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公子by春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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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去了。」说完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天半夜,沈静舟得了风寒,开始发烧。
他在床上翻滚,无论怎样都无法入睡,难受之极。下人都已睡着,没人发现。
星星在窗外眨着眼睛,屋内的沈静舟却是痛苦无比,他的汗水已经将衣裳湿透了。他很想起床喝一点水,可是他没有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沈静舟的额头,接着有人将他的衣服解开,那双手和他的肌肤接触时,沈静舟不知为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很熟悉。也很舒服。沈静舟睁开了眼睛,却吓得浑身发抖。眼前之人正是曲天虹。他见沈静舟醒来,便点了一支蜡烛,又坐在床沿,给沈静舟脱衣。
沈静舟全身都僵在那里,烛火发出淡黄的光晕,室内只听得到沈静舟的呼吸之声,他看着曲天虹,满是恐惧,他这么晚到这里来,一定是对自己不怀好意,沈静舟想起和他同床的那些晚上,吓得用尽全力想从床上逃出去。
曲天虹将他一把抱住,说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病了。」沈静舟恍如没有听见,仍是拼命想要挣脱出去。可是没挣得几下,就没了力气,曲天虹将他慢慢放倒在床上。
沈静舟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了下来,接着是里衣,接着……直到最后一件衣服也被脱了下来。
沈静舟闭着眼睛,感觉到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他已经认命,放弃了反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那即将到来的屈辱。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沈静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正被擦去,晚风从纸窗缝隙中吹了进来,带来些凉爽的舒服气息。窗户被吹得轻轻作响,映在窗纸上的松影也在摇晃不已。汗水已经被擦干净,风吹过来,更是舒服。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热了。意料中的凌辱没有来,自己反而被套上了干净的衣服。而这一切,都是那双手的主人做的。沈静舟睁开了眼睛,见他已经离开了床边,过不多时,又走了回来,扶起了沈静舟,喂他喝了杯茶。
沈静舟躺在床上,他再也无法集中意识,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上已经舒服了很多,曲天虹喂他吃了一次药,沈静舟顺从的喝了一口,可是马上又将它全部吐了出来。
他病了三天,曲天虹陪在他身边三天,沈静舟却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喂药喂粥时,便顺从的喝下去,可是无论他说什么,沈静舟全都当没听见。只要等曲天虹一离开房间,沈静舟就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吐不出来就呕出来,反复了几次,曲天虹不愿意去勉强他,叫了一个下人来喂,这次沈静舟毫不反抗的喝了下去。
曲天虹站在院子中,风吹下几片叶子,落在他身上,他好像没有发现,仍是一动不动。空山里隐隐有鸟语鸣啭,更显得这座院子有几分凄清。
远远的一个人走了过来,在曲天虹面前拜了下去,曲天虹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凌风,你是来看他的么?」
俞凌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曲天虹说道:「我要回雪衣宫一个月,你看了他之后,也不要留在这里了。」
俞凌风黯然说道:「沈公子定然是不愿意看见我。」曲天虹苦笑了一声,说道:「也许我不在这里,他的病会好得快些,一个月之后,我再来看他。」俞凌风说道:「我来也不是想对沈公子解释什么,我宁肯他恨我。沈公子为人善良,若是我去解释一番,求他原谅,换来的心安也不是真正的心安。」曲天虹看着树上叶子缓缓飘落,沉默不语,终于悄然走了出去。俞凌风望着他的背影出神,过了一阵,走进了沈静舟的房中。
沈静舟看见俞凌风走了进来,怔怔的看了他半天,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俞凌风说道:「静舟,不管你是怎样生气,我也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沈静舟仍是没有说话。俞凌风也不好再说下去,空气在一点一滴的冷却。
沈静舟终于说道:「俞大哥,你回去吧,我谁也不想见。」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俞凌风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多保重。」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出去。沈静舟关上了房门。
过了半个月没人打扰的安宁日子,沈静舟的身体已经全然恢复。精神虽有些不振,但已绝非半月之前那种见了什么都怕的情状。只是夜半无人之时,会忽然醒来,眼睁睁的坐到天明。
他从没怕过皮肉之苦,虽然是受尽呵护的公子,可是青沙帮的那些人哪怕是将他打的死去活来,都不会求饶。副盟主喝他的血,他回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
可是他怕自己的朋友欺骗他。无论是俞凌风,还是曲天虹,他都是多么的付出朋友的真心,他对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而对曲天虹,他已近乎仰慕。
想起曲天虹这个名字,沈静舟的手便不由自主的发抖,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在雪衣宫中的那些夜晚,自己虽然没有受过什么怪异的折磨,可是被他强行压在身下,和他同床,已是最大的屈辱。沈静舟从前以为,那只是那些娈童才会做的事情,可是自己却有了同样的遭遇。而对自己做了这些事情的人,居然是自己以为高贵出尘的曲天虹。
可是回想起来,俞凌风和曲天虹都没有欺骗过自己。俞凌风从来没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份,自己也没问起过,而曲天虹,自己曾经问过他:「你是雪衣教教主属下吗?」他说了不是。他本来也不是。他是教主本人。
沈静舟的头又痛了起来。
沈静舟在这园中,虽说是被下人称为主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可是却与软禁无异,他不可能独自去园子外的地方走动,沈静舟自己也不曾提过这样的要求。
这一天,沈静舟回到房中,竟然看见房中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人花白胡须,身穿青衣,看见沈静舟进来,说道:「冒昧打扰。」
沈静舟退后一步,说道:「请问前辈是哪位?」心下惴惴,知道这人绝非寻常之辈,这里周围都有人看着,而他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多半是不怀好意了。
那人满脸慈祥,呵呵笑道:「公子可是姓沈名静舟?果然是翩翩佳公子。」沈静舟谦虚了几句,仍是摸不透他来意。看他的样子,却是和蔼慈祥,绝非奸诈之辈,只是马上想起曲天虹那样长相的人,真实身份却是人人畏惧的大魔头,沈静舟便提醒自己,不可以貌取人。
那人仍是笑道:「沈公子受了不少的委屈,又不会武功,老朽最喜欢打抱不平,而且老朽和沈老爷子还有段渊源。」
沈静舟听他这么说,心下一动,说道:「晚辈洗耳恭听。」那人呵呵笑道:「其实说来惭愧,三言两语便也说尽了。我少年之时,被仇家追杀,穷愁潦倒之际,偶然遇见了令尊,令尊见我太过可怜,起了恻隐之心,花费不少,前去送给我的仇家,才救了我一命。那时沈公子尚在襁褓之中。」当下说了些沈老爷年轻之时的情状,沈静舟见他说的分毫不差,倒也有些诧异。也知道爹虽说不会武功,却喜打抱不平,不让儿子闯荡江湖,自己却也结交了不少的江湖朋友。只是这些朋友之中,却也殊乏一流高手。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说道:「沈公子受人欺凌,只是那魔教教主太过厉害,老朽也无法对付他,只能靠沈公子自己了。」说完将药瓶递给他,沈静舟皱眉道:「这是什么?」那人说道:「这是一种毒药,但它有一个奇特之处,只对练武之人有毒性,只要沾上一点,毕生武功就会化为乌有,对丝毫不会武功的人,那是半分害处也无。」沈静舟接了过来,双手微微发抖。
那人说道:「老朽的意思,沈公子想必也明白了,沈公子愿不愿意,也不是老朽说了算,就此告辞。」沈静舟见他远去,没有说话,只看着手中的药瓶出神。
沈静舟这天晚饭都没吃,一直看着那药瓶。心里不停的胡思乱想。
他暗自揣度,今天来的那老者定然是曲天虹的仇家,他找上自己,一定不是为了打抱不平,他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罢了。至于他知道爹的事情,那有什么希奇,刻意去打探,没什么打探不出的。那么自己心甘情愿做一颗棋子……只是为了报复――你如此对我,我也让你付出代价……
他说这药会令武功尽失。沈静舟咬了咬牙。如果不仅于此呢?
沈静舟走到窗前,只见暮色之中,一切都是朦胧凄凉,一如自己的心境。这一生中,从没有害过人,连害人的念头都没有。如果害死了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对肆意侮辱自己的人,又何须心怀仁善?
沈静舟心中烦乱,想起了在琴心阁的那些恐怖的夜晚。那时他让自己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可是过得片刻,又想起曲天虹的眼睛,他和自己说话的温和样子。他只觉得头越来越痛。一团混乱,他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了,门外一个下人进来说道:「有一位曲公子要来见你。」
沈静舟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不再犹豫,将粉末倒进了口中。
没有时间了,如果等到曲天虹进了这间房子,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这药真的是致命的又如何?沈静舟眼睛忽然热了起来。
那我陪这个魔头一起死。彻底解脱。就此一了百了。再也不会痛苦了……
沈静舟服下毒药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曾想好如何去令曲天虹也中毒。那老者说,这种毒药只对会武功的人有用,他是在暗示沈静舟不妨以身试法,可是沈静舟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么多了。他下意识的自己吞下了毒药,那老者蛊惑的话语,不是白说的。只是他没有料想到沈静舟却是这般想法。阴差阳错。不谋而合。
他只知道自己不会去茶水里下毒,不会去饭菜里下毒……那样子他自己都会不齿。
他其实只是想解脱,在混乱的心境里,服下毒药,一定要让自己先沾上毒,这样不管曲天虹会不会中毒,他都不会比自己更惨。他明知有人在利用他,可是在自暴自弃的异常心态里,他是一心求死。他也知道,就算曲天虹中毒了,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沈静舟脑海里一片空白,曲天虹已经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斜阳照了进来,映在他的身上,他看着沈静舟,斜阳映上了他的脸,沈静舟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一阵晕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的令自己难受。
曲天虹扶住了他,沈静舟抓住他的衣服,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也热得不行。曲天虹看着他,脸上也红了起来。
沈静舟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身上阵阵发热,血液直往头顶上冲。他抓住了曲天虹的手,觉得难受的快要失去意识。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将火热的脸颊贴上了曲天虹的脖颈。这样子自己会舒服一点,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曲天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缓缓的垂下头,吻住了沈静舟。
沈静舟虽然意识混乱,却还有一点残存的清醒。他想推开曲天虹,想对他说,千万不要碰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上,有一种能令人武功全失的剧毒……
可是来不及了,曲天虹已经吻住了他,而且越吻越深。
过了半天,曲天虹慢慢推开了沈静舟,眼神捉摸不透,他忽然说道:「你是不是想以身试法,令我中毒?」
沈静舟强自撑起自己,看着曲天虹,却见曲天虹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已变成黑色,说道:「它对四周的毒物灵敏之极。只要我身上沾了一点毒,它就会变色。」
沈静舟看着那玉佩,那碧玉已经变成了墨黑色,那是一种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