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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小户媳妇-第25部分

小说: 小户媳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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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啊!狗不吃、剩胚恶作精啊!我家宝贵怎么会瞎了眼,交上那样没廉耻的朋友啊!啊呸!”

西厢房内,某个没有廉耻的人长发散在肩上胸前,面色略苍白,嘴角却勾着一抹有些无奈的苦笑。

王二家的倚在门口看好戏,顺口问:“项家大嫂夫人,小人不明白,公子让我们帮忙干活,您怎么反而骂他?”

项沈氏不回答她,随着脾气骂了一通,也没奈何。

孔令萧大包大揽,当家做主似的,那哪里是好心帮忙?分明是方便自己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鸠占鹊巢”,推开项沈氏的监控,向冷知秋献殷勤。

有这样自作主张、不容拒绝,往别人家安置仆从的吗?!

这些个读书人,做坏事的手段就像软刀子,笑着把你弄到没脾气。冷知秋整桑柔如是,孔令萧对付她这个项家主母亦如是。

再瞅瞅正房里靠窗悠闲看书的冷知秋——

项沈氏更加恼恨。这媳妇儿心可真够大、够淡定的,外面怎么吵吵嚷嚷你来我往,她却局外人似的,看书看得津津有味,两耳不闻窗外事。

“娘,从明儿个开始,我也要读书识字,我让爹爹教我。”项宝贝瞅着嫂子的侧影,眨巴眨巴大眼睛。

项沈氏的脸唰一下黑成了锅底。“项宝贝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和他们合起伙来,活活气死你老娘么!?”

项宝贝撅撅嘴,也不敢冲着她老娘的气头上硬顶。

正说着,项文龙回来了,脸上神色复杂。

项沈氏往他身后左右一瞄,狗呢?小英子没找着?

“怎么说?”

“那个玉仙儿……”项文龙皱眉。“她说小英子‘倾慕’她养的爱犬,赖在望月楼不肯走。”

项沈氏立刻炸毛。“简直是放屁!”

啊,妻子能不能别“屁不离口”?项文龙扶额默了一下,才道:“她还说,若要她交出小英子也不难,只有一个要求。”

项沈氏瞪眼。

“她说这些年的曲子都是早几十年前的旧词,唱得腻味透顶,非要我替她新写三首——”

“不行!”

项文龙忙道:“我自然没答应。文龙早年发过誓,再也不写诗词,不碰书本,小妹,你放心。”

没答应就对了。

可小英子怎么办?就这样被那婊子养的狗给勾走了?这小英子真是……畜生到底是畜生,没有半点节操!

“不成,我去望月楼跟那婊子评评理,问她要回小英子。”项沈氏撸袖子就准备去干仗。

她去了,无非就是扯住老鸨和粉头们,一个个骂过去。骂赢了,未必能带回小英子,骂不赢,就更晦气。

“别去。”项文龙拉住妻子,眼底有一丝心痛。“那望月楼多的是达官显宦,玉仙儿的名头也不小,你这去闹,万一惹恼了人家,吃亏的总是你。你这些年吃了许多苦头,可别再去和那些人置气了。”

“那怎么办?我不去讨要,小英子说不准就被望月楼那帮恶人宰了。”

项沈氏挣着胳膊还要往外冲。以她的力气,要挣开也不是办不到,可项文龙拉住她安抚的样子真是温柔好看……她有些眷恋,所以,也没真使全力挣脱。

“小妹,稍安勿躁。我看儿媳妇似乎通文墨,不如叫她写写看,再不成,就叫孔公子动笔,我们犯不着和望月楼这样的地方结下龌龊。”

047 文逢知己

项文龙幽幽望着妻子,犹豫,但也有些恳求的意思。夹答列晓

他知道,即使这样退一步的建议,妻子也会心里不舒服。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放不下呢?唉,就像今天早饭时,他一句简单的话,她还是会敏感的像一只刺猬。

所以,他用最温软的目光轻抚着她那印上了岁月艰辛的面孔,握住妻子的手紧了紧。

项沈氏投降了。

她没有诗歌般的情怀去细细体会丈夫的柔情,但就是她这个大老粗,才是这世上最爱这个男人的人!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

冷知秋听了公公项文龙的要求,欣然答应。

这是她在项家接下的最合心意的一桩任务,不是烧饭,也不是煎药,更不是陪着沈天赐、桑柔这些人瞎折腾——写诗词,当然是好啊!

望月楼的玉仙儿提这样的要求,冷知秋相信,那位风尘女子必定是个风流别致的人。因此,这三首曲词一定要好好写,不能敷衍。

临近傍晚黄昏,她半卧在美人榻上思索,目光流连在房内红彤彤一片的摆设,信口就来:

“俗气的说是喜庆,嬉笑着安知不幸?无情的休想遇多情……懵懂的怜瞌睡,快意的惜惺惺……”

心思动了,手也跟着动,起身伏案疾书,将这阙词写了,捧到院中,交给等候的公公项文龙。

“这阙是道宫调的‘红绣鞋’,也不知这样的曲子妥当否?请公爹过目。2”

项文龙展开纸细读,挑眉惊讶不已。

这儿媳妇看着柔弱不堪,没想到写的诗词却别有一种豁达洞察、潇洒自如。年轻人大多数都爱堆砌华丽的辞藻,很少有真内容,她却抛弃了浓辞艳藻,字字句句都朴素自然,用心思考,实属难得。

更难得的是她的书法,飘逸灵动,别具一格,项文龙一看就爱不释手,忍不住先赞叹:“孩子你这字写得太好了!”

项宝贝也恰好来院中叫婆姨赵兴家的准备做饭,闻言凑上去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就觉得纸上的字浓淡合宜,秀气得就像冷知秋这个人一样,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沉重:她写这样好的字,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她?萧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欣赏我?

好绝望!

冷知秋听公公夸她的字,却不提曲词,有些失落的问:“公爹,是不是知秋这词写得不妥当?”

项文龙看出她的心思,温和一笑道:“别紧张,只是你这字太好,公爹一时激动。若说词,倒也不错,只不过望月楼那种地方,图的是寻欢作乐,要的是脂粉旖旎,词曲酸溜溜一些较受欢迎。你这词略清冷质朴,还带了些傲气,玉仙儿本人可能会喜欢,但不一定适合拿出来唱。”

冷知秋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垂眸道:“知秋没想过这一层,多谢公爹提醒。”

项文龙点头收了词稿,转身离开,眸中却闪过一丝凌厉。从这词看来,儿媳妇似乎不喜欢宝贵那孩子?宝贵究竟在搞什么鬼名堂?这么好的新娘子不疼着宠着,连夜就走,真是岂有此理!他没有点破,心却沉了沉。

——

一曲定了,还少两首,冷知秋索性坐在井沿思索,将新纸摊在膝上,咬着笔杆看天边出神。

这两天气温暖和,积雪消融殆尽,黄昏的日光如一抹薄透的胭脂,染在她梅红的衣衫上,色彩更加动人。

项宝贝叫走了赵兴家的,斜倚在西厢房门口,瞅着嫂子愣愣出神,都没察觉孔令萧是什么时候起床,由郎中扶着也倚在门口。

熟悉的幽幽桐木清香混着药味钻进鼻孔,项宝贝惊了一跳,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人,可他却含笑看着别的女人……唉!

“云间彩鸟影飘摇,转眼缘分难……”冷知秋叼着笔杆子含糊的念出声。

这不像她的风格呀!孔令萧眯起星眸,嘴角微噙。

“知秋,为了风尘女子勉强写这样俚俗的词,可糟蹋了你原本的清雅。”

听到这有些久违的声音,冷知秋诧异的转眸,他怎么跑出来了?还如此衣衫单薄、放浪形骸的样子,难道不怕破伤风?她算是看出来了,孔令萧这个人呀,就是任性。

放着公子哥儿不做,到处游荡,难道他父母不担心吗?明知她是朋友妻,还用那种直勾勾眼神看她,半夜叫她名讳,这又是安的什么心?现在不顾刀伤锈毒,穿一身月白中衣就跑出门来,简直太任性!

所以冷知秋没好气。“世上人千千万,各不相同,凭什么瞧不起别人?风尘女子也有喜怒哀乐愁,既然是写给她,就应当按照她的心意写。”

孔令萧被冷知秋呛得搭不上腔,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会这样对他,每次见面,总呛得他哑口无言。

“恁般无情……”他苦笑着低叹。

冷知秋不理他,执笔边写边念:“起‘凭栏人’的曲牌,就唱小石调。要的是缠绵悱恻,红尘佳人我见犹怜,公子风流薄幸寡情……吹折凤凰箫,黄昏盼归,此时伴洞箫过门……”

风凉了,她沉醉在想象的曲调中,轻轻哼了几句唱词。

这些唱词是听了公公的建议,为风月场而作。

孔令萧眯起星眸,斜倚凝望,唇边含笑,正是翩翩少年,神情懒懒自带雍容,眼里只有院中埋头疾书的那个动人身影,浑然不觉身旁有个姑娘嘴巴撅得老高,都快可以吊水桶了。

片刻后,冷知秋抬眸出神。

“还有一阕……”

“我来起调吧,这阙应该唱双调,不然太小家子气。就用‘殿前欢’?”孔令萧道。

“好哇!”冷知秋忍不住鼓掌。

她看向孔令萧,是一眼文逢知己的赞许,除此之外,并无多余。

“红绣鞋”是唱相惜,“凭栏人”是说情事,都是小调,最后一首“殿前欢”,可谓压轴好戏。

孔令萧起头:“酒杯浓……”

刚说了一句开头,项宝贝板着脸喊:“对了对了,酒杯浓,该吃晚饭了!嫂子,咱们先去吃饭,回来萧哥哥就把曲子做好了。”

两个兴致正好的人顿时囧住。

——

当晚,项沈氏吃完晚饭就去望月楼送了词稿,终于领回了小英子。

却不知望月楼顶层阁楼雅间……

048 无情的休想遇多情

望月楼顶层阁楼雅间,美人款款拨弄琴弦。2

然而读着曲词的人却不是她,而是远远端坐在珠帘后的一个男子,依稀身形高大,四平八稳,天然带着一股让人不敢仰望的威势。

“没错,这是她的笔迹,寻狗启事……呵呵……”这人玩味的低笑了一会儿,又轻轻喟叹:“看她词里的意思,看来婚姻并不如意,不知她究竟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到“寻狗启事”,就知道是冷知秋的手笔,因此有心为难她的公公项文龙,想探探她夫婿家的底细,于是叫玉仙儿故意给项文龙出题。

没想到项文龙看上去满腹诗书,却死活不肯答应,这倒颇让他疑惑。最后阴差阳错,竟然变成了冷知秋的词稿。

“无情的休想遇多情”,这一句看在眼里,他忍不住皱眉。

“主上认得这作词之人?”

那美人就是望月楼的花魁——玉仙儿。

她停下拨动琴弦的纤指,蛾眉微挑,画着重彩的眼眸妩媚横波,风情万种。

“一面之缘罢了。你手里那本寒山寺如意禅师的‘金刚经注解集’,便是她抄写的。”帘子后的人声音淳厚深沉,淡淡的听不出他的情绪。

玉仙儿怔了一下,轻轻哦一声,又开始抚琴。

“主上打算今晚就走?”

“不,明日再走。”这是临时改变的决定。如果没记错,冷知秋是正月十五完婚,明天应该是回门归宁的日子,他想远远看一眼,如果她的夫君不好,他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一道黑影闪入帘后,附在他耳边低语:“皇上病危了……”

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劲瘦十指顿时收紧成拳,指上缠绕的一串念珠也被那力道掐断了,珠子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钝而圆润的轻响。夹答列晓

玉仙儿抿紧唇瓣,指尖音符未停滞,眼角目送珠帘后人影晃动,随即消失,空留下隐约檀香,不知是地上的念珠,还是那已经离去的人,留下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一缕香?

——

正月十八,冷知秋心情愉快的起了个大早。

今天回东城娘家,她快乐得就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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