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花娘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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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啥富贵?左右也就凑合着过。若不是看他家老二是嫡子,老娘还舍不得把我家花闺女嫁过去呢。”白翠花自是听不出那话里的尖酸,嘴上谦虚着,却掩不住满脸得色,嗓门便又高了好几度:“一群死婆子,尽取笑老娘了!走了走了,再不和你们叨叨。”
说着,两片大屁股一扭一扭便拾梯往巷子里走。
因着清晨凉快,花亭巷里三三两两而过的邻居倒也不少,白翠花心里快活,忍不住便哼出小曲。
“翠、翠花妹子……”巷子拐角处忽然传来汉子扭捏的嘿嘿笑声。
白翠花身子一顿,见是那杀猪的朱巴朱老四,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朱巴近日抽了哪门子风,怎的尽找自己事儿?
杀猪师傅朱老四手里提了两挂鲜肉,见白翠花斜眼横自己,越发显得惴惴不安:“嘿嘿……翠、翠花妹子唱歌真好听……”
白翠花闻言嘴角得意一咧,那两坨巨/乳便又往前挺了挺:“那可不是,想当初老娘年轻时也算是咱花亭巷顶顶一个好人儿。这街坊邻居的,哪个不知道?若非那短命鬼嘴甜哄得老娘乱了心,随便挑一个也不会选了他……”
白翠花说的欢快,两坨肥肉因着激动一晃一晃,晃得朱老四眼花。
暗暗抹了一把脸上唾沫捣头道:“那是、那是,翠花妹子的好,咱多少年的街坊邻居了,哪个不知道?那个……老朱今日刚宰了两只猪,瞅着这前腿肉倒是细嫩得很,翠花妹子你平日里也少有买肉,这个……你、你就拿回去吧……”
朱巴说着垂了脑袋,将那两挂子肉朝白翠花身前一递。
好个杀猪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缺肉了?白翠花这么想着,那粗劣的手掌却已伸了过去,掂了掂,好是有些分量,便故作不耐道:“倒是挺新鲜,给个价吧?”
朱巴手里一轻,心里头瞬间通透,当下搓着两手又往前靠了靠:“嘿嘿,什么价不价的,街坊邻居的,哪能要妹子的钱,那个……明日后街巷里唱戏,翠花妹子若是得空……”
“既是不要钱,那老娘便不客气了,左右你也没少吃我家豆腐。”白翠花听着不要钱,哪容得朱巴继续往下说,那粗壮的手臂将朱巴一扒拉,大屁股一扭一扭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如今好歹也是有头脸的人,孤男寡女堵在巷子里说话,传出去丢了自家闺女的面子可不好。
翠花巨大的身型带来一阵风,朱巴只觉一团棉软擦着手臂而过,满是胡茬的大嘴张了张,终是懊恼地捶着脑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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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才半旧的院子离江边倒也不远,拐个弯便到。向来关闭的院门却诡异地一晃一晃半开着,白翠花暗暗唾了一口:该死的混老三,歇了半个月莫不是皮又痒了?
心里头咒骂着,便从墙角操起一根大粗木棍掂脚走了进去。
果然!院角那口枯了多少年的废井里,一颗黑漆漆的玩意正像只乌龟似的不时伸缩着脑袋。
好你个小王八羔子,竟然给老娘躲在这里?白翠花怒了,举起木棍大步冲上前:“我/日你个三阎王——”
“哎哎哎,别、别啊——是老子、啊呸,是我、是我——”那乌龟脑袋闻言立刻缩进了井眼里,有慌张的声音透过窄小的井口从里头传去。
“安胤之?”白翠花掏了掏耳洞,确定没听过,下一秒便又将棍子举起:“好你个小白眼狼,你倒是还有脸回来?!”
“嘶——,你个死肥婆,再打我们安家香火就该断了!”灰黑的枯井里,安胤之疼得牙根都要掉下。该死,这井眼儿怎的这般小,卡得爷爷老二都疼了。
“混小子!你个小白眼狼,你倒还没死在外头?还不快给老娘爬出来?!”白翠花一棍子又搡了下去。
“出、出,我出、……”安胤之吃痛。该死的肥婆娘,还嫌老子受得伤不够重么?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多说,若大一个健壮少年,楞是从那窄小的井眼里一挪一挪挤了出来:“呸,该死的混老三,害得爷爷吃了一口子土。”
也不知在那枯井里呆了多久,那蜜色的肌肤上满是污秽泥土,后背上一片隐隐血渍。
白翠花只闻着一阵腐臭味,不由皱起眉:“欠捋的兔崽子,青天白日的,你塞那黑洞洞里做甚?莫不是又在外头干了杀人越货之事?”
“嘁,孙子才杀人越货呢?爷这次一没杀人,二没越货,嘶——,倒还赚了一笔不小的买卖。”安胤之唾了一口,很是自得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看到了吧?货真价实的金子……对了,有没有吃的?老子可是饿了一宿了?”
白翠花掂着那钱袋,泛白的眼珠子朝里一瞟,又朝安胤之那翘臀上打开:“□的小兔崽子,没杀人越货哪儿来的这许多金子?没杀人越货,青天白日你窝着那黑井里做甚?”
“诶……别打别打……该死的,死肥婆你不要便还给我,爷还舍不得给你呢!爷可是有一阵没去逛楼子了……”安胤之跳着躲闪,作势又要上前抢。
白翠花慌忙朝怀里一揽,吼道:“没出息!那窑子里的姐儿可是你能填得满的么?……厨房里还有一碗酱豆腐,吃去便是。”
安胤之这才作罢,晃着肩膀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对了,死肥婆,你可不许对别人说爷今日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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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的繁华一向闻名,不过巳时,街市上人群便已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德聚赌坊对面一家茶肆。
二楼雅间里,潘少辰一身花衣,掂着桃花扇抿着茶,那肤白唇红的脸上似乎很是不耐:“我说表哥,你如今这般腾达,好容易出来了一趟,跑这茶楼里做什么?清清寡寡,一点劲儿也没有!不若干脆小弟做东,请表哥去那花月楼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管比这里来得快活。”
那潘家表哥面容白皙,生着一双妖冶的丹凤长眸子,今日换了身月色收腰夏长裳,看着倒也很是英俊,此刻摇着一把精致桃木折扇,闻言嘲弄般勾起嘴角:“你小子倒还真是本性不改……怎么,先头在那上官府里还没吃够豆腐么?”
“呸,什么豆腐?表哥若不提,小弟倒还忘了说,那□的二瞎子院里养了两只黑猩猩,差点没把老子屁股摔成两半。”不提倒还好,一提潘少辰激动了。去了那十多日,一点腥儿没沾着,回去却被老子关了几日禁闭,想了想,又恨得直咬牙:“狗/日的黑猩猩,欺负了本少爷,改日爷定要把这笔帐收回来!”
那表哥只顾喝着茶,心里骂着草包,嘴上却笑道:“好赖是去了几日,总还是有些收获的吧?”边说,一双凤眸边朝潘少辰扫来。
那内里的深意潘少辰哪看得明白,听得此话,眼前立刻又浮现出那夜安若兮圆鼓鼓的两只雪白山峰,不由又咋舌道:“诶……,表哥你如此一说,小弟倒也还是有些收获的……嘿嘿,表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娘子,啧啧,还真是一个宝贝尤物,那小细腰扭得咱盛京城哪家楼牌里的娘们都没得比……唉,可惜了可惜了,浪费在那半死人手里!小弟寻思着,什么时候还得打上门去……”
这厢小潘少爷越说越起劲,对面的表哥却听得不耐烦了,由不得又提点道:“左右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你莫不是忘了先头答应过我什么?”
潘少辰闻言楞了,桃花眼一提溜,总算是想起正事来,慌忙尴尬咧嘴笑:“岂敢岂敢……嘿嘿,表哥吩咐的事小弟便是脑袋落地也不敢忘记……还别说,小弟都快把那书房拆了,一堆破书,哪来的什么宝贝!表哥你如今这般显赫,去那瞎子屋里抢什么?不就一块破石头,下次小弟托人买了送进去便是。”
果然是个草包。
男子心里越发冷笑开,兀自弹开折扇道:“呵呵,我这也不过是问问,左右不过就是皮毛大点事儿。”
正说着,斜眼却见一道白色身影吊儿郎当从对面赌坊里走出,不由凝了眉:“呵,我说呢,这几日寻不着人,原是躲在这里逍遥……”
潘少辰见自家表哥再不理睬自己,又觉很是扫兴,瘦长的身子跟着往窗外一伸:“哟,那不是混老三么?狗/日的,一大早便逛赌坊,还有没点出息?”边说边不屑地唾了一口。
“哼,他倒是还有嫌功夫在这戏耍。”那表哥冷笑着,凤眸里一道精光掠过。
小潘少爷却不爽了,当日被扔进湖里的仇可还没报呢?当下便怪笑着朝窗下嚷嚷:“喂,那婊/子养的,一脸沮丧样可是又输银子了么?”
上官云帆此刻正心里窝着火。
因着昨日逛翠香楼打听到安胤之消息,今日大早便去那老母猪院里蹲点,找了一圈没找见,却被朱巴好一顿臭骂;寻思着找点活头泻泻气,便去赌坊里走了一遭,竟又输了近百两银子。
此刻闻言抬起头,见又是这小白脸挑衅,正好逮着了发泄的口,便从地上拾了颗石子朝窗上打去:“好你个小白脸!爷爷乐意,你管得着么?”
小潘少只觉窗棱往下一掉,砸在脑门上生疼,又骂道:“好个下贱种子,你道爷爷没东西砸你么?”说着,从桌上抓了只猪肘子便往窗下砸去。
上官云帆正饿得慌,随手一扬,轻易便将那肘子接在手里,白了一眼又要走开。酒馕饭袋,爷爷可没空理你!
“三爷如此着急做甚?……左右今日天气大好,不如上来喝杯茶再走则个……”沉稳磁性的熟悉嗓音在窗上响起。
咯噔!上官云帆只觉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抬起头,果是那英俊的潘家表哥。
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因见楼上男人满眼精光,当下也只得住了步子:“……哟,嘿嘿,这不是二……玄二爷么?今日怎的有空请小的喝茶?真是难得荣幸……不过,小弟今日家中有些不便,正准备回去,便改日再约二爷您吧。”说着,又要提溜着步子走开。
哼,好个油嘴滑舌的老狐狸!
那叫玄二的男子也不恼,凤眸浅笑,随意掂了根筷子便往窗下扫去:“何事那般着急,三爷你不是一向不管事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良心的事儿,不敢见本爷了?”
“嘿嘿,哪能呢……”上官云帆只觉一股劲风袭来,那筷子已直直定在脚前的青砖地上,生生埋进去半截身子。
知道今日是走不脱了,只得摇着扇子上了楼:“拒了谁也不能拒了玄二爷您哪?若不然,哪日玄二爷一箭又走歪了,老三我的胳膊还真不保了呢。”
第35章 翠花的辞行
“听闻三爷近些日窝在家中养病,本还寻思着上门去瞧瞧……可巧在这遇见,倒也是天公作美。”耳边木梯蹬蹬作响,玄二也不回头,只掂着茶杯在嘴边摩梭。
“嘿嘿,那小弟倒要谢谢二爷关心了。老三我命贱,那一箭小伤还要不去老命。”上官云帆摇着扇子一步一晃上了楼,寻思着左右逃不开,索性倒不慌张了。
因见玄二如此做派,便又道:“啧啧,二爷今日倒是好兴致,如此天气竟早早跑出来喝茶。”
玄二冷笑,指了指对面凳子:“若说兴致,又怎比得了三爷你呢?那赌坊里头几时缺了三爷,几时便该关门了。”
“二爷尽取笑小弟,”上官云帆做拱手状,撂起下摆在凳上坐下,又朝潘少辰扫了一眼:“潘大少爷不去那花月楼抱美人,却在这里喝甚清茶?”
“哼,关你鸟事,本少爷喜欢!”潘少辰白了一眼,该死的混老三,今日可是你自己寻上门来的,当下戳着桃花扇朝门外喽罗嚷嚷开:“该死的奴才!爷的仇人来了,还不快给爷爷滚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