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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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容桓脑海中多了一个名字:容静婉。
“你觉得,容静婉怎么样?”他忽然开口,轻轻询问随侍身旁的司湘。
“皇后娘娘引荐之人,必是极好的。”司湘的手颤了一下,还是为容桓披上披风,“怎么,殿下不喜欢她么?”
容桓没有回答,暗香浮动中,只听一声叹息。摊开掌心,那女子的温度还残留着,留在心上,一片凌乱不堪。
皇后将容静婉之手放到他掌心里的那一刻,一颗心,开始慢慢下沉,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是他仍然要问:“母后这是何意?”
其实心里怎么会不知,眼前的形势有多严峻,多复杂。
高祖膝下子嗣稀薄,加之夺位阴谋,最后只余下文宗皇帝和北静王二人,时边境不安,漠北燕国侵扰内境,为稳固天下,文宗皇帝迎娶燕国公主为后,又将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交给北静王,暗含抵御边夷之意。多年以来,朝中渐成帝后两派,北静王却成为权力第三方,始终冷眼旁观。眼见王爷在幽州秣兵厉马,为人又有勇有谋,加之长子容箫为人阴冷多谋,渐渐成为太子派眼中一大祸患。
“桓儿,眼下你根基未稳,若是能与婉儿结亲,便是将北静王拉拢麾下,对你巩固地位是良助。”皇后轻叹一声,朱红色的唇微微翘起,“方才本宫留意,见婉儿似乎对你有意。她沉静有礼,定是位贤内助。尽管是政治婚姻,本宫仍然希望你能幸福。”
话一路说来,句句在理,直到最后一句,生生把容桓定在原处。
心中排山倒海的情绪涌过来。
他知道的,早晚有这一日,身为皇子的无奈,明明不愿,在皇后殷殷目光中,偏偏一句话都难以说出来。
“母后说得是。孩儿会慎重考虑此事的。”半晌,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声音苦涩。
“这就好。”皇后终于缓缓露出了笑意,依旧瑰姿艳逸,“本宫还有话,不得不提点你一句。”
容桓抬起头,正对上皇后那双清亮却又幽深的眼睛。
“桓儿,你对那位朗墨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
“母后说笑了,儿臣与将军,当然是君臣关系,如今是,将来也是。”
“此话当真?”皇后坐起了身子,一字字道,“即是如此,你便杀了朗墨。”
容桓豁然抬眼,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一想到这个世界没有朗墨,他顿时难以呼吸。
“朗墨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至少现在是如此。”
“现下是没到,但必须死。你若下不了手,母后来。”皇后抿唇一笑。
“母后的双手已经为孩子沾满了血,还是孩儿自己来吧。至于娶亲之事,等解决朗墨之后再说。”
沉默中,他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一章作者木啥要说的,其实就一句话,这一章作者自己都吐槽无力了
☆、春风欲度无舟楫
白首路,长亭仄。千树柳,千丝结。怕行人西去,棹歌声阕。
长亭外,一行人离别依依。
容恬掀帘子下了马车,从马车里拿出大包袱小包袱,看着小僮们将它们一个个搬上对面的车子,眼底幽幽寂寂。
“二哥,云舒又不是小孩子,还用得着你这般的照顾?”容熙在一旁摇着扇子,笑得玩味,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转悠。
容恬闻言一窘,抬眼瞧瞧云舒,云舒一脸安然平和,只是垂了眼立在那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举步走过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的,定定地说道:“云舒,等你归来,我有话对你说。”
云舒神色一动,抬眼望着一脸凝重的容恬,眼底一池湛然水色,却是始终不发一语。见他不说话也不表态,容恬渐渐焦急了,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终于,听见云舒轻轻地回答了:“我也有话一直没有告诉你。”
容恬抬头,神色大喜,却又极力地控制着喜悦的心情,探出手去,到底没有握住云舒的手,而是收了回去。
云舒眼底一黯,轻轻一叹:“等我回来。”
“一定!”容恬一字字道,“到了漠北,万事小心,我等你回来。”
云舒淡淡一笑,走了几步,又回首望了,终于低头上了马车。随行官员对着容恬容熙深深一礼,呼喝一声,人马起程了。
一阵清尘飞扬中,容熙斜睨着一脸依依不舍的容恬,明知故问地道:“二哥,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非要回来才说?”
“我不想让云舒有牵念。”容恬收回目光,悠悠一叹,“相思之苦,我一人受着便是了。”
“呵呵。”容熙扇子一遮,眼底幽幽深深,“二哥情根深种,佩服佩服。”
“七弟啊……”容恬忽然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他,一字字道,“人若是没有感情,将何以为继啊……”
容熙神色一动,容恬那眼神仿佛看进了他的灵魂之中,冷不丁地将血肉翻了出来,风吹来了,身上陡然一阵寒冷。容熙抖着唇,终是眯起了眼睛。
容恬不语,深深地盯着容熙苍白的脸看了许久,终于负手离去。
“二哥,我竟不知,你识人的眼光如此精准……”他喃喃着,忽然在风中低低地笑了。
郊外离别之情浓浓,午后的洛阳城中自是熙熙攘攘,一派繁华热闹。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朱雀街上缓缓向前,在一座琼楼高门前停了下来。
“走,我带你去人间最快活销魂之处走一遭。”容桓哗的打开扇子,笑意莹然。
朗墨掀帘一看,春风楼。
顿时眉头一皱,冰雪的容色一丝不快闪过。“容臣冒昧问殿下一句:这里真的与长歌公子有关么?”
“当然。”容桓挑眉一笑,伸手拉住朗墨的袖子一路把人拉下马车,“你跟着我来,只管放心就是。还是说……”他停下脚步,回头像望着怪物一样盯着朗墨,“你从来都不曾尝过这里的滋味?”
朗墨眉毛挑了挑,手腕一震,甩开容桓的八爪手,径自向着春风楼大门走了过去。
容桓很是满意地一笑:“孺子可教也。”
“公子,您这些日子去哪儿,可想死我了!”老鸨立即扭着腰凑上前来,脸上扑的浓妆厚得似一堵城墙,“不仅老身我念着您,姑娘们也都日思夜想,只盼一见哪!”说完,一甩手帕,声音提高了八度,“红儿绿儿橙儿粉儿,快出来呀,好生侍奉着……”
“唤绿袖来。”容桓打开手里的纸扇,描金的扇子边亮闪闪,好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纨绔公子样儿,顷刻间,一众桃红柳绿都涌了过来,直把人拥进楼去。他笑吟吟,显然习惯了这副前呼后拥的架势,刚想回过头瞧瞧朗墨的窘迫样子,陡然间炸开一个清脆的怒喝:
“闪开闪开!我家少爷不喜欢你们这些青楼女子!”
顿时,这嗓门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安静下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正张开手臂挡在朗墨面前,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扰了我的好兴致,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容桓绷着一张脸,冷冷开了口,眼睛却弯弯的,显然笑意十足。
本想瞧瞧朗墨这块冷冰,被风尘女子调戏的样子,该是多么的窘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可笑的是,这丫头,身在青楼,居然脱口说出了侮辱青楼女子之言。当真是少不更事的直憨丫头啊!
正想着,那丫头居然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来,盈盈下拜,一抬脸,冰雪的样貌,娇俏可人,眼底却写满了不满之意。
“树鱼给您行礼了。”她抬眼迎上容桓的目光,丝毫不怯场,“殿下您不能把我拖出去,我可是公子的贴身婢女,公子没了我,怕是会不习惯的。我一个姑娘家,身子骨脆弱,哪里挨得三十大板。况且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
想着这个丫头跟朗墨也是这样顶嘴,容桓心里好笑,忍不住与她开起玩笑来:“你家公子在我府里住了这么久,没了你,也不什么不习惯,你这丫头,竟是一厢情愿呢。”
树鱼秀眉一挑,看向了朗墨,朗墨独自坐在那边饮茶,似是没有看见,树鱼的脸微微红了。
“你这丫头,待会儿绿袖来了,罚你为她沏茶一壶,以示惩戒。”
帘子后面传来泠泠琴音,屋里一抹龙涎香馨香醉人。容桓饮下一杯酒,抬眼看着对面的朗墨,已是几杯清酒下肚,他却依然神清气爽,湖蓝色的衣袍衬得肤色如雪,容光焕发,容桓禁不住微微醉了。
“朗墨。”他唤他的名字,低低地道,“我有话问你。”
朗墨抬眉,淡淡地看了过来。“恕臣冒昧,与长歌公子无关之事,就不要告诉臣了。”
“你呀……”容桓哀叹一口气,“你就那么想赶紧离开我么?”
“……”朗墨不语了,垂眼不知在想什么,清清冷冷一抹丽色魅惑人心。
容桓心中一跳,霍然抬眼,望定了那双冰雪琉璃色的眼睛,道:“本太子迎娶容静婉,将军以为如何?”
朗墨闻言一惊,然而复又淡淡道:“殿下私事,臣无权置喙。”
“我就是要问你的想法!”容桓站起身子,朝朗墨走了几步,笑意更深,“我让你说,你但说无妨。”
“臣听闻北静王之爱女,端庄无匹,殿下若要封为太子妃,实为万民之福。”朗墨低下头,平平缓缓地说道,神容不起丝毫波澜。
容桓一言不发,立在原处,笑意缓缓褪去。
“你真是这样想的?”
“臣绝无虚言。”
容桓瞪着那张千年冰万年雪的脸,只觉一阵无力涌上心头,半晌,幽幽一笑,在朗墨眼里,自己不仅是个仅仅见过几面之人,更是对立之人,自己奢望能够获得他的感情,本来就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罢了。
“唉,我明白了……”容桓举起酒壶,干脆一口气喝了起来,朗墨神色一动,终于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容桓横眼,“我心里烦恼,喝几口还不行?”
“……”朗墨盯着他,忽然说道,“独自饮酒消愁,未免无趣。臣陪殿下一起醉一场,如何?”
容桓神色一动,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琉璃眼眸,忽然手臂一展,朗墨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扯进怀里,这一抱一扑,朗墨脚下一个不稳,两人双双倒在了软塌上,帘子因那一撞簌簌落了下来。
软帘之后,两人一上一下,彼此注视着。容桓的呼吸微微乱了起来,喘息带着酒气,迎面将朗墨绕在怀里,指尖拂过朗墨的脸颊,轻轻停在了唇边,邪邪地一笑:“你说我俩这样,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
“请殿下自重。”朗墨淡淡道,眼底寂静无波。
“我偏不自重,你待奈我何?”容桓长眉一轩,“还是说,你害怕了?”
朗墨轻叹一声:“怕,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臣有,殿下必定也有。”
“你在怕什么?”容桓俯身趴在朗墨肩头,轻轻问着,这一次朗墨不说话了,容桓却低低说了:“我怕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还未得到,谈何失去?”朗墨一字字道,容桓身子一震,盯着他,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被燃烧了,瞬间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永遇乐:是不是每篇古代文中,都会出现一个地点?那就是青、楼。
鹊桥仙:果然我们的故事也未能免俗,因为咱俩就是俩大、俗、人。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