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火-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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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能明白,出卖灵魂是弱者才会有的行为,我不希望这些孩子沦为某种交易的牺牲品。”
“裁决的副军团长也是一名神弃者,如果她来到这儿,肯定会很惊讶。”回想起爱莉西娅时常流露出的忧郁神情,撒迦暗自叹息了一声。
“泰坦族在世间留下的血脉,相传几率很低,炎巢里的三万四千名,已经是我近百年来找寻到的全部数字。”菲卓拉略顿了顿,冷笑道,“神弃者这个称呼,是光明族强加在他们头上的折辱。那些卑劣的伪神以为代表着天道,却忘记了身为人类时的渺小卑微。”
撒迦不禁耸然动容,“你说什么?!”
“在如今的大陆上,建立最早的国家,也不会超过一千年历史。那是因为曾经存在的古文明,被泰坦和伪神的战争波及,近乎完全毁灭了。。。。。。”菲卓拉的语声渐渐低沉,像是在叙述一个从未遗忘过的梦魇。
“还记得混沌山上的天火,那时候都变了颜色。百丈高的海啸卷上陆地,飓风和雷暴撕裂着泰坦族的躯体,鲜血遮蔽了天空。被他们教会如何掌控天地之力的部分人类,在罪恶欲念的驱使下一波波袭来,藉着数量上的优势杀尽了众神,并最终成为这个空间的最高统治层。少数不愿参战的强者,从此以后便遭到了永无休止的追杀清剿。这场人类之间的争斗一直持续到今天,在你们的口中,它被称之为‘神魔大战’。”
卷五 燃烧的远征
第五章 炎巢(中)
过于震怖的听闻内容,甚至让撒迦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掠了眼同样失色的蓝菱,他缓缓问道,“神魔原本都是人类?”
希斯坦布尔边关前的惊天一击,让他对战神帝波尔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说拥有这种恐怖力量的生命体,只不过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人,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不错,他们形貌上的异变,无非是当年修习不同神术引发的肉体进化。泰坦众神将风雷水火土五种元素魔法,传授给了大陆上各个种族的佼佼者,唯独留下了威力最大的光与暗之奥义,让天资最高的人类修习。只是没想到,光明一系谦卑顺服的表象之下,掩藏的却是邪恶之心。。。。。。”
菲卓拉怔怔出神良久,方才疲倦地道,“从那以后,作为少数仅存的高等生命,我们和远古巨龙不得不为了存亡而战。光明族需要的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世界,到了今天,他们似乎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听起来很让人吃惊,但你说的这一切,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神魔也好,人类也好,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我的习惯,一向是用两个标准去衡量他们:朋友,或敌人。”撒迦盯着菲卓拉那双淡金色的眸子,一字字地道,“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应该在你我之间。”
“结论不用下得太早。。。。。。拿上来。”菲卓拉抬手示意,议长中的一人恭谨行近,手中捧着块数尺见方的沙盘。
目光稍瞥之下,撒迦发现沙盘上赫然呈现着缩小了无数倍的大陆全貌。看过不下千百遍的各国军事地图,在这里以立体的方式拼接融合。山脉、河川、城池、边域,种种细微之处俱是精密到了极致。
最为引人注意的,是数百枚寸余长短,密密麻麻布满了沙盘表层的微型立柱。每支柱体顶端,都在闪烁着莹白色光点,由内散发而出的神圣气息浩然纯正,竟隐透着几分逼人威压。
在见到它的同时,蓝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俏脸遽然变得惨白。
轻抬皓腕,菲卓拉向着沙盘轻弹出一簇火苗。悄然无息中,所有的光点同时大亮,数道波纹从虚空中扩开,将尖塔形状的防护罩全貌,从盘体上方徐徐展现。
“不久前,我去拜访过一次光明总殿,结果带回了这个。”微弱的火苗很快就在透明屏障外消融殆尽,菲卓拉凝视着沙盘,淡淡地问,“对于教廷,你应该不陌生罢?能看得出,它究竟是什么吗?”
“很像魔法阵。”撒迦沉吟着,模型自身蕴含的神圣魔力,证明了对方所言的出处可信度极高,“不过这样的结界规模,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点。我很好奇教廷怎样发动并维持它,因为那所需要的能源,会强大到足以摧毁整个大陆。”
“说得不错,他们确实拥有这种力量,但目的却并非为了摧毁。”菲卓拉拔起沙盘上的一枚立柱,目光中尽是忧色,“光辉之炬。。。。。。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它还是被造了出来。”
撒迦没有接口,而是重新审视了一遍沙盘。这次他看得很仔细,那些微小的柱体似乎是在大陆地表勾勒着一个奇异的咒文符号,其中的两枚,正插在希斯坦布尔等独立四省的所在。
“我见过这个东西。。。。。。”一直沉默的蓝菱突兀开口,语声在隐隐发颤。作为八名天傑星之一,他早在被授予血精灵王霍尔瓦伦亲手打造的法器时,便看到了几乎完全一样的大陆模型,连那些立柱分布的方位也丝毫不差。
“末日”。当时年龄最长的那名精灵长老,在用土系魔法完成了沙盘构架之后,颓然叹息着以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从那天开始,蓝菱和其他获选不久的天傑星就被告知,如果有朝一日他们在任何地方见到类似与此的法阵分支点,必须立即通知部族。
尽管从未得到过半句正面解释,但这,才是他们四处游历的最大原因。
对于蓝菱流露出的震惊,菲卓拉显得并不意外。随着低沉蛊惑的笑声,一个极具人性化的赞赏表情,渐渐浮现在她那张融合了刚毅和妩媚的脸庞上,“霍尔瓦伦确实是个睿智的王者,尽管比起光明一族来,他在年龄上只能算个孩子。自古以来,精灵就要比人类看得更远,更透彻,世俗间的利益纷争在你们眼里就像一群蚂蚁在争夺地盘那样无趣,可是这也恰恰成了限制种族强大的前提。毕竟诸神陨落之后,坎兰大陆唯一崇尚的就只有武力,如果连最起码的生存都无法保障,又拿什么去奢谈清心寡欲?”
“所以,我才会选择了一个有野心,却并不贪婪的人,作为炎巢的同盟伙伴。”菲卓拉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撒迦,“这里的蝶族都被我用生命本源强行提升过灵力极限,愿意的话,从今天开始他们将完全归属到你的麾下,再也和炎巢没有半点关系。”
“你的条件是?”撒迦还是很平静,语气甚至有些淡漠。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从刚开始的以退为进,到此刻表现得有所动摇,不过都是假面上呈现的符号。
正如猎人在开弓后发现,倒下的不是原先瞄准的那只麋鹿,却阴差阳错地变成了一头火龙。撒迦怎么也没有料到,温蒂尼能够给予的竟然超过预料中的千倍,而且还完全出于自愿。
三万四千名神弃者。这股力量的加入,意味着独立四省将在日后的战争中至少把三十万伤亡数字,转给敌人去承受。各地预备役的训练磨合,也会在极大程度上得到一个缓冲。
他确实不想拒绝菲卓拉的提议,但仍在坚持让对方依照自己的节拍来谈判,“过高的估计,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疾步走进殿门的几名黑衣女子,让菲卓拉的言语缓了缓,等到前者低声禀告了些什么以后,她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条件其实很简单,光辉之炬的安放过程,你必须尽全力去干扰破坏。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撒迦注意到蓝菱投来的目光中明显有着异样成分,略微皱了皱眉,“我只负责裁决统治下的地域里,不会出现这种东西。”
他并没有用上“绝对”、“肯定”之类的辅助词汇来加强语调,脸上也没有杀气,但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无端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发烫的血腥味。
“成交。”菲卓拉轻松地道,“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整个法阵就是堆毫无用处的摆设。。。。。。不过承诺归承诺,没有一点诚意的表示,我拒绝把孩子们就这样交给你。”
“你需要什么样的诚意?”
“有个很年轻的高级神职,刚来到燃烧平原的传送点,说自己是奉了教皇之命,准备潜入温蒂尼作内应的。”菲卓拉扫了九名议长一眼,望回撒迦,淡金色的眸子里现出奇异神色,“这有趣的信徒很快就会被带到这里,不如,你杀了他罢!”
“好。”撒迦的回答冰冷简短。
片刻之后,当雷鸟拉着马车再次飞入岛腹,跨出车厢的乘客第一脚踏上地面产生的细微震动,便让撒迦如野兽般绷紧了全身肌肉。而菲卓拉的唇边,却多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怎么了?”蓝菱觉察到同伴呼吸间的异样,低声问道,“有哪里不对么?”
“说不上来。”撒迦转过身,望着地炎宫殿的大门处。来人的身份已在记忆中呼之欲出,但真正令他在意的,则是另一个原因。
即使身处图鲁之瞳的总部,被数以万计的剿灭对象围起,披挂着圣骑士亮银铠甲的雷奥佛列依然显得镇定而从容,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毫不做作的笑意。在看到撒迦的瞬间,他只是微怔了一怔,随即便恢复常态,甚至还主动点头,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与那些远远观望的神弃者一般,蓝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止认识,还很熟。”对于雷奥佛列的举动,撒迦全无反应。在他看来,一匹豺狼无论表现得多么优雅大度,也不过是为合拢利齿做准备罢了。
一名年迈议长打破了沉寂,居高临下的傲慢早就成了他们身上的某种烙印,“教廷的使者,请过来回话。”
雷奥佛列连正眼也没望向他,缓步走到近处,向着九人环侍的魅惑身影欠下身去,“尊敬的菲卓拉女士,请允许我带来教皇陛下的问候。上次的光明总殿之行,您过于来去匆匆了,让教廷连最起码的待客礼节也没能做到。对于这一点,陛下非常遗憾。”
“哦?你们知道是我?”菲卓拉轻扬眉梢,平淡地问。
“除了您以外,陛下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其他无视圣光结界的驭火者,会仅对净化法阵的模型感兴趣。更何况,通往温蒂尼的幻灭之门,和这座浮空岛的空间屏障,也只能是极少数上古生命才能拿出的大手笔。”雷奥佛列环视着殿内,轻叹了一声,“不过,这些神弃者倒算得上一个意外。”
菲卓拉眼眸中神光变幻,良久才道:“年轻人,是什么给予了你勇气,敢于选择这种方式来到温蒂尼?”
“天父的指引,即是我卑微的命运所向。”雷奥佛列以一句著名祷词作为回答,神态虔诚得像个落入尘世的天使,“您一定认为站在面前的不是个疯子,就是已经动摇了信仰的变节者,但很可惜,我来这里的目的,只为了清除异端。”
“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四起的嘲笑声中,菲卓拉的话语冷得像冰。
“托您的福,潜入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我会站在这里,看着坎兰大陆上最后一只凤凰,连同它的巢穴共同湮灭。”雷奥佛列仿佛作家在向读者描绘构思成形的腹稿,轻描淡写地道,“十字圣骑从不接受投降,所以,菲卓拉女士,您还有一点时间,来坦述遗言。”
绝大多数的旁观者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以免发出更大的笑声来,就连菲卓拉,似乎也对这名不知所谓的年轻神职失去了兴趣,“杀了他。”
“那就杀罢。”雷奥佛列的笑容比处女还要圣洁纯净。
“你这狂妄的杂种。。。。。。”
怒喝出声的是议长中的一人。他很矮小,很干瘪,隔着衣服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