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善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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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们到了!”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黄敏君应了一声从马车上下来,宇文秧紧跟在她的身后下了马车,到了空旷的地方,人流更多了起来,切大多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宇文秧眼神黯然地看着那个方向,却没有挪动一下脚步。黄敏君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同行的仆人见两位主子没有往前走,也跟着停下来。
“我不去了,你让他们陪着你去吧。”宇文秧的背紧贴着马车的车辕不肯挪动一步。
黄敏君冷冷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笑得宇文秧心中一寒,“你是不想遇到某些人吧?放心,今日这么多人,你不会有机会遇到他的……”黄敏君的笑容,让宇文秧打心底里不舒坦,总觉得那笑容不单单是一个笑容这么简单,好像自己心中的某些秘密,在她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一般。
黄敏君满意地看见宇文秧的脸色白了白。跟随两人的仆人们观察着两位主子的脸色,都自觉地先行了一步,黄敏君走近了宇文秧身旁,宇文秧与黄敏君认识的日子也不算少了,但这个时候竟然感到一股不小的压力朝自己而来。
“我……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宇文秧心中微寒,同时又痛恨起自己来,自己身为一个男子,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心生畏惧,但这恐怕也是从小就对黄敏君养成的恐惧感。
黄敏君眼神紧紧地盯着宇文秧看了半晌,看得宇文秧头皮发麻,才压着声音,低低地笑道,“秧,对于宇文家和黄家的婚事,我可从来没有逼你,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自己去告诉你爹宇文老爷,我爹这边儿,完全不是大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成亲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也熟识,你却不愿意娶我……除非,你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
“黄,黄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宇文秧惊得心中七上八下,那种好像自己的秘密要藏不住了的感觉,让他恐惧,更多的却是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但是……一想到那高高在上的人,自己又何曾不是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些?
黄敏君看着宇文秧眼中的惊恐,咬着牙笑了,“端午节那晚,你一定很开心吧。”果然,宇文秧的脸色突然之间惨白一片,他震惊地看着黄敏君,黄敏君却转身,眼神似有若无地飘向人群涌去的方向,道,“大师如今不但是赫赫有名的大禹王朝法师,还是我朝的二皇子殿下,我真想让父亲去请求法师为我们主持大婚……”
“对了,昨晚父亲告诉我,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三。”
下个月初三,离现在只有二十天……宇文秧目光呆滞地看着黄敏君离开的方向,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下去。他如何用二十天的时间,来挽回另一个人?更何况,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他有把握自己能维持得住么?
秧,如果真的是某个人让你变成这般,那么,你便勇敢地去吧,别忘了就算我已经出嫁,宇文府也还有你大哥二哥呢!
若你们真心相爱,姐姐就算与父亲闹翻,也会帮你们。宇文秧看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渐渐红了眼眶。姐姐,这一场风花雪月,也许只是你的弟弟在自作多情而已……
“师叔,你在看什么?”吾卿站在菩屠的旁边,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去,惊讶地“咦”了一声,“那不是小师弟么?他怎么也来了?”
菩屠收回自己的视线,面容沉静地看着手中的经书。
高台周围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吾卿一边伺候着菩屠,一边嘀咕道,“小师弟怎么不过来?哎,也不知道他手上的伤好了没有,那晚虽然很晚了却也还是到了客栈来看师叔,没看见师叔肯定很难过,就像师叔离开的那晚……”
菩屠顿了顿,脸上依旧是干净的疏离神色,手中的经书却有些微变了形。
“我去叫小师弟过来。”吾卿放下手中的茶壶,眼看着就要走向台阶。
“身为佛家弟子,你何时这般热心了?”
菩屠的声音淡淡的在身后响起。吾卿动作一顿,身子僵硬地转过身来,强笑道,“师叔……那个,小师弟还在那里……我去去就……”剩下的话在菩屠眼神的直视下径自收声,吾卿看着师叔面无表情的样子暗暗打了个冷颤,世间传言菩屠法师法力高深温文尔雅,却不知自己的师叔其实冷起面孔来却很难让人亲近。
吾卿可怜巴巴地看向原来的方向,却发现小师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那个空地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
吾卿站回菩屠的身后,规规矩矩地伺候他讲法。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菩屠说完的时候吾卿觉得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脸上露出和台下百姓们脸上一样怅然若失的表情。菩屠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下脸上带着敬畏的百姓们,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
下了高台,吾卿一心谨慎地跟在菩屠的身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师叔今晚心情欠佳,所以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去歇着吧,今晚不用伺候我了。”菩屠站在客栈二楼的楼梯口,淡漠地对吾卿说道,两人的房间相隔不远,却是一个在楼梯这边,另一个在另一边。
“可是……是。”吾卿虽然平时能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面对此时的菩屠,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
菩屠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长袖一扬就顺势带上了门。房间里散发出淡淡的茶香让菩屠的眉头忍不住轻皱,随即一转,眼神犀利地看着从门背后走出来的宇文秧。
“法师……”宇文秧垂着头从门背后走出来,他此刻紧张得全身上下都紧绷着,两只手还神经质地互相抠着,一张脸被遮在阴影下,因此菩屠看不见阴影下那张惨白的脸。
“你来做什么。”菩屠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宇文秧走近了他才看见那张脸上的表情,菩屠又道,“我叫吾卿派人送你回宇文府。”菩屠说着就要转身去开门。
“我……我……”宇文秧心口一抽,眼看着菩屠的手就要碰到门闩,低喝了一声“师傅”就冲上去抓住菩屠伸出要去开门的手臂,指尖一触碰到熟悉的身体,闻到这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檀香,宇文秧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哗啦啦掉下来,瞬间浸湿了菩屠手臂上的半截衣袖。
“你……”菩屠一僵,侧眸看见满脸泪水的宇文秧,瞬间皱紧了眉头。
宇文秧似乎感觉到菩屠的不耐,索性一把抱住菩屠的腰,呜呜咽咽地低声哭了起来。“师傅……师傅……”
宇文秧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过,尤其是菩屠在广场上讲法的时候,明明看见了自己却一脸无恙的表情。感觉到菩屠的手伸过来握住自己的,往外动了动,宇文秧一僵,把菩屠抱得更紧。
“楚渊……”
“现在不早了。”
“不要这样楚渊……不要这样……”楚渊,我这么爱你,不要这样对我,宇文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隐约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23。我欲与君相知(3)
宇文秧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痛恨自己是个男人,同时更痛恨自己不像个男人。人家已经不要你了,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宇文秧,你被抛弃了,你被那个大禹国最尊贵的法师最尊贵的皇子殿下抛弃了。
不对,也许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也是,一个皇子,一个平民,就算他们曾经有过纠葛,往后的生命,也将不会再有交集。那一瞬间,那只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让他有种他能凭一己之力挽回这段感情的错觉,的确是错觉,因为在下一刻,那手就推开了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被推开时惊讶得不能置信的表情,还有楚渊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近乎冷漠的神色。让自己冷到了心底。
许是临近中元节的关系,大街上家家户户门口都摆放着纸扎的小人、元宝和马匹等供奉神明的东西,还不到子时,大街上行人不少,宇文秧失魂落魄地走在道路的最边上,瞬间觉得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一个。
……
“终于知道回来了?”
就是宇文承前此刻对他冷嘲热讽,也没有那时让他觉得心中寒冷。
“把黄大小姐丢在府里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宇文承前的脸冷若冰霜,看他那样子,他今晚上又要吃一些苦头了。不过,出乎宇文秧意料之外的是,宇文承前并未罚他,只冷着脸站在他面前警告了一句:在成亲之前你最好安分点。
宇文承前丢下了一句警告,就出了宇文府的大厅。宇文秧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十分难看的苦涩笑容来,他和宇文承前,还真是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
这一夜,他在自己茅屋的木床上翻来覆去,曾经只要一沾上就能让他入眠的枕头床褥,此刻像失去了以往的效果。
直到快要天亮时他才浅浅地睡去,耳边还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鸡鸣犬吠。
……
泉水潺潺的声音甚是悦耳,不似溪水那般似有若无,也不似瀑布那般震耳欲聋,却是像一窜被金丝线窜起来的珍珠,连绵不断,其间还夹杂着热水沸腾的咕噜声。
他被一身热气惊醒。
“法师……”才开口喊了一声他便立即住嘴,他想起来,那人不喜自己这般叫他。
“师傅。”他朝着发出咕噜声的地方靠近,脚下挪动得小心翼翼,因为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视线被这些雾气遮住,他什么都看不见。
“师傅……”他越往里走,身上的湿气和热气更甚,原本平静的心中也渐渐起了恐惧之心。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这是哪里,既不像灵隐寺后山的瀑布,也不像荣光寺后面的温泉,往里走,似乎还有好长一段路。
“师……楚渊……”他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身上越加湿热,却让他心底越是寒冷。
咚!
他踉跄了一下,脚下似乎踢到什么,然后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哗啦一声,耳边传来水声,就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突然无比滚烫,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救……救命……救命,楚渊,楚渊……”
他十分恐惧,挥动着双手要爬上岸,但只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往下沉,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楚渊,我快要死了……
岸上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你是谁,快救救我,救我!”好烫,他觉得自己被扔在了一个正在煮沸水的铁锅里。
“妖孽,你仍旧死性不改么。”
岸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他听出来,与刚才发出叹息的源于同一个人。
“你们一个是上仙,一个是山羊精,天庭怎能容许你们这般胡闹!上仙,小老儿只问你一句,为了这只妖精,即便是入轮回道,你也甘愿?”
他在滚烫的沸水里听见岸上那人的问话,突然心口一揪,矛盾地既期待又害怕听见那“上仙”的回答。
“好、好!”岸上那人怒极反笑,“你们若执意要在一起,那我便遵从玉帝的旨意将你二人打入轮回道,是否能在一起,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好烫,淹住自己的水温度在升高,烫得他全身都要缩在一起了,全身无力地爬不上岸去。
他好像,就要被这沸水融化了。
……
咚咚咚!
躺在木床上的宇文秧猛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