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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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要打时不要犹豫,儿臣绝对信得及您!……当然,只要不是杀我头的旨意,那样的旨意,我一收到,为脑袋和欣馨母子计,多半是要逃跑的!”
有这样的牛人和自己并肩作战,互为犄角,凌啸深感那封超越信赚翻了,毫不犹豫地口吐真言,连要命就逃跑的真话也毫不遮掩。
康熙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凌啸的肩膀道,“好,既然如此,勤王军就给朕了,你下野吧!”
“……”
第四百零七章 在野皇帝,流放皇帝
交军队?下野去?康熙竟然要自己靠边站!
凌啸立马愕然杵在那里,刚刚被康熙加盟所振奋的心,一下子仿佛掉进了冰窟隆,所有被康熙的谋划见识带来的钦佩,顷刻转变成了又惊又怒。但很快,凌啸一看康熙的脸色,就知道他有自己的考虑,这考虑的根本,应该决不是要打击自己这清朝最大的军阀,要不然杯酒释兵权那是何其简单,用得着废话如此之多?
康熙仰着头,等自己问为什么的模样很是得意,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凌啸却看得心里鄙视万分,真想一个转弯转体雷电霹雳掌打过去!你为什么老喜欢先说吓人一跳的结果,难道不能够顺顺溜溜地先说理由吗?难道你说想要我会不给你,你说不要我偏要塞给你?在卖关子这一点上,凌啸向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不行,为了可怜的心脏着想,自己一定得扭转康熙的这个性子!
“遵旨!儿臣这就安排人回府取来虎符、旗牌、关防上交,儿臣告退。”
“……唔?!”凌啸一句都不问的爽爽快快,差点没把康熙给憋死。待要怒他不配合自己的表现欲,可凌啸就是遵照“绝对信任”自己的要求啊;可待要叫住他细细解说,面子上却哪里拉得下来,只好看着凌啸叩头后走出东暖阁,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直到凌啸都快要走出乾清宫了。康熙才灵机一动,对大殿中地李德全冷声吩咐道,“李德全,去宗人府传旨,黛宁长公主无事擅敲登闻鼓,着依律削夺固伦公主爵位。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着流放……”
“哎呀!”凌啸哪里能等他说出口,立刻是脚跟一转,回身来打断康熙道,“皇阿玛,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皇阿玛赐教。”
“哦?讲!”康熙以大事为重,知道以己度人,像这种万分重要事情,如果不说清楚。日后凌啸难免会搁在心中,既然扳回了面子,也自然不为己甚,当即对李德全一摆手,笑吟吟地看着凌啸。等着他请教。
凌啸却问得很有艺术,他一副真诚地道,“皇阿玛,您既然要振翅奋臂开天辟地,创千古盛世。为何不要儿臣效犬马之劳呢?想到皇阿玛独自一人夙夜辛劳,内斗各方保守宿朽,外战列国强敌。儿臣却在山水市井闺阁秀廊间悠游,好生不安!”
康熙见他其实把勤王军和下野两个都问了,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上了这小子的当,其实今天凌啸要是不问,睡不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凌啸。
不过康熙也意识到自己玩得太过了些,也就吃了这个暗亏,笑道。“赫!山水、市井、闺阁、秀廊?要不要加上个青楼啊?你可想得可真美!先说下野吧。朕刚才也讲过了,变法不仅需要方法,还需要规划、基础和同盟,好,现在方法有了,规划呢?基础和同盟呢?难道,你要继续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地瞎搞下去?所以,这些都需要我们君臣去研究和策划好,但你现在逗留在朝堂之上,你能看到的,朕一样能看到。既然是变,而不是推翻,就需要明察弊端。《吕氏春秋》也谈到,变法首重通晓民瘼,民瘼何在?在民间,在市井,在肆交,所以,你必须下野去细细考察。反倒是你的职务,官职就是枷锁,意味着是职责,限制住了你的自由之身,何不丢掉这些束缚!海阔天空,上下求索,岂不痛快又专务?!”
凌啸不得不佩服康熙说得有道理,可是,没有了官职权柄,自己岂不是沦为了康熙地一个篾片相公,什么事情都得通过康熙去实施,那还有个屁的主观能动性啊!他正想用“先认可再协商”的沟通技巧,表示一下商榷的意愿,谁知道康熙却已经循着这个思路,转入到了第二个理由上去了。
“户部和兵部昨日递上来的折子称,勤王军炮击京师平民,造成了一万多内城官民的伤亡,京畿军就别提了……啸儿,朕重夺帝位,这等大事,朕却不令官民大庆,固然是朕心伤痕累累,也有京师内外一片凄凄戚戚的因素……别人不敢怪朕和勤王军,却未必内心之中冤恨你,乾清宫朝会上那么多人对你决不援手,多多少少也告诉你,稍避锋芒好一些。”
凌啸无语了。伤及平民之事,打仗嘛难免,红了眼就更加顾不上了,他虽能不至于耿耿于怀,却也不能不有所介怀,康熙的下野建议,虽是缓和矛盾之举,但也未尝不是保护自己的菩萨心肠,不然被人明枪暗箭地算计,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康熙见他点头,晓得凌啸已经全部想通,也暗赞凌啸贴心,柔和地笑道,“朕思量过,既然你即将下野,那勤王军就需要人管起来。不然,没有你镇着的话,光是那十几个大功之将,尾巴就得要翘到天上去,谁也不服谁,说不定还各立山头,到最后,一支好好地军队就会离心离德!哼,天下军队,勤王军是朕立起来的一个招牌,也是朕寄予擎天保驾厚望的唯一一支军队,岂能让它变质沉沦?所以,这个管的任务,只好朕来担着了!要是交给阿哥们或者兵部派员去管,只怕等你回来的时候,都没将领认得你啰!所以,朕才独独以黄浩领兵,却调出几乎所有大将到浙闽遍地开花,呵呵,即使到时候黄浩一人骄将辜恩,你在福建浙江,帮朕振臂一呼,马上就有七八枝勤王军站起来!呵呵。”
万万没有想到,康熙竟是从核心离去军中分裂地层面来考虑的。还明言今后勤王军还是凌啸来领军。虽然凌啸绝对不相信黄浩会负了自己,但康熙这么做,无疑是老成谋国未雨绸缪!学到东西的凌啸,一面略觉佩服和安心,一面自然狂拍马屁,“呵呵。原来是皇阿玛亲自帮儿臣泰山压小山,皇上深思远虑,周详稳妥,儿臣代勤王军谢主隆恩!”
康熙却是一摆手,幽幽说道,“唉,啸儿,蒙古和罗刹蠢蠢欲动,勤王军再也不能去浙闽了。再说,没有它留在京畿独立震慑。朕有些担心日后会有人铤而走险,尤其是变法之后。”
康熙的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凌啸想起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别人是知交遍天下,自己却是仇人满天飞,没了官职权柄。没了军队护体,岂不是任人宰割,稍有势力地,谁都可以来暗杀,来陷害、来报复?!
凌啸地脸一下子惨白起来。“皇上,能不能把我的一千亲卫留给儿臣?”
康熙地脸一下子苦恼起来,“啸儿。能不能把他们给朕充入大内御林?”
靠,原来康熙还觊觎自己的那些精英卫士!虽说他也知道戊寅之变让大内御林损失泰半,可自己的性命也很金贵,一有差池,敌人是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请雷神劈自己再超越的。凌啸一下子傻了,可康熙都这么说了,凌啸只好万般无奈地遵旨,这时候。他才后悔没有去后宫试一试。
“哈哈,朕逗你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朕赏给你的那些披甲奴,你不是可以用嘛?选些剽悍的出来,把十几个亲卫统领安排进去调教一番,不就成了?哼,要不是那些人曾经受过奴役,说不定心存冤恨,不适合充作御林军,朕何尝会坐享其成?!”康熙猛然大笑起来,从怀里摸索一番,将一个物件向凌啸丢来,“罢了,看你很是顺承,朕送你这个,在野时候用用,当做是补偿!”
凌啸哪里有心思深想康熙居然也会开玩笑,接过那东西一看,赫然就是当日自己曾用过的“如朕亲临”地玉扳指!
晕……在野皇帝?!
这一下,可把凌啸乐得不轻,虽然他满脸正色地逊谢不已,心中却是骇然地狂喜。康熙丢玉扳指的时候,说的是在野时候用啊!也就是说,这玩意现在是他的了,凌啸地安全有了空前的保障,一千披甲亲卫贴身,能调动一省八旗绿营的玉扳指,只要不是遇到大批的造反军队,谁敢在明面上动凌啸一根毫毛?!而要是有哪个家伙不长眼睛,敢欺负他这在野驸马的时候,那家伙一定会倒大霉地!
如此一来,凌啸越看康熙越觉得可爱,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不料康熙却对凌啸的逊谢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妨事,玉扳指本是一对,朕如有国事要用,朕还有一个呢。”
……一对?!
……不会吧?凌啸大骇,翻来覆去地看那扳指,看到并无明显的阴阳雌雄特征,这才渐渐放下心来,欢天喜地地再次拜谢了康熙。康熙笑了一下,单手虚抬一下示意凌啸退出。
凌啸这才明白那玉扳指已经是自己地了,正要辞出,不料,本已转身的康熙,忽地驻足抒一口长气,一句话闷闷讲出,“黛宁敲击了登闻鼓,引起骚动,京城已是议论纷纷,甚至言之凿凿地说,她告的就是你。既然不能杀你,她自然就算是告输了,赢了还可赦免,输了可就要流放。罢了,念在金枝玉叶,两千里罢!你去宗人府,和她道别一声吧!”
康熙竟然还是要流放黛宁?!凌啸当即大忿,要不是你逼迫我们,姑姑还在萦怀楼不亦乐乎呢,怎会莫名其妙倒霉?!她有什么过错?还不是为了欣馨和大母?还不是为你这哥哥对我的“提醒”,当个掩饰的替罪羊罢了!
扑通一声,凌啸双膝重重地跪倒在金砖上。
康熙猛然一转身,冷声道,“妇人之仁,你又来?哼,朕得要提醒你,你已经没有了官职爵位,一级都不能抵消!”
凌啸焉会容忍康熙把黛宁流放到冰天雪地的地方去,当即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掏出玉扳指举在头顶。妈的,一千披甲儿郎不是泥巴捏的,要是还都护不住自己,这块破石头除了耍威风欺负鹌鹑外,又有屁用!
康熙怔怔地看着扳指温润的光晕,心情地复杂到无法明传的地步,他既是希望凌啸为黛宁求情,又实在不太愿意女婿和妹妹之间有任何机会。
但是,“但是”的因素实在太多了,康熙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一条“但是”,不自觉就一脚踢在凌啸的屁股上,怒狠狠地骂道。
“亏你还要阿哥们测量国土绘制地图,那淮河以南,不也全是离京两千里吗?!……你还敢举?!不要就给她戴,滚!”
第四百零八章 不能戴的扳指
去往宗人府的路上,凌啸发现,刚刚过去的这短短三天,永生永世都将难以忘怀。
一场戊寅之变,让他失去了很多,麾下同袍、实权官职、宝贵时间,但凌啸也得到了很多,甚至是惊喜。原本只是期望救回能容忍自己徐徐改革的康熙皇帝,并以此拥立之功获得更大的容忍空间,可谁也没料到,饱受刺激的康熙,不仅和自己信之任之,情分达致巅峰,而且竟然加入到维新一族,夫一出手,就让凌啸发现了他的超绝才干。那才干,不是知识,而是驾驭和使用知识的本领,就好比是科学家永远只能被政治家所驾驭一样,其中举重若轻的国手布局,和举轻若重的兵家必争,又岂是时而愤青蛮干、时而疲于奔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