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朝七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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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准了。
等了片刻,柒寒未等来那阎王,却听闻不远处一阵骚乱,那声音巨大,连地府之中都得摇晃几下,想了想,觉得还是莫要过去的好。
可他不过去,那人也会过来,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见那阎王满脸是血的冲了出来,一路上见人就打,浑身暴戾之气化为熊熊火焰,烧得路上的魂魄鬼差四处逃窜,逼闪不急的,便随着那啪啪的声响烧了个精光。
那阎王大抵是气急了,见此处一人与自己这地府格格不入,便心生怀疑,即冲到柒寒面前便是一顿质问,嗓门大的柒寒一阵晃神,“是不是你!是不是做的!”
柒寒一愣,稍稍退后几步,远离他那极寒的火焰,恭敬的做了个揖,“小仙有礼,不知双王所谓何事?”双王是阎王的别称,他自己本身似乎更喜欢他人这么称呼。
“本王那角!”方才他于自己的寝室之中小憩,隐约间闻到一阵香气甚是宜人,一时放松便舒展了身子,连带着那久藏于体内的鬼角也一并露了出来,待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入眠,忽见眼前有白影闪过,紧接着便是额前一阵钻心剧痛,心下慌张,抬手一摸,该有的已不在原处。
此时的阎王越想越气,戾气不减,刮翻了不远处的一张小桌,鬼差在远处探头张望着,也不敢过来收拾。
“双王所谓何角?”说着,柒寒还装模作样的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虽是面孔带血,表情狰狞,却不见伤口,甚是怪矣。
“不是你?”见柒寒一脸平静的样子,阎王稍稍回过神来,方才过于气愤,见这人一身白衣,便认定是他所谓,现下细想而来实是不能,自己那独角少说也跟了千年,并非是这等法力的小仙能够轻易取下,且说刚才白影闪过,恍惚间却也认得清那之间一双血红的瞳孔。反观眼前这位,柔弱一身,一双黑色的眼不见半点惶恐。“罢了罢了,本王今日府中有事,不宜接待,你还是改日再来罢。”
柒寒轻笑一声,不急着离开,从怀中掏出一个素雅的盒子,双手递上,里面正是刚才从金店里购得的那方玉佩,“素闻双王喜爱人间的小玩意儿,今日小仙正巧受到一枚,便急急的想来供予您,还请双王笑纳,莫要于那些劳什子的事儿伤了精神。”
见得柒寒手中之物,阎王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得起来,毕竟失角事大,不是得个小玩意儿就能平复的,但脸上神情也稍有缓和,打发了柒寒,吩咐鬼差们把各处大门守严实了,定要将那窃角的小贼逮住。
话说柒寒被人急急忙忙赶出了地府,也不恼,慢吞吞的往回走。行到一半,眼窝突突的开始生疼,身后吹起一阵浅浅的风,柒寒本能的避开两步,未回头已唤出声,“樱燎?”
“大仙好本事,竟能这么快识得我。”
转了身,见那人立于眼前,似是毫发无损的样子,于是伸手扯了扯他腕上的金铃,“往后须得把狐狸尾巴藏得起来,再来做这些背后吓人的勾当。”
“小人受教了。”
“我哪有你好本事,说是取一物,取的竟是那阎王的独角!”柒寒一甩衣袖,不再睬他,兀自往前走去,心里盘算着这事儿不要闹大了才好。
见他这样,樱燎赶忙跟上去解释,毕竟这人于自己还是有很大的恩惠的,现段的时间,自己还须得劳烦他才能取回原身。
“你也别过是担心,阎王那角,也是可以再长的。”
“呵,你说长它便长得?你也不想想那可是千年阴气所积,多少贵重的东西,你招呼不打一声将它盗来,也难怪那阎王扫了地府也誓要将它找回。”
“打了招呼那便不叫盗了。”樱燎走在柒寒身侧,见他的脸色稍稍好转。
柒寒哼了一声,不去理睬他这些个诡辩,复又想起一事,认真问出,“我也曾因事务,与得那阎王见上几面,当时可没见着那位大王头上有什么角啊。”
“阎王既是鬼才能为得那诸鬼中的大王,既是鬼,变少不了有那一角,平些时候,大是为了好看收起来了罢。”樱燎轻笑,却是笑柒寒孤陋寡闻。
柒寒抿抿嘴不睬他,只问别的疑问,“你要那阎王角作甚?”
“你有所不知,取回我那躯体,须得那浸染阴气最深的独角,方能破除符咒。”
“这么看来,我与你这比生意,着实不是件好的买卖。”
“何以见得?”
“你只还予我一双眼,我却要冒着除却仙格的风头与你做那违逆天规之事。”
“我看你这小仙本就当的窝囊,不当也罢。”
“那可不由你说了算。”
于是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回到人界,便又成了一人一狐。
柒寒抱着睡着了的松菇,想着这现行大抵也是件极为费神的事情,莫要怪樱燎每次出现多时辰不久,还劳累了松菇,往后要叮嘱他少出来才是,复一想,这人借着松菇的身子,时日怕也是不长,待到不久,他取回自己的身子,两人的牵扯也便差不多了结了罢。
6
6、陆 。。。
人说地府入口无尽,那便出口无尽。
于是,当柒寒提溜着那一声不响,退回原样的狐狸,重新返回地上时,就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喂,松菇,还没到么?”瞥一眼头顶上已经开始昏暗的天空,柒寒问前头的狐狸,夜行是件极为辛苦的事情,柒寒显然是不太愿意的,但是比照现在催促着向前,也并没有所成效。
他们已经在这片山林里走了一个多时辰,却总不见尽头,更别说是山那边临得最近的城镇了,他盘算着是不是刚才那位指路的地仙骗了自个儿,或者真真就是单纯的迷了路,总之,大约是不能在天黑之前住上客栈了。
听见柒寒唤它,领路的狐狸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回头望他一眼,退回来两步到柒寒脚边,鼻尖亲昵的蹭过外衣下摆。
俯□摸了摸它的脑袋算作回应,柒寒在旁边的岩石上坐下来,“我累了,你去前头探探路罢。”
在这林子里走了这么久,就连衣袍都带上了叶子与泥土的味觉,并不十分舒适的感觉,他抖一抖外袍,坐的更舒适一些。
动物一晃尾巴,领得命来,钻进一旁的树丛里。
余下柒寒一人在原地静静的坐着,头顶上偶尔飞过的不知名的鸟让他看了许久,再正常不过的风景,他也是许久未得见的了,那些没有天上头神鸟华丽的鸟,却也是有自己最自由的姿态。
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享受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活,但他不愿把难得来的时间花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上,说来玩笑的话,要知道,莫禾还在家里气急败坏的待他回去呢。
才不过休息了一刻,不远处传来自家狐狸尖锐的叫声,柒寒一愣,想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无奈刚休息片刻的身体只得又起得来,拂开身上附着的草屑,扒开方才狐狸行进的草丛,往那方行去。
没行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柒寒没注意被脚下什么绊住了,往下一看,却是条已经发黑腐坏的草绳,湿漉漉的混杂在草丛里,缠住他的脚,鞋子上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头,柒寒心下一阵不耐烦,又闻远处松菇还在叫唤的声音,他一恼,施了个诀,把脚上的东西全给烧了个干净。
又用法力将前头杂乱的灌木分开一条小道来,柒寒才又重新往前走去。
待找到松菇,却是在另一边的土路上,被一小姑娘提着尾巴摇晃在半空打量,见到柒寒来了,那狐狸更是死命的挣扎,叫声越发响亮了。
四只爪子扑腾着,倒是让柒寒看清了先前没在意的东西,从地府出来的狐狸,不知道是因了什么缘由,原本那通体雪白的毛色在肚皮那一块有了瑕疵,细密的分离开来,形成一大片黑色的花纹一直蜿蜒到尾巴梢上,像是突然突然开出的莫名图腾,耐人寻味的样子,怕又是那樱燎搞的鬼。
柒寒端着下巴看那小姑娘,来来回回,只是普通人罢了,于是便断定,那便是容易解决的事,“小姑娘,那个,”指尖点点被孩子抓在手上的动物,“是我的,可以还给我么?”
小女孩看着柒寒没有回答,似是在考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亦或是仅仅不想放开自己才刚得来的玩伴,嗯,大约是后者。
没待她考虑完全,远处有人一边喊着一边朝这里走来,道是位年迈的老婆婆,虽年长却是健康的形容,那喊的,便是小姑娘的名字,重叠起来的,念作“苏苏”。
“苏苏,别走那么快啊。”老婆婆走到跟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看见柒寒以及孙女手里的狐狸,结实的愣了一下,随后疑惑的望向正冲她微微笑着的陌生人,“这位先生是…?”
抖一下衣袖,柒寒把手摆到身前,“我不过恰巧路过此处之人,只是…”轻扫一眼女孩怀里的狐狸,他装出为难的样子。
老人当即会下意来,知是在家的孩子拿了人家的东西,于是摸着孙女的头,让她把狐狸放下来,小姑娘虽然不太愿意,倒也听得老人的话,把松菇放回地上,末了还想摸摸狐狸的毛,那家伙哪里还肯得,一溜烟窜上柒寒的肩头,爪子紧紧扒拉住他的衣服,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偏头看一眼肩膀上根根毛发竖立的动物,柒寒在心里好笑,那笑意却只抿在嘴里,抬手摸那动物的脑袋,连带着连眼睛也捂上。
“谢谢婆婆。”微微一躬身,柒寒做出礼貌的样子,讨回了狐狸准备继续前行,只道不晓得能否早些赶到那遥遥不知处的城镇。
却听后面老妇人唤他“先生”,他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望向那对婆孙。
“老人家还有什么事么?”
“天色已晚,怕是不易行路,若是先生不嫌弃,还是到我家来渡过一晚罢。”说着指指前头不远处,“只在前头那村子便是。”
她哪里晓得,一般的飞禽走兽亦或是鬼魅魍魉,见了柒寒,反倒是要绕开来走,哪里来得什么危险,况且如若怕得这些,柒寒便不是柒寒了。
不过被称为先生的人还是允了邀请,随得两人慢慢的往她们的村落走去,毕竟天色晚了,他也是要休息的。
一路上的地面异常平坦,看得出来来往往常有人经过,往前所通往的,也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从村口到老人家的院子,遇上不少的村里人,他们同老人打招呼,询问柒寒是哪家的亲戚,更有甚者,居然还问得柒寒有否娶亲,个中举动,无一不显现了这里民风的淳朴。
听闻柒寒是出来各处游玩的,领路的老人笑着告诉他,再过几天的冬至,村上会举办庆典,到那时往远处镇上做工的人都会回来,热热闹闹的,他们会把去年酿的桂花酒都拿出来,还有那些稍早前就准备好的腊肉之类的食物,作为庆典的必须物品被摆放出来,还有各式各样的祭祀活动,是村里面除却过年,最为隆重的节日,如若愿意,柒寒大可以待到那之后再走。
柒寒在后头礼貌的应着,一边打量这里的风景,隐匿于山林之间的小小村落,以采药狩猎及一些小型的耕作维持生活的村民,确实是难得的好地方。
晚饭是酥饼配小菜,柒寒阻止了老人去抱那只还在院子里同松菇对峙的芦花母鸡,不想让这家用来维持生计的东西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