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作者:smtlove(阿凤)-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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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王这一句话,胡璇死也甘心。”说着,便挣扎起身要给莫查合叩头。
莫查合虽与女子有欢好,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折磨人。胡璇又是天生得动人,让莫查合本就有点愧疚的心里即时心虚愧疚起来,复又拥紧了胡璇,缓缓道:“若你是个女子……本王怕是真要让你牵了心去……”
这话说得胡璇心里一酸。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倘若真的生为女子,会不会得子桀多一些温存……至少不会让他弃如破履百般凌辱……归根结底,因为自己是个男子……所以无论如何委曲求全、无论如何拼尽生命的去爱……最终不过因为自己是个男子……便从未有得到他的怜惜。
从来
没有
得到过……
曾经还抱有一点点温柔的记忆,如今看来也都是自欺欺人。这一刻、这一句,莫查合无心的话语,却仿佛比身体上的折磨更让胡璇心力交竭,那些挣扎的、希望的、痛苦的、努力忘记的、拼命压抑的……将他整个人折磨得痛苦难当,胸口越发苦闷,眼前渐渐混沌,头一歪,在莫查合的怀里昏了过去。
莫查合命胡璇带去引暴事前伏设好的火药,已是自西砥大营出发后的第三天。
照莫查合所说,雷延武已经听众太后归劝,带同三千近侍只身向莫查合的西砥驻营进发,估算当晚便会路过伏设火药之处。
胡璇不敢多误,随即准备起行。莫查合便便点了二十名西砥兵随从胡璇。
或许还有多多少少的不舍,胡璇上马之前,莫查合竟然拉住了胡璇的衣袖:“你若活着回来,本王绝不会亏待於你。”
胡璇有微微一刻的怔视,当初也曾有人,说过相似的话。看着莫查合,胡璇只是微微颔首,低声道:“大王会明了,若要成事,必有所为,有所不为,事不随人意。胡璇此行,未见日后还能有与大王重逢之日,就算有多少恩怨过节,也便在今日全数扯清。大王勿须为胡璇挂心……”言罢,返身上马,回头道了句:“大王珍重。”便再也没回头,脚下用力一催,纵马而去。
莫查合的不舍确是真心,眼望胡璇带同一队人马消失在晨光里,定定站了良久:也罢——当真如胡璇所说,不从人愿之事比目皆是。此次准备火药匆忙,无法多耗时日巧妙架设,只能以血肉之躯犯险,胡璇与莫查合早知是凶多吉少,想是胡璇再也不会回来,心中阴沉落没起来。
天空中盘旋著的雕儿破空长鸣,飞旋了许久,冲落下来,正正架坐在莫查合抬起的手臂上。莫查合抬起另一只手,勾了勾雕儿尖尖的嘴:“只有你们才真正的自由,与世无争。本王却执着于那些……”眼神不由得向东方望了望,长长出了口气,一抖手,放飞那雕儿,才传令三军,汇集于距胡璇引燃火药处十里外驻阵,以备雷延武逃脱时全力截杀。
胡璇纵马而行。天空中那盘旋著的大雕一声长鸣,引得他抬头望去。唇角,牵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极为少见的,那或许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会拥有的、晦涩的笑容。
渐渐接近了伏设火药的废丘,胡璇就越发紧张。多日来的隐忍受辱,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
胡璇言语不通,这二十人自然不是留给胡璇听他调遣的。而是火药阵引燃有序,这二十人一来是保他平安到达,二来刚是监视押送之用,若是胡璇不肯照计行事,定要死于这些人刀下。但胡璇此刻心中又何偿不是打算着,若要依着自己的布设,必然要置这二十人于死地方可。
胡璇一路行一路想,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已来到了布设火药的丘道边。其中一个为首的西砥兵上前来,将一卷布轴递了上来,胡璇打开,上面是莫查合亲自点画的火药布式,完全与自己所要求一模一样。那士兵又示意胡璇跟随,绕到了一处隆起的石丘之后,胡璇这时便看到引爆用的火折、药引堆放齐全。
示意明了,胡璇带众人上了小丘的半山腰。下面是与对面石丘交接之处,隔开两连山双丘的是一条约二丈余宽的关外驿道,无论行军还是通使的必经之路。
胡璇由丘上望下去,心里思量着如何甩开这二十余人,那些人却行路行得累,各自下了马,席地而坐,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两个三个人结伴轮班去小解。
胡璇接过其中一人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天色还早,雷延武的速度据莫查合所算,最早要傍晚才可以到达这里……索性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耳边不断传来身边那些西砥兵的言笑,虽然不明其意,胡璇便知道他们的笑料定是自己。微微睁开眼,侧头看过去,果然那二十人三三俩俩围在一处,用那种说不出是轻蔑、嘻笑、调侃、甚至胡璇见惯了的情色之意盯着自己说笑。
心中何其不堪,可此刻胡璇只能转过头,压抑心里翻滚的复杂情绪,闭起眼睛,不再做杂想。
天边渐渐暗了下来,最西处的交界线仿佛起了薄雾般腾起了尘土。
众西砥士兵心照不宣的住了口,尽量不再发出声响,且不约而同的围向胡璇。
这个示意自然明了,到了这个时刻,胡璇若不依计行事,死的也将会是他。
胡璇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识相的在两个士兵的押解下徒步下丘。
到了丘下的驿道边,两个士兵便自动退到了胡璇身后更远一些的山石后,只将胡璇一人留在了引爆火药的山丘後的引爆口之前。
马蹄隆隆声渐渐听得到。
胡璇拿起燃枝,蹲藏在足以挡住他身形的山丘之后,心中颇是紧张,却还是向身后的丘陵望了望,看看那两个西砥士兵。哪知那二人自是惜命得要紧,早早退得远远的,竟然登上了颇高的地势,露著两个褐色皮帽的脑袋尖望着胡璇,这会儿也全然不理胡璇是不是要逃了。
胡璇由鼻子里轻轻一声嗤笑,回过头拿起火折子握在手里,另一只手便拿起那十来只长长的火撵子,继续小心的观望西边方向。
尘土越来越浓重,马蹄声亦越来越响。
雷延武——胡璇的手开始发抖,紧张的发抖,头上开始冒起冷汗:胡璇今日的成败,就看你聪明还是糊涂!从你身份已然披漏於西砥大漠的那一天起,你便注定在此再无立身之地——你倒底明白不明白!
第二十五章
点操兵马的校场上最近时常出现宴子桀的身影,距他出兵亲征之日已然不远,他亦事事亲为。直至深夜,才返回自已的寝殿。
“皇上。”一回来,那几分欣喜又几分於男人过于甜腻的声音传来,这些天来一直服侍自己的男子由房里迎了出来。
宴子桀坐在塌上,由著他给自己褪下靴子,宽衣解带。
“皇上,白日里皇上命人赐给很季伏的人参,季伏命人入了汤……想是能为皇上驱寒……皇上……”
宴子桀将手指压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收声,才低声道:“命人盛上来吧!”
季伏——越发难掩的性格,在一日又一日相处中流露。宴子桀想要的温柔并不是这一种,那一种安然、淡泊、温暖、包容,当真如晨曦或暮霭的感觉,却与面前之人相去甚远。
这个男子太灵动,仅管他歇力少言,施尽温柔,但那种东西并非造作而来。
季伏转身离去,宴子桀更衣入浴。
就连浴殿里,都仿佛印下了胡璇的影子。他痛苦的、挣扎的……
摇摇头,不想去想,也不愿一个人安静的独处,宴子桀随便抹了抹身上的水,披上浴泡,又回到寝处。
房中弥漫著一股清香。塌前的矮几上放好了一碗热汤。季伏早已钻进了塌中,正由暗处静静的望向自己。
宴子桀来到塌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拥了拥季伏已然脱得精光的身子:“后天朕要亲征,你随朕出征可好?”
“全凭皇上作主……”声音低弱的,甚至有些抖。宴子桀心想是不是昨天又伤到了他,伸手便向下面探去,边问道:“还痛么?朕伤了你?”
“没有……”急急的应著,季伏却颇显慌张的撑开宴子桀:“皇上,汤要冷了,您喝下吧……”
“嗯……”宴子桀点点头,命季伏去掌亮了床头的灯火。
他很少让房间灯火通明,这与不想看清季伏的面容有绝对的关系。
宴子桀坐起身,拿起那只汤碗。
季伏把脸转向一边,仿佛害怕宴子桀看到了自己容貌便不再宠爱。
余光藐了藐季伏,宴子桀送到唇边的碗又停了下来,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也喝一点吧……朕也怕你着了风寒……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季伏忙转过脸来,对上宴子桀,声音打颤:“……季伏受用不起……”
“受用不起你还敢骗朕!”宴子桀忽然将碗往地上一倾,立时发出一阵嗞滋的轻响声,地上竟化出一股烟沫,被毒性化出一块块小小的土坑来。
季伏脸色惨白,缩着身子向后挪,上下唇打颤,惊慌的望向宴子桀,猛地他想起什么,忽然向床头扑过去,手里抓了东西就要往口中塞。
宴子桀的反应又岂是他能比的,手腕被宴子桀钳子似的手握了住,再被宴子桀硬生生的扒开手掌,抢下那包还没能打开纸包的药粉。
“是谁让你来害朕的!说!”宴子桀压低了声音,全然没有打算张扬这件事。
季伏慌张摇头,仿佛几分哀求地望着宴子桀,眼里微微泛起湿意。
这时却不由得让宴子桀心头一紧——胡璇那凄哀无助的神情便仿佛浮现在眼前。
“……”宴子桀只夺了药,松开了紧握着季伏的手,神情亦是一种绝望的痛切之色:“……为什么要害朕!为什么……你告诉朕!朕恕你无罪……”
“……”季伏努力平息喘息,缓缓正了身子在宴子桀面前跪下叩首:“皇上……您……赐死季伏……”
宴子桀冷下脸来,扯起季伏,让他正对自己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即便你不说,你的出身、你的家乡、你的亲友、你所认识的人……只要与你有关,朕都能查得到!此刻你只要告诉朕,你是谁所使,朕就为你做主!”
季伏果然表情中开始一种微妙的挣扎,可仅仅是一刹,他又望向宴子桀:“皇上……季伏一人之罪……”
“根本不会是你!”宴子桀狠狠地将他甩在塌上,直指季伏道:“你根本没这个胆量来杀朕!弑君不只诛九族,更连作亲友,季伏你招出主谋,朕为你做主!”
“皇上……”季伏伏倒在床塌上,已泣不成声,泪眼望向宴子桀道:“季伏家人已为恶人所擒……无奈之下被逼如此、季伏死不足惜,但求皇上为季伏作主……指使季伏的,正是内宫总管安公公!”
宴子桀的脸色刹时惨白,像被雷打了一般怔怔站在当地,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朕……的舅舅……”
卷着尘灰、雷延武的骑队以种十分稳定的速度前行。
倘若当真是要炸毁这批人马,胡璇这样侧头观探是极其容易被发现的。可也好在他一动不动,只忍着不时让眼睛发痛的沙尘,仔细盯紧眼前一披又一披奔来身边又随即掠过的军队。
山头上的二十个西砥兵可是又急又害怕,急的是这胡璇怎么还不引爆?可又害怕,会不会引爆的时候将自己也圈进去?听人说过雷延武与宴子桀那一役,仿佛是十分可怕的东西……左想右想,可是面临雷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