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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七朝七夕-第27部分

小说: 七朝七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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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服侍得还挺舒服,柒寒迷糊着就要勾起嘴角,却被莫禾一巴掌拍在脸上,立即睁开了眼睛。

  到底是善药的仙君,只一下便就止了血去,看见胸口被包扎的好好的,就连疼感都减轻了不少,柒寒顿时又来了精神,于是爬起来,靠着墙的地方给自己垫了个枕头。

  莫禾在外头洗完手折回来,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依旧是刚才离开时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现下才只是正午,距离柒寒从七离海回来才过了半个时辰。

  “呵,莫禾,你刚才是去哪儿了啊?”他可没忘记,莫禾刚才看见自己一副狼狈的样子,居然转身就走了。

  一袋子药被丢过来,准巧砸在柒寒伤口上,又引来一阵咳嗽,不过本人倒是不怎么介意的,拿起药包闻了闻,嗯,是同抹在自己胸口上的药一个味道。

  他轻笑了一声,往莫禾那边挪过去一点儿,“我还道莫禾你随手便是药呢,只一个伤口居然还得跑回自家去拿东西。”

  “哼,”毫不掩饰的一阵冷哼,莫禾面向柒寒,微抬起下巴,“我要是不回去拿药,你就等着血流干去罢。”

  瞧瞧这话说的。柒寒干干笑两声,听他这话的意思,确是知道这伤口为何无法愈合,偏头想了一会儿,心下好奇,柒寒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你知道这伤?”

  又一声冷哼,莫禾一甩茶杯站起来,影子行到柒寒面前,森森露出一排白牙,“我不光认得这伤口,我还知道你是被何人所伤。”

  喉咙干涩,看着莫禾背光的脸,他居然难得的被呛了声,明明自己是被迫害的一方,现在看来,反倒是自作孽了的样子。

  看着柒寒蹙眉的表情,以为他是伤口又在泛痛,莫禾的脸色勉强缓和一些,蹲下来去收拾柒寒弄碎在脚边的水镜,“我都这么看着你了,你怎么还能去惹他。”

  没错,这几天,莫禾是故意留在柒寒这里,为得就是要看牢这个尽会惹是生非的人,如若是平时,他自然是乐得陪着柒寒一道作恶,但是,唯独那人不行,即使把这算作是自己的报复,莫禾也不想让柒寒去靠近樱燎半步。

  “呵,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儿么。”柒寒忽的想起什么,笑起来,他知道莫禾在担心,却总觉得是太过于复杂的思考。

  余光扫到柒寒手边的东西,莫禾顿了一下,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又转过头去看柒寒的脸,那人是一副淡淡嬉笑着的表情。

  “都看过了?”不问柒寒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尧青的侍童那天来,莫禾也有见着。

  “嗯,看了个大概。”

  这一本册子,百来页的东西,记载的事情都极为简练,有些地方,仅是寥寥几笔,已是说了个完全,到底是天庭产的东西,对于柒寒却已足够。

  “那你还同那人瞎掺和?”被他无所谓的样子扰得有些恼怒。

  一刻的静默,不知道是谁的沉思。

  摇晃两下脑袋,倒回床上的柒寒,却忽然笑得有些狡猾,“莫禾,你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会觉得无聊么?”

  “什么意思?”

  “就是,”他这个方位,准好可以看见莫禾的下巴,线条一直画过脖颈藏进衣领里,忍不住抬起手来,隔着空气慢慢画过去,“三百年前他人的纷争又与我何干?”

  神都是这个样子的么?事事规矩,事事心烦。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尾音没有用上扬的音调,重重的沉下去,莫禾的眉头微微拧起一点,这不是问句,是对于柒寒想法的肯定。

  他太过了解他了,过分的让他感到恶心。

  他想对他说,你会后悔的,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随便你。”这样轻易的话。

  柒寒半眯着眼像是就要睡去,迷糊中却伸手抓住了莫禾的衣摆,不让那人离去,嘴角还维持着上勾的样子。

  “莫禾,不要担心,我解不了他的封印,即使我的血能燃四海水,但我不是白龙。”

  “即使他侥幸得回了自己的肉身,那也并不代表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所以不要这副表情,我认识的莫禾大仙,不是会被这种简单的事情所左右的。”

  简单的事情。

  天界一十二万三千两百年,长世叛离,遁入妖道,后产与天帝一子,取名樱燎,收玖夭塔。

  天界一十二万四千年,太子樱燎自玖夭塔中脱逃,毁风和连殿,盗清荷之瓶,匿于下界。

  天界一十二万四千年六日,太子樱燎现于人界,掘奈川之源,后尊天帝之名,龙泪现世,将其封印于七离之海。

  那一页末尾的地方,有小小的字体做了标注,同上面记载的不同,不知是谁人添加上去的。

  如若想要解去晶石封印,需得诛神之器藏匿之血肉,化开晶石之花,复龙泪真实之面貌。

  29

  29、贰拾贰 。。。

  沾了血色的晶石开始褪去,像是融化了一般,在深红的液体里消失不见,最后的一滴,蜿蜒流过莹白的器具,而在那之间显现的,是自己失而复得的东西。

  拔下那根留在自己肉身上几百年的刺,手指尖收紧,空旷天空突兀的闷雷声起,樱燎忽的转身抬头往某一方天空望去,同这里晦暗狼藉的模样不同,那里涌动着的是大片明亮的彩云,颜色缱绻之间,现出千军万马。

  侧身挡在那东西之前,樱燎的嘴角勾起最大的弧度。

  那站在最前头,一副威严模样的,不是他的父亲是谁?

  肃穆容颜,金缕衣袖,挥过之处,亡灵皆在瞬间被镇压,于是剩下七离一片可怕死寂,风鼓动衣摆的声音变的明显。

  言语响起,樱燎的音调之间一片唏嘘,“尊敬的天帝大人,您还想再杀我一次么?”

  这一日,坐在妖界的大门口,柒寒难得的守着本职。

  莫禾似乎是因为自己的乱来,生了很大的气,这几天都躲着没见他。

  柒寒本以为那之后樱燎会追过来,却是人没等到,等来了天庭颁发的公文,他颠来倒去读了,内容大意只有一个,天界将在近日迎回原太子樱燎,届时将宴请四方各路,还要诸仙家们有个准备。

  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只可惜全篇假话,重要的地方都被巧妙的避过,个人眼见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天帝不说,就连那樱燎,柒寒也懒得仔细去琢磨。

  只是这有了两位太子的天庭,怕又有好一阵子不得安生了。

  止不住,又一阵幸灾乐祸。

  不知道是不是应着下雨的缘故,进出的妖怪要比往常少上许多,柒寒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翻着记录的册子,整整的一本,就连莫禾代班那几日的,都有规矩的记录着,甚至比自己记的还要仔细,想着,往前翻过去对比,果然是莫禾做的好上许多。

  稍早之前的某一页褶皱了起来,柒寒把它掖平了,才发现它似乎是黏在一起的两张,皱了皱眉头,他把那两页宣纸揭开。

  有时想起来,也并非是无法理解那些无论如何都想要逗留在外界的妖怪们的想法,本身被圈画起的土地所束缚,就是一类强迫,不过是被力量比自己强大的称为神明的东西所约束了,被冠上了维衡的规则剥去了自由而已。有享受过日光便再无法割舍的,有单纯是留恋在人界之物的,人或欲望,也有像是这样仅仅想要舍弃一切的。

  再次被日光照射到的一页,记录的是一只在十年前就该归来的白色的鸦。

  夜色撩人,迎来送往,脂粉气味,建立在这座城池之中,最繁华的街道上的,是生意正好的红色楼宇。

  名为红阁的地方,是这里为数甚多的寻欢之所。

  二楼最东边儿的那一桌,男子正闲适的将胳膊支在扶栏上,探出身去望着什么,下头的展台上,姑娘们的表演才刚开始,他另一只手随意的扶着酒杯,里头盛的却是些热茶,极偶尔的抿上那么一口,没有一般客人急不可耐的模样,反倒更像是到了茶楼。

  周围的人来往着的过分热闹,他却不想进到包厢里头,只为得能望见那声名远播的花魁夏娫,而这里的大多数人恐怕也是同他一样的。

  喧闹停止,骚动骤起,他往下看去,果不其然,正是那位红阁的头牌将出。

  望一眼周围的那些,尽是些忍不住的兴奋表情,红阁的夏娫,并不是如同一般那些名声甚好的妓女,有着一副高傲的作风,须得黄金万两,佳日而逢,只是随着性子,隔三差五的便会出来唱上一回,却也尽是想要一窥其貌的人。

  窥了又窥,也不见得哪个厌烦便是。

  一曲凉州词。

  夏娫也不比往常那些青楼女子,或是一副豪放的做派,或是一副凄艾的模样,在台上唱完了,笑嘻嘻道声献丑,再唱下一曲,道是自个儿尽兴了,这才起身鞠躬下去,台下尽是挽留一片。

  茶还温热着搁在桌上,主人已经沿着楼梯去了下头,走了台子后头的回廊,悠闲的避过红阁里的管事们,停在后头姑娘们住的院子前。

  自不是青楼里每位小姐都有得荣幸得一个自己的院落,所以,他在这里等的人,简单便也得知。

  等待的时间不消一刻,夏娫在那头巧笑着别了其他姑娘,往这边走来,刚好给人一个仔细打量的机会,方才在上头隔得远了些,还没能看清楚,青楼里的姑娘们,能当得上花魁的,姿色还是得有些,再加上些技艺打扮,想上个位次也并不太难。

  眯着眼,视线从她那一头黑色长发,顺延到那身勾勒身材的轻薄衣衫,在到那人脖颈间垂挂的链子,来回两遍,夏娫准巧行到面前。

  四下无人,又没有刻意去藏匿,所以对方很轻易的看到了他。

  意料之中的皱眉,夏娫侧着脸看一眼男子,一身白衫儒雅模样,不似是要捣乱滋事的样子,正色起来,“你是何人?此处不允外人入内,如若是行错了路,还请公子快些离去。”

  “你不认得我不要紧,但姑娘颈间的吊坠可是我的东西。”说着,他伸出手来,指尖隔空轻点一下那处白玉的坠子,却从中抽出一块小巧的木牌。

  夏娫一愣,疑惑的看着对方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她的问话,反倒引来了对方的皱眉,他看着她,很明显是在揣测着那些反应的真假。

  “我是妖界的御守,柒寒,这下你认得了么?”

  虽然方才在二楼远观的时候,柒寒就感觉到了,他是应着妖界的牌子,寻到了夏娫,但是她的身上却连一点妖气都没有,就连现下,柒寒除去身上的掩饰,将仙气释放出来,她也没有显现出任何一些,妖怪本身对于神明的畏惧,这就好像,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似乎转进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柒寒却有些分神。

  需要收回妖界的东西却不是妖怪,但仍有妖牌在证明着相反的论断,柒寒的眉拧得更紧,他的手再一次探向对方的胸口,这一次却是彻底的触碰,莹白光亮泛起,他的手穿透过去,搜寻者什么,那里却没有应该有的东西。

  于是他明白了。

  白色的乌鸦,没有了妖怪的内丹,没有了妖怪的记忆,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不是因为惧怕同伴的欺凌而不敢回去妖界,而是,回不去了。

  虽然柒寒本身并不觉得自己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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