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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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爷,你今天已经太过分了。”木子虚微微皱眉。“如意法师是大德高僧,你竟然连他也杀了……阿弥陀佛。”
“哼,大德高僧会和野心勃勃的朱宁沆瀣一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寒山寺后面那片竹林就是你们的老巢。你们盯了我十年,比老皇帝还令人生厌。”项宝贵笑嘻嘻的,俯身将日昭剑竖直对准木子虚的心口。
木子虚闭上眼睛,无悲无惊。与人谋天下,做人棋子,死在敌手是再正常不过的归宿。
项宝贵道:“你救过张小野,也救过我的命,可你救活我,却没治好我的病,我的心总是很不舒服,现在我就挖了你的心吃,估计能治好我心痛的毛病。”
木子虚闭着眼睛笑。
“成王他起先并不知道你家的秘密,只以为你和张宗阳通敌卖国。”
但后来终于还是知道了。
“你们怎么和宫里的魏公公勾搭上的?”项宝贵问。
魏公公与苗寨土司关系不一般,原本准备里应外合献上幽雪给老皇帝“享用”,却被项宝贵看中了土司的雌雄宝剑日昭、月华,土司死于非命,幽雪也从此赖上了项宝贵。
木子虚不回答了,安安静静等死。反正他答应过冷知秋,没有对任何人泄露项家的秘密,地宫虽然世所罕见,但那应该不是老皇帝的目标。
项宝贵收起笑容,正要挖他的心,夏七背着小葵赶到了。
“少主!”
“嗯?你不是传讯说知秋和你一起在东湖看花灯么?”项宝贵的眼睛盯着小葵,她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夏七错了!都是夏七该死……”夏七扑通跪倒。
他以为只要通知到少主,少主就会屁颠屁颠赶过来找少主夫人,毕竟这些天,项宝贵为了讨少主夫人欢心,可做了不少工作。他不想让项宝贵太担心着急,所以没说项宅被烧、冷知秋昏迷的事。
没想到紫衣公主的人会在这时候杀到地宫,项宝贵不得不耽误工夫料理他们,为冷景易和冷知秋免去勾结逆党的罪,比赶过去陪妻子看花灯要重要。
项宝贵直起身,不再管木子虚,两眼发直的问:“告诉我,我娘子她怎么了?”
——
张六此刻已经救回倪萍儿,倪萍儿脖颈上有伤,需要及早看大夫。
待张六回去找冷知秋的马车,元宵花灯已经黯淡,人群散去,东湖湖面上剩下三两只船,黑黢黢也不知在做什么。
马车空无一人,连里边的锦褥棉垫、琉璃灯都被贪小便宜的顺手牵羊走了。马儿烦躁的乱踢腿,显然有人试图拉走马车,被这马兄弟拒绝了。
张六暗叫坏了,中计了……
——
苏州知府府衙后侧大堂,紫衣公主怒容满面的端坐着。
锦衣卫那帮人还没回来,她生气。
慕容瑄在找她的萧儿,没回来,她更生气。
看到“小贱人”冷知秋还活着,且看上去越发迷人,浑身散发着异香,她更更生气!
“去大牢看好了那小贱人,决不能让她跑了!”
紫衣公主呵斥胡一图与胡登科父子。听了他们的“计谋”,虽然心知可能管用,但如此卑鄙的拿小贱人“钓”儿子,真是越想就越生气。
等儿子找回来,一定要胡一图悄悄把那小贱人杀死!再找个理由把胡一图全家、慕容瑄一家、姓项的那一家、冷景易……凡是知情的,全都问罪处死,把这耻辱的历史抹去。
紫衣公主身份尊贵,不肯去大牢,胡一图受了她一天气,脸都被扇肿了,便先偷偷回家睡觉去了。
就剩下胡登科带着众衙役、皂隶、侍卫,团团把守大牢。胡登科亲自坐在关着冷知秋的牢房外,不错眼珠的盯着冷知秋。
他就不信,她能从眼皮底下消失。
将来的仕途就看这次能不能成功找回梅萧了,找回来,就可以继续攀附,谋个好位置。找不回,前功尽弃。
奇怪,这冷知秋怎么这么香?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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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这次会不会摔了?(题外)
已经是元月十六,府衙大牢里的囚犯睡得很粗糙,打呼磨牙放屁呻吟咒骂……此起彼伏。睍莼璩晓
战乱流年,徭役沉重,苏州城内外的盗匪斗殴扯皮事件很多,因此,大牢里人满为患。
冷知秋是特殊“疑犯”,很优待的享受了一个小“包间”,别人是木柱子结构牢房,她是石条垒砌的密闭空间,一扇铁门开了个窗,供胡登科严密盯梢。
胡登科搬了把椅子,对着铁门而坐,牢头奉茶给他提神。
“衙内还有何吩咐?”牢头强打精神,克制瞌睡。
“把门开了。”胡登科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
“诶?”牢头费解不已。不是要看紧了这个疑犯吗?开门做什么?虽然很不理解,他还是遵照吩咐,打开铁门的大锁。
胡登科走进去后,对牢头道:“从外面锁住,钥匙扔进来给本衙内。”
噢——高!这招太高了!外面就算有人想劫持囚犯,也没有机会了。牢头满脸崇拜的把钥匙扔进铁门的窗户,看着胡登科将钥匙揣进怀里。
冷知秋半靠着躺在窄窄的木榻上,没有睡着。她的脑子既十分清醒,又十分糊涂。清醒的知道,胡登科进来,这下要糟糕了!但又稀里糊涂的渴望异性靠近。
如果胡登科再走近,她该咬舌自尽,还是对不起项宝贵算了?唉,如果她能说话,还可以尝试劝阻。
“唔唔……”冷知秋张合着嘴,冲胡登科摇了摇头。
胡登科怔住。他这个人,从未停下目光去欣赏书本、仕途以外的风景,不记得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模样,不理解春花秋月的诗词。奇怪的是,此时此刻,暗香扑鼻,他看冷知秋的模样,感觉有些破天荒的激动,突然开了窍一般。
那眉眼是动人的,仿佛含了千言万语;那红唇是诱人的,仿佛等待着描摹。他突然喜爱那如玉剔透的颜色,连那散落胸前的柔软发丝,都让他想起许多从没放进心里的诗句。
“瑟瑟金风,团团玉露,岩花秀发秋光。水边一笑,十里得清香……须知道,天教尤物,相伴老江乡。”
听他喃喃念着,看他抬起手来,目光发直,冷知秋暗叫“苦也”,迷药害人,在这个不懂男女之爱、只知为仕途奋斗的胡登科眼里,她竟然成了“尤物”,竟然让他忘记身份利害,脑子里只剩淫靡。
如何是好?最注意权衡利害关系的人,也会受药香蛊惑。
无可奈何,冷知秋只能往他嘴里那些词句的相反方向做鬼脸,怎么丑怎么扭曲自己,嘴歪了,脸颊吸成了黑窝,美目皱眯,小瑶鼻跟着皱歪,还嫌不够,猛一甩头,秀发顿时乱了,丝丝缕缕粘在那张鬼脸上……
“呀!”胡登科吓了一跳,怎么刚才还是个仙子,转眼变成了鬼婆?
他的脑子暂时清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
“冷氏,你怎么这副德性了?”
冷知秋浑身都在发抖,渴盼把身旁这个一看就恶心的男人拉下来“合体”,脸上却要使劲把自己扭曲得更丑。
她不语,想说话也说不了。
胡登科有些心烦气躁的走来走去,“不会是抓错人了吧?”这么丑的女人,为何他竟然想要扑上去?这辈子都没那么冲动过,腰下三寸已经蠢蠢欲动。
冷知秋心里直叫:快滚出去啊,苍天呐!夫君,快来,嘤嘤……
做鬼脸是很累的,她累得头皮血管突突直跳,眼泪都下来了。
终于,就在胡登科烦躁地开始宽衣解带,决定“鬼婆”也不介意去缠绵——那千钧一发的刹那,牢房外来了个冷知秋更加泪流满面的“救星”。
紫衣公主的声音像冬雷滚滚、夏日午后雪亮的闪电,猛抽在胡登科激荡的心尖。
“胡登科,尔意欲何为?!”
胡登科浑身一战,腰下一痛,难受地捂住身体,下意识就跪倒,等着挨耳括子。
“开门!”
他又才想起门钥匙在自己身上。
却听紫衣公主对身旁的丫鬟冷冷吩咐道:“去取鞭子来,先让那小贱人脱层皮。”
冷知秋以为胡登科终于要开门出去,便松下了皱起的鬼脸,一听紫衣公主的话,心里不由得再叫“苦也!”
想她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穷困潦倒、被人耻笑的日子也过了,刀光剑影也经过了,连牢房都已经二进宫了,这哪里是她想象的生活?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难以接受的考验?
她还能一如既往的淡然面对吗?
养在深闺不知世间险恶,未嫁人妇不知情感多磨。一辈子待在强大的羽翼下,当然是幸福的,可是,世上有真正强大的羽翼吗?项宝贵又把她给弄丢了……她又得面对会不会“摔碎”了的问题。
——
这次十分无奈,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身上中了危险的春药,苍天叫她如何自保?
“还愣着做什么?快开门!”紫衣公主柳眉倒竖,接过丫鬟递来的鞭子,鞭子的手柄用绢帕包了好几层,她拿在手里还是嫌弃的哼了一声,戴着紫金雕花护指的无名指和小指都翘了起来,生怕被鞭上的血腥秽气沾染。
胡登科抖着手摸钥匙,发现衣襟松开,那把钥匙不知掉在何处了,忙道:“殿下息怒,殿下稍候,卑职这就找,找……”
他的目光慌张地在石牢地面上搜寻那把铜制的钥匙,室内燃着火把,光线昏暗晕黄,将铺着石条的地面染得和黄铜一般颜色,一时半会儿心焦,更加找不着了。
冷知秋的目光瞥过胡登科的裤腰,那把铜钥匙赫然夹在系腰的缎带缝里,可笑胡登科却满地乱找。
她迅速移开目光,默默祈祷:娘,保佑孩儿,保佑夫君快找到知秋。
胡登科找了一遍地板,便把注意力放到木榻上,怀疑是不是掉在榻上了?但一靠近木榻,他的脑子顿时又迷糊了,看垂眸不语的冷知秋,怎么看怎么勾魂摄魄,腹下又痛又兴奋,折磨得他冷汗直冒,鬼使神差的,又开始脱衣服,准备扑上去。
“唰!”紫衣公主怒火滔滔的对着铁门挥了一鞭。“岂有此理!小贱人果然是个妖物,到哪里都会迷惑男人。胡登科,不想死就速速给本宫开门!”
冷知秋哭笑不得,她该祈祷胡登科开门,还是祈祷他不开门?
胡登科也很纠结,听到紫衣公主那地狱修罗一般的声音,他再晕的脑子也总能一个激灵醒过来,这一个激灵,又一次加剧了他身体的痛苦,那冰冷的声音、气势,就像长了脚一般,狠狠踹在某处,让他倒抽凉气。
于是他又停下脱衣服,一边捂着凌乱的衣襟,一边跪地告罪,再一边急着四处找钥匙。
……
不知何处鸡鸣,狗吠,悠悠的将声音传进来一星半点。
寅时了,外面的天色该要发白发青了吧?
冷知秋很累,半躺着忍受欲火焚身,心惊胆战,肚子有些异样的难受,算时日又远没到月信的时候……她突然惊诧的瞪大眼睛,一直忙着,身边脑子里充斥满了项宝贵和书院这两者,不曾留意,癸水似乎许久没来过了?在鱼子长坡地牢里,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月信量不多,但时日还算准,有一洼泉水给她悄悄处理,算是万幸。逃出来后,经过项宝贵悉心呵护调理,她觉得身子应该爽利许多,怎么反而一直不见踪影了?
听闻,肚子里有了身孕,癸水就会停止……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惊讶,胡登科和紫衣公主在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
胡登科更累,脸色煞白,汗如雨下。“钥匙……开门……”他已经对冷知秋毫无兴趣,因为他的兄弟已经彻底蔫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把该死的钥匙,打开那扇该死的铁门。
钥匙在他裤腰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