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你一脸马奶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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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人竟是冲去了哈日和林!
风雪之夜,最是神秘,风在呼啸,雪在飞舞。司雷和明夷各领着9名青甲直追那一道马迹。爱马通灵,跑着飞快,全身带起一道疾风,雪花被刮开,竟无半分落在骑手身上。司雷身子紧贴爱马,马身因为飞速奔跑热如火焰,马弟如此忠心,司雷心上不燃起一道烈火。
“好瑞锦,待会哥哥定要好好干一架,不负你今日之心!”司雷悄悄将头俯在马耳边道。爱马长鸣,加速奔跑。
雪花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了,司雷的眉头沾满白绡,身下的马儿却不止发烫,更是流出像温泉一般热和的液体——一道道汗柱冲下来,在寒夜散发着热气。
瑞锦飞得太快了——比风更快,全身带起的疾风还未形成,马身已经飞奔而去。更因为它的速度,雪花掠过司雷的脸,更加苍凉。
司雷在这一刻明白了苍凉——高人所不得不承受的,远高于常人的难!若是瑞锦没有这惊人的速度,他便不会有这过人的痛。而自己又明白这是对的——若是不这样快,一定就来不及阻止初花。高人就是忍受着真实的痛苦。
“坤卦为成,先覆坚冰后贞而吉,终,马长六尺,为龙飞天!”司雷诵读着钟近文所做易经注解,身寒若无物。
一大片黑黢黢的影子在前方出现,这就是700年前蒙古帝国的故都和日哈林,司雷让爱马停下,它对别人来说,是一处遗址或风景,对司雷来说却是一处祖坟!不可驱马惊扰的祖坟。马儿慢慢停下。
司雷下了马,他看到不远处几只马被栓在一处远离祖坟的背风处,亦将锦瑞拴了上去。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祖先古老光辉的遗迹。
和日哈林占满了他前方的视线——他向左看,左边看不到头,他向右看,右边望不到边,他向前远眺,和日哈林就是视野的地平线!他向前走几步,和日哈林从一个在风雪中隐隐约约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由墙、街、屋、店组成的废墟,他又往前走几步,和日哈林的花纹变得清晰。他看着那一只飞翔的雄鹰泪流满面——这是他自小就熟悉的图案,是祖先在他身上种下的活生生的遗迹!
雪停了,月光破云,照亮一切,司雷看着这一片古都,他看到了中原风情的建筑群,也看到了有着六个大礼拜塔的清真寺,也看到了屋顶高高指向天际的教堂。这是三颗宝石,祖先把他们镶嵌在了自己的皇冠——和日哈林上!
月光慢慢转了方向,燕然山的影子突然罩了过来,司雷和半个城处在了阴影当中。他抬起头,看向燕然山。多么可笑:和日哈林就在燕然山的附近,上半夜,和日哈林最高的建筑可以罩住半个燕然山,下半夜,月光流转,燕然山的阴影又能罩住半个和日哈林。
燕然未勒归无计……蒙古中心是一片大戈壁,是天险,南方的军队打过来,真打不过蒙古和他的祖先就会跑到戈壁以北。所以南方的军队一定是打过戈壁才是打过查干路的老窝,才算出了口气。著名的永乐帝就曾经打出过戈壁,在他之前已有了好几个先行者,比如汉朝的窦宪,他在燕然刻石记功,成为之后关中千万军人的英雄……
燕然是姬筮们的丰碑,和日是司雷们的骄傲。
月升月落,光阴流转,这两者就这样在这儿矗立千年……
他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慢慢走入和日哈林,心中想着“初花他们到了那儿呢?又为何要到这里来?”
雪地上一行人的脚印清晰无比,司雷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只见这一行人的脚印蔓延至城中心的皇宫。
司雷连忙奔到皇宫,再想进一步却是不得:几十位青甲把住了入口。一见他过来,纷纷拨刀,纵是明夷与后援及时赶到也才抵上一半的人数!“你这被关中人迷住的叛徒,前来受死吧!”众人喝道,喀尔喀生性豪放,竟无一人想到他是喀喇泌家的世子,杀之有罪,一击一搏,尽是杀招!
司雷眉头轻皱,手轻轻向上一抚,刹那间几道光影在指间闪现。众人呆住了,众所周知喀喇泌家曾经去关中游学,保管不住学了什么暗器之道。可睁大眼睛一看,司雷手中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光芒一缕,不知是何故?
“只怕是此暗器极细极小的原故吧!极小便看不见,但是这月光投在上面泛起光来,却是能见的。”一人好心点醒道,却是永徽不知从何处出了来。
司雷手中能有什么暗器?这光只不过是他用手心的汗水弄出来的而已!一但被识破,马上就会乱刀砍死。
司雷道:“还是……高足有见识,此针名闻风丧胆针,有剧毒,还望各位耐吉不要以身犯险……”蒙古人说谎乃是大忌,司雷却不知为何,心想我为了天下说谎又有何妨?大概是因为承了钟师祖的衣钵吧。
永徽微笑着不答,却步步逼近:“朝闻道,夕可死,让我一睹此针,就算公子你一时发怒杀了我,也不失为一桩风流雅事。”“你……你……”永徽笑得媚态顿生:“来,让我瞧瞧,公子是不是与之相似的装神弄鬼针来糊弄我?”
司雷只觉万念俱灰:不想自己一世英雄,一生风流都要付于白骨了!
永徽瞧了个明白,拍手一笑:“果然是装神弄鬼针!各位好汉,上吧!”
众汉子怒叱着挥刀向前冲,白牙森森,刀光寒寒皆令人惊心。说时迟那时快,永徽飞快转身,十指翻飞,将数点药丸谢入诸人大张的口中,再一拉司雷,纵身飞上一处废墟,回头,冷笑。“你给他吃的什么?”“遇泽则化的断肠丸!”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倒地,口吐白沫人事不醒。
永徽笑道:“若不是你能引动众怒,这三十多个汉子如何能一齐张口?早在之前初花便吩咐了各自要守好,不得擅自离开。不过你这个人在,他们全忘了,一齐奔了出来!”
“竟是我杀了他们?”司雷满头大汗。永徽白他一眼:“昔日成吉思汗不也曾差点为自己同族所杀?”
司雷咬了唇道:“你错了,大汗之前没有蒙古,只有乞颜部落,而在他之后也没有了乞颜部落,更没有乌梁海部落、也蛮部落,有的只是蒙古!你可曾知道大汗曾因射杀自己的同部之人被母亲责骂?!”(指铁木真欺负自己的异母弟弟,他弟弟当然是同部之人)
永徽伸出一只手,司雷以为他要拿解药,结果他将一只手指伸至自己耳朵边掏边道:“听君一席话,顿生十斤茧。你还是快回家吃奶吧,读童话的小弟弟!”
“你!”司雷涨红了脸,他是他的恩人,怎好动手?
雪地冰冷,再有几刻,这些个“蒙克歌乐永恒之火”就要变成冰雕了!永远不能热情地奔跑了……司雷的手不由握住刀。
“小弟弟,不如我教你一个解毒之法?”永徽突然道。司雷的手飞快地收了回来,道:“怎么办?”永徽笑眯眯地说:“我告诉你,凡是从口中毒,皆有一法可解:生食大量蛋白质,只不过此处高寒,没有什么蛋白质啊!除了一物唾手可得之外……”司雷惊叫:“奇了,此处有何可得的?连鸟也不见一只……”永徽不再笑眯眯了,正色道:“君身上不是有很多血么?救这三十位大汉也算绰绰有余了!”说完,飞身不知去了何处。
司雷伸手只留住了他一片衣角。自己怎么可以看着同胞死而不救!这里是和日哈林!司雷一想到脚下踩的是700多年前的古都,顿觉应救,就算是失血而死,长生天或大汗也会来复活自己的,于是他引刀在手腕一割,给每位大汉都喝了满满的一口,方将自己的伤口上部包扎起来,瘫坐在雪地上。
身子越来越冷了,大汗你怎么还不来啊?
大汉们中毒太深,须过一会才醒,司雷坐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面对着恐怖的敌人——孤独。雪仿佛从他肌肤中浸入血管,流遍全身,不止是手脚,更将全身的五脏立腑都冰住了一般。他艰难地启口,呼唤着大汗,口中却没有喷出白白4的雾气——他连肺也冰上了!
唯一没有被冰住的只有心吧,他依旧相信着古老的传说……
大汗……
一个人影出现在雪地里,全身像被笼在一片光里一般,迷迷糊糊的看不清。司雷的唇抖动着吐出两个字——“大汗……”热泪滚滚而下,他真的来救他了。
大汗向他走来,抱着他,司雷幸福地闭上眼睛。
………………
再次醒来,只感神清气爽。大汗真的来救我了!司雷反复在口中默念。
自己应该身处在和中哈林的一处废墟中,司雷抬头一看,只见天光已经大亮,从破落的窗中照进来。这是一处废弃的房屋,因为处在旷野,风常常吹入,没有什么灰尘,只是家具皆已化为尘土。司雷是躺在一片干草上的。
“你醒了?”一人从门破后的洞里钻了出来,看着司雷问道。
“大汗?”司雷脱口而出,随即一愣:那根本不是大汗,只是初花!初花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司雷感到满腔热血皆成了光影,喃喃道:“昨日,我竟将你当成了大汗,我……我以为大汗来救我了……其实只是个幻觉,只是梦,不是么……”
“不,不是梦。”初花从腰带上取下一把蒙古刀,递给司雷,刀身上赫然是孛儿只斤氏的家徽!“我就是他的直系后代。”司雷泪如雨下:“这样啊,我是在你身后看到了大汗,那真的不是梦!”
“嗯。”初花揽过他的头,轻轻放入自己怀中,“他们一直都在。”
天光照亮了外面的景色,壮美的和日哈林染上一层辉光,如在天国中。
司雷的思绪不由飞了出去。初花笑着打了一下他的头:“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和日哈林的!”这句话说得司雷豪情顿生,他从喀喇泌来,到了喀尔喀,看到如此沉重的生活,看到如此悲壮的遗迹,一股情在胸中孕育,在昨天的雪夜喷发。他想起了不远万里来到漠北的姬筮,心中不由生出一个疑问:我为什么不像他那样呢?
自己从小生活在富饶的喀喇泌,悲惨,只是一个遥远的词语。
司雷将头倚在初花身上:“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呢?”初花身子一震:“不能说……”“高人点卜之术得出近日以来漠北将有大劫,想必是与你们的举动大有关系!”“那高人是从关内来的么?”初花慢慢地抚摸着司雷,“是玄帝?”司雷点头又摇头:“是关中来的,却不是他……”初花正色道:“你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是他们的反间计?”
☆、九九之数
司雷一时语塞。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去么,他可能利用你,出卖你,在心里全然当你是是一个傻子或者说是个工具?”
初花娇艳的口中,吐出最恶毒的语句。司雷满脸冒出冷汗:他怎么可能去怀疑姬筮呢?一个可怕的声音在他心中轰然道:“那怕大汗的灵魂从长天天上翩然而降,对我说姬筮欺骗了我,我会反问他:‘你是不是莽古斯变的?’”
于是他抬起头:“如果你怀疑他,不如在此时用刀杀了我!”
初花怆然道:“你……好吧,跟我来,你大可继续相信他,不过你要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粗暴地拉起司雷,抓住他的肩膀将他近乎以拖的方式拽了出去:“跟我来!”
司雷在踉跄中无意间看到他的侧脸,全脸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