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作者:江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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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莫名其妙的,便被这样的举动讨好了。
沈梦心想,这人必是明白了他要做什麽,所以以为可以先下手为强,迷惑他的心智麽。
沈梦拼命的克制着自己,任由他亲吻得够了,这才伸出手去,探入何燕常两股之间,然後毫不怜惜的按了下去。
何燕常脸上的笑意却一直不曾消退,便是在他将手指伸入自己体内之时,也是笑着的,倒彷佛笑得极厉害,极痛苦,却只是发不出丝毫的声音罢了。
沈梦一直都在紧紧的看着他脸上奇异的神情,这时才觉出有些异样。
他彷佛是在大笑,只是笑得厉害,几乎都无法呼吸,不过片刻,便连连的咳嗽了起来。只是这时,他却仍是紧紧的捉着沈梦,丝毫不肯放开,就连手指的关节,都已隐隐泛白。
何燕常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是疯了麽?还是装疯作傻,想要瞒混过去?
沈梦这时心里大乱,想要放手,却又十分的不舍,正是犹豫之际,何燕常却摸索着捉住他的手,朝他靠了过来。沈梦心里一动,却也松开了他。何燕常摸到了他的脸颊,便凑了过来亲他,竟然犹如往日一般,细细的抚摸着他的脖颈。沈梦见他指甲略长,想来是在这暗室中中便不曾剪过,心里还想,迟些替他剪了,免得他自寻死路。沈梦被他抚摸得极欢愉,心中躁动不已,想,我便是干了他又怎样,他即是疯了癫了,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的。这时,倒彷佛在鼓动着他的一般,何燕常伸出一手,搂住了他的後颈,沈梦心中冷笑,想,原来这便是做了教主的好处。突然之间,原本抚摸着他的那只手,竟朝他天突穴处用力插了下去。
沈梦不料何燕常竟会在此时出手,又惊又怒,居然不及防备,被他深深插入,一时难以呼吸,几乎丧命。
沈梦心中狂怒,一掌把何燕常推开,按住伤口,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哑奴原本在暗室之外守候,见他如此狼狈的出来,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摇铃唤人前来。
沈梦万万不曾料想,自己竟然会中何燕常的招,还是这样低劣的色诱招数。他只觉着是何燕常的侥幸,连天也眷顾这人,心中憎恶不已,只恨自己被情欲所迷,失了先机。
这一次会面伤到了他的喉咙,教他在香雪山庄养了好一阵儿的伤。伤好之後,他的声音却再也不似从前了,变得沙哑难听,简直和之前的那个沈梦判若两人。
沈梦在山庄里养伤的时节并不好受。何燕常用力极狠,他又不曾防备,竟然被他伤到咽喉,半月都不能说话,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曹真不明真相,还劝他,若有心事,便不要郁结在胸。又说,你年纪尚轻,何必想那许多?
沈梦嘿然不语,只是默默点头。等曹真走後,便问哑奴何燕常的状况。
哑奴回报给他,说何燕常不再整日闭目沈睡,反倒盘腿打坐,丝毫不见疯癫之态,沈梦气得浑身颤抖,把桌上的砚台都摔了,恨不能把这人捏碎了才好。只是镇定下来,却觉出不对。
那一日何燕常笑得癫狂,绝不似假装。况且此人一向随意,若不是被他逼急了,又怎会在内力尽失之时出此下策。
他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两指插入他天突穴,或许可以取他性命。可他内力武功如何,何燕常难道还不清楚?即便是侥幸得了手,却也杀不了他。
何燕常是个极聪明的人,做出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来,只怕是已经被他逼到了头。
二十 下 上
沈梦想到这里,便冷笑起来,他取了纸笔,招手唤哑奴前来。
他的大事筹划了许久,虽是凭空的出了这许多的变故,却也做成了一半,至於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他却早已放出了饵,只等那些鱼儿上钩便是。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若是何燕常想要静心,他便助他一臂之力。
他吩咐哑奴把昏迷之药给何燕常服下,又细细的想了一回,觉着总不会出什麽岔子,这才吩咐了人将何燕常裹在布袋之中,藏在他的马车之中,带入教中。
他自来这香雪山庄住下,也时常回去教中。只是教规森严,进出都要搜检,他也难以例外。只是教众毕竟敬畏他是代教主,不敢如何搜检,所以并无人瞧出他这马车之中有什麽异样。
他的喉咙仍旧未好,见着教中众人,便不能说话。大家略说几句,议了议教中之事,便纷纷离去了。
若是往日的时节,此时他便该离去了,仍旧回香雪山庄养病。
沈梦布置停当,才与人换了衣衫,教他低头上了马车,以掩人耳目。又吩咐随从,说若是有人要入车搜检,只说他伤重得厉害,早已睡了,勿要惊扰。
等到时近黄昏,教主宫便如他早先吩咐的一般着起了火来。火势尚小之时,烟雾便已浓重,烟气之中更有毒粉,况且连日晴朗,不曾阴雨,不过多时,火势便已惊人。
沈梦将何燕常抱在怀里,自密道走至教主宫中,想将此人与假何燕常换过。可他自密道之中走出,却发觉房内竟然空无一人,黄谌连同那个假何燕常,竟然都不见了。
依这房中的情形来看,这人走得十分匆忙,只怕是见着宫中火起,所以临时起意,一并带走了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假何燕常。
沈梦惊怒之馀,竟然只是不解,火起之处离这里尚远,黄谌为何要着急着将那人带出这里?这里的侍卫又去了哪里,难道就不会加以阻拦麽?
沈梦略想了想,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他把何燕常放回密道之中,然後轻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门外的侍卫早已被迷药迷倒了。
沈梦恨得攥紧了拳头,黄谌明知这人是假,却还要把这假人带出去?他几番与黄谌说过,这人还是不信他麽?又或者是信了,那为甚麽还要做这蠢事?
又或者,这人是猜到了他要下手麽?
沈梦凝神略想了想,仍把何燕常抱在怀里,这两边的门都被他用力踢开,装作是被人冲破的样子,然後这才去寻黄谌。
黄谌没有那麽厉害,他不过是一个凡俗之人罢了。
沈梦想,他大约已经猜到黄谌到底要做什麽了。他若是想要逃出教主宫,会怎样走呢?沈梦不知觉间抱紧了怀中之人,朝那个方向奔去了。
沈梦在大火之中寻到黄谌之时,果然看见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只是他却万万也不曾料到,赵灵居然也在那里。
沈梦只看他们之间的情势,便已猜出一个大概。可怜的赵灵,大约以为黄谌怀里的便是真人,竟然拿剑指着黄谌,似乎要逼他松手的一般。
沈梦将何燕常轻轻放在一旁,然後顺手就击昏了赵灵。
黄谌惊恐的看着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那个人,彷佛知道他要做什麽似的,死也不肯把手松开。
沈梦微微一笑,说:“这样一个假人你也要?”他曾与这人说过多次,这人若是不知怀里之人的真假,倒可笑了。既然明知此人的真假,却还是想要趁机带其逃走,只怕是疯了,这会有这样荒唐的举止。
黄谌抱着怀中之人,不住的点头,沈梦见他神情急切,已露出疯癫之态,心里极其厌恶,想,何燕常要疯了,难道你也要同他一般?
便露出恼色,黄谌竟然跪倒在地,怀里仍旧抱着那个假人,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低声的哀求他道:“沈梦,我带他远走江湖,再也不回来,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了!”
沈梦想,也好,怎样也要杀了你。难道我还算计不得你?
便把他往後一推,说,“你去火中取个铜烛台来,空手拿来与我,我便答应你不杀他。”
黄谌猛地抬头看他,那时他觉得黄谌是要同他说什麽的,可黄谌只是抿了抿唇,然後转身扑入火中。
沈梦趁他身在火中之时,将这两人掉换了,又将二人的衣裳也尽数换过了,正在替何燕常系衣襟上的带子,黄谌便赤手攥着一个被烧得滚烫的烛台奔了过来,半跪在他面前,就要递给他。沈梦皱起眉头,心中嫌恶厌憎愈盛,想,非要杀了他不可。
黄谌见他终於点头,便仍掉手中烛台,将他推到一边,把何燕常用布小心翼翼的裹住了,然後抱起来就走。
沈梦看着他微微冷笑,想,你便是走得出这教主宫,却也下不得山,黄谌,你这劫持教主的罪名,是怎样也逃不过了。
他此时才将那个假何燕常仍用布袋装了,小心的返回密道之中,藏了起来,静候佳音。
却不想教主宫中扑灭了大火,彻夜唤人进宫。他送回香雪山庄的人,得了令牌,便仍旧匆匆赶回。
沈梦心中并不惊诧,令牌必是护法所发,虽是逾矩,只是非常之时,要行非常之事罢了。等那人走入房内,沈梦便与他换了衣裳,略作休整的一般,仍旧挑帘出门,自去宫中。
只是这一次,却教他魂飞魄散,震惊不已。
原来发出令牌的,并不是哪个护法,却是教主座上坐着的那人。那人面容犹如何燕常一般,眼神却极不同,沈梦心里一沉,想,糟了,是那一日在教中羞辱我的那人。
那人赫然的坐在教主座上,腰带铁刀,俯视座下诸人,说道:“今日里教中起火一事,与教主宫被人私闯一事,绝非偶然。”
沈梦见他声音竟然似何燕常,心中愈发的惊疑,只是不敢开口,後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路三娘就站在沈梦身旁,沈梦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左臂上都是刚刚包扎好的伤,心想,原来方才她也在。
那人站了起来,走下教主座,说,“那些人都捉住了?”
木盛面露愧色,说:“一共来了五人,只捉住三人,剩馀二人,却被他们趁着火势走脱了。”
沈梦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心中微微冷笑,倒不枉他苦苦的散布那许多消息,说这教主宫中有那件宝物。
既然被捉住了,那总有法子教他说出实话,供出主子来。
祁云章上前一步,说:“教主,是属下护卫不力,请治属下的罪。”
那人顿了顿,却笑了,说:“又有大火,又有强盗,你能捉住三个,已是十分的厉害了。”
说罢便看了他一眼,声音竟然有些冷,问说:“事发之时,你却在哪里?”
二十 下 下
沈梦心中一惊,不想他这样快就冲自己来了。
他不知这人所来为何,心中一时举棋不定,不知是要怎样才好。
他若要揭穿这人的真面目,那前些时候他在各位护法和使者面前说的话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可他若是不言不语,只当做这人就是何燕常,谁知这人会不会转过身来就对付他?正如此刻的一般?
他如今喉咙伤处仍旧未好,不能开口出言辩解,可这人却不管他这许多,直朝他逼问过来。
沈梦轻轻的吸了口气,然後咬破了手指,在地上写着:请教主宽宥,属下去了香雪山庄。
那男子疑心的看着他,眼光有些冷酷,与从前那个何燕常,竟然无有一丝的相似之处。
路三娘便上前一步,替他解释道:“教主,他喉咙受了伤,无法开口讲话。今日理过教务,他便回去香雪山庄养伤去了。”
沈梦微微低头,又在地上写着:“教主印??”写到了这里,便顿了顿。
果然不出他所料,木盛也瞥见了这三字,便开了口,说道:“教主,是属下的疏漏,有件事属下忘记了回禀。我们在宫中捉到了赵灵,只是他身上并无有教主印的下落。”
只是片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