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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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寒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曲楼主……”遂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双寒先干为敬。”
饮罢此杯,李双寒再斟一杯,“这杯酒是敬梅兄与初兄的。”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祝酒词。
而梅尧君对自己酒量很有自知之明,这酒入口甘辛爽辣,劲头很足,喝了一杯,李双寒再敬他,他固辞不受。
李双寒自然没有异议,稍劝了一句,见梅尧君不肯,也不强他;而曲墨却说:“二位虽然是客人,但这酒席上的规矩,也是不得不从的。”
梅尧君言:“哦?愿闻其详。”
“不知梅公子是否知道:汉有朱虚侯刘章,在宴饮时充作酒吏,以军法行酒,吕氏有一人醉酒而逃,刘章拔剑斩之。”曲墨说话声音波澜不兴,在座诸人却都悚然一惊。
梅尧君沉吟片刻,却大笑:“刘章之斩吕氏子弟,不过是因吕氏专政不满而借题发挥。”他收敛笑容,直视曲墨,“不知道曲楼主要行何等规矩,又是为的何事?”
李双寒在桌上吓得合不拢嘴,一直喃喃:“这……这……”平时废话一箩筐,这时候倒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畏畏缩缩的目光在梅曲二人脸上来回逡巡。
初九原本想在梅尧君开口之前打哈哈挽狂澜于既倒,可梅公子直接势如破竹地摧枯拉朽了,彼此一点余地都没留。初九扶额,右手按剑,已是弓张弦满的状态。
曲墨也大笑:“梅公子是聪明人,你我心知肚明便是了,不用放到台面上来讲。只是今日你们既然来了,也别想走。”
梅尧君反问:“你意欲何为?”
初九道:“曲楼主,你若是为一月前贫道与梅尧君在驿道边偶遇贵楼之人一事,实不该如此。初九对天发誓,贫道绝未听到任何一句不该听到的话。”初九说话向来温声细语,不怒不悲,犹如林间深潭,这般动容还是初次。
曲墨仰天大笑:“初九道长真当我是黄毛稚子,任你哄骗?你,梅尧君,或许还有梅庄,真与沉檀宫演了一出好戏!”
初九全然不解,“贫道今日才从李双寒那里听说沉檀宫。”
李双寒看他们争得沸反盈天,急得面红耳赤,这时候总算逮着机会出镜,连声说:“楼主冷静,这是真的。虽然双寒不知你们争执的是何事,但梅兄、李兄都是古道热肠之人,这其中必有误会。楼主不妨先听他们二位解释,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曲墨打断他:“双寒你是太年轻才会被他们哄骗,我起初还不确定,直到见到初九道长手中的剑——”
初九和梅尧君都下意识地看向阙一。
“初九道长说自己今日才听说沉檀宫,哈哈哈哈,可真是把我当小孩子糊弄!你手中的剑,可不就是沉檀宫当年臭名昭著的魔头沈萧疏之佩剑阙一?”
初九闻言一颤。梅尧君也瞬间收紧了瞳孔。
“这……”李双寒无话可说,却依然期待地看着初九。
初九铿锵道:“此剑来历,不便与楼主周知;初九与沉檀宫毫无瓜葛却也是真。楼主心有定见,初九多说无益。”
曲墨道:“言尽于此,初九道长拔剑吧。你是小辈,我让你五招。”
李双寒急忙道:“这不可啊……”
梅尧君问初九:“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初九把阙一从剑鞘里缓缓抽出,道:“知无不言。你问我,我便会告诉你。”
初九道一声得罪,拔剑向曲墨攻去,剑势清逸简洁,去尽繁杂复饰,只剩下无招之招的道意;后者如泰山之势,沉敛厚重,有凌众山之大气。两人招式皆走慢格,剑掌相博,却令人心惊无比。初九灵动巧逸,兼手持神兵,阙一宛然是他身体的延伸、与他浑然而为一体,此时又有先手五招的优势;曲墨内力浑厚,身经百战,虽不曾与这位新秀交过手,也在对招中将其路数渐渐了然,势要掌控全盘——一时呈胶着难分之态。
梅尧君不懂武功,默立一旁关注着初九的情景。李双寒坐立难安,终于从腰侧拔出双刀,投身莫测的战局。
李双寒为人虽然婆婆妈妈,比文人还酸腐恼人,双刀却使得酣畅淋漓,仿佛要把他行事所欠缺的那份豪情补偿在刀锋上。刀是霸气之兵,李双寒却意不在杀而在护。他一面要防着初九的剑刮伤曲墨,一面又要挡着曲墨以免他打伤初九,简直是左右为难、心力交瘁。
李双寒是自己手下的人,十五侠客阵又是聚丰楼的重要战力,曲墨顾忌着他,不敢施为;又为这人的不识好歹所气结。他怒喝:“李双寒!滚到一边去!”
李双寒也梗着脖子硬撑:“楼主,双寒……不可看你们二人自相残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初九也颇为为难,应付一个曲墨已令他有几分捉襟见肘,如今李双寒又横插一脚。方才还说世事难料不知何时就刀剑相向,谁知才过了半晌功夫就已经应验。初九果真生了一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屋里人战得如火如荼,屋外曲墨的几个部署早被曲墨知会过,闻声而来。
曲墨道:“擒住梅尧君!”
其余三人皆未料到此节,李双寒忠义难两全,一咬牙,“楼主,恕双寒不敬。”抽身而出,不由分说地拉上梅尧君就往外冲。那些部署自然也认得他,想捉梅尧君,却又不愿对他出手,竟在原地束手无策了。
梅尧君说:“初九还在里面。”
李双寒带着他飞身往后院而行,擦汗道:“梅兄莫急。等李某这边先安置好了你,再去助初兄逃离。李某空有八尺之躯,却无五斗之才,上不能翻云覆雨、一声号令而万人相应;下不能面面俱到,良计出而百事定。仰而负苍天父母造化生养之恩,俯而愧楼主挚友任用亲厚之情。今日但要全此一‘信’字。”慷慨悲壮,让梅尧君以为他下一刻便要引颈自刭了。
可初九还在里头,李双寒还不能死,他勉强劝道:“你之境遇,本公子也感怀颇深。只是你错认了曲墨那个奸狡巨滑的穷酸老头,不如你这番带出了初九,投入我梅庄麾下,梅家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李双寒道:“忠臣不事二主,梅兄好意,李某谢过了。”
梅尧君摆手:“不必客气,快去初九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又出大事了
梅李二人在那头瓜田李下、纠缠不清,而初九却形势危急。曲墨混迹江湖几十年,身为一门之主,要真被一个长在山中成天比划树枝的毛头小子困住,传出江湖聚丰楼就可以遣散门人改做酒楼了。他与初九过招时,初颇不以为意,料定初九即便趁着五招的先手也不足为虑;但观初九之剑法已有卓然之境,飘然若凭风步虚,心中大骇:假以时日,此子将大有所为;遂凝神以对。
初九阅历不足、内力尚浅,开始还依仗剑法之自然高妙宛若天成与曲墨分庭抗礼,后则气力不支、汗湿重衫,越来越力不从心。
赶来的聚丰楼部署见李双寒把梅尧君带走,愣了片刻,领头的回过神来,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去追。”遂若鸟兽四散。
门外此时便再无阻碍,初九窥此良机,又思及久战不利,便欲趁机逃脱,一时便分了心;曲墨料到他心中所想,在他晃神之际,寻到他的空门,一掌携挟着丰沛内力向初九前胸击出。初九避无可避,举剑相抗。剑刃斜斜刺入曲墨手臂,初九则吃下了曲墨这计猛击,被巨力震至连连向后,身体撞倒后方屏风,以剑身立地支撑着,勉强稳住身形。
曲墨看向自己手臂上那道狭长的伤口,冷峻而森严道:“我还不知,江湖中何时出了初九道长这般人物,看来沉檀宫为了重返中原真是用心良苦。”
初九压根听不到他在嘟哝什么。他受此重创,胸口剧烈的钝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耳中一片嗡鸣,几乎找不回意识。初九摸索身旁的柱子,想借此站直身体,却加剧了气血翻涌,呕出几口血来。
“咳咳……”他用袖子慢慢擦掉嘴边沾染的血迹,视线有些模糊,影影绰绰地看见曲墨正吵他一步一步走来。初九干脆一了百了地闭上双眼,再次确认了遇到梅尧君自己就一路倒霉下去,原本以为被奸了已是极致,谁知道那时尚能保命,如今命都快要保不住;如果这次侥幸活下去了,倒要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洪水猛兽等着。
幸而不幸,这看似绝望的死局,又生生加入了一个变数。果然是李双寒,一路疾奔而来,面红耳赤。冲进大堂便目睹这一番狼藉之景,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扑到曲墨前面,拦住他,口中道:“楼主不可!”
曲墨一见到他就头疼不已,想要拎着他领子把他给扔出去,谁知李双寒竟然卧倒在他脚下死死抱住他大腿不放。
初九从刚才起便攒着气力,李双寒这边纠缠着曲墨,他就趁机提气夺门而出。
曲墨看煮熟的鸭子又飞了,顿时急怒交加,一脚把李双寒踢开;刚走了两步,李双寒又抱上来,睁着扁豆大的圆眼睛死死瞧着他,道:“楼主,恕双寒无礼。可初兄是友非敌,双寒不愿见楼主行错!”
曲墨又一掌把李双寒拂开,这回李双寒直接扑过去,堵住门口。
曲墨额上青筋暴起,已压抑不住怒火,切切道:“李双寒!你若再敢阻拦,我就一掌毙了你!”
李双寒被他话里的杀意震慑,不禁惶惶然;而且他本来打的也是行缓兵之计的主意,开始还想劝曲墨回心转意,可曲墨执意要取初九性命,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他盘算着现在也该差不多让初九走远,便怯怯地挪开,为曲墨让出大门。
曲墨前脚刚走,李双寒后脚就向后院行去。
梅尧君在后院等待时,心中颇不安宁,觉得李双寒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人,想必行事也不靠谱;况且他还是曲墨的人,对曲墨的忠心似乎也不假,万一临阵倒戈,救不出初九,说不定还会反倒去害初九。梅尧君一边阴谋论,一边觉得自己真是深谋远虑面面俱到。
心里想着,脚下也拿出了点行动力。芳草园甚大,部署、仆从又不多,梅尧君不费多少力气便绕开了搜寻的人,一路潜至大厅后方的一个花园内。梅尧君观望着周围情景,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他连忙躲进身后的假山,从假山洞里窥伺来人。
昏暗的月色下,那道影子模糊不清,但他却再熟悉不过:竟然是初九!便从假山后疾步上前,把初九也拉到假山后躲着;初九一眼认出是他,并不挣扎。
梅尧君见了初九本想数落他两句,放些诸如“本公子慧眼如炬,早看出那老贼不是好东西”、“叫你别来你还偏要来,现在知道该听你男人的话了吧”的马后炮,但却觉察出初九情形不对:委委顿顿,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抓紧初九,正欲问他是否有恙,初九却直接闷着脑袋栽进他怀里。
梅尧君顿时心头一紧,把初九脑袋从怀里捞出来,借着月光一看,苍白得毫无生气、脸上冷汗密布,断断续续地吐出淋漓的鲜血。梅尧君意识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在一瞬间冲上脑门。他恍惚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初九的脸触手冰凉,但身体还是温热的,他不敢去试探对方的鼻息,只默默地搂着初九,感受那具身体微弱的起伏。而后又捧起对方的脸,用舌头去舔舐唇边的血迹。血的腥甜味在嘴里慢慢弥散开,这并不是他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