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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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背叛容桓,何尝又不是两次背叛自己?
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毫不犹豫地毁掉他,彻彻底底地毁掉!
他又退了几步,蓦然撞上桌角,哗啦一声案头笔墨纸砚摔了个粉碎。
“王爷!”一声惊呼,帘子一掀,蓝重羽疾步冲进来,见得眼前情景,惊怒交加,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白清轩手腕一翻,“唰”地抽出了匕首,容熙身子一歪,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了,蓝重羽一掌探出,已将容熙捞过,暴喝一声,另一掌挥向了白清轩!
“不要伤了他——”容熙蓦然低呼,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只听一声闷响,一人被这雄厚凌厉的掌力震得摔跌出去,委顿于地。“曦露!”白清轩看清来人脱口惊呼,还未反应过来,蓝将军第二掌已然随风而至,“噗”一声重重击在了白清轩的胸口!
白清轩飞跌出去,却趁这向后飞出的一瞬飞身上马,身后林远唰地抽出羽箭,对准白清轩挽弓拉满。
“不要!”曦露脸色大变,濒死之人居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一个熊扑将林远扑倒,这一箭直直飞上了天。
“混账!”蓝重羽大骂,再度搭弓瞄准,这一次,容熙按住了他的手。
“王爷?”蓝重羽一惊,眼底似是不相信一般,“您要放过他?”
“这一刀,算是我欠他的,如今,还清了。”容熙闭了眼。
“王爷!就算你不追究,我们也可以将他囚禁作为诱饵,要挟容桓啊!”蓝重羽道。
“让他走!”容熙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一瞬,白清轩捞过委顿于地的曦露,打马狂奔。
他的心中止不住翻腾,一时如烈火炙烤,一时如寒冰封藏,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种种难受滋味都浸到骨髓里。他撇头硬压下嘴里泛上一股腥甜,再转回头去抱紧曦露,月光下疾奔出大营,向着洛城大营而去。
再也难以回头。
过往种种,都已死去。
“让他回到容桓身边,亲自尝尽容桓冷眼怨恨,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容熙目送着那一骑远去,目光雪亮逼人,一字字道,“他与容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拭目以待。”
似乎是撑着说完这一句,容熙轻叹一声,手一松。蓝重羽大惊,高声唤道:“来人!快传大夫——”
风声却依旧呼啸,如诉如泣。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愈来愈近了
☆、千骑临关尽一别
月坠西,帐子里一片凄迷血色。烛火中,容桓怀里抱着一人,同样的,白清轩怀里也抱着一个人。同样的面色惨白,唯一的不同之处,白清轩已经看明白。
“皇后娘娘她……”他启唇,似是依旧不敢相信。
“她去了。”容桓终于抬眼,眼圈青紫,眼眸中一片死寂,“我替她合上的双眼……她到死,都没有等来曦露。”
白清轩身子一晃,再也支撑不住,抱着曦露怆然跪倒。
容桓慢慢抬眼,凝眸,注视着面色惨白的曦露,唇角勾起,对着怀里的女子轻轻道:“青罗,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回来了。虽然满身是血,但是她活着。”说罢,将青罗的尸身放在榻上,迈着极其缓慢沉重的步子过来,从白清轩怀里抱起曦露,抚摸着女儿的轻轻软软的头发,终于一颗泪水啪地滴在她的小脸上。
“容桓……”白清轩开口,声音有如沙砾,“这几天,我在容熙的帐子里,发生了很多事。”
“哦。”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厢容桓已经缓缓走出帐子,风中传来他的一声回答。“你什么时候回到容熙的大营,我为你备马。”
白清轩悚然一惊直起身子。
容桓淡淡看了过来,眼底一片死寂不见底,似是刻骨的冷刻骨的恨,早已没有刻骨的爱。
这眼神白清轩读懂了,一股森森冷意穿心而过,簇簇流过全身,他张了张口:“你,你全都知道了?”
“是啊。”容桓挤出一丝嘲讽的笑,“你是朗墨。如今,这件事,全天下已是无人不知。”
白清轩眼眸一凝,脸色煞白。
“你告诉我不要我宣布朗墨未死的消息,是不是就在等待这一刻?等待着扰乱军心,等待着我的臣下因为你的存在对我彻底心冷,等待着我大厦将倾,彻底将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如果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恭喜你。这一刻,你已经等来。”
“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请你闭上你能言善道的嘴巴,收起你的一文不值的叹息,给我滚的远远的。”
容桓仰头,闭目,深吸一口气,豁然睁眼。“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关心。我是死是活,更与你无关。”
白清轩猝然伸出手死死按住了胸口。
“怎么还不滚?”那厢容桓微微拧眉,露出了深深的鄙夷嘲讽之情:“是不是等着拿我的项上人头,向你的主子邀功请赏,封王封疆?”
白清轩终于身子一倾,哇地一口鲜血直直喷出。
容桓转身,举步,迈步,离去。
白清轩卧在尘沙里,不再抬眼抬头,就让沙土蒙住脸,呛住了呼吸,一抬手,居然早已是满面泪水。
他一直扮演着朗墨,是因为一切都是别人的故事,如今记忆已经回溯,他却无法再扮演下去。
他不知道,两次背叛,他还能以何面目面对容桓。
风声如诉。
等他再度醒来,帐子里空无一人,而帐外已是风萧萧,鼓声更萧萧。
短短几日,军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兩月之前,幽州北静王举兵,然而大军并没有从幽州而来,而是从邯郸出发,顷刻南下,势如破竹。
这军情甫一传来,容桓立即派出五万中州军前去围剿,从下邳出发,军行迅捷。然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中州军尚不及与幽州军相遇,南面已有一支十万大军悄然从兖州密林崇山中出发,于十一月初一抵达中州东南部。
措手不及,加之军心涣散,攻守之势彻底反转。
彻彻底底的反转。
如今,虽然兖州大军受挫损兵折将,北静王的十万大军,却是完好无损地与容熙的叛军回合,成合围之势将中州军卡在洛城附近。
好个慕隐兮,当真算无遗策!
最后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走。”容桓立在白清轩面前,简简单单一个字,再无余话。
“不。”白清轩亦只有一个字。
“滚。”容桓又道。
“不。”
容桓豁然扬手,一掌重重落在白清轩脸上。白清轩跌进尘沙里。
他却傲然仰头,直视着满面怒气的容桓,勾起嘴角:“这一回,说什么我也不会弃你而去。还是说,你怕我和你一起死!”
“为什么?”容桓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直把人高高持起,“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路暗中筹谋,只为搅乱我的天下,到如今我四面楚歌,却又执意留下不肯离开!胸中陡然腾起一个答案,直把他的灵魂燃烧,然而在下一秒他又狠狠的否定。爱?呵呵呵,当真可笑。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敢再奢求朗墨的爱,代价足够惨重。
指尖点在唇上,白清轩怔怔地看着容桓垂下眼,满面疲惫颓意。
“为什么留下来?”到最后只剩下自顾自的喃喃。
“赎罪。”不知道容桓喃喃到多少遍时,白清轩终于启唇回答了。
容桓眼眸一凝,握住了白清轩的下巴,两人对视。
一双人影凝固在斜阳之下。
盯着白清轩眼眸,容桓终于开口,一字一字斩钉截铁,“我要你带着曦露先行离开。”
白清轩眼眸一动。
容桓目光炯炯,一字一句不容反抗:“你和树鱼剑谜司湘一起走,到扬州等我。”
白清轩寂然无语,只是那么无声地凝视,月色之下,那双水眸仿佛是绝望苦海中燃烧的簇簇火焰,无声相望,心便狠狠的痛了,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征战几人还
望断青山,高处都被云遮。黄沙一片,匝地无埃。碎叶城荒,拂云堆远。
古道行人来去,香红满树,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树鱼剑谜彼此相视,执手走开,留容桓白清轩立在斜阳之下。
“我已放出消息,你身在洛阳宫中。”容桓将曦露放上马背,低声道,“一路珍重,不要回头。”
白清轩伸出手去。容桓似是一怔,眼眸闪烁,似是掠过冰冷鄙夷嘲讽恨意,终究是没有躲闪。白清轩的指尖柔软,落在冰冷的盔甲之上,一路拂过,仿佛极其认真的想要将道身影永远铭刻。
断鸿声里,一双人影凝固在斜阳之下。
按在了心口的位置,容桓闭上眼,胸口酸涩,一时间寂然无语。
兜兜转转这十年,你我猜忌、埋怨、算计之后伤痕累累,到头来上天仍然不给你我再度相爱的机会。
这便是无缘了吧。
叹口气,最后一次转身。
“等我。”只两个字。
“活着等我。”想想,又加了两字。
体会着话语里的含义,白清轩终是模糊地笑了,说不清悲欢,只是注视着容桓,指尖都要掐进他的手臂。
容桓松开手,白清轩离开了那怀抱,拧身就走,从剑谜手里抱着曦露,一跃上马,却始终不愿落下马鞭子,就那么注视着彼此,视线纠缠,死死不愿放开。
“走吧!”
容桓扬起鞭子,狠狠地落在白清轩的马背,马儿一声长嘶飞奔向前。
那一瞬,白清轩终于收回视线,仿佛斩断彼此联系一般的仰头前视。
怀里的曦露依旧安睡。
故人终远。风乍起,如泣如诉。
容桓却在这悲凉的风中傲然挺立,冷冷地拂落金甲上一抹灰尘,眸子雪亮的如那星辰。
鸿嘉八年十二月底,最后一支中州主力军在仅距洛阳城七百里的汝阳,被七路大军合围。
战事未歇。
容桓策马急冲入乱军之中,金甲上已然血迹斑斑。转眼间,数柄长枪急刺而来,他俯身避过,手起剑落,将马儿周围来人斩杀当场。
他紧盯着叛军中那一面“熙”字长旗,心血翻涌,拔出背后羽箭搭弓激射,那军旗应声而倒。
一晃眼,正对上容熙那双幽深至极的眸子。
千军万马之中,两人对视。
长啸一声,容桓杀到极致处,弃了三尺青锋,手中虚晃一招夺了一柄长刀,刀锋斜转,当的一声,冷兵相交,周围士兵大叫一声,兵刃脱手震飞!
容桓大喝一声,激情涌上四肢百骸,一挥剑,军中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自不量力。”眼见容桓想要冲破千军万马向自己而来,容熙冷冷地笑,厉声下令:“放箭!给我攒射!”
密集的箭雨飞射而来,然而容桓却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光,眼看着向着容熙居然又近了几分。
“还不肯就死么?”容熙眯眼,表情狰狞若鬼,唇边浮出了杀意凛凛的微笑,“得容桓项上人头者,赏黄金万两!”
士兵们呼喝着,满眼赤红地向着重围之中的二人冲来,顿时,容桓的身影被淹没在千军万马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斜阳如血。
容桓放眼望去,金吾卫一个个倒下,直到他目光一掠只剩自己孤军奋战。低头看看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是满身是血,身受数创。 不自觉便在心里暗暗数了起来。
一剑,兩剑,三剑……每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