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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燕归作者:江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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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才又淡淡的笑了,轻描淡写的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罢了,你”
  沈梦却立时就明白了,这人在崖边折刀之际,只怕是恨极了他的,这样想着,心里就难受极了,犹如刀绞一般,五脏六腑都痛得厉害。
  他一直把雌刀当做宝贝一样藏在身边,因为那是何燕常送他的定情信物,即便何燕常送刀的那个人是何林,并不是沈梦。可在他心里,总是觉着有了这个在身边,就好像吃了一粒定心丸,就彷佛在何燕常心上拴定了一根绳子似的,才会觉着安心。
  其实他不是不晓得的,那时何燕常心里是恨他,厌他,怪他的。可是手里握着雌刀之时,山林里那些甜蜜的言语就好像毒药一样浸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抱着一丝微弱的期望,觉着这个人心里还是对他有情意的。
  沈梦无力的松开了手,垂下头去,喃喃的说道,“我不信,我不信……”
  何燕常伸出手来摸他,摸到了他的脸之後,轻轻的捏着他的下巴,靠了过来亲了他一下。
  沈梦迷惑却又惊讶的看着他,心里一片糊涂,却好像被甚麽撩拨了的似的,忍不住要蠢蠢欲动。何燕常捏着他的脸,又轻轻的亲了他一下,这样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之中,并没有甚麽情欲的意味,却莫名的让他安心。
  他有点心慌的凑了过来,脸上还有泪痕,极其难看的搂着何燕常,把脸埋在这个人的胸口,就好像没有了力气,只能倚靠在这个人身上了似的。
  何燕常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说道,“过去的事既然已经过去,那就不必再提起了……,你为甚麽还是不明白呢?”
  沈梦说不出话来,只是搂紧了他,他的心跳得厉害,却只是闷闷的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写信唤我来,心里难道不是想我的麽?为甚麽见着了我不想同我做那件事?”他抱紧了何燕常,嘴唇贴在他的颈脖上,声音极轻,就彷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梦着你,梦里都忍不住要同你做那件事……”他有意的在何燕常的身上磨蹭着,只是做了之後他自己也很难堪,便搂住了何燕常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很是难受的轻声说道,“你那时在教中,不是也常常抱我麽?我就是不明白,你为甚麽不行了?”
  何燕常似乎有些心软,便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然後才笑着说:“你问我,我又怎麽知道?”顿了顿,才又说:“也不知怎麽的,好久了……,就好像突然没了兴致似的……”
  沈梦有好一阵儿没说话,然後才低声的问道:“你心里想过我麽,梦里梦到过我麽……”
  何燕常轻轻的“嗯”了一声,沈梦抱着他,片刻之後却又突然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老东西!一定是你那时候太过好色,四处留情,谁的床也上,所以如今才会虚成这样!”
  何燕常有些无语,却又有些好笑,说:“好像有几年,我也只上过你的床罢?”
  沈梦满面通红,却彷佛充耳不闻,又想了片刻,才闷闷不乐的说道:“这样也好,你想背着我做甚麽也做不成了。”
  何燕常不免失笑,逗弄他道:“怎麽?不嫌弃我了?我不行了,你也认了?”
  沈梦发狠般的咬住他的唇,恼恨的亲着他,堵着他的嘴,一直亲得气喘吁吁,才慢慢的分开。他摸着何燕常的脸,似乎是在赌咒发誓,又似乎是在央求,他喃喃的说道,“你是我的。就算你真的不行了,也是我的。就算是不干那事,只是搂着睡觉也行,我就是不许你碰别人,你是我的,知道麽?”
  何燕常笑了起来,有意的反问他说:“怎麽?难道不是更放心才是麽?”
  却不料沈梦竟然梦呓般喃喃的应道,“我不放心。”
  何燕常静了静,伸手摸着他的脸,然後安抚般的亲着他的眼睑,柔声的说道:“那把刀也没甚麽要紧,我再送你别的,也是成双对的,不好麽?”
  沈梦怔怔的看着他的脸,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红,他扭过脸去,忍了忍,不知想甚麽,突然说:“我想去……”说到这里,却顿住了,看了看他,何燕常不明所以,嗯了一声,问他:“想去哪里?”

  【番外一】《梦池》 三十

  沈梦被他问起,不大自在的迟疑了片刻,才说:“我……,想回曹真的庄上一趟。”
  何燕常哦了一声,垂下了眼,随意的问说:“是麽,几时走?”
  沈梦听他口气如常,可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异样,便靠在他的怀里,用了些力气抱住了他,想说些甚麽软话,却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才乾巴巴的小声说:“等教里来了人我再走。”
  何燕常这才笑了一下,说:“你就那麽见不得教里的人啊?”
  沈梦心底暗暗的松了口气,闭着眼睛搂着他,喃喃的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想带你走呢,谁想见他们。”
  何燕常似乎是被他勾起了甚麽心思,想了想,才笑着说:“你是要跟着我闯荡江湖麽?”沈梦也不由得笑了,撇撇嘴,说:“有甚麽好闯的,难不成你一个圣天教的教主还没做够?还要再抢个教主来做?”
  何燕常正要说些甚麽,便听到有人从外间走了进来,走到门前正要推,只是却不曾推动,便惊讶的咦了一声,说:“教主,你怎麽把门拴上了?”
  沈梦听出来人正是歆月,便不吭声,何燕常拍了拍他,他只是闭紧嘴巴不开口,何燕常便有些无奈,说:“我小睡片刻,有甚麽事醒来再说。”
  歆月呆了一下,然後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开了。沈梦听歆月走远,便闷不做声的下了床,何燕常也没有拦他的意思,沈梦心里就有些失落,他压低声音说:“我从後窗跳出去,晚上再送饭来给你。”
  何燕常不免笑了,想,怎麽弄得跟偷情的一般。却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
  沈梦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躬下身来亲他的唇,连舌尖也伸到他的齿间来,好像要将他囫囵的吞吃一下一般,弄得他微微有些心痒。其实沈梦同他在床笫之间时,很少会这样的热情。少年之时的交欢,似乎总是因了他的胁迫和引诱,沉湎之中带着些不甘和委屈。至於後来的那些,香雪山庄里的暗阁也罢,碧云观外的溪边也好,虽说还是这个人,可其中的滋味,他其实并不大愿意回想的。
  沈梦亲得有些情动,难耐的朝他靠了过来,何燕常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意,可不知为甚麽胯下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他自己也有些烦躁起来,暗暗的不解。
  沈梦从他的唇角亲到他的脖颈,微微用力的咬了他一下,他吃痛的低呼了一声,苦笑着说:“怎麽咬起人来了?”
  沈梦笑了起来,却又板起脸来亲了亲他,然後才彷佛很勉为其难的说道:“不行就不行吧。”何燕常笑了一下,心里却有些难受,沈梦在他耳边半真半假,一字一句的说道,“何燕常,我丑话同你说在前面,你要是敢跟别人试,我就杀了你!”
  说完便离开了,轻巧的从後窗翻了出去,甚麽响动也不曾听到,轻盈的就彷佛一只蝶。
  何燕常不由得好笑起来,想,说是要睡会儿的,结果同他鬼混了这麽半天,哪里睡了。他心里有事,原本想唤人进来吩咐两句的,只是困意上来,有些熬不住,便闭着眼先睡了会儿。
  醒来已是傍晚了,他披着起床,将拴着的门推开。歆月正在外间叠衣裳,见他醒来,便叹说:“教主,你真能睡啊,晚饭都端来两次了。”
  何燕常想,还好,若不是昨夜大半宿不曾睡,今日里也不会贪睡至此。又听他说晚饭送来两次,便问他:“人呢?”
  歆月迷惑不解的看了他片刻,然後问他:“教主,你是问焬月麽?”
  何燕常听得也有些糊涂,说:“我是问送饭过来的人。”歆月便理直气壮的说:“那就是焬月啊,教主,今日里就是轮到他的。”
  何燕常心里突然有些乱,他想问些甚麽,只是歆月又同他说:“教主,新做的衣裳好极了,你来试试?这个裁缝果然厉害,下次还请他。”歆月又说:“哎,还是先吃饭吧,教主,你饿了没?”
  他静了静,终於还是没有问出口。歆月将热了两次的饭菜从食盒里拿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桌上,他伸手握住了筷子,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还不曾吃完,便有人过来轻叩房门,歆月也有些惊讶,便走了出去,听他说些甚麽。
  何燕常也不知为了甚麽,鬼使神差的一般,放下了筷子,听那过来的小童在门外有些慌张的说道:“歆月,使者的马丢了?怎麽办?”
  歆月也是大吃一惊,却压低声音问道:“怎麽回事?不是拴在马厩里的麽?”
  那小童也十分的委屈,说,“我不过陪使者去吃了口饭,想着回来再喂那马的,却不料回来就不见了!”

  【番外一】《梦池》 三十一

  歆月略一思索,便说:“不要声张,你在庄里看看,哪个不在了?”又说:“使者这几日就要走了,他不过是个送信的,没甚麽要紧,你先拖住他,不要被他晓得了。免得回去教里又说嘴。”
  那小童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是了,我这就去!”
  歆月又吩咐说:“别人倒也罢了,你先去看看那个新来的梦池,数他是最教人不放心的!”
  嘱咐之後,便折返回来,何燕常坐在那里,筷也不拿,先问他道:“前几日信不是都回过了?使者难道还不曾走?”
  歆月不料他听得这样真切,一时有些窘迫,半晌才说:“他们收拾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将砚台打碎了,有几封书信我还不曾封起,都被墨染了,我只好重新默过。只是这几日杂事繁多,还不曾默完,便请使者稍候几日。”
  何燕常哦了一声,便没再说甚麽,也不知想甚麽想得出神,歆月不由得担心起来,说:“教主,饭菜要冷了?”
  何燕常这才回过神来,同他说道:“若是庄里不见梦池的踪迹,你便找两个年长些的去西崖罢。”歆月大吃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全被他听到了,便讪讪的说道:“做甚麽要去那里?”
  他知道西崖在碧瑶山,正是教主之前静养的地方,只是教主这时候说起西崖,却让他十分的不解。
  何燕常说道:“你吩咐他们,若是见着了梦池,也不必做些甚麽,不要教他察觉了便是。若是他不在西崖……”何燕常说到这里,却怔了一下,许久才说:“……算了,不必了。”又同他说:“你把焬月唤来。”
  歆月听得简直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出去把焬月喊来了。焬月头一次这样晚来他这里,还有点儿忐忑不安,何燕常唤他名字,他便匆匆的走了过去,明明不过是几步路,却走得踉踉跄跄,彷佛被甚麽绊着了似的。
  何燕常问他:“你今日里在灶房时,同谁说过甚麽话不曾?”
  焬月想了半天,看了歆月一眼,似乎犹豫着该说不该说,歆月见他又胆怯起来,心中虽然不解,却还是尽职的催促他道,“教主问你甚麽,你就着实回答便是。”焬月就缩了缩,扁着嘴小声的说:“有,就是那天来武场的那个人。”
  何燕常居然丝毫也不意外,问他:“他同你说甚麽?”
  焬月脸红了起来,似乎有点气愤,声音却愈发的低了,极小声的说道:“他来灶房,问是哪个轮值,碧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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