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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燕归作者:江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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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褥上一塌糊涂,房间里都是那种情事之後的味道,他却丝毫不觉,犹如跃出了水面的鱼一般,只是张口喘息,在那种窒息般的快活中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
  其实何燕常只不过搂住了他,用手抚弄了他一番罢了。
  可他却那麽的失态,哭着呻吟,失禁一般的弄污了何燕常的手,在这个人面前丑态毕露,无地自容。
  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那麽的陌生,那麽的黏腻,还有房里那略带腥气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
  何燕常用他的衣角擦拭着手上的黏腻,看他一双眼睛茫然失神,彷佛做梦一般的神情,便好笑起来,却也没说什麽,只吩咐他道:“好好睡罢。”
  何燕常做罢了这些,便起身走了,只留他一个在那里。
  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心中慢慢的浮起了悔恨,恨自己居然什麽都忘了,任由那个人摆弄,恨这个人犹如玩弄一般,让自己丑态百出。
  可他的身体还沉浸在那种快活滋味的馀韵当中,那种陌生的抚弄,还有那种梦一般的恍惚和快活,与他往日的自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好像什麽都忘记了,却又好像什麽都记得,他的两腿间有何燕常用力揉弄过的痕迹,他的嘴唇上被那个男人粗暴的吮咬弄破了,他的身上还带着那种淡淡的,血的味道,大约是何燕常的伤口又被他弄裂了。
  他颤抖的把污脏的锦被拉了起来,盖住了身体,然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好像何燕常一样,略微用力的握住了胯下那件物事。
  鼻息之间,还有那种略微腥甜的血气,他在似梦似幻之间,终於等来了那种解脱般的满足和空虚,还有那种令人屈辱的沉醉。所有的那些,犹如潮水般一同袭来,让他陷入了梦境之中。
  那一日,他一直都不曾走出庭外。

  二 4

  他以为何燕常夜里便要回来的,所以他醒醒睡睡,心里总是极不踏实。浅梦之间,彷佛听到何燕常回来,他慌忙的坐起身来,却原来只是侍奉之人,轻轻的覆上洁净的锦被,然後将昨夜的旧被款款撤下,又送上净水和食盒,悄无声息的将满地的暧昧都一扫而空。
  沈雁林心里竟然有些失望,背转过身去,将整个人埋在新换的锦被之下,听那些人悄声进出,不由得焦虑惧怕起来,想,我哪里做得不好?他怎麽还不回来?
  可他等了一整日,直到庭外的光都已然黯淡,何燕常却仍不曾归来。
  等他再次见到何燕常,已是半月之後了。
  而他改名沈梦,在教主宫中长卧不起之事,在教中,也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教中之人似乎对这些床帏之事十分的津津乐道,都在私底下传说他是被何燕常弄得狠了,所以第二日连爬都爬不起来。
  曹真知他是沈家小公子,因沈家曾於他有恩,听说了这件事,便想着要来看一看,旁敲侧击的问他,却被他满面通红,羞愤欲绝的谢绝了。
  於是三月之後,何燕常当真要了他,他转天却偏偏发起高热之时,他便惊恐起来,紧紧的抓住了何燕常的衣袖,泪眼朦胧的求他不要唤曹真进来。
  那一次他病得当真厉害。
  他原以为何燕常会拂袖转身而去。可那一日,何燕常却哪里也没有去,一直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搂着,拍着他的背,耗用真气替他祛热,终於等他安定下来。到了末了,两个人都赤裸着身子,紧紧的贴在一处。沈雁林病得厉害,也不觉得羞耻了,用力的搂着何燕常,把脸颊使劲儿的贴在他的心口之上,不许这个人松开分毫。
  後来,何燕常也曾拿那一日的事取笑他,说他如今大了,便不如少年时那麽的勾人。见他满面飞红,便忍不住情动似的,将他搂入怀里,一件件的剥了他的衣裳,然後捏着他的下颌,教他看着自己,然後慢慢的进入他的身体,肆意纵情,一直弄到他哭着求饶,却仍是不肯罢手。
  何燕常总是喜欢逗弄他,便是口里说着些柔情蜜意的话,干起他来,却丝毫不留馀地,没有半点儿怜惜。兴致来时,便是在野地里,山亭中,也要弄他。只是他生病时,才略显温柔,那时的话里,彷佛有着几分真心的疼爱。
  所以那一夜浑身滚烫,与何燕常赤裸相拥,被这人温柔安抚之事,是他一心想要忘记,再也不愿想起的。
  沈梦在荒山路上发起高热来,知是身上的伤口仍未大好,一路奔波赶回,怕是又一同发作了起来。
  可是他如何能够不赶回来?
  他要寻到刀中之物,必要先寻到何燕常。况且他如今身还未死,定要把何燕常紧紧的抓在手中才能安心。
  山户那里早已不见何燕常的踪迹,他一怒之下,便想要杀了那两个山民,只是心有馀而力不足,勉强翻身上马,便朝荒山之中去了。
  他深知何燕常为人,此人貌似温柔,其实生性淡漠,可即便如此,却也是有些情意的,往日里曾宠爱过一些的,都十分厚待,更不要说黄谌了。
  他也知道,在他之前,何燕常也是极宠黄谌的,将他从一个扫阶童子一力提拔,竟到了几乎能与教中神医曹真平起平坐的地位,那时教中之人还都以为,教主不会再如那般去宠谁了。
  只是宠爱他之後,便越发的纵容,连教中事务,都许他插手,连木盛都要正眼看他。
  可他至今回想起何燕常那时的眼神,就觉得愤怒不已,便是他当真杀了黄谌这个贱人,那又怎样?何燕常竟要为了这个恨他麽?
  他不知两人隐居之时,黄谌给何燕常灌了什麽迷魂药,可是看何燕常那样温柔的将黄谌的尸身抱起,眼底都是柔情,他只觉得眼前轰得一声,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他当初一念之差,留得何燕常的性命,却不是为了这一日。
  何燕常既然内力皆失,便不会贸然回教,若仍徘徊在外,必然离黄谌不远。
  因此他仍旧一路走回荒山之中,却不料那时何黄二人隐居之所已被人尽数烧毁,成了焦土一片。他震惊之馀,竟然想不到什麽法子,便在这出入荒山的路上守住了,想着,若是迟迟等他不到,再做别的打算,也仍不晚。
  只是後来发热发得厉害了,竟然糊里糊涂的自马上跌下,重重的摔在路上,整个人不醒人事的倒在那里,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沈梦真是万万料想不到,偏偏就被他算得十分之准。何燕常当真这样的舍不下黄谌,从这条荒山路上走过,还救了他的性命。
  那时从山中被人抱了回来,或许是发着热症的缘故,已经糊涂了,竟然又被他想了起来那一夜。
  他恍惚的觉着,彷佛还是年少的时节,初识风月滋味的那一夜,他被何燕常弄得大病一场,见了红不说,还好几日都卧床不起,浑身发着高热,糊涂得厉害。
  何燕常也不曾出门,知他羞耻,不肯见人,微微笑着,却也不再逗弄於他。
  这人白日里便衣不解带的守着他,夜里便与他肌肤相贴,把他抱在怀里,柔声的哄着他,喂他水喝,在他耳边说着彷佛真心的情话。沉沉病中,他彷佛忘记了这个人是谁,只记得那种让人心醉的疼惜和情意,还有那肌肤相亲的暖意,让他紧紧的捉着身旁这人不放。
  只是痴梦终须醒,往事皆已定,到了如今,就算他终於明白了心底最隐秘的渴求,又能如何?
  他来圣天教时,尚且年少,於人间情爱一事,仍是懵懂。
  何燕常的手段却十分的厉害,一步步的引他就范,彷佛心甘情愿,其实不然。
  何燕常将他带入烟雨阁中,与他同起同卧,行男女之事,纵情欢愉,在他耳边说些或真或假的情话,闲来无事便逗弄於他,又亲自教他剑法,仿佛真心爱他的一般,不知不觉间,亦是七年有馀了。
  何燕常生得俊美,又总是微微笑着,彷佛极温柔的一个人,他的剑法也极美,彷佛花开花谢一般,让人屏息。与他行事,也是极乐,纵然羞耻,却也忍不住沉迷。
  若是与黄谌之流相较,何燕常的确很是宠爱他了,便是再铁石心肠,对着这样的一个人,也会生出一些情意来。
  可惜便是如此,又能怎样?
  便是一只狗,养了七年,喂了七年,也有些情意。
  他与何燕常,不过如此罢了。
  他在何燕常身下如女子一般的承欢七年,就如斜墙之下的苍藤一般,依附而起,日久年深,便是长成,却早已歪斜不堪。
  他也曾去过青楼,便是极美极艳的女子,却也不能如何燕常一般,三两句就勾动他的情欲。
  他这一生已被何燕常毁尽了,便是这样浅薄的情欲,也不能再由他自己掌控。
  他曾想过要杀何燕常的。也不是没有机会,便是在那香雪山庄之中,可他见着了何燕常,却还是不曾下手。
  他不知他对何燕常,究竟是恨,还是情欲,又或者是别的?
  以往他心中只有家仇一事,竟然从来不曾细细的想过。
  可在山里的时节,他还不曾动手之前,独自在房里等何燕常归来。
  那时,他曾做过一个极真的梦。
  梦里何燕常内力尽失,犹如常人一般。他把何燕常压在往日里两人欢好的床榻之上,然後一件件的,剥尽了这人身上的衣衫。
  梦里,他看不清何燕常的神情,可他进入何燕常的身体时,却被何燕常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挺身而入,便听到何燕常欢愉般的呻吟,这声音让他浑身一颤,几乎就要泄了。
  他自梦中惊醒,竟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之後,何燕常就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盏凉茶,轻轻的啜饮着。见他醒来,便笑道:“等得不耐烦了麽,竟然睡着了?”
  他吃了一惊,不知这人到底看到什麽,便低声说,“沈梦想着教主,便睡着了。”
  只是他春梦一场,一开口便露出痕迹来。
  何燕常笑了一下,似是觉着有趣,竟放下茶盏,走到他床边。
  沈梦的心怦怦直跳,竟然不知这人要怎样。
  何燕常将他轻轻的按住了,然後伸手探入锦被之下,握住了他胯下的那件物事,然後轻声问说:“你方才,是想着我麽?”
  沈梦许久不曾被他用手抚弄,此刻被他用手指用力的圈住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
  何燕常看他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唇,便笑了一下,仿佛笃定了一般,也不再追问,只是又说:“你这样想我,我怎麽赏你?”
  沈梦知他厉害,不敢与他在此时行事,怕耽误时机,便忍着难堪,低声哀求说:“我,我方才想着教主,已经??已经自己弄过了,迟些再做好麽?”
  何燕常笑了一下,他笑得极淡,彷佛有些疲倦了的一般,沈梦却是看不懂,竟然心惊起来。
  何燕常却没有逼迫,只是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後便吩咐说,“我去写封信,迟些喊我用饭。”
  後来想想,或许那一夜,何燕常已有所警觉了罢,不然,为何能在他下毒之後全身而退?
  何燕常待他,其实也不过如此罢?心中到底防备着他,却又觉着他有趣,所以时不时的逗弄着。
  他实在太明白何燕常的性子了。这人天生就疼惜美人,若不是他生得比黄谌要好,何燕常怎麽会置旧爱不顾,另寻他这样一个白纸一般的新欢?
  何燕常极纵容他,也不过是为着他这副皮囊罢了。
  若是那时他不曾定下计策,将何燕常逼得走出教中,只怕今日里何教主的身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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