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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梦华烬余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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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罕忙道:“若冷,就回去吧。”
  颜音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蒲罕转过身子,骑在他脖子上的颜音便再也看不到那淋漓的血了,但耳畔还是回响着沉闷的杖声。
  “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们,给他们个痛快?”颜音喃喃说道。
  “因为要让这些赵国人乖乖听话,为我们做事,就要让他们怕,就只能这样。”蒲罕解释,“世上总有很多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你身上的伤,还疼吗?”颜音又问。
  蒲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早就好了。”
  “我一定不会再连累你挨打了……”颜音轻声,但语气很是坚定。两只小手伸了过来,护住了蒲罕的双颊。
  蒲罕咧嘴一笑,心中一暖。蓦地有些后悔,这些年来一直不曾娶妻,若能有个这样的小孩儿,也是很贴心的。
  风,又大了,飞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崇王颜鲁虎抬起头,仰望城楼高杆上已经挑起的四个头颅,挥了挥手:“都散了罢!尸身弃置南熏门下!”便要拔足离开。
  忽见有人来报:“尚书省大火,吏部、礼部、刑部均已受灾!”
  众人闻言,抬头望去,透过漫天尘沙,城西南的滚滚浓烟十分清晰。
  “哼……”崇王颜鲁虎冷笑一声,“这恐怕是他们自己个儿放的火吧?”
  颜启昊点头:“我们前日找他们要各部文籍,他们便推三阻四拖延,现在倒是想一把火毁了。”
  “呵呵,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大风。恐怕是只想烧了吏部,却没成想来了个火烧连营,连礼部、刑部也遭了秧。” 颜鲁虎一脸的幸灾乐祸。
  “叔王,那我们……”
  “不管他,他们自己放的火,自己救去!我们就算是去救,也已经晚了。”
  颜启昊抬头看向那滚滚的浓烟和熊熊的火光,只是摇头叹息。
  “你担什么心,文籍没了,还有活人不是?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一顿板子,包管他们乖乖的默出来,一个两个不肯写,我就不信所有人都不肯写,多找几个人去写,几下里一对照,就不会被他们骗了!” 颜鲁虎说完,哈哈大笑。
  已经渐渐散去的那些大梁百姓,听到笑声,都惊惧地回过头来,但是只望了一眼,又加快脚步,四散去了。
  因为风大,颜音受了些风寒,围着被子,烤着火,还在不停的吸着鼻子。
  蒲罕捧过来一碗“不云木”煎煮的药汤,“喝了它,盖上被子睡一觉,病就好了。”
  颜音就着蒲罕的手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苦……”
  “良药自然是苦口的,忍一忍,大口喝下去就好了。”蒲罕劝道。
  “不要……太苦!等凉了再喝。”颜音用手去推那碗。
  “喝了它!”门外传来颜启昊的声音。
  “父王!”颜音开心的跳了起来,撩起被子就要下地。
  颜启昊快步走过来,按住颜音,“快喝!不然父王要打了。”
  颜音抿了抿嘴,怯怯地看了一眼颜启昊,接过那碗药,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刚放下碗,颜启昊便把手中的糖塞进了颜音嘴里。
  “咦?这是什么糖?”颜音含着糖,话音有些含糊不清。
  “胶牙饧,赵国人腊月二十三祭拜灶王时的吃食。”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什么人看咩……桑心
    
    ☆、二十二、一脉天青香满身

      风后暖,雪后寒。
  第二日反倒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稀疏的梅影印在积雪上,像是一幅写意画。
  颜音一丝不苟的搬演着分茶的每一个步骤,手微微有点抖,看上去很紧张,但又抿着嘴唇,一脸认真。
  直到,浓白如雪的乳花泛起,颜音才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来,那笑容中的融融暖意,让人如沐春风。
  康茂看着,也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来到青宫十几天了,似乎,这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笑过之后,又落寞了,这孩子再可爱,也是敌人,两国就算定下誓约,永结盟好,也是敌人……
  颜音看康茂脸上表情变换,不解的眨着眼睛。
  康茂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笑道:“做得很好,每个步骤都对!你已经学会了,以后只要勤加练习便是。”
  颜音点点头,嘟起嘴巴说道:“可惜点不出那样美的画来。”
  “那要先学绘画才行。”
  “你能教我吗?”颜音眼睛一亮。
  康茂突然觉得有几分烦躁,便不肯应承,只是说道:“你先把分茶练熟了再说。”
  “哦……”颜音低声应着,似乎有几分失落,随即又轻轻咳嗽了几声。
  “怎么?昨天受了风寒?”康茂问道。
  颜音点点头,“吃过药了,已经好多了。”
  “这个,你拿去含着。”康茂说着,从腰间绣囊中取出一个只有手指长短的精巧瓷瓶来。
  “啊!雨过天青!”颜音又惊又喜。
  “你竟然知道这个?”
  “是呀!”颜音连连点头,“娘有一个这颜色的葵口小盘,据说是外祖母从赵国带到室韦的嫁妆,娘又带到了源国。”
  “这是汝窑的瓷器。”康茂解释。
  “乳窑?”颜音不解。
  康茂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下积雪上写下了一个“汝”字。
  “啊!我认识这个字,是‘你’的意思!”颜音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点着康茂胸口。
  你的窑?呵呵……康茂心中苦笑,这汝窑窑址只怕是会划归到源国境内,从今以后,到底是谁的窑?到底还有没有这座窑,还很难说呢!康茂心中虽然苦涩,但脸上丝毫不露:“这窑在汝州境内,所以叫汝窑。”
  “哦!”颜音点头,“娘总是说,室韦的天空,就是这样美的颜色。”
  室韦的天空吗?康茂抬头向天,今天头顶的天空,是湛蓝欲滴的明丽天蓝,并不是雨过天青的疏淡浅蓝。其实,天底下所有的国家,顶着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吧……康茂喟叹一声,拔出瓷瓶的塞子,倾出一粒小小的药锭来:“含在嘴里,可以止咳嗽的。”
  “这是什么?”颜音接过。
  “这是‘官桂杏霜香药’,含在嘴里,生津止咳的。”
  颜音依言含在嘴里,眯起眼睛笑了,“味道很好……”随即又指着那个瓶子说道,“能让我摸摸吗?”
  康茂点头,把手中的瓶子递过去。
  颜音将那瓶子捧在手心,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像是抚摸小动物一般。口中却问道:“你吃过水滑面和胶牙饧吗?是怎么做的?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颜音本想问那拱桥和大船的,但是味蕾被嘴中那香香甜甜的香药勾着,脱口而出的,却是那两样吃食。
  “那水滑面是把和好的面剂浸泡在水里,候其面性发得十分,再抽、拽成极薄的面片,煮熟便是。那胶牙饧是麦芽制成的糖。”
  颜音显然对这样简单的回答很不满意,连连追问道:“那大梁城还有哪些好吃的?跟我说说呗?从大年初一开始说,要一直说到年根儿。”
  被颜音这番话勾得,康茂也觉得有点饥火上升了,这十几日来每日只是以炒面、胡饼果腹,偶尔才能喝上一碗羊肉汤,不自觉的,也开始回忆起过往常见的那些琳琅满目,花样百出的美食来。
  康茂从元旦朝会的国宴说起,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元、中秋、重阳、立冬……直说到除夕,一年的良辰美景,尽用美食说尽。从琼林宴、烧尾宴、天宁宴等宫中、官场大宴,直说到州桥夜市、八仙楼、长庆楼、诸般饮食果子等市井美食。
  听得颜音一个劲儿的咽口水,“那、那这个时节可有什么好东西吃?”颜音最关心这个。
  “冬天这个节令,正是吃盘兔、旋炙猪皮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的好时候。”
  颜音想起昨日在城下听那兵卒提到的吃人肉的事情,心头一阵烦恶,忙道:“我爱吃素,有没有素的?”
  康茂一笑,如数家珍,“有啊!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豚、假蛤蜊、玉灌肺、雪花酥、酥儿印、五香糕……”
  “那糖呢!有没有好糖?”颜音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糖果小食那就更多了,旋炒银杏、梨条、胶枣、桃圈、海红嘉庆子、林檎旋乌李、李子旋樱桃、煎西京雪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阳查子、沙苑榅桲、西川乳糖、狮子糖、霜蜂儿、绵枨金桔、召白藕、漉梨、林檎干、枝头干、芭蕉干、人面子、党梅、柿膏儿……”
  “哎!我要让蒲罕带我去吃!”
  康茂的笑容,一下子凝在了脸上,这孩子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逡巡在大梁市井之间,享受美食,而自己便只能被囚在在宫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颜音注意到了康茂的愁容,忙安慰道:“你别急,听说议和已经谈定了,两国划黄河而治,只是岁币的数额还没谈定,还有一些劳军的物资要搬运,我听说待过了年,春暖了,河东、河北的州府都交割完毕,大军就要北行了,你也可以回去和父皇团聚了。”
  颜音把连日来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一一告诉了康茂,一边说,还一边向门口瞟着。
  门口,蒲罕靠坐在门墩上,低头打着盹儿,并未在意两个人在说什么。
  多日以来,康茂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一丝消息,早就想问颜音了,又觉得像是找小孩子套话一样,不好开口,此时颜音主动说了出来,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愿如此吧……”康茂轻叹。心中想的却是,即便如此,也要向源国称臣了,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却又无可奈何。
  颜音依然把玩着那个汝窑小瓶,爱不释手。
  “既然这么喜欢,就送给你了。”
  “真的?!”颜音眼睛一亮。
  康茂点点头:“里面的香药也给你,不拘什么时候,都可以含着,一天最多五六粒。待咳嗽好了,每天早晚各一粒便可,不可多吃。”
  “谢谢太子哥哥!”颜音解下腰间的一个小小革囊,双手递给康茂,“这个送你!”
  康茂接过,见那革囊的皮质很是奇特,形状也不方不圆的,松开系带,见里面是火绒、火石、火镰等引火之物。便不解的望着颜音。
  颜音嘻嘻一笑,“这是老虎蛋蛋上的皮做的,这种皮不好剥,也不好鞣制,很是难得的!”一边说一边还指着自己下体。
  康茂一笑,点了点头。
  这汝窑的瓷瓶和这革囊放在一起,一个精致清雅到了极处,另一个却粗犷豪迈到了极处,倒真像是赵国和源国的写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万岁山前雕梁断

      珠儿在绣楼上,一开窗,便能看到熙宋门城头上,高杆挑着的四个人头。
  虽然已经过去了数日,但因为天气冷,人头并没有腐坏,五官依然清晰可辨,只是日渐风干,那脸上的表情也日渐狰狞。
  不忍看,又忍不住不看……珠儿叹息一声,正要放下窗子,便听到邻舍一阵凄厉的呼喊。伸头望过去,只见邻舍的院落中,大梁府的衙役进进出出,想必,是在翻找隐匿的金银吧?
  数日前皇上下诏说:无论谁家隐匿金银,任何人均可告发,告发者可以获得隐匿金银的三成作为奖赏,隐匿者以军法从事,如果知情不告,则与隐匿者同罪。此诏一下,恶奴告主之事层出不穷。
  源军又命御史台抄写自宰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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