍拍余凡的肩膀。
围观的人群便也纷纷散去了，对他们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一生难忘的记忆。无论是周先生收了一个真的没有斗气的文人余凡做学生，还是学院第一人的落旸当众笑着给苏过道歉，以及从来冷漠如冰的苏过居然也大笑着离去。这些事，都将是今后一段时间，学院话题榜的前三甲。
对于周先生来说，今晚也将是他记忆深刻的一晚。不光是因为他替两个无比优秀的人解开了心结，让他们的修炼之路重新绽放光芒。更因为余凡当众承认了自己没有修炼过斗气。能做到不被虚荣名利所蒙蔽，这才是他的学生，这才是九级武玄周先生的眼光！
并没有想到这些的余凡跟随着周先生的步伐，此刻他的心中又想起了落旸那一剑繁星落天河。
“周先生，先前你说繁星落天河也不过如此。但我怎么看着觉得这一剑很有些厉害呢？”
“哦，你说说看，你觉得这一剑厉害在什么地方？”周先生带着几分考较的意味反问到。
“我看不出这一剑的斗气威力有多大，只能有一个模糊的猜测，落旸应该是使尽了全力。我觉得的厉害之处是因为这一剑带给我的那种绝望感觉。明明很美丽，却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和无情，尤其厉害的是，仿佛让人心甘情愿的去面对这种带来死亡的绝望。只因为它如满天繁星坠落的璀璨！”余凡一气说出自己的感觉，顿时又有了一种想见落旸的感觉。
“是不是当落旸离去的时候，你还有一种想跟着她离去的感觉？”周先生问到，嘴角露出一丝狡猾。
“对，仿佛她离去，就带走了所有的美丽，所有的璀璨，让人那样不舍。”
“第一种感觉，的确是天河夜星剑的厉害之处。第二种感觉，是因为人而不是因为剑招。”周先生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那个什么落旸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余凡，追她的难度可不小啊！”
第二十章 小草帮
余凡听到周先生最后一句话，心里忽然一跳。自从遇见落旸以来这两天，他心里的确时时出现落旸的样子。特别是今天晚上这一幕，更是让落旸在余凡心中上升到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
这也许就是人的本能，对至美的追求。虽然在心里已经开始想象能够和落旸在一起，但余凡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便已经是喜欢上一个人。此刻听周先生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喜欢上了落旸。
想到这点，余凡顿时面红耳赤。幸好此刻天色昏暗，周先生倒也没有看见余凡的表情。没听见余凡说话，周先生便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
“情之一物，终究是缘分来决定。”周先生忽然来了一句，话语里竟有说不出的苦涩之意。“就如落旸选择安都城主的公子张格龙，也只能解释为缘分了。”
余凡听出周先生的话中，似乎对张格龙这个人并不怎么看重。他正想开口，周先生又自顾自的继续说到：“其实这些事情我并不想管你，但还是要送你一句话，顺其自然。无论怎样，都不要强求，否则害得终是自己。”
说完，周先生转头看着余凡。余凡忽然感觉到周先生的过去似乎很有些故事，但现在显然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只好点点头。
“还是说正事吧，关于你刚才对天河夜星剑的感觉。”周先生也感到了气氛的不自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你刚才所讲的感觉，非常正确。天河夜星剑，出手无悔，但求一死。这里说的一死，是指对手。面对天河夜星剑的璀璨，对手只有死而无悔之心，而无拔刀相抗之情。”
“是不是这套斗技中还有类似摄心术之类的东西？”余凡听周先生一说，顿时想起了前世所看的那些小说中写的“移魂大法”之类的东西。
“哪有那么玄乎，”周先生莞尔一笑，说：“真正的高等斗技，讲究的是气势。气自然是指斗气，施用者的斗气越雄浑，斗技的威力越大。但如果光用斗气作为斗技威力的衡量标准，却又落了下乘。”
“也就是说，斗气只是力量的象征。而真正的高手，更讲究出手时候的感觉，一种能够直接征服对手内心的精神。”余凡觉得周先生所讲的东西和前世那些小说中写的很是相似，忍不住插口说到。
周先生闻言，带着一种赞赏的口吻说：“对，非常对！我从来没看错过人，你很好。顶尖的高手，对于斗技的运用如果能够做到气势合一，那么这一招便已经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正如落旸，虽然她那一招在我眼中并不算什么，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完全领悟了这套斗技的出手之势，只不过毕竟修为尚浅，所以刚才苏过在最后时刻还能拔剑出手。如果假以时日，天河夜星剑在她手中必将重新绽放光芒！”
“而你，虽然没有修炼过斗气，但光论这份眼力和见识，便已经比这个学院不少人高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