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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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娘亲,不公平,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让爹爹揍我。”
“你爹爹寻私枉法,根本就没有狠揍你,看来得你娘我来动手!”
瑾彥耸肩看了看非凡,表示自己不想卷进去,非凡很不满意的看着钟离,“哼,娘偏心,不公平!”
“呵!你不是想当哥哥吗?当哥哥的就是要挨揍的。”一见非凡想反驳,钟离又道:“女孩子是拿来疼的,男孩子就是拿来揍的,很公平。”
非凡很有气势的甩袖负手而立,抬起高傲的下巴,怒视着钟离:“娘亲,你这是搞性别歧视!”
无双缠上钟离的脖子,撒娇讨好的在钟离脸上亲了一口,又朝着非凡瘪了瘪嘴:“清清不会歧视你,你快去找安慰。”
南天站在远处灰衣布袍斗笠遮面,听得这些对话,很开心,他觉得这些年耳力的修为愈发的好了,他的这对孩儿还真真是天下无双,资质非凡啊。
每个月的今天,他都会等在这里,然后听他们打闹,可惜他的个子跟万瑾彥都是属于鹤立鸡群的典范,怕引起怀疑,根本不能接近他们,他虽是只抱过他们一回,可这一路都见证了他们的成长,虽然只是目测,但他似乎都能算出他们抱在手上的感觉是怎么从婴儿轻轻的有些抱不稳到现在又跑又闹的越来越重,重到现在这样,六岁了。
这六年,从白鲤到东南西北四地的路都修得极好,尤其是白鲤到灵州,他脚程快,也唯在这香火鼎盛的日子才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若平时他在大街跟踪他这几块心头肉,怕是早被人发现了。
有时候说不清是狠心还是狠不下心,奔波着说苦却又乐在其中,他懂为什么四弟不肯接受皇位,四弟怕他就此会到灵州生活,怕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中。其实他自己也怕,每个月就这样一天,也够折磨他了,若是天天看着自己的妻儿对着另一个人叫相公,叫爹爹他还真觉得自己扛不住,一天就行了,算不算饮鸠止渴,是毒也喝。
每个月这时候,他会提前来,进素膳房,把南瓜素饼做好,让住持交给他的女儿,他未曾下过厨,可在听说无双喜欢吃的时候,他便起了心思跟素饼师傅学,倒是用了心的事都会做得出奇的好,女儿很爱吃。
他这个爹爹当得实在是太简单了,好象能做的便是给女儿做点南瓜素饼,给非凡一些书,托住持手,转给他们。
他经常自嘲说,真是矫情,可是谁会知道这南国的皇帝只有在这半山上的寺庙里揉着面团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他躲在门外后听见无双甜甜的说谢谢住持爷爷的时候,便像听到无双在说‘父皇,你做的饼真好吃’一般真切。
又到香客散去时,他看着无双拎着那一包南瓜素饼不肯让下人拿着,另一手被万瑾彥牵着离开,要是牵着女儿手的那个是他该有多好。她一定会说,父皇的手真温暖。
凝霜说,女孩子是拿来疼的,男孩子是拿来揍的,他经常听她这样说,便也以为是个真理。若是无双让他抱抱,他一定给他世上最美好的宠爱。
目送着那几人入了下山的出口,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寺外的云台之上,这里少有人来,是住持的地方,这一处风景极美,一整块石支出山外,挂在空中,云层压低时,感觉自己在天上。
南天迎着风,负手而立,腊月天虽寒,可他并未披氅,的确是不冷,不由得一笑,想到他一双儿女锻炼得体质也非常好,上了山神庙也不要人背的。不愧是姓欧阳的。
斗笠外沿垂着的黑色的纱被风吹贴在他的脸上,他听见身后的气息,略一转身,纱内的唇角微勾,有一抹苦涩。
瑾彥颌首道:“皇上。”
“嗯。”南天大方承认。
瑾彥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有开口,南天缓缓摘下斗笠,银光一闪,他云淡风轻的浅笑道:“多谢这几年对他们的照顾,我很感激。”
瑾彥微有一怔,对面的男子满头的银丝如雪披散着,他本就生得美,山尖寒风拂,银发飞舞,虽一身布衣素袍,但那淡然的神情,竟美似嫡仙般不那么真实。恍惚记得几年前,那一头墨发是何等的英气,如今他的模样虽还是一如继往的美,可银丝如雪,竟让人看得忍不住心酸。
他称他为皇上,他却自称‘我’,他这一份感激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无须他的感激,他是心甘情愿,其实今日他本不想过来,可这些年,这一个影子,凝霜发现不了,他却只能装不知道。
很多事越到后面越是清明一片,爷爷不提,卡宴不说,每个人像商量好的一般,骗着凝霜,没有人指责那个曾经对凝霜痛下杀手的人。爷爷只在有次醉酒后说过一次,说裂心这蛊咒只有将爱的人变成恨的人才能活命,否则见到自己爱的那个人,便会心如车裂而死。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什么心情,他只记得他看见那个传说中了不得的黎重第一次在他面前落下了泪,且不能自抑。从那以后,爷爷再不碰酒。
其实这些年他是沉醉在其中的,有时候甚至感激凝霜的疯,可她哪里是疯,她很精明,只是不认得她心底最爱的那个人而已。
这六年多,他融入了这个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他爱他的妻子,爱他的孩子。凝霜,还有那一双孩儿他觉得就是他的。可是每月十五上山,他就开始恐慌,总觉得这些美好都将会离他而去,他不想失去,哪怕每每帐帷放下,他身下在承欢的女子意乱情迷唤着的名字除了“三郎”便是“南天”时,他依旧很是自然的享受着那些温存。
他忘了他姓什么,他叫什么,他以为他叫欧阳南天。
可每每快到十五,那种令人崩溃且分裂的痛感便会来袭,十五前后三日他总是躲着凝霜,总是借口累,他是累,心累,心结纠缠,一团一团的结在一起,他理不开,他平时心安理得的听着她动情的唤他“三郎”,可是若快到了十五,她非要纠缠他令他情动的话,他便会在她情迷之时吻上她的嘴,不让她出声,他怕她叫着那个名字,那个代号。他会疯。
他一边快乐的给予他所能给她的爱,所有。一边痛苦的承受着她回报给他的爱,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所有。
他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却一到这时候便像有人非要将他推入悬崖,他不想掉下去,他还想站在她的身边,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劫后余生,他想若不是曾经征战沙场的经历,他会跟着凝霜一起疯掉。
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承受的痛不会比他少。
他们都是为了凝霜幸福,心甘情愿那么痛着。
“皇上无须言谢,我心甘情愿,且她是我的妻。”他恍惚,没有底气,是他的妻吗?她当他是欧阳南天,他的孩子姓欧阳,他是谁?若他是欧阳南天,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
南天微有一怔,若是曾经,他一定无声的就把对面的男人杀掉,明明是他的女人,这人还敢说是他的妻?可是他没有,他知道,他不配那么做,亏得有万瑾彥替代他,不然她熬不过去,很多事,他都知道,她和万瑾彥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怎么可能没有,她当万瑾彥是欧阳南天,她那么爱,即便万瑾彥再君子,也是爱她的,又怎受得了她不断的纠缠。可他,不怪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无法站在她的身边。
南天转身,背对瑾彥,望向山外,“我会用一直用这样的方式看着她,看着孩子们成长,你以后无须再来找我,像以前一样装不知道便是。”南天的声音很温和,像岁月沉淀之后的醇酿,带着悠香,却在后劲上猛然一提,让人一震,那话无转圜余地,不是商量,是命令。
发如雪,神若霜,凄冷苦寒,他听见两声:“爹爹。”猛然一颤,转身之时想要戴上斗笠已经来不及。
他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牵着无双和非凡向瑾彥找来,她淡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瑾彥,嗔道:“南天,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若不是非凡说看你折了回来,我们都下山了。”
南天心头一窒,她不认得他,她居然没有看见他便心痛,那么他这几年便是自作聪明了吗?她不认得他,他便可以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回到她的身边,这几年居然这样白废了。
他这想法才在脑子里跳耸一瞬,便看见有一双杏眸慢慢眯起来,仔细的打量他,他陡然心虚的想要戴起斗笠,他不敢赌,他如此胆小,如此的怕。
紧紧握住帽檐的手准备抬起,却被她猛然按住,他竟如此失神,失神到她走近也没有发现,他看着她有些模糊,他想强忍,想要看得清晰,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瑾彥蹙着眉,紧紧的阖着眼,不能看,不能劝,不能走。
无双紧紧的盯着南天,手肘撞了一下非凡:“弟弟,你看那个漂亮的银发叔叔跟你长得有些像呢。”
非凡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是什么桥段?”难道母亲另有心上人,他和无双是母亲背着父亲跟别人在外面生的?不要无双说,他自己也照过镜子,更不要看那叔叔和母亲的眼神有多怪了。还有父亲根本不敢看,这都是话本里的桥段。虽是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她摸着他的脸,瞳孔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越来越亮,她微皱着眉,头痛时,不停的甩了几下,而后眸光越来越亮,鼻子越来越酸,手颤抖着覆在他的脸上,指腹轻轻的去摩挲他的轮廓,描绘他的五官,突然目光被那一头白发吸引,五指为梳穿进他的发里,哽咽道:“怎么会都白了?”声音有些飘忽,听不太真切,南天却是一怔。
一把推开钟离,钟离返身将其抱住:“你还要抛下我,是不是?”
瑾彥突然有一种血液逆流的感觉,脑中也是,神识有些不清,她终于记起来了,她会恨他这几年呆在她的身边吗?
“夫人认错人了。”
非凡和无双都出奇的早熟,面对这样的场景,选择缄默,因为他们觉得要查案必须了解始末,母亲以前遇到一个负心汉吗?父亲都不动,他们不能动。
“你不能走。”她似乎想起来什么,又似乎想不起来,觉得头很痛,很痛。
南天不敢转身,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他不能再呆下去。
“娘亲。”
“娘亲。”
两个孩子突然奔向钟离,抱住她,“娘亲,你怎么了。”
钟离满脸的泪,松开南天的,退了一步。
“你这个坏人,为什么要害得娘亲哭,你这个坏人。”无双和非凡就着小拳头便朝南天身上打去,个子太小,打也只能打到腿最多到腰,无双操起那一包南瓜素饼便给南天砸去。
纸包落地,饼散一地,南天颀长的身姿颤了颤,然后蹲下身,又将小小的饼一个个拣起来,重新包起来,递到无双面前,缓声道:“双儿不是最爱吃的吗?为什么要扔?”
无双一时失神,却不知为何不能再对这个欺负了娘亲的人发火,那声音那般的温柔,南天又道:“这些都是我做的,双儿不是吃了好几年了么?怎么舍得扔了呢?”
无双竟这样傻傻的看着南天,看着眸中噙泪的南天,他手捧着纸包,有些颤抖,神色里带着恳求,似乎很希望她能收下这一包素饼,无双失神中缓缓接过。
钟离突然间灵台一派清明,过往的一切一切轮翻上演,她掩住胸口,胸口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压在喉咙里的血吐了出来,“你不是要杀我么?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