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之近侍-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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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的话才出口,就被他们陛下一个冷冷的眼神看得全身哆嗦,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言。
眼神一刻不离地注视着龙榻上的风子墨,南宫博雅不慌不忙道:“今日的事情若是泄露半分……”
“臣等明白!”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太医们已经争先着答应了。
“嗯,下去吧!”
“是!”
太医们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里瞬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南宫博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踱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风子墨,“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风子墨只转过脸,明显的不想回答。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眸底,南宫博雅只觉得心口一阵难受,他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骨子里竟是这样狠,竟然狠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实在可恶至极!
南宫博雅气得失了理智,恶狠狠地盯着风子墨看,表情简直称得上狰狞。
风子墨去始终没什么表情,他甚至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转首看他,轻声道:“我伤害的是我自己的身体,你又何必那个表情呢?”
“……”他只瞪着他。
“不要说是看着不忍心,我不相信。”他这样说着,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明显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南宫博雅如何能如他所愿,冷声道:“的确,你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但是你也不别忘了,现在你的身体是属于朕的,只有朕,才可以伤害!就连你自己,也无权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于是他没有看见在他转过身之后,风子墨睁开的眼睛里,幽幽闪着的冷光。
十天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自从那天被挑断了手筋之后,风子墨便一直被囚禁在了南宫博雅的寝宫里,也是从那天开始,除了负责日常事务的内侍之外,任何人都禁止进入!
帝王的寝宫原本就是一个众人禁足的地方,现在更是成了一个说不得的地方,众人都明白在他们的陛下带回来的那名将要被立为妃子的少年就住在帝王的寝宫中,虽然众人对这样一个入住他们陛下寝宫的人物很感兴趣,但是没有人敢冒着丢掉生命的危险去满足这样一个好奇。
这天,宫内张灯结彩,他们伟大的陛下终于要立后了!
第一缕阳光披泄大地之前,宫中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容。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偌大豪华的宫殿里却是静谧得不寻常,那个今日里的准新郎仍然躺在龙榻上,眯着眼睛注视着床顶,平静的脸上让他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躺在他身旁被他紧搂在怀里的少年似乎是被外面的声响吵醒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终于听清了从外面传来的丝竹之乐,一声连一声,充满了喜庆气息。
他怔了怔,感觉着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将自己往身旁的人更紧地贴在一起,他转过脸去,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平静无波的幽眸对上一双同样平静的丹凤眼。
“今天是朕的立后大典!”
“……”他没有反应,只是动了动,像是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无奈手筋被挑断了使不上力,折腾半响仍旧是被他搂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南宫博雅静静凝视着他,看他面无表情地挣扎着,说不清心中是何种滋味,这时外面传来了内侍的声音,“陛下,时辰到了!”
感觉到怀中的身子僵了一下,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是不是欣喜,这样子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仍旧是在在乎他的?
这个想法刚升起就把他下了一大跳,这样子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像是他会想的那样,他什么时候竟变成这样子?风子墨在不在乎他这个根本就一点儿也不重要!
想着,他眼里的复杂一下子消散贻尽,剩下的只有满满的一片冷漠,他坐起身,对外面喊道:“进来!”
马上就有人进来为他着装,恭恭敬敬地将大红喜袍套到他的身上。风子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只盯着南宫博雅看,那幽幽暗暗的眸子竟让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南宫博雅移开了视线,选择了背对着他。
今天是他的立后大典,他应该是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即将成为他皇后的女子身上,毕竟,这名将成为他皇后的女子是他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得到的。
一切打理完毕,他转过身对那内侍道:“叫一名细心点的侍女过来照顾他!”
“是,奴才遵命!”
内侍低下头去,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扬声道:“恭送陛下——”
风子墨睁着眼,目送着他渐渐远离的背影,慢慢闭了双眼,眼前的一切陷入了黑暗中,显得如此模糊不清。脑海里空白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心脏那处,分明痛得厉害。
绵绵的涩痛,如针扎,似磨碾,痛入心扉。
四周都陷入了静谧与黑暗,一瞬间只觉得无比疲惫,从来都是平静无波的黑眸中,终于滚落了一滴滴的泪水,无论他伸手擦了多少次,总也擦不干净,有一种绵绵的痛,包裹住了整个心脏。
再睁开眼,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一名陌生的侍女站在门口,瑟瑟地不敢进来,看见他睁开眼睛,便上前一步,小小声地谨慎道:“公子,您要起床了么?”
风子墨看着她,那眼神一片平静,可是却有止不住的清液从眼角滑落,那侍女看得心中一片不忍,一开始她是很看不起这名少年的,认为他好好的男儿不做偏要雌伏与男子身下,可是现在,她却只是在同情这名少年。
不知道为何,看见那双黑眸的时候,她竟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少年心中的无限悲哀与绝望,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也变得难受不已。她的第一个感觉便是,这少年是真正在爱着她们陛下的,不然,绝不会因为陛下立后就伤心成这样的,不是么?虽然她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为了陛下立后而伤心哭泣,但是直觉上她就是这样觉得的。
正沉思间,却听见一声淡淡的声音道:“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一回神便看见那纤弱的少年挣扎着要自己坐了起来,她刚想过去帮忙却被他打断了,“不用过来!”
风子墨淡淡道,继续自己坐起身,虽然手筋断了,但是他的脚仍是无碍,也许是因为身上带着伤,折腾了半响,他终于坐了起来,可是他的额际也已经开始渗出冷汗,吁出一口气,他慢慢走到窗边,在窗边的琴案前,幽眸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脸上仍旧有着泪痕,但是已经没有泪了,只是又再次回复了原先的面无表情。
那侍女看着,咬了咬唇,道:“陛下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顾公子的,就让奴婢在这里陪着公子吧!”
风子墨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似乎是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别人已经完全无法影响到他了。
时间慢慢地流逝,风子墨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那侍女一直陪在他身旁,看着外面喜气洋洋的景象,总不时地偷看风子墨的脸色。
日落西头,随着时间的流逝,风子墨已经一动不动地在窗边站了一天了,那侍女去拿来的早膳跟午膳都动也没动过地放在原处,变冷变硬。
夜色渐浓,窗外最后一抹鲜红的残阳被无情地抹掉了,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天空中,幽幽地发出清冷的光华,落在地上一下子碎了一地。
不同于别处的热闹,这所被特意吩咐过的庭院显得格外的静谧,静悄悄的庭院里只有树叶被寒风偶尔吹过的所发出的声响,窸窸窣窣地,似水般月光披泻下来,为这寂寞的天地留下影影绰绰的暗影。
侍女站在风子墨的身后,看着那抹纯白色的纤细身影安静地坐到窗边的,那身影太过安静了,安静到似乎快要消失一般。
风子墨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只是出神地凝望着空中的那轮明月,清澈的黑眸清晰地印出明月的影子,那专注眼神的深处,却慢慢地沉淀下深深的无法述说的哀痛。
那远处传来的喜庆之音,跟他所在的这所庭院的冷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对他的嘲弄。
他忽然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听力要这么好,隔得这么远仍是可以听见那尖锐女音在高声喊着:“一拜高堂——”
左胸有尖锐的疼痛传来,那样的熟悉,没关系,没关系的,他低低的喃:“……都已经疼习惯了……所以……没关系的……”可是,他的眼神却渐渐迷离起来。
“二拜天地——”
“没关系……”他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可是左胸那仿佛针扎一般,无法说出口的痛楚却始终紧紧地缠绕着他,他猛地捂住心口,绝美的容颜上一片惨白。
“夫妻对拜——”
终于无法再压抑,急促的呼吸仿若濒死之鱼,他喉间一窒,一抹血丝缓缓从唇角流出来……
“礼成!”
——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他淡淡一笑,惨白若纸的脸上浮现几分殷红,本已盛极的容颜此时更显平日所不见之风华。
闭上眼,他只想要掩住那深深的无法再忽视的悲哀。
“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
那天,他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将自己的一切抵押了下去,那人是如何回应自己的?
“我知道,但是你还有我。”
他说,他还有他,可是……
呵呵!
他甩甩头,想要甩去脑海中一片晕眩,张开眼是,视线总已经模糊,淡淡的水汽覆盖在黑眸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汇聚而下,眼睛渐渐干涸,竟是连哭,也是奢望。
大概,刚才那一场落泪,已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落泪。
“南宫博雅,我早已说过,除了你,我早已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轻声呢喃着,他的神情有丝恍惚,眼中一片绝望,鲜艳的血丝不住地从他的唇边流出来,滴落在地。
猛地站起身,他脚步踉跄地往外走,身后传来侍女的喊声:“公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
没有回答,此刻的他只想远远地逃离开这里,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再听到这些,别让他再想起这些。
他曾经真的以为没有了南宫博雅自己便再也活不下去了,或许事实真是这样也说不定,但是,此时此刻支撑着他的,并不是这个,他说过,现在他最想看见的,是南宫博雅那充满了后悔的表情!
他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抵押,赌南宫博雅的爱恨!
身后侍女的叫喊声愈来愈小,愈来愈小,直至再也听不见,而他,也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瘦削的身影缓缓地倒在了弄弄的夜色中。
地面上,溅落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