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善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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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秧!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宇文秧回过神来,便看见了黄敏君因为生气而涨得发红的一张脸,“哼,我就知道你没有听我说话,你的心思恐怕是又飞到哪个人那里去了吧!”
宇文秧心中一惊,不确定黄敏君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让他下意识地想到已经分开了好几日的楚渊……尽管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发白的脸色已经不能再掩饰什么,黄敏君冷冷地哼了一声,厌恶地转身走出了满是灰尘的小茅屋,只剩下宇文秧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茅屋里。
仿佛是为了证实那日说的话不假,以后连续几日里,宇文秧被迫每日带着黄敏君在盛京城里闲逛,宇文承乾甚至派了三个宇文府的仆人跟着他们,说是为了保护两人,实则是在为宇文承乾监督宇文秧的一举一动。宇文承乾能在官场混到这个地步,并非一朝一夕,那日他顾着与黄老爷聊天因此并未注意宇文秧的表情和脸色,事后想想,宇文秧对于要娶黄敏君这件事似乎并不是很热衷。
显然,与宇文承乾比起来,黄老爷显得好糊弄得多。
“喂,宇文秧,你把这个买下来!”黄敏君打量着手中的凤钗,隐隐皱了眉,似乎不太满意,但不知为何又要让宇文秧买下。
也许打小的经历养成的习惯,让他对黄敏君从心底里生出恐惧来,从来不敢违抗,就算这时他觉得很累,全身都很疲惫,宇文承乾虽然安排人给他换了大的房间质量上乘的被褥,但却让他觉得更累,夜晚每每无法入眠。
“那边在做什么,我们去看看!”黄敏君不等宇文秧掏出银子就扯着他的袖子走向人群聚集的城门口,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城墙上贴了告示,而周围的百姓们围着告示互相讨论,有的脸上恍然大悟,有的一脸钦佩。
黄敏君扯着宇文秧的袖子蛮横地挤进人群里,因为身后有仆人跟着,因此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宇文秧自从站在告示下方,隐隐地看见了告示上面的几个字后,脸就渐渐苍白。
“哈!原来是这样……”黄敏君笑了一声,见宇文秧失神地看着告示,眼神茫然又无措,笑道,“我忘了你是不认识字的……难道你在宇文府两年竟然也没有请个先生教教?要本小姐念给你听么?”黄敏君眼神里闪过嘲讽的笑意,“想不到大禹王朝最富盛名的法师竟然是……喂,你不听我念啦!”
她怎么知道,即便宇文承乾没有为他请过师傅,他也认识皇榜上面的那些文字,也知道了楚渊的真实身份原来是……
“听说了么?关于菩屠法师的……两日后是中元节,法师在荣光寺超渡亡魂……”
“告示上不是说了么,他是大禹王朝的二皇子,堂堂二皇子还会在荣光寺讲法超渡?”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消息是荣光寺发出来的。”
“想不想去?”黄敏君不知何时站在宇文秧身旁,白净秀致的小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这下不用我帮你念你也知道皇榜上的内容了。”
“喂,你要去哪里,宇文秧!!”
不是……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抚州不是,盛京也不是。
盛京的盛夏,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温度还不是很高,然而因为过几日就是中元节(即民间的鬼节)的关系,家家户户门口都提前摆放了很多香钱和纸扎的小人、马匹什么的,还有些百姓甚至已经提前好几天在门口烧香钱给路过的亡灵,因此走在大街上,不但不会因此感觉阴森可怖,反而让人额头上隐隐冒汗。
宇文秧回到宇文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黑色连接到天边,让人感觉这黑色无边无际。宇文府里却是灯火通明,宇文秧走进府中的大厅里,宇文承乾,宇文怀广,宇文怀坤,还有在后宫已有一段时日没有回来的宇文倩蓉,仿佛是为了刻意等他,都坐在了大厅里看着他走进来。
宇文秧看见宇文承乾发黑发青的一张脸,心中忐忑不安。
“去哪了?为何现在才回来?”宇文承乾首先发难,一脸铁青的模样,顿时让宇文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是让你去陪着黄家大小姐么,你不陪着你未来妻子,跑到哪里去鬼混!”宇文承乾说完这话,眼神似有若无地、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宇文怀广。
“你看我做什么,父亲大人,我可一直在家没出过门……”宇文怀广不满地嚷了一声。却被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截断了声音。
宇文秧捂着左脸颊,呆呆地站在原地。
“爹,你这是做什么!”宇文倩蓉最先反应过来,宇文怀广也立即站起身来站在宇文秧身边。宇文怀坤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不想做我宇文承乾的儿子你早说,我们乘早脱离了关系!做了我宇文承乾的儿子,就要事事以宇文家族为主,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鬼心思!”宇文承乾几乎是吼出来最后一句,讲原本还想说话的宇文怀广和宇文倩蓉吓得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20。你若无情我便休(6)
宇文承乾气哼哼地回到主位上坐下,看向宇文秧的眼神不因为其年龄而减少其锐利,“乘早打消了你心里那些鬼心思,我实话告诉你,宇文家和黄家联姻志在必行,你要么就和黄家大小姐打好关系,要么就一辈子被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岳母踩在脚下!”宇文承乾对宇文秧这性子,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有时候软弱得不像个男人,有时候又倔强得让人恨得牙痒痒,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像他那早就死了的娘亲,还是像自己?
宇文秧的脸因为宇文承乾的话更加白了几分,他没想,宇文承乾的眼镜竟然尖锐到这种程度,而这也就是他为何会派宇文府家奴“名为保护实为监督”的原因了,他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黄敏君,虽然这法子最终根本毫无效果,原因是黄敏君总能在某些“意外”的因素下找到他。
“爹,秧才回来,这些事儿以后多得是时间说,现在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宇文倩蓉扯了扯宇文秧的袖子,不着痕迹地讲宇文秧拉到自己身后来,对宇文承乾道,“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母亲也快从灵台山回来了,”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僵了一下,眼神微微沉了沉,笑容有些勉强,“我也好乘此机会见见母亲,自母亲去了灵台山以后,我们母女便很少有时间再相见了。”
宇文承乾沉吟了片刻,终于不再与宇文秧追究,只是讶异地看着宇文倩蓉,“国主答应你在宇文府过中元节?”
宇文倩蓉笑道,“那是自然,二皇子殿下才回到皇宫,国主这段日子都在忙着与二殿下亲近呢,哪里还有心思在后宫身上,我一说想回来过节,国主便痛快地答应了……”
宇文秧的心思,自听到“二殿下”三个字时,便不知丢在了何处,只呆呆地站在宇文倩蓉身后,垂着眼眸,似在认真听着,却是根本无心。连着宇文承乾和宇文倩蓉接下来又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
直到宇文倩蓉扯着他的袖子,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身处自己的房间,不——只是暂时的罢,相较之下,他还是更喜欢那间窄小质朴的小茅屋,眼前这个屋子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东西,既非他真心喜爱,也不属于他。
“秧,你心里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么?”宇文倩蓉一句话,又让宇文秧的心脏高高地悬起,他一脸苍白、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宇文倩蓉,不确定她这话有什么涵义。
宇文倩蓉一看他的表情,美丽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然而下一刻,她却笑得有些悲哀,眼神怜爱又同情地看着宇文秧,“秧,你知道,生在宇文府,是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的……我只能说,趁你还没有深陷下去,对那个人还没有到达非他不可的地步的时候,尽早让自己□。”
宇文秧呆呆地看着宇文倩蓉。其实,从见到宇文倩蓉的第一眼开始,在这两年里,她是整个宇文府的主人里待他最好的一个,宇文怀广大大咧咧惯了,很少会细心地注意到宇文秧的需要,那时候刚来到府中,宇文倩蓉是第一个对他露出亲人般关爱笑容的人。只是,她后来被宇文承乾频繁地送往皇宫与权贵府中,宇文秧便渐渐失去了那种温度。
“你呢?”宇文秧问,他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从未问过她是否当真愿意成为大禹王朝的贵妃娘娘,或者是,她心里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我?”宇文倩蓉笑了笑,指着自己,“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从我出生起,我早就做好了将来的一日为宇文府做好牺牲的准备。因为……身为宇文家族的长女,我只能做出这个选择。”说这话时,她眼里闪过淡淡的悲哀,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宇文秧。
“好在做贵妃娘娘也不错,至少不是还有荣华富贵和只手遮天的权利么!”
他知道她不是贪图名利的人。宇文秧张了张嘴,把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换句话问道,“他们都说国主很宠爱你。”
“那是自然,否则……皇后一党哪能那么容易下台,你要知道,光凭一个交城楚家,还不是皇后一族的对手!”
宇文倩蓉眨了眨眼镜,笑容十分自然,根本看不出被自己丈夫利用的伤心和失意。
他是不懂他们的事情,他也不懂这世道为何这般复杂的,宇文秧垂下了眼眸,想。
“你还是很害怕我母亲么?”宇文倩蓉突然问道,果然看见宇文秧的脸色更白了许多,宇文倩蓉沉吟了片刻,道,“秧,我是她的女儿,我了解她,她不会去刻意伤害你们母子,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但是我相信,娘亲不会做出派杀手去追杀你们这……”她还未说完的话,在看见宇文秧瞬间惨白得不剩一点血色的脸时,被宇文倩蓉自动咽下。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她告诉你的?如果不是她做的她怎么会知道……”
“秧你别这样,娘亲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宇文倩蓉从未见过这样的宇文秧,整张脸惨白得如同一个浑身没有血液的鬼魅,激动得完全没有平时胆小懦弱的样子,宇文倩蓉想抽出自己被宇文秧抓着的手,低喊道,“娘亲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做恶梦的时候说出来的!”
“碰!”
不知道是宇文倩蓉的低吼声起到了效果,还是宇文秧自己的原因,总之他的身子突然不稳地倒下,撞在了桌脚,宇文倩蓉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扶。
“你没事吧!”宇文倩蓉一脸焦急地蹲在他的身旁,想伸手将他扶起来,转而看着他的脸色迟疑了片刻,终是让他自己坐在地上,声音沉重的道,“你刚来府中的时候,谁都不理,总是整天到晚地缩着身子躲在角落——就像你现在一样,我和怀广很喜欢你,一直想和你说话却苦于没有机会,你又从来不和别人有接触,是好是坏都没有人知道。于是有一天,我们约好了等你睡着以后去你的房间看看你……”
宇文秧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回想起自己刚刚来到宇文府时的情景。的确,刚刚离开了自己熟悉了十几年的地方,即便在黄家从小到大被黄敏君欺负,但起码,黄老爷是待他好的,那里至少还有一个让他安心的理由。所以来到完全陌生的宇文府以后,他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他也还记得,那段时间,总是整夜整夜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