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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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凝碧姑姑~我回来啦!”稚嫩的童声掩盖在银铃声里,一个宫装女童兴匆匆地跑进来。
“说了多少遍了,小主子要叫主子帝卿。”凝碧抱住女童,掏出白绢细细把女童额上的汗拭尽。
“随她去吧,”贺镜西柔声道“大不了哪次被太后抓个现行,我和她一起挨罚。”
“爹~”萧无忧放软了声音,让一双大眼睛里蓄起水气。
贺镜西也不理会那份“盈盈欲泣”,只道:“听你凝碧姑姑说你正学舞要给你父皇贺寿,倒是个有心的孩子。”
“那是爹爹教得好!”见贺镜西脸色和缓了许多,萧无忧的话也多了起来“这是伊莲送给无忧的银铃,好不好看?”白嫩的小手腕上系着几串银铃,叮叮作响。
“听阁里乐部的人说父皇写了新戏,讲的是个大将军的事儿。戏里说的是将军为救被掠去的东海渔女与倭寇大战,后来英雄救美得成将军凯旋还朝,渔女封了诰命,来个洞房红烛的大团圆。我觉得那个大将军就是咱们的靖海大将军,敛之哥哥说靖海将军是他的亲叔父,长得俊美无匹还骁勇善战。爹爹您说那靖海将军真是那等战神?”
“呵呵,九月他回京述职,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贺镜西捋着女儿的刘海儿神色温柔。
“爹爹,您真好看!”萧无忧痴看着生身之人,又有些不好意思。“嗯,如果那靖海将军真有爹爹一半好看,我就让父皇颁旨封他做驸马!”
贺镜西失笑:“小丫头,你知道靖海将军今年多大了么?”
“我知道啊!敛之哥哥十六岁,他说将军比他大十岁。额?!那靖海将军岂不和爹爹一般年纪?”萧无忧惆怅了,十六岁啊,自己和靖海将军的年纪竟然差了这么多!
“知道不行了吧?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靖海将军呢?敛之哥哥不是也很俊俏,武艺也很高强啊?”贺镜西逗着女儿。
“我也想过啊!可是太子哥哥和敛之哥哥互相喜欢,太子哥哥疼我,我不跟太子哥哥抢。”萧无忧一脸凛然地说。
贺镜西按住女儿的唇:“十岁的小姑娘,整天想些个嫁娶喜欢的像什么话?还满嘴胡沁,仔细让你皇祖母听到了不高兴。”
小丫头生长在宫闱,省事得早,知道转个话题:“爹爹,父皇怎么还没来?”
凝碧从外面进来附在贺镜西耳畔悄语几句,贺镜西拉起女儿:“饿了么,咱们用膳去,你父皇在斯咏殿跟东宫议事,不等了。”
景弘掀开珠帘进了屋,就见贺镜西持卷歪在榻上。乌发曳地,玉山横卧。
“君上~”贺镜西放下书卷准备行礼,被景弘拦下“私下里这些虚礼就免了罢,不是让你别等了么,晚睡伤神。”
“君上有几日没来重华宫了,绍卿甚是挂念………君上龙体。”眼波一横,似银河流光。
景弘朗声一笑,打横抱起盈盈玉人:“玉楼相望久,花洞恨来迟。早晚乘鸾去,莫相遗~良辰莫负,待朕□探幽,哈哈~”
“君上~”
瑞脑销金兽,高烛照红妆。重重华帐,颠鸾倒凤,此间情状,诸君自可想象。
云收雨毕,景弘把贺镜西揽在怀里:“听说无忧那丫头这几日都泡在千声阁缠着胡姬学舞?”
贺镜西懒懒一笑:“那丫头还以为自己瞒得紧,没想到整个明光宫都知道了。无忧懂事了,晓得学舞孝敬父皇。”
“呵呵,当年朕从你怀里接过无忧时,她不过玉枕大小,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景弘吻着贺镜西的发顶,语气无限感怀。
“是啊,女儿大了,嚷着要嫁人了都。”
“哦?是哪位武淩才俊得了我们无忧公主的青眼?”
“除了程北亭,无忧还认识哪位适龄公子?”
“原来是北亭呐,你这表弟的确是一时才俊。加以雕琢,他日必成国器。无忧眼光不错,不愧是朕的掌珠。”过了半晌景弘幽幽一叹“如果不是文清侯亲书求旨,朕定要程北亭等无忧长大,引为东床快婿。”
“是啊,北亭与臣弟念卿的婚事是老太君在世时就定下的,臣父身体每况愈下,上书求旨实属无奈。”贺镜西神色黯然,声气委婉。
景弘抚着贺镜西背后的蝶骨:“既然是老太君定下的姻缘朕当然要玉成,刚才在斯咏殿朕就和瑜儿在商议此事。程北亭是瑜儿的人,朕下旨指婚自然要问问瑜儿的意思。”
“东宫怎么说?”
“瑜儿待北亭如异姓手足,自小一处长大,如今见北亭立业成家自是欢喜难言。拟好的圣旨他还亲自改过,连明日送到将军府的贺礼都一并备好了。瑜儿已隐隐有储君气度,他日必有良臣相助,朕心甚慰啊!”
“东宫贤良,实乃君上之福,南华之幸,臣恭喜君上了。”
“哈哈,爱卿倾国解语,真真妙人。得爱卿相伴,是朕此生一幸呐。”
“唔~君上~”帝宫九重,良宵语罢,唯余帐翻红浪。
圣旨迎毕,唯余香案青烟。程敛之跪在青砖上已失了神气,怀抱圣旨,两眼无光。程夫人叹了口气,让丫鬟准备诰命装附准备入宫谢恩。贺镜南一早被帝卿宣召进宫,大概得用过完善才能回府。程夫人已有月余没有去重华宫拜望帝卿,如今阿南入了皇都,圣旨已下。婚事繁芜,少不得要与帝卿商议一番。“阿秾,把小叔送来的东珠用玫瑰木匣装好,再让厨房的南厨做几样帝卿喜爱的苏式点心,记得形制要精致小巧。”
“是,夫人。”
众人散去,只于程敛之一人摇摇欲坠地跪在前厅。
小诚子正要扶起主子,斯咏殿的太监首领王耀捧着锦盒过了影壁,朝前厅来了。
“程侍读,哟,瞧咱家这记性!”王耀自打了个耳光“应该是程侍郎了,东宫命咱家送来徐东山的一轴画以庆程侍郎订婚之喜。东宫还说了‘画轴虽轻,棠棣情重,本宫政事杂芜,就不亲自过府了’。”阉人奸细刺耳的声音让程敛之烦恶欲呕,强笑着递过一锭银子便让管家送客了。
打开画轴,一方清塘,两尾锦鲤,跃水而出。这是大画师徐涟在去年东宫的千秋节献上的贺礼,程敛之看过一次后便喜欢得紧。萧从瑜几次要转送都被程敛之以一句“名师佳作,你我共赏岂不为快”不了了之,没想到这轴画最后竟成了心爱之人送给自己的订婚贺礼。程敛之心中大恸,泣不成声。
今上的圣旨刚下,萧从瑜的画轴就来了,偏偏还是这幅,程敛之瞬间就明白了萧从瑜的意思。
那还是景弘十年的事,一日两人偷跑出宫来到淩江边。两少年携手在江堤上走着,发现两尾从鱼车里掉出的鲤鱼。两鱼脱水,便以唾沫相润。饶是如此,仍是奄奄待毙,情状可怜。萧从瑜脱开程敛之的手,把鱼一前一后地掷入淩江中。
萧从瑜拍拍手,凝望着滔滔淩江:“陷入窘途,与其相濡以沫,束手待毙,不如听服那翻云覆雨手,归得正道,相忘于江湖。北亭,本宫说得可是?”
相忘于江湖,相忘于江湖、、、一定是今上相劝让你权衡轻重,切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么?子诺啊子诺,你从来都比我看得清、想得远、拿得起、放得下。
两尾锦鲤尚且可以相忘于江湖,永不相见。而你我,终究是西苑江山空自许!他日朝堂相见,恐怕六载情谊都要归于君臣之义了。
程敛之闭眼痛呼,热泪滚滚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贺GG出场鸟,一个有着天下第一牛掰LG、“婆媳”关系纠结(婆婆太过冷艳高贵所致)、古灵精怪女儿的大美银XD~掌声鲜花一起来吧~
这半章节奏没控制好,下半章会注意~众亲积极性不高啊影发现,有神马问题咩?影粉疑惑(ˇ?ˇ)
皮埃斯:太子赠画断情,众亲满意不?
看不懂人物关系,不怕o(╯□╰)o
上表(请戳)《武淩》人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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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少梦轻(四) 。。。
是夜程夫人和贺镜南相携回到程府,才下轿便见小诚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过来。程夫人皱了眉,很快展开,笑着问小诚子:“小子哭个什么,难不成是又被你主子欺负了去?”
“呜呜,夫人,少爷在前厅跪倒中午头突然厥了过去,眼下高热不退,回春堂的孙大夫也没有办法。您快去南院瞧瞧吧,呜呜呜~”小诚子拖袖擦着鼻涕,眼睛红红。
程夫人拍拍贺镜南的手:“阿南,累了一天了,赶紧歇下吧,我去看看你表哥。”贺镜南低低应了一声,嘴唇动动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了,劝了句“姑妈莫急”便让留白、点墨扶着往堆秀阁去了。
那厢程敛之满面潮红,面含痛色,口里含糊念着什么饶是程夫人就坐在床头也听不真切。“个孽障,阿南有什么不好?让你避之不及!再说,斯咏殿那位是你可以肖想的!?无情最是帝王家,你忘记进宫前为娘是怎么跟你说的。宫闱权术,人心狡黠,稍有不慎便尸骨全无。你倒好,本事一点儿没长,落得唧唧歪歪不死不活,你那六年白活了!”
“子诺,子诺、、、”程夫人终于听清儿子念念不忘所谓何事,更是怒气攻心“周管家,吩咐下去,不许再去请大夫,烧死这无用孽子,免得给程氏丢人!”
“夫人~”周管家面色尴尬,似要劝阻。
“去书房,把二月的账目给我过目。”程夫人长袖一挥,一锤定音。
“南院那边怎么样了?”贺镜南泡着脚,积攒了一日的疲乏得到缓解。看着从程敛之那儿打听消息回来的留白,语气不甚在意。
“哎呀,听一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说姑奶奶在那边发了好大的火,送走了回春堂的大夫,还说以后不许再请,烧死敛之少爷算数。”
“噗~祸害活千年,哪那么容易烧死的!”点墨绞着布巾要给贺镜南擦脚。
贺镜南还湿着的脚在点墨膝头一顿,眉梢上挑,点墨吐吐舌头,埋头干起活来。穿上丝履,贺镜南在房里来回踱了片刻,定下心神,吩咐道:“留白,掌灯,去南院。”
看到主子拥着樱色洋绸披风就要推门,点墨清点着从楼船下下来的各色箱奁叹了口气。
六面旋灯下,程敛之面色潮红得让人心惊,单薄的两唇上都是炸起的皮子。贺镜南看得鼻头一酸,哽着声音问留白:“药煎好了么?”
“好了好了,主子,仔细烫手。”留白用布垫着碗底把白瓷碗端了过来。
于是主仆二人一人端碗,一人拿着瓷勺细细喂那神智不省的病人。一碗药吞半勺漏半勺地好歹是喂完了,把瓷勺放进碗里,贺镜南悄声道:“留白,回去歇着吧,等表哥烧退下了我自己回去。”
留白知道劝不了主子,把披风给贺镜南理好拿着碗退出去了。
寂室清幽,耳旁唯有烛花爆裂之声和那人时轻时重的呼吸。贺镜南托起程敛之滚烫的手贴在自己颊边,痴望着满脸病容也英气不改的少年。白日里大哥的话还在耳畔:“北亭才貌双全,纯善重诺,前途无量,是不可多得的良人佳偶。东宫和他有旧不错,但如今萧从瑜赠画断情,以北亭的心性,今后只会把殷殷私情化作君臣之义,与其朝堂相忘了。念卿,你和北亭之事本是亲上做亲,如今又得今上圣旨明诏,日后与北亭朝夕相对,日久生情,早晚而已。天时地利人和你样样在握,望你与北亭早日修得良缘,切莫让父亲和为兄失望。”
“敛之,你现在忘不了他不要紧,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