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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小户媳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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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自予不以为意,根本不管地上爬不起来的小葵,只顾情急的抓住桑柔的双臂,切切的道:“桑姐姐,在这个世上你是最重要的,谁也不能欺负你。我只盼着,你什么事都顺心顺意,不要为了宝贵表哥,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样你会辛苦,我也会心里难过的,就像上次你撒谎……”

如果要得到一个人的爱,就用尽手段、费尽心思,然而结果未必好,那又何苦来着?冷自予希望桑柔能够如愿以偿,得到表哥垂青,但不希望她为了这个目的走太偏,如果需要的话,就让他来出力担责任吧。

桑柔惊慌的捂住冷自予的嘴,不让他提上次撒谎的事,“小野,别提了好吗?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冷自予捉住她的手紧握住,悄声道:“我新认的爹总逼我读书识字,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今儿是偷偷溜出来的。”

——

再说项文龙夫妇携着儿媳妇到了钱府,下得马车。

那钱府真正阔绰气派,园林府邸占了一条街都不止,正南门高盈丈许,雕栏玉柱,阶下盘踞着一对石狮子,耀武扬威。

守门的有八个彪形大汉,正当中站着一个山羊胡子、师爷模样的人。

“你们,找谁啊?”山羊胡子斜着眼,慢悠悠阴阳怪气的喝问。

项文龙背抄了手不睬这刁奴。

项沈氏咕噜噜翻喉咙,翻出一口唾沫来,“呸”一声吐在阶前,顺便送了山羊胡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明知故问,狗眼看人低——这下贱的德性,完全符合钱府的特征。

山羊胡子弹出眼珠子,盯着地上那口唾沫,脸部肌肉直抽抽。

“你、你、你这粗俗的泼妇!”

“唷,满苏州城谁不知道我沈小妹就是这么粗俗,就是个泼妇,你搞得像从没在苏州呆过似的。”项沈氏把水桶腰一叉,“老马会识途,好狗不挡道,莫装眉高眼低,小心要被雷劈。你家主子发帖请菩萨,你这狗奴才疯咬个什么劲?”

说着,项沈氏就把那大红烫金帖子扔在了山羊胡子的脸上。

“你、你、你……”山羊胡子气得胡子乱抖,你了半天,也没找出词儿来。

冷知秋觉得挺开眼界,原来有的人就是该骂,如此教训那看门恶奴,倒也爽快。

正热闹,两顶厚绒顶珠的软轿也到了门前,当先的一顶“唰啦”挥开帘子,一个妇人的声音清冷威严地喝斥:“老金,做什么让这大门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这声音一响起,项文龙和项沈氏顿时变了脸色。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听说她过得有些狼狈,却原来说话语气半点没变,还是那么骄傲,凛然高贵。

060 门口相遇

这声音一响起,项文龙和项沈氏顿时变了脸色。2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听说她过得有些狼狈,却原来说话语气半点没变,还是那么骄傲,凛然高贵。

山羊胡子老金忙迎到轿前,躬身回禀:“大夫人,他们是老爷今日邀请的西城项家人,不识好歹的紧,尤其是那个泼妇,刁蛮无礼。”

轿子里一阵沉默,本来伸出一半的脚也缩了回去。

后面轿子里的人倒先下来了。一个相貌俊秀的女子搀扶着一个满身绫罗绸缎、富态的中年妇人,身旁还跟了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

老金立刻堆满笑容作揖打躬。“胡太太、奶奶,一向可好?”

“好什么呀?这阵子万岁爷龙体不安,我家老爷也是万岁爷他老人家的臣子,没一天不担忧操心的。他不安生,我们这些女人也安生不了。”胡夫人拿捏姿态的长吁短叹。

“是是,胡大人一方父母官,忧国忧民,小民奴才们哪里能够体会其中辛苦?太太、奶奶快请里面喝茶。”老金点头哈腰不已。

胡夫人却不立刻进大门,而是叫软轿先进去候着,她和儿媳妇走向项家三口,眼眶慢慢睁大,一惊一乍的拍胸口道:“哎哟天爷爷,我道是看花了眼,看见什么唱大戏的草台班子,原来是种花的那位大姐儿,你这是把全部家当都穿在身上了吗?”

项沈氏一瞪眼要发飙,被项文龙拉住,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只好狠狠跺了一脚作罢。

“嘁,低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呢。”胡家儿媳妇“噗嗤”一声笑出来,娟秀的脸庞上,写着深深的“鄙夷”。夹答列晓

“既然我们是低门小户上不了台面,却不知钱府为何将两位贵人与我们项家同一天、一块儿请来做客?”冷知秋淡淡反问。

胡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扭头训斥儿媳妇:“没事就少说话!”

胡家这对婆媳,互相搀扶着,做出亲密无间的样子,仔细一看却不难发觉,两个女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疏离的。

冷知秋站在项沈氏身后侧,疏疏淡淡,但二人的神色却很自然。

胡夫人的注意力从项沈氏身上转移到了冷知秋。听说项家娶了个识文断墨的儿媳妇,相貌一等一的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真人竟比传说的还要出众风流!

不怪传闻不够详实,只怪语言太苍白,实在难以描绘冷知秋的风采之十分之一。和冷知秋相比较,自家儿媳妇顿时就成了烂菜帮子——不值一看呀!

“这莫不是……冷景易先生的闺女,知秋?”

冷景易在给胡夫人的独子胡登科做西席,胡一图因为孔令萧的缘故,对冷景易十分恭敬客气,所以,胡夫人自然也不敢低看了冷知秋。

冷知秋给胡夫人施了个礼,答道:“是的,妾身现在是项家的媳妇儿。”

听她特意点了“项家儿媳”这层身份,胡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嘲笑项沈氏,等于也坏了冷知秋的面子;坏了冷知秋的面子,也就影响了冷景易和胡家的良好关系。

“呵呵,乖孩子真是秀气,嫁进项家也有个把月了吧?”胡夫人讪讪笑着。

“两个多月了。”冷知秋纠正。

“哦,日子过这么快呀!哎,也是呢,明儿就是清明节了,今年该在夫家祭祖吧?”胡夫人端详着冷知秋的一言一行,暗叹不愧曾是御史之女,端庄大方,即使衣饰简单,气韵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稳。

“正是。”

“哦,不过……听说你那夫婿常年在外,你一个人归宁,又要孤零零陪着公婆去祭祖,真是蛮可怜的。”胡夫人半真半假的拉过冷知秋的手轻抚着,“手生得真细致,白白嫩嫩的,原该是个有福气的人,唉,可怜的孩子。”

她那一脸慈爱同情,让冷知秋浑身难受,更让项沈氏火大得不行。

“胡夫人你站外面说了这么久的废话,口渴不渴?赶紧进去喝茶吧,别人还以为我这小门小户人家脸皮厚,非要攀高门,拉着胡夫人聊家常呢!你说我们怎么担当的起?”

官太太又怎么了?她沈小妹从来就不怕死!项沈氏一把扯回冷知秋的手。

“放肆!”胡夫人恼羞成怒。

平日里贵妇人们聚一起,哪个不是把她围在最中间吹着捧着?这项沈氏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项文龙一看官太太真生气了,怕她翻脸欺负妻子,忙道:“胡夫人,内人说话直率,不过也有三分道理。您是官亲,堂堂知府夫人,封了诰命的,站在大门外这许久,于礼不合,有失钱府待客之道。您还是先进去吧?”

听到他这把语气温和、吐字悦耳的男中音,再加上那儒雅明秀的外貌,胡夫人也气不起来了,悻悻然扭身带着儿媳妇进了大门,又坐上软轿,直接抬到了园中设宴的花厅前。

这时,前头轿子里的那位“大夫人”终于还是迈下了软轿,身形娇弱,看着似乎久病缠身,老金立刻上前搀扶,她低眸也不看项文龙和项沈氏,只在经过冷知秋身旁时,不期然的突然锐利一瞥,正对上冷知秋也转眸看她,两人都不由一怔。

那大夫人自然就是沈芸,项沈氏曾经的嫡姐和老情敌。

当沈芸看到冷知秋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时候,青春年少,漫卷诗书,眼睛也是那样澄澈如水……然而,所有的青春年少都只是一场傻兮兮的梦而已,等到不得不面对利益、人情世故的考验,谁能遗世孤立?谁能免俗?

沈芸冷笑一声,眼尾闪过一抹寒凉,与冷知秋擦肩而过。

冷知秋凝视沈芸的背影,眉尖不由轻蹙。她以为所谓“贱女人”会是飞扬跋扈、气势凌人的,不料看着气质倒有三分和自己相像,难怪婆婆那天早饭时会莫名其妙拿她来呛公公。

此时此刻回想项宝贵说“贱女人”时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如芒刺在背。

“哈,文龙,那女人居然看都不看你一眼,做得真够绝的啊。”项沈氏恼恨不已。

“她早就和我没有干系,看我做什么?”项文龙苦笑一下,轻拍着妻子的肩道:“只是她身为你的姐姐,待你却如此刻薄无礼,我想着,咱们也不必进去赴宴了,甚是无趣。”

061 以德唬人的钱多多

“哈,文龙,那女人居然看都不看你一眼,做得真够绝的啊。2”项沈氏恼恨不已。

“她早就和我没有干系,看我做什么?”项文龙苦笑一下,轻拍着妻子的肩道:“只是她身为你的姐姐,待你却如此刻薄无礼,我想着,咱们也不必进去赴宴了,甚是无趣。”

“不行,儿子说了,我们该去,还得高高兴兴进去,专门气死姓钱的一家子贱人!”项沈氏犯了倔。

冷知秋旁观者清。目前看来,婆婆这身底气不足、滑稽有余的打扮,显得过分在意对手,这就已经输给了沈芸。人家已经用“无视”直接狠狠践踏了项家人的尊严。

真想“气死”对方,恐怕还得进一步探究其隐藏在表面风光下的弱点。

“公爹,姆妈,我们一家人行得端坐得正,是钱府邀咱们,就算是鸿门宴,不赴约也是不行了。”

项文龙想想只好点头。

——

宴席设在东园近南门的花厅,倒也不远。

小厮领到门外,高声禀道:“客人到了——”

厅内喧哗顿时沉淀下去,随之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哈哈大笑道:“稀客啊稀客!来来来,我的夫人,随我一起迎接故人。”

沈芸的声音冷冷道:“妾身旧疾发作,疼痛难忍,不方便去迎。”

“啪!”是杯子砸碎的声音。

“啊!”是沈芸痛呼的声音。

项文龙的眉不由得一跳。夹答列晓

没一会儿,钱多多紧攥着沈芸的手腕,大步走了出来。后者踉踉跄跄,脸色苍白。

这位钱多多,继承了祖上中原黄土农民的宽额四方脸,又有着父辈行军打仗的冷硬五官,面皮粗糙,牛高马大,瞪起眼就像两只铜铃一般。

真没想到,苏州首富,一介商人,竟然生了这么个长相。

钱多多还有个习惯,喜欢竖着大拇指,用拇指上的扳指使劲磨那粗糙的面皮,一边磨,一边斜着眼睛精光闪闪的看人,直把人看得头皮发麻。

此刻,他就盯着冷知秋看,嘿嘿怪笑着。

冷知秋往婆婆身边靠了靠,垂眸暗暗吸气。早知道这钱府不是好地方,但压力似乎才刚刚开始。

“可以啊——行啊——有你们的啊!”钱多多先来了一串赞叹,“哪儿拐来这么个小美人?我那宝贵侄子艳福不浅呐!”

他那淫亵的目光在冷知秋脸上转了一圈,就开始往胸口腰肢上到处流连。

项文龙和项沈氏同时往前一站,挡在儿媳妇前面。

“钱多多,你今天摆下鸿门宴,所为何事?还是爽快些直说吧。”项文龙有些愠怒,眼角目光注意到沈芸别开的脸隐隐有些泪痕。

“什么鸿门宴?说的那么难听,我钱多多向来是以、德、服、人。”钱多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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