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你一脸马奶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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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马头琴琴声随风飘来,如怨如诉,司雷转过头,此时月已东偏,已经是后半夜,谁会在这时弹琴?司雷拿出鼓,念出神歌:“神鼓万变,随我心意:在天为鸟,遇地化马!”骑上神鼓向琴声处飞去了。
不知不觉到了城南,只见重重蒙古包之中,竟有一栋中原风格的小房!小房只有一层,故不显眼。虽然雕梁画柱,比喀喇泌晋商所立之屋精细华美,但梁小而窄,门却变态地大,屋沿也过分地弯,有几分猥琐之像。
不过为什么,司雷想起姬筮动人的风韵,嘀咕道:“他的同族怎么会建这个,不成样子!”
那屋沿上,正有一人弹着马头琴,着紫衣,那衣也不是蒙古服。
竟是一名和服男子!
难怪这屋子和晋商的一比,就像飞龙旁趴了条小蛇。那男子和姬筮一比,估计也是像飞龙旁趴了条小蛇。正想着,那男子回头了。
妖冶动人,妖冶动人,司雷脑海中被这四个字填满了。
他是妖的,眼的形状曼妙无比,眼睫毛弯而长,浓密黝黑。他更是动人的,只有动人才能真正绘出他的风韵:红唇欲滴,肤白胜雪,他不止是眼睛会说话,整个人都会说话: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无不在宣称:“我作证,唯有我才是至美!”
他的紫衣上没有任何花纹,司雷此刻却感觉上面开满了怒放的玫瑰。
“因怕扰民,我故在后半夜众人静睡时弹奏,不想还是打扰了公子。”他放下琴,行了赔罪礼。司雷忙摆摆手:“那里,那里,我是听得入神,想见见奏者才找来的,公子请继续,我只想凑近了听而已。”
他微微一笑:“难得有爱乐之人,就请你在我身边坐下吧,风大,远了会把声音吹散的。”司雷依言,那琴又响起来了,格外清晰。
正是月初,月缺了大半,勾起离人恨,这琴声又是极伤的,司雷听得分外惆怅。正在伤感之时,这琴声却突然停了。“公子?”那人惊异地道,面色沉青,身子摇晃,竟是中毒之状!他望向司雷,眼中充满了恨意:刚刚只有司雷一人在身边。
“初次相识,你——”
“不,不是我!”司雷有口莫辩,只得不断摆手。
那人一声冷笑:“不肯自己乖乖交出解药,就不要怕吃苦!永徽!”随着他一声呼唤,一人忽然出现在司雷身后,使出一记空手道。司雷只得用摔跤手招架,手下故意放轻,只是制住永徽,眼神看向秦乐者:他中毒了,自己却没有解药,若是拖下去,枉死了……
奏乐者慢慢伸出双手,抱住马头琴,司雷心中一紧——他的手已经大半隐隐现出乌青,不久毒气攻心,横死无疑!他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抱紧马头琴,抱紧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司雷突然放弃抵抗,任对方一记拳生生打上自己胸口!
纵无经脉之属,此处亦是脆弱非常:心脏要害就在胸口啊!
“呜”司雷吐出一口鲜血,洒在刚刚两人悠闲听琴的地方。
“你?”“你!”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公子……我真的是无辜的……只好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奏东者呆了:“你将清白看得如此之重?”“不,是为了你”司雷摇摇头,加重声音道,“解药真的不在我身上,你快查其他人,也许,还来及……”
拼命说完此话,司雷瘫倒在地。
“你真傻,不过一幅臭皮囊,至于如此么……”奏乐者心疼地道,也不去找解药,走至司雷身边,伸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下毒者是永徽!他将毒药抹在琴弦上,待奏乐者弹得兴起,手指流汗之时,毒药就会溶在汗里,浸入体内:而他,这个真正的始作俑者,毒发之时正在下面待命,谁会怀疑这个在数米之外的人呢?
撞上司雷这个替罪羊更是合永徽的心意,他此时想着的是“初花这个蠢才,整死了自己唯一的帮手,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初花低头看着司雷,永徽的嘴角浮上一丝不引人注意的笑:很快就能看到他毒发身亡的凄惨之景象了!
“解药能从何查起呢?我还是用最后的时光静静为公子弹上一曲吧,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初花说着,抱起马头琴。
马头琴内刀光一闪,几把苦无从琴洞中飞来,直冲永徽,永徽大惊,忙侧身躲过:“主上,你这是何意?!”初花冷然:“一谢永徽赠药之恩耳!”永徽大笑:“可怜你还是慢了半拍——你已中毒。我是死也不会将解药给你的,那怕我自己被你的苦无毒死!”他面目狰狞地道,“更何况你根本没有打到我!”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司雷,永徽笑得又欢了些:“明天别人见到你的尸体在这里,自然会认为这小子就是凶手,可怜你连死也不安生——要为这小子提心吊胆!”
初花不动声色,继续弹着。手指翻飞,素弦晶莹,煞是好看!
永徽睁大眼睛:初花原本乌青的手渐渐又恢复了白皙!
怎么会?
初花洒然道:“蒙古人崇拜火神,所以我刚刚用圣火对马头琴进行了洗涤,不知你西学学得如何,可知,有一种化学反应名叫焰色反应:金属会在火焰的高温之下变幻出不同光芒。真是不巧”初花拨了几下琴弦,琴玎咚作响,道:“你下的毒是锶,虽然剧毒无比,可惜它的颜色是独一无二的血红色呢!”
永徽面如死灰:“是么……”
“任何重金属的毒都可以用牛奶来解,上来之前我用奶轻轻一洗,为了骗过你,服用自己的毒药假装中计,不过刚刚我已经偷偷服下解药了。”初花巧笑,妖孽无比,“火神,庇护蒙古香火之神,牛奶,蒙古至贵之食,你是败在了一个伟大的民族之下!”
永徽的脸抽了一下:“所谓自恋者,无药可救也……”
初花继续拨动着琴弦,似是不在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缕幽香从琴中飘起。
是香道!永徽全身屏住呼吸,日本香道盛行,有一种秘术即是脱胎自焚香,虽然威力不大,但是着实难防。
“界。桐壶!”一道结界凭空出现,死死罩住司雷,初花倒还被漏在外面。永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你不会有机会利用他对付我!”初花叱道,“殇。浮舟!”平空凝出千万道刀光向永徽生生劈下。
“我同你拼命!”永徽惨然一笑,顶着漫天刀光,直直冲来,手上变出一把淬毒苦无,刀尖幽幽闪着蓝光。“小小的琴房中,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呢?”初花似是自问自答,从琴中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
那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八尺神照镜,是传说中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神镜!神镜加持,刀光大盛,永徽在漫天刀光之中消失不见……
初花轻轻撤了结界,将镜子放回琴内。
此时月朗风清,一派太平。他静静蹲下,看着司雷皱眉的睡颜:“你是在为我担心么?”
司雷从睡梦中醒来,呢喃道:“乐者……”
“你在梦中唤了几百个称呼:你、公子、乐者。江格尔奇,醒来第一声竟挑了个最不好听的——乐者,真酸!”初花巧笑道,将他轻轻扶起来,在身下塞了个枕头,“半躺着,舒服些。”“初花哥,他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旁边一人道,司雷向声音发出处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世上不可能有比初花还艳的人,只是他生得奇怪而已:身材均匀,一双秀目,只是皮肤带着风霜,他摊着手,手上生了厚厚的茧,一半是握刀留下的,一半是握弓留下的。
除开那身,那目,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喀尔喀汉子。
只是那目给司雷留下的印象真的是太深了——那是该死的风将离的眼睛!活了二十五年,风将离是他唯一一个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人。
“在下乞颜索云博,是喀尔喀部落的萨满,也是刚刚为你疗伤的萨满。”索云博被司雷充满着仇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对不起,刚刚只是想起一个可恨之人,只因你和她长得过于相似才会,请乞颜萨满不要介意啊……”司雷忙解释道。“能让你恨的人,不知是什么样子?”初花笑道。司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此人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坏,她犯下的罪行比草原上长的草还要多,比大兴安岭的山还要重,头一条就是——”他想说‘头一条就是和姬筮眉来眼去’顿觉是无理取闹,于是改了口:“就是她的名字叫风将离,太装逼了!”
☆、柳暗花明
索云博微微有些色变,想是不该把他和将离相比。司雷连忙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像她。”“他是客人,有失礼之处也该包涵。”初花道。索云博却并不领情,低下脸,站起来:“我要事在身,耐吉你既然无恙,我就先回去了!”
喀尔喀民风彪悍,他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漏,不止是尽了礼数,更有几分圆滑。不像那日的温古都查干,一言不发便弯弓开射。
索云博一出去,帐内便只剩下他和初花两个人。“是我错怪了你。”“要是真想赔礼,就再为我弹一次马头琴吧!”司雷一笑,初花也以微微一笑回礼。悠扬的琴声又响起了。司雷却有一丝疑惑:“喀尔喀民风彪悍,你与刚刚的索云博小弟却一个内秀,一个优雅,实在是不相符合……”
琴声错了一个音,初花道:“因为……我不全是蒙古人,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我来到此处,正是作为旅日蒙人的代表。”司雷不油对他佩服起来,不忘本的好孩子。“对了,此刻未至天明,不知耐吉家住何处,明日我自派人送你回去。今夜就在我帐中将就一宿,可好?”
“哈,你现在知道该叫我耐吉,不是公子啦,就冲你这份心,耐吉我就在这里睡下!”司雷笑道,钻进被窝。
初花在一旁轻轻抚琴,司雷的面前仿佛真的出现了碧原千里,长空漫漫。一时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将眠未眠之际,似乎有一人在他身边躺下。
顿时就像把自己的魂给惊出来了一样,司雷连忙跳起:“耐吉,男男授授不亲!”初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勾:“莫非你就是好那一口的?”司雷窘了一张脸,点点头。初花笑而不语,出去了。
司雷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全身都像起了火,不是肤上烧,是在五脏六腑中烧,不是明火,是阴火,怎么也灭不了。他又是翻身,又是扑的,全身只是烧着更厉害。尤其是□一个所在,更是奇痒难忍,司雷翻至床上有一个东西,原来是初花遗下的一方纱帕,就拿来包了手给自己搔痒。
那知初花猜他是故意支开自己,就躲在门缝之外偷窥,见到此情景,不由有几分得意:自小便知自己倾国倾城,竟能将这英雄也颠倒了魂!心中不由对司雷多留了几分意。
司雷发泄完毕,才想起这就是爷爷所说精满则溢吧。心中又想起姬筮了,勾起相思,长吁短叹。初花又见了,心道:这耐吉倒是痴情,他救了我,又是一位英雄,结为情侣也不失为一庄雅事。
两人就这样怀着心事度过长夜。
第二天,司雷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了,心想,得让初花派两个青甲给我做见证才好。抬眼却看到初花牵了两马走来,身边没一个随从。“耐吉你是要独自出门么?”初花上马道:“白天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