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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莫待春深负流光-第2部分

小说: 莫待春深负流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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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词裁茨兀俊
  韩晔闻言也不看她,只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秋水不明,却也没再多问,只是那日之后,韩晔临窗而立的时辰更长了。窗外落英纷繁,叶落无声,他的神思飞过鲜血铺染的战场,去到哥舒一部,也去到那个与南彧漓相遇的酒肆,那场被安排的意外,是否注定了今日所有的错误?
  “我叫韩晔。”他一身粗布白衫,面容俊秀却平添妖娆,“你又是谁?”
  “在下南彧漓。”他一身藏青色衣袍,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弥散着一股萧索之息。

  ☆、第二章

  南彧漓与韩晔相遇在涧水城城郊的一间小酒肆里。当时哥舒部落联合陈国的军队攻打姜国,连夺旗安城、涧水城等数座城池。而不久前,南彧漓率领的南家军刚刚大败哥舒洛一和陈国的联军,夺回了涧水城。
  酒肆中的涧水城民提起那场战役无不群情激昂,大赞南家军的骁勇与南彧漓的睿智。
  “要说涧水城一战,当真是杀得昏天黑地啊!”一年长者被围在一群酒客中间,他喝下一大碗酒,接着说,“哥舒派出了他手下的大将宁源,南家军率军迎战的是一向骁勇的副将林锦。他奉南将军命令,声东击西,智退哥舒。”
  “如何声东击西?”一酒客问道。
  “南将军让林副将正面迎敌,自己则整夜在小路蛰伏,自后方偷袭,令宁源腹背受敌。”
  “好个南家军!叫那来犯的哥舒一部看看!吓破他们的狗胆!”酒客们个个交口称赞。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南彧漓正带着副将林锦在酒肆的一处酒桌上小酌。南彧漓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如常,仿佛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自己。但林锦却按捺不住,他喝下一杯酒,遥声探问道:“兄台说的如此详尽,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一众酒客看了他们一眼,问话的林锦眉目张扬洒脱,坐在一旁的男子年纪略轻,眉目英气,却是通身的肃杀。他们认不得战场上的英雄,却也不由地问道:“是呀。您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
  那长者突然扬眉,颇为骄傲地说:“我的外甥便是南家军的火头夫,自是他说与我听的。”
  “那定是错不了的!”众人应和道。
  “是啊是啊!咱们有了南家军定是不用惧怕那哥舒一部了!”
  “呵呵。”突然一阵轻灵的浅笑声自角落传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酒肆中的所有人听到。
  众酒客循声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袭白衣坐在角落,角落的阴暗却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光芒。他正在饮茶,举杯投著间利落却温润。
  “公子为何发笑?”一酒客问道。
  那男子放下茶杯,转过脸看着他们。桃目细长,眼神飘忽,低眉敛笑间却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这样的男人真真是妖孽!那说故事的长者似乎很看不惯男子的这幅神情,不满道:“公子可是对老朽的话有何不满?”
  “要说涧水城一役能够胜利,并不在于南家军有多骁勇睿智,只能说那宁源太过无用。”他声音轻薄,但却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惊。
  “你说什么?”那老者怒目道,“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
  那男子倒也不恼,只是娓娓道来:“宁源擅守,不喜进攻,才会挫败了一场好局!”
  “他若进攻又如何?”远端的林锦不屑道。
  男子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林锦,“涧水城外有一处天险,唤作涧水涯,宁源若能诱敌至此,然后放下滚石落木,定能重创南家军。”
  “哼,南彧漓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那长者颇不以为意。
  男子莞尔不语,揭开茶盖轻轻一嗅,将杯壁贴在唇上,微抿了一口。
  “小子当真狂妄!”众酒客皆是不满。
  南彧漓放下酒盏,终于出声问道:“若公子带兵,会如何令南彧漓上当呢?”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石,娓娓道出,暖若冬阳。
  男子终于放下茶盏,抬头看了一眼远端的南彧漓,有一瞬的怔忡,随即缓缓道:“若我领兵,突破口便是林锦。他武艺高强却性格莽撞,我若用言语激他,定能将其骗去那处天险。而南彧漓虽冷静睿智,却极重情义,林锦若遇险他定不会袖手旁观,此计若成,定能折损南将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嘴角的笑意轻淡。
  “啪!”远处的桌子上,林锦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而起!敢当着老子的面说老子的坏话?定要叫你好看!
  南彧漓冲着林锦摇了摇头,又看向远端一身白袍的人,他承认自己从未见过容貌如此艳丽之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但他却更欣赏此人的智慧。战宁源之前,他便想过若是宁源利用涧水涯的天险,此战胜负难料,因此只能先发制人,却不想,眼前之人竟能如此轻易地洞悉战局,一时间,南彧漓的眼中尽是激赏之色。
  那长者听得一愣一愣,良久才问道:“你是谁?”
  男子轻掸白衫,敛眉道:“不过乡野村夫罢了。”话音未落,他便起身走出了酒肆。
  “等等!”行至密林处,男子听得身后的声音,慢慢转过身。
  中午的日头正毒,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只觉得一位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正稳步朝自己走来,阳光耀得他更添阳刚之气。“适才听公子在酒肆之中侃侃而谈,只觉公子器宇不凡,颇有见地。”南彧漓静静地看着他,言语中尽是赞赏,面色和暖。
  男子轻轻一笑,眼神无意地瞥过一旁一脸傲然与不屑的林锦,揶揄道:“只怕有人觉得我是在大放厥词呢。”
  林锦是个急性子,最受不得有人说话不阴不阳的样子,“你个娘娘腔,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岂容你在老子面前说老子的是非!”
  男子突然失笑出声,眉梢带笑,但就在下一秒,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以风雷之势向林锦出手了!
  南彧漓心下一惊,未料到眼前的男子出手竟如此之快!他下意识地出招为林锦格挡,却不想那男子的招式中并无杀气,他借着南彧漓的格挡收回了手。
  林锦怔愣了很久,才回过神,“你……”
  南彧漓抢先道:“手下兄弟不懂事,还望公子多担待。”
  那男子只轻轻挥了挥手,“要说你的兄弟还真与南家军的林副将有几分相似呢,都是莽撞无知。”
  这边的林锦已快压不住火了,南彧漓只得强拉了林锦,心下慨叹,没想到面上温文俊朗的公子竟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南彧漓问。
  男子认真地打量了南彧漓几眼,“我叫韩晔。”他一身粗布白衫,面容俊秀却平添妖娆,“你又是谁?”
  “在下南彧漓。”他一身藏青色衣袍,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弥散着一股萧索之息。
  韩晔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对他的身份大感意外,“你……你是南彧漓……”
  林锦请撇嘴角,将韩晔震惊的眼神尽收眼底,现在该让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厉害了吧!
  南彧漓静静地道:“时值多事之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公子惊才艳艳,若是为朝廷效力,定会有一番作为。”
  林锦没想到南彧漓竟有此打算,“将军,此人来路不明……”
  “那想必这位便是林锦林副将了?”韩晔的眼神轻轻掠过林锦,然后对南彧漓说,“我不过乡野村夫,适才一切不过随口胡诌的罢了,担不起将军‘惊才艳艳’四字。”
  韩晔转身欲走,却听得南彧漓在身后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公子或许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望公子慎而重之。”
  韩晔微笑转身,笑容恬静,“将军之言天下,若被有心之人听去,怕会招惹无限是非。”
  南彧漓一怔,听得韩晔继续道:“姜国国主白轩容虽有治国之能,然魄力有余却无容人之量。恕我直言,他非一代圣主。”
  “大胆!”林锦忍啊忍,终是忍无可忍,“你屡次口出狂言,如今这大不敬之罪,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看我不拿你下狱!”
  话音刚落,林锦便飞身拔刀相向,这一次,南彧漓倒也未阻拦,一来他是被韩晔一番大胆的言论震慑住了,他未料到眼前的男子言辞犀利竟至如斯地步,二来,他也想知道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到底身手如何。只见韩晔急退两步,避开了林锦势大力沉的一击,然后提步上前,与林锦颤抖起来。论力量,韩晔自然不是林锦的对手,林锦自小习武,通晓十八般武艺,其中一手大刀耍的最精,多少敌寇都被他斩于刀下。但论速度多变,林锦绝不是韩晔的对手。韩晔出手似风无形,招式诡变,从不按套路出招,往往令对手无法捉摸。韩晔深知此战只能速胜,不可拖延,便铤而走险在林锦变招之前,擦着他的刀刃,将将握住了他的刀柄,林锦错愕间,韩晔已运气于手,夺下了他的兵刃!南彧漓和林锦皆是一惊,只有韩晔在这时深深一笑,好不妖娆,“林将军,承让了。”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韩晔最衬手的兵器乃是□□,但他嫌带着□□太扎眼,便练就了一手空手夺白刃的绝技。
  林锦从震惊中回复,对着韩晔深深一拜,“公子武艺高强,在下,服了!”林锦虽是个急脾气但却绝不是记仇小气之人,此刻的他不得不对韩晔心悦诚服。
  韩晔一怔,随即将大刀归还,“林将军言重了,我不过一招险胜,赢得侥幸罢了。”
  一旁的南彧漓将一切看得清楚,韩晔那一招空手夺白刃将将贴着林锦的刀刃划过,若不是出手快得令林锦反应不及,韩晔这右手定要被斩了去!不过,兵行险招,南彧漓还是不由地为他的胆识所钦佩。他知道,眼前的男子绝不是池中之物。南彧漓上前几步,朗声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实乃人生之大幸。哪怕要我南彧漓三顾公子之庐,也定要求得公子出山。”
  韩晔微眯了眯眼,唇角的笑意浅淡又似有些无奈,“将军何以如此执着?”
  南彧漓目光炯然,眉宇间的肃杀之气更盛,却在沉默着看了韩晔许久之后,慢慢变得柔软,“这是我南家的使命,更是卫国之责任。”
  南彧漓自他祖父起便是镇国将军,至于他辈,可谓三代忠良,于南彧漓而言,保家卫国是责任更是一种对荣耀的捍卫。愚忠!韩晔不禁摇头,他的笑容突然变得迷离而复杂,让南彧漓无从揣度。
  正疑惑间,便听韩晔轻叹道:“以将军之诚心,韩晔愿为将军效绵薄之力。”
  南彧漓不曾想韩晔经最终应承了,错愕间,忽的展眉笑了,“多谢公子。”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韩晔美目含笑,“将军唤我名字便是。”
  南彧漓望着韩晔许久,然后道:“韩晔。”他的声音就像拂面的微风,温润如玉,眉间的萧索消散殆尽。
  韩晔轻笑点头,凝眸看他。只是任南彧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便是这样一场偶遇竟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从他踏进酒肆,听见韩晔的高谈阔论,密林中的云云种种都不过一场局,为情所设,却也意外地为情所破。
  “公子,吃药了。”秋水将一碗药盏放在韩晔眼前,光看那浓稠的色泽也知道味道不会太好。韩晔点头端起,他本不是怕苦之人,更何况,他命数中已经历的哪个不比这碗药汁更苦?经过小半月的休养,他的伤已然好了很多,脸色转好,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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