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你一脸马奶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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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姬筮淡然道。“你竟不恨?”“因为我也知道了那位先辈的心——毁去我为天下而战的能力,只剩下爱一个人的能力。也许,爱情才是一个人生真正浓艳的色彩……”姬筮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为他带来无比荣耀,此刻他却只想为爱人束发穿衣。
姬筮这双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升龙剑和一个玄武符,捧给身章:“黄帝大人,请将此二物转交姬氏族长,就说我已看破红尘,亦无力再为天下!”
身章苦笑:“符我收着了,不过这剑却与姬氏没什么关系,这是坤成宫主托我转送你的。她说:‘此剑物归原主吧’。”
“物归原主……”
身章怆然道:“轩辕剑升龙剑本就是一对剑,你可知青帝为何一定要封印轩辕剑在崖山?因为升龙剑被玄帝姬悔封印在了钓鱼城!两剑遥遥相对,有如爱侣,她是为了不负夫义!”
升龙剑掉在地上,砸痛了姬筮的脚,他却从没有一丝感觉:“什么……她!”
☆、双剑再见
升龙剑掉在地上,砸痛了姬筮的脚,他却从没有一丝感觉:“什么……她!”
身章沉下脸:“你不是常常说想知道梦中那个人是谁么,我告诉你,她就是上巳,而你,就是多年前的姬悔!”姬筮低头一笑:“轮回百转,个中缘由,旁人又怎得知晓?子非她,又怎知这是拂了她的意?”
“明夷小弟,你先退下吧,我自亲与他说。”身章道,面色沉沉。明夷看姬筮一身洒脱,便退了一去。
他要说什么,我只守住不动便是了。姬筮暗暗下了决心。
身章走上前来,衣衫飘动,嘴却是纹丝不动。姬筮正在惊讶,只见身章啪地一下,在他身上拍了一定身符,道:“我就去会一会那个小子,你且好好地呆着!”
姬筮只觉心上一空,可惜明夷早已离开,心中纵有惊涛万层,又有谁能知?
司雷趴在窗外,窗外春光融融,姹紫嫣红,觉得甚好,江南的精细却勾起了对漠北的怀念……他想起了喀喇泌的春天,那不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朦胧——新芽就在陈年的旧草中发出,一点绿得逼人的青色,在褐得发黑的黄色中生生杀出来,让人一看就动容……
也许,姬筮也同自己一齐去往草原呢!他在心中暗道。
他突然玩心大发,从窗中跃了出来,跳进花园中。只见不远处有一湾水,水声冷冷,上有数朵白莲,莲下暗藏几块刚刚出水面的石头。这便是钟师祖说过的汀步了——以的石头布在水面上,做桥之用,便叫做汀步!司雷跳将上去,沿着的石头一路走过去,莲在肩间浮动,水汽氤氲在脚面,仿佛仙人凌波而去,妙不可言。
走到湖中间,汀步没了,却有三支石做白莲,分别可作座、桌、放书之处。司雷暗中一喜,坐在白莲上,极目一望,白莲重重,不由心中一痒,就从放书之莲上找出书房四宝,想要写诗。
纸上却已有了字:
司雷低头一想,在后文续道:“天地哀。”
“你敢动我曾祖父的墨宝?!”一人突然道。司雷转身,一人立在一朵白莲之上,身着赫黄衣衫,衣上光华流动,夺日月之辉,脸更是威猛,如同从麻衣相术中走出一般,他看了心中不由一阵怕。
来人伸手轻点,纸从空中跃起,飞入他之手。
原来那是他先人所做……司雷心中不由紧出汗。身章低头看了半响,不由哼了一声:“也不是极好……”“敢问,我是污了那位先生的墨宝?”“钟近文!”“师祖?!”“你说什么?”身章本名钟华,表字身章,正是钟近文的玄孙,算起来,正是身章的小师弟。
司雷道:“在下是钟近文的第四代传人,只不过远居漠北!”
“怎么可能?”身章惊然,“难道……”
司雷退了一步,突然跑上前去抱住了身章:“你是我的师兄?”“……”“没想到居然能看到师兄!”身章狠下心,一把推开他,道:“其实我不是你的——”“你是我师伯?师叔?”司雷小心翼翼地问。
万朵白莲之上凝着亿颗露珠,此时灿灿地映着日头,迸出七色光辉,却因司雷这一眼失去了色彩。至纯则动人,则至美。
身章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小师弟,在下正是你的师兄钟身章,不知你与姬筮想要何日成婚?”他没有告诉他的名,这是他最后的保留。“嗯!师兄好。”司雷点点头,心中却忽然想到一事:“姬筮的伤,有救么?”“他要是好了,就不会留在你身边了……”司雷心中恍然,然后决然,跪下,叩了三个头:“求师兄救他!我、我,想让他飞,陪他飞……”
身章长叹一声:“你可知晓,这世上有谁能救他——风将离,我之天工门,以长于工器而闻名于世,但纵有妙思巧手,也制作不出琵琶骨啊!唯有重庆的坤成宫,素来长于内修心法,或许有计可施。永泰公主正是宫中的人……”
司雷忧心仲仲,身章突地一笑:“呵呵,他可是早已说了‘只想为你束发穿衣’!”说着冲他肩膀上一拍,“我带你去见他吧。”
“你们是不该去见他的,因为我要去见他!”忽然有人道。
风将离不知何时到了此处,浮在莲间,无一丝烟火气,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你!”司雷怒道。“我没有和你说话。”她静如水,明如镜的目光移向身章。
“他在兰台堂处……”身章道。“多谢钟门主。”将离转瞬离去。
“为什么?!”司雷双目发红,谒问。“因为将离是筮第前世的恋人,苦等数百年方有一次再续前缘的机会,我无法拆散他们!”身章道。
将离是他前世的恋人?那司雷是谁?我白司雷是谁?
坤利宫中,一群女子正在刺绣,嬉戏。其中一人是初学者正在练习打空针——蜀绣初学者,都要用未结的线在布上反复刺,因为没结,就不会绣上,所以叫“打空针”联系自己的准头和姿式,相当苦呢!
一位长相粗鄙的待者心疼她,放上一杯茶水。她喝了,向旁边绣得飞快的将离投去鄙视的目光——娘叫自己跟她学,她却给自己小鞋穿,要不然,为什么还让自己打空针呢,已经联系两个多时辰了!
待者没有退下,他也看着看着将离,双目中闪现的火焰,比女子还要强烈——他是司雷假扮的。
将离没做声,只是拿起一碗豆子——一碗红豆,她在其中放入一颗绿豆,然后从绣架之上直接倒了下去。
红色的海洋中夹杂着绿色一点。红豆浩如海,绿豆渺如粟。
几千颗豆子在绣绷上一起跳跃,将离手拈羊毛针,从下方一刺,不偏不倚,刺入绿豆正中!所有人都已哑巴,刚刚那位女士已是冷汗直流:“你是怎么做到的……”“熟能生巧而已。”将离答道,“我足足打了三天的空针!不成魔,焉成功?”她低下头,看着绣架,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我曾在此从太阳初升,到月上中天,不停地打,然后我——”“然后你就近视了!”查干路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在后面吼道。
在哄堂大笑,小将离的脸慢慢从青变白,再变红,小孩子啊,有什么被这个更让人伤心的呢?司雷小时候去药铺抓药,听得大夫说过近视是一种极为老火的病,哈哈,只怕将离小小年纪就开始学刺绣,就早就得了。
将离的脸色慢慢发白:“我才没有得呢,谁说的?这是中伤!”
司雷暗笑,偷偷溜走,可喜将离正在气头上,怎么也没发现。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就是要找到姬筮,他不会放弃——那怕他不再是上巳,姬筮也不是悔,他对姬筮的爱,永远不变!一旦找到他,自己就带他走,要是上巳从土里爬出来,自己就一脚喘她回土里!
姬筮会在那里呢?司雷一边找一边嘀咕道。“来这里……”忽然,有人道,声音似曾相识,十分友善。司雷便到了一处小园,只见这处竟有守卫,还是两位壮实的女子。不过也不奇怪,这坤利宫中皆是女子,想必男子居所是要安几个守卫,不然出了事,如何是好?
果然,有一声音响了起来:“放他进来。”
司雷进了去,只见园内布置十分精巧:中间有一泊春水,春水边有一小小水榭,潋滟波光轻易便可映上榭中人的眼。
索云博就在水榭上躺着,手中拈了一把芙蓉花,愁上纤眉,红生双颊,又映着一波光,端的是妙!他旁边立了个人,眉目间与他十分相似,只是神态更近于姬筮,也是个富家出身,开了口道:“我去看看三妹,你好生休息着。”
司雷知道,他是要避了自己,自己和索云博是家乡人,自然有自己的话说:索云博几时回喀尔喀呢?索云博却拉住了那人的手:“我也没几句话要说,你等我一会,我说完了,陪你去看三姐!”
那人身子定住,看着他:“好,我等你。”
“喀喇泌耐吉,我功力已废,回去也只是一个废人!义父的深恩,我想了一下,唯——”“你父亲已经答应为国效力了,你大可放心。”司雷答道,“要追求什么,就去要吧!”他说出了口。
那人轻轻甩开手:“三妹说不定又有什么佳作,我去取了与你看……”他京那样离去,一身白衣在风中微微发抖。
索云博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消失了,俯在栏杆上哭了起来。“没事,草原的英雄比他好得多!”司雷连忙上前为他拍背,心中亦是一番心酸。“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我的长兄,同父异母的长兄——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和他:你何苦这样点明?”
“啊……”竟是自己做了棒打鸳鸯之事,司雷一时大晕。“唉……义父无事便好,……”他又拆了两点花蕊,抛向水面。花蕊在水面上浮着,不一会就不知被冲去了何方。
“那你为何不回草原?”“因为没了羁绊了,我之所以愿意为了草原,是因为我的阿爸,那怕从没看见过他的脸,我依然……乌梁海兄,你有羁绊么?”
和日哈林的雪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最深羁绊
“有吧……民族的自豪!”
“有多羁绊?”“你刚刚问我的时候,我先想到的是它,不是姬筮的脸……”索云博闭上眼:“宫中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想好之后,就去找那个人吧,想好这个问题之后:‘是否能为了蒙古放弃姬筮。’”
“?”“如果你有疑问,就直接下水去找上巳吧,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上巳?司雷立马奔向水池。
坤利宫的中心是一高塔,塔高入云,里面却没有其他事物,唯有一泊水,水深不见底,只有蔚蓝,仿佛塔有多高,水就有多深一般。司雷慢慢在池边蹲下,里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有什么从深处醒来?
他以为会是一个人,或是一条鱼,但都不是——上巳的出场比他之前想过的都更有震撼力:
一个巨大的浑天仪从水中浮出,质地透明晶莹,好像是水精所成,其中流转着无数星光,璀璨地好像钻石。
“唔?竟有脱离我算命之术的人……你,是何出身?”语气不带一丝烟火气,也未有一丝惊讶,这就是她,风上巳,应有的声音。
司雷静静地看着她:“你究竟从星象中观察到了什么?我是来问你这个问题的人!”
“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