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朝七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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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雷击一般的刺痛感,这东西还在不断吸噬着自己的法力,再这样下去,只怕没一会儿他就要连个普通人都要不如了。
他又并不想用得自己的右手去换得那一点点的自由,如此这般,给自己的身子落下残疾可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况且,如若真真想要脱逃,也自是有多得比这更好的法子,犯不得作践了自己。
当然,也还有令人高兴的事情,在这个小小的教训里,他得到了某个问题的解答,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疑惑。
右手被固定在石壁上,没有法力去修复身上的伤,柒寒只觉每一道口子都在往外渗着血,他是否该庆幸,自己还未因为失血过多而觉着寒意?
无奈呼出口浊气,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把松菇从自己衣襟里扒拉出来。早知如此,方才便也不会带上这小东西,也省得自己分心顾虑还没落个好下场。
感觉到松菇在自己怀里不寻常的打颤,柒寒捏个诀变出盏灯来搁在一边,这才好好看清了狐狸现下的样貌,方才它躲在自己胸口,也免不了受几处伤,原本蓬松的尾巴占了血没精打采的垂下来,就连眼睛也只在柒寒触碰它时勉强睁开了一回。
皱眉,没来由柒寒想起初见松菇时的光景,小家伙也是这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容易捡回来养结实了,却一下子又变回这般德行,他看了,委实觉得不爽快。
挺了挺身做得端正些,柒寒终于有机会扫视一圈所处的洞穴,果然打不打灯都是一样的,现下也看不出什么花儿来,偷袭他的妖怪,该是只领了“捕获”的命,所以这会儿早就不知道上了哪儿,瞧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人来管自己。
不过调转回来想想,自己这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须得他们来看管,当真甚是便利自在,只是不知这手臂这么吊着,是要到个什么时候?
还是莫要指望他人了罢。
又干坐了一会儿,终究看不下去小东西没有生机的模样,柒寒猜测着自己这会儿体内还剩下多少仙力,也懒得去管手上还沾着泥巴尘土之类的东西,一指头戳进松菇嘴里,狐狸的牙利,他只稍稍往旁侧扯动一下,手指便被划开了一道,血就从那里涌进松菇嘴里。
相同的法子,就同一只动物,松菇这辈子铁定是要欠他的了。
看看他这一身还淌血的伤,柒寒也不多这一小点儿的痕迹,况且这还是自家东西弄的,流着他更乐意。
不知等了多久,柒寒的视线都要模糊起来,他自觉的认为这单纯只是犯困的前兆,松菇终于舔了舔小嘴,砸吧两口,又回复了往日的精神抖擞。站起来的那一下,脚踩在柒寒腹上那一处最深的伤,疼得他一挥衣袖,将狐狸扫落下去。
所幸柒寒那一下没什么分量,小狐狸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撒着欢满怀感激又跑回柒寒身边,末了一双闪动的眼怯生生瞅柒寒两下,舔一下他的掌心。
“松菇,”点点狐狸鼻尖儿,“喊人我就不指望你了,你赶紧自个儿出得去罢,还莫要碍了我手脚的好。”
他可保不准待会儿再来个什么偏差,他就要救不了这小东西了。
在同柒寒相处的日子里,松菇小朋友向来都是乖巧伶俐又通人性,让人甚感贴心,只是这会儿不知怎的,忽的脑袋就不太灵光了,面对柒寒推着他的手,它反而又把脑袋往前凑了凑,被柒寒抓几下白毛,喉咙间都开始发出了满意的呼噜声。
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柒寒冷笑了一声,瞧瞧,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这小东西居然还给它撒起娇来,莫不是近几日自己的管教松懈过了度?
奈何情况特殊,懒得再与只动物耗费心神,柒寒单手调转过松菇,又往它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松菇,回家。”
今儿个回去的时候,樱燎问他是否遇见了好事,他答的是见着了好东西。
极东的树海里头,有个看姻缘的池子,说是某位上神留下的东西,极为精准,柒寒今天逮妖怪的时候恰恰好经了过去。
也到底是个神物,平些日子里,池子旁终不会少了天庭那帮子待嫁未嫁的神女们,随便寻了名目要来此处绕一个弯,那么含羞带怯的望上一望。
今儿个下着雨,时辰也不是准好,池子旁便也未见得一个半个的人影,柒寒也不是顶在意这些,只是路过的时候,手里头把玩的叶片子恰好飘了下去,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
彼时也已经探了半个身子出去,自然也没有什么赶紧收回来的意思,反倒显得自己并不怎么出趟。
雨点子砸在水面上,一圈一圈泛着花儿,柒寒小仙气定神闲瞅了半晌,除了觉得池子里的水有些浑浊之外,并未看见些旁的东西,更别说是自己姻缘的对象。
于是也没考虑上自己这辈子是否有那么一朵两朵的桃花命,就打从心里感慨,天庭的东西也有这般使不上劲儿的时候,却不知这所谓神物,也须得给上些反应的时间,才方能得以显灵。
柒寒自然没的那个耐心,打着伞随手又掐片叶子,哼着小曲继续逮妖怪。
只是巧的是,逮完妖怪回来的时候又经过这里,柒寒无意扫一眼自己方才站过的地方,泥地摊子两个浅浅的脚印还在,然后也就看见了水面上浮现的人影。
呵,如若没有猜错,这人现下该是在给自家的狐狸洗澡罢。
呵,他的姻缘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柒寒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小小金铃又响起来,他都懒得睁眼去看。
有些倦了,柒寒咕哝两声,将头偏向另一侧。
“松菇,你若再不回去,我可要把你做成小袄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小东西今天不知怎的,这般不随人心愿,就是不愿离开,难得时隔得久些,还以为好歹回得去了,却又要返回柒寒身边。
他柒寒又不是将将要命丧于此,还须得个守着坟头的人来。
没有了动静,柒寒勉为其难睁了眼,果然见狐狸乖巧立在一边,玻璃珠小眼小心翼翼瞅着自己,一动不动,头顶白色小鸟雀。
柒寒是没指望他领个人来,可它领只还不会飞的雏鸟来是想作甚?
呼了口气,柒寒抬手想招呼小东西过来自己身边,却忽然耳尖,听到了别样的响动,故意做出来的,像是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哦,是他错怪了,柒寒这小小的动物,还真给他领了个人来。
只是却是个自己最不想望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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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叁拾陆 。。。
“喂,小家伙,还没到么?”
樱燎问在前面领路的松菇,方才在柒寒的屋前见着它,却同自己往常看见的模样差上许多,他拂了几拂,才将松菇身上的烂泥点子都清理干净,这倒也让他知道了柒寒并不在屋里头,想是又去哪处逮妖怪去了罢,不然按着那人的个性,指不定将小家伙吊在哪棵树上吹上一吹。
正问着,白色狐狸停下脚步在一个小口的洞穴前,回头朝樱燎张了张嘴,吐出声嘶哑的鸣叫。
“那么,我再问得清楚些罢,”樱燎轻声说着,眼睛转变为浅淡的红色,“那一时,为何要领下天帝诛杀于我的旨意?”
龍七面不向他,耳鼓里回响的是溪水流过的声音,他开口回应,“如若我不领,自是也有他人去领得。”
“那为何领得命的是你,封印于我的却是那善药的仙君?”他想要听见的,并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初七离海一役,他们之间没解决的东西太多了。
谁都会说的话,谁都不想听到的东西,龍七怎会不知道他想知道的是哪样?
却终归有人想要避让。
“我一个失目的仙人,要诛杀的还是天界的太子,于那时,委实困难了些,不体面了些,莫禾心好,代我而去也无可厚非。”
龍七说着,声音波澜不惊,让樱燎厌恶。
“我自是也懂得那所谓的君命不可违,但却也真心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太子也说笑了,天帝的旨意,莫要说是当时,既是现下我也是并无选择的余地。”
他这样说着,樱燎紧抿的唇角忽然松懈了一下,嗓音里一些暧昧不明的细节变得分明起来。
“我以为我在你那处的分量,自是比个天帝的旨意要来得重些。”
事情都有分提得与不提得,樱燎现下选的便是这不提得。
似是被踩到了痛楚,龍七忽的冷哼了一声,“如若太子殿下真要计较这几百年前谁叛离了谁的事儿,我倒是也想要问问,当初您隐去仙迹往我那七离海来,是否也心怀叵测?”
龍七是故意的,确也收到了想要的效果。
难耐的沉默,就在他以为樱燎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
那个人说,“抱歉。”
抱歉什么?现下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是那时欺瞒的心机?如若龍七说出口,几百年前的自己,一早便知了樱燎接近的理由,却放任了一切演变成之后的模样,这个立在面前的人会否这样转身就走?
还是莫要再追究了罢。
所以在算计好的忽然之后,龍七似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扭过头来,“樱燎,你不问问我为何要那柒寒的性命?”
即使知道他是要故意回避去方才的话题,樱燎却没办法当做没有听到,想知道的事,即使不说出口,终归瞒不过眼前的这个人。
樱燎总是一副浅淡从容的样子,那却不代表他知晓所有的真相,柒寒的事,龍七的事,他不过比常人要看得更透彻些。可是这样的他,也没有办法在久别了几百年之后,忽然从别人手中接过龙鳞时作出反应,那一小枚泛着惨白光泽的那个人的鳞片。所以他不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龍七放出了妖界里的怪物,又暗示自己不要插手的事情,却是要取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的性命。
哦,在他们看来,似乎都不是毫无干系的,只是这个干系,樱燎到现在还未能知晓。
而如若是换做别人,龍七想要做什么樱燎自是都不会去干预,更甚者,或许会很乐意助他一助,可眼下的人是柒寒,樱燎的身体在他的思考之前行动,连他自己都还不能完全明白这之中的意义,便要再承接下别的东西。
龍七看不见樱燎有些怔忡的脸色,却可以感觉到空气里传来的,那人有些压抑的呼吸。
“我只是从他那处拿回自己的东西。”
“在他那里的东西是什么?”樱燎要小心翼翼的开口,才不致将自己念想的东西打破。
却终归入了那人的小小圈套。
手指轻掩上嘴唇,龍七忽的勾起了唇角,然后那笑容便扩展开来。
“秘密。”笑颜里的人这么说。
“走罢,太子殿下,臣下此次可是奉了命来送你回天庭的,可莫要让臣下为难啊。”
经过樱燎身边的人带起一阵风来,里头有着淡淡的桃花香味,一如几百个年前,他嗅到的那样,却又要被深深刺痛。
“龍七,这几百年你去了哪处?”
走在前头的人蓦然顿了一下,侧过脸来,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我还以为你并不在乎。”
樱燎是新即位的太子,自然在天庭该有那么一座两座的殿宇供他歇息,只是待龍七将他领至了那殿前,他瞅着那崭新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