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小麻烦出书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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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新不知陈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有心欺哄却不敢,谁不知平王韩重统领百万大军兵权在手,跺跺脚南越也晃三晃,连皇上都礼让他三分。他的龙吟剑乃皇上钦赐,虽不敢说上斩昏君下斩馋臣,但砍死个把七品芝麻官,那还不跟切菜似的!?
梅新额冒冷汗,后脊梁冰冷。一边是平王,一边是国相,掂量了半天,梅新一咬牙,拿起朱笔写了马盖的名字,由刑书唱名,皂隶赶去马家传唤。一众百姓翘首以待,街上奔走转告,不多时,县衙外围拢了上千人,挤得水泄不通。
一路上韩重亲驾马车。将车停下牵着小江的手下来。小江一看,眼前是一栋高大的建筑,和住过的宅院都不一样,高挂的匾额写着「玄心院」三个字。韩重知道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笑笑说:「这里是供奉道家真神九天玄女娘娘的地方,来,里面看看。」
院落里有些破败,柱子被虫噬得厉害,屋角梁前都结着蛛网,当中供奉着九天玄女娘娘的真身,是一尊彩绘木雕。木雕虽有些斑驳,也依稀可见飞凤髻佩着珍宝,雪色羽衣玉带相连,手擎白玉圭璋,脸如莲萼、唇似樱桃,当真是貌美无双。
韩重把篮子里带来的果子香烛摆上,小江四下里看了看拽拽韩重的手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韩重一笑说:「这里没什么好玩,不过,好玩的在后头,你一定喜欢的。」
县衙远远的抬来了一轿子,前呼后拥直抬到县衙门口。陈查冷眼看着,小厮把轿帷掀开,出来一个昂首腆肚的胖子。高桐的管家马三手陈查认得的。他原名马德立,「三手」是他这几年才得的绰号,意思是他还有一只通天手。此时,陈查打量着这「马三手」的儿子竟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那马盖走到近前,一眼就看见了与众不同的陈查,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大人气度不凡,想必就是陈将军吧,家父在国相府上……」
「哎~」陈查一伸手道:「本将军跟着平王南征百战忙碌得很,就是国相本将军也没空闲叙。」说着冲衙内大喊:「梅大人,正主儿到了。」
梅新的屁股习惯性地抬起来要迎接,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少不得拿出县太爷的款儿来,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陈查跟着百姓眼看着梅新一句话三个请,半天问下来,马盖一条也不承认,梅新还在那里点头哈腰,宋亭跪在一旁膝盖都麻了,马盖还直挺挺的站着。陈查狞笑一声道:「梅大人,我看不动刑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转头对人群喊:「诸位说对不对啊!」
「对,对,动刑!动刑!」人群呐喊,谁也不怕了,都想着这会儿这么多人,散了他找谁去,趁机图个痛快。
梅新汗落如雨,手哆嗦地抽出一支签子来又不敢扔,马盖大怒道:「谁敢动刑!?」
陈查冷笑道:「你身上可有功名?」马盖无语,陈查一指宋亭说:「这位举人出身,梅县令都大刑伺候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瞪了梅新一眼,梅新吓得手一抖,「啪嗒」签子掉了。
陈查大喊一声:「梅大人,看他一身肥肉,三十不够,怎么也得五十大板吧?」
衙外百姓齐声喊:「五十、五十……」
梅新骑虎难下,偷偷看了看马盖,马盖脸色酱紫,再看看陈查,陈查晃着怀中宝剑正在掏耳朵。
梅新一闭眼,哆嗦着说:「五十大板!动刑!」两边衙役一拥而上,掀翻马盖,板子拍打的肉响,嘴里唱着数,马盖凄凄惨惨地叫着。
刑房打板子那套陈查一清二楚,他靠在门边上剔着指甲里的耳屎,慢条斯理的说:「爷我是戎马出身,这光响不疼的把戏看得多了,谁要是敢手底下徇私,别怪我请出龙吟剑!」话音刚落就听到马盖杀猪般的嚎叫,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反倒小了。
五十板子打完,马盖股臀冒血昏死了过去,用凉水激醒后,他破口大骂,还是不招认。陈查坏水咕嘟冒:「梅大人,上夹棍吧!」就见马盖扑腾一声又昏死了过去。
将他收监暂押,等到明日再审。陈查对围观百姓说:「诸位,千万别错过,明日请早!」虽没有定罪,兰泉县百姓胸中也出了一口恶气,纷纷散了。
梅新瘫软在椅子上直喘气,陈查挥挥手说:「梅大人辛苦啊辛苦,一堂审下来怎得官威都没了?您那乌纱帽都快掉了!」梅新脸绿如胆,看着他潇洒的走了。
陈查拐了几个街角,路口卖冰糖葫芦的摊子前站着小蓝,两人前后一走,装作不认识,陈查低声说:「按爷的预料,马盖收监了。」
小蓝点头低声说:「爷说客栈您别回去了,另寻个地方单住,明日还去看戏。」
第二日清晨,百姓早早围拢在兰泉县衙门口,衙役开了门来,梅新早就整齐端坐在堂上,txtxz.com不过神色已大是不同,很有些得意洋洋的。
陈查准时骑着马哼着曲儿抱着剑来了,远远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圈的兵在那里吆喝哄散百姓。陈查一看,果然不出韩重所料,梅新连夜知会了邯都郡太守廖干。
陈查哪里将这些厢军放在眼里。南越各地重镇均有京都派遣禁军把守,各州郡是厢军负责安全,均属禁军管辖。南越禁军由韩重统领,陈查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走上前抡圆了巴掌,一人给了一耳光,把前头几个叫嚷的厢军打蒙了。一个总兵服色的匆匆从里头走出来,打量了陈查几眼,不情不愿地行礼。
陈查脸上浮起冷笑道:「给你留些脸面,若你是我手下的,大棍打出去。」
有兵把守,百姓不敢再跟着陈查起哄。梅新把宋亭带上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那马盖抬上来的时候,却仍是昏迷不醒。他心里也清楚只要咬死了不开口,兰泉县断不了案,官司层层递上去反倒不怕了。
梅新假惺惺地说:「陈将军,你看着马盖伤势颇重,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
「不如先关在牢里,延医用药醒了再说。」陈查一句话堵住了梅新要把马盖放回家的念头。
这一上午,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惴惴不安地散了。
马盖回不来,马家乱成了一锅粥,家里的正妻小妾哭哭啼啼。午后一过,大门开了,马盖的妻子刘氏带着两个小丫鬟,身后小厮抬着香烛果品要到庙里去上香保佑。
抬腿刚要上车,就听身后哗啦作响,有人说:「徒儿你们看,这宅院坐在煞地,正逢戌月,必惹官非啊!」
那婆娘忙回头看,原来说话的是一个云游道士。
那道士身量挺高,脚上穿着开着口儿的十方履,灰溜溜的高筒白布袜,补丁叠补丁的道衣,乱蓬蓬的发带着九梁巾。一张脸左眉脚一块儿膏药,右眉脚一块儿膏药,一双巴拉眼。五绺胡须飘扬,遮住大半的脸。背着长剑、铜镜、葫芦、单瓢、拂尘、阴阳环,走一步响三响。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小道童,都是破衣烂衫。这师徒三人要多寒碜又多寒碜。
马刘氏心里泄了两分气,偏腿上车。就听到那道士说:「不过呢,这家主人命里华盖高照,有贵人相助。大徒儿,你算算他何时才能脱身?」马家婆娘忙探出头来,就见这师徒三人走到了马车后面。
那个略大些的道童一张国字脸,面色惨黄,摇头晃脑地掐指一算:「师傅,徒儿算了得再有十五日,不知可对?」
那道士边走边问另一个:「乖乖小徒儿,你算算看呢?」
那小的头上梳着双抓髻,头发披散在脸庞,脸上也贴着块大膏药,想来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听师傅这么一说,猛地跳起来,像筛糠一样浑身抖动。那马刘氏一心想听他们说什么,伸着脖子听着。这小童抖啊抖啊一路抖过马车,这才开口,声音尖尖细细难听得很:「师傅啊,徒儿算得,他也得有十五日才能脱身,不过这中间恐怕还得受些皮……皮……」
「皮肉!」道士说了两个字,把那婆娘吓得心里一咯噔。
「对,皮肉之苦!」小道童垂首低头跟在道士身后倒是恭敬。
「嗯,你二人算得都不差,只不过,脱身之后更有凶险啊,听为师细细道来……」
马刘氏呆坐在车上看着他们三人走远,一时云里雾里也不知是真是假。忙叫过一个小厮来,让他赶上去问那师徒三人落脚何处。
小厮没一会儿回来说:「那道爷说,他们云游四海居无定所,这几日暂歇在『玄心院』里。」
一连十五日,陈查天天去县衙折腾装昏迷的马盖,马盖实在熬不住只好睁开眼。厢军拦不住陈查,陈查威逼梅新给马盖上了一顿夹棍,惨叫声把县衙的屋顶差点儿轰了。兰泉县百姓正拍手称快的时候,没想到枢密院八百里加急送来文书,命陈查回京都复命,只说他征讨东扈有功,皇上要论功行赏。
时间前后都在韩重预料之中,邯都郡必定是星夜兼程赶回京都搬的救兵。皇命不可违,陈查需即刻赶回京都。陈查把宋亭和他老父妥善安置好了,这才动身。动身前到县衙里告诉梅新,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就算自己不回来,平王也不会袖手旁观。
宋亭,梅新是不敢动,可是陈查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把马盖放了。还找了张软榻让衙役们抬着送到了家门口。
一众小妾哭哭啼啼的围上来,马刘氏眼看着马盖一双腿青紫烂红,人奄奄一息,哪敢怠慢赶紧请大夫,一面又想起那道士说的话此时一一验证了,忙派人到「玄心院」里去请,看看如何化解那后面的凶险。
「阿重,再给我一点吧,好少啊,我还要!」小江噘着嘴央求。「啪」的一声,小江屁股上挨了一下。
打扮成道士模样的韩重笑说:「笨小江,『皮肉之苦』都能忘了,哪敢多给你戏份,你老老实实地把这些背烂了再说。」两个人躲在玄女娘娘的神像后坐着。小道童模样的小蓝在玄女娘娘神像前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正在背诵自己的台词。
小江这些日子里兴奋极了,简直一刻也等不了,探头出去看看又缩回来问:「怎么那马家还没来人啊,会不会不信咱们?」
韩重摸摸他没贴膏药的脸蛋说:「不来也不要紧,咱们就到他门上去。饿不饿?吃条鸡腿!」说着,掀开放在一旁的小篮子,把里头荷叶蒸的一只烧鸡撕下条腿来递给小江,又叫:「小蓝,来吃点东西,不用那么用功,到时随机应变即可。」
小蓝答应着忙跑过来。篮子里头还有些熏鱼、卤肉、豆腐干……三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有人来了!」含着鸡爪的小江忙说,他武功高强,听力自然敏锐。
「快快快,收拾起来,乖小江把膏药贴脸上!」韩重说着,三个人忙活着,把篮子塞进神像下的帷幔里。
马家两个小厮跨过门槛探头往里张望,一瞧,那个道爷正在闭目打坐,左右各有一个小道童手拿拂尘嘴里念咒。
三人跟着小厮进了马家内宅。果真是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不知搜刮了多少伤天害理的财物才建成的。那婆娘马刘氏带着一众小妾、丫鬟、仆妇在内,脂粉气阵阵熏得小江有些头晕。
韩重听那马刘氏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皱皱眉头道:「阴人太多,煞气太重。」慌得马刘氏匆忙赶走了那些小妾只留了几个贴身丫鬟在身边。
马盖面如金纸,呼吸惨淡,被五十板子和一顿夹棍伤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