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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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诽归腹诽,看着两个人一副准备了n套方案不怕自己不答应的架势恋雪就明白,看样子这两个今天是兴致真上来了。想了一想,恋雪倒是笑着回道:
“本来今天还打算晚上找个地方请你们吃一顿大的。既然两位要去我家,也成,那今天晚饭就在我家吃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家南风的手艺!”
恋雪领着两个兴致勃勃的一路抬杠到了宅子门口。见到恋雪住的宅子位置小牧万分稀奇的感叹了半天,直说什么这么好位置的房子可不好碰云云的。
不理会两个站在门口长吁短叹的,恋雪先一步直接进了主屋去和江南风打一下招呼。毕竟是突然带了两个人回来,而且还要留吃晚饭的,怎么也得先和江南风赔个不是拜托一番。
江南风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听恋雪几句话解释完情况,江南风笑着点了点头便收拾了桌子上的笔墨纸张,出去招呼两位客人进屋,谈笑动作之间自是大方得体很有男主人的架势。
韩天小牧进了主屋看到满墙的字画竟都是先愣了半响,再看看江南风笑的从容淡定,恋雪站在旁边一脸的局促,两个人都是一脸羡慕的消遣了恋雪一番。江南风与韩天小牧之前也都打过几次照面彼此不算生疏,加上三个人都不是放不开的,谈笑打闹自如,气氛自是热闹。
来了两个客人,家里的那些储备自是不够的。打闹之余恋雪塞给了江南风十来个银币拜托他出门买点像样的吃食,自己则是带着韩天小牧搬了一套桌椅到前院,开始正经的教曲儿工作。
下午时刻,院内东侧依墙的两棵大树树荫正盛。三人围着桌子坐在树荫下弹曲儿唱歌也自是快活。不知不觉间,日头已是渐渐偏西,眼看着一下午的时间转眼之间便匆匆过去。这边三人的新曲子已磨合的差之不多,韩天收拾了九弦琴,小牧也跑到两树之间荡起了秋千。恋雪见小牧荡秋千荡得不亦乐乎,刚想凑过去帮他推几下。那边,江南风已是拎着一只鸡、一条鱼还有一大堆的瓜果蔬菜从门外进了院来。
三人见状赶快过去接手帮忙,将东西拎到了厨房,两位男生便将恋雪韩天从厨房赶了出来一起挽着袖子交流去了。
江南风的手艺恋雪自然知道,不过倒是没想到小牧做起饭来竟也是个手脚利索的。她和韩天两个人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天南海北的没聊多大一会,那边两位男士竟已经开始一盘一盘的往桌子上端菜了。
四个人六个菜,有鸡、有鱼、五菜一汤,自然还买了酒。恋雪看着满桌子的吃食开始暗暗觉得有些对不住江南风。不过客人在这,也没多空想。四个人净了手在院中围着桌子坐下,自然开始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人正天上地下的聊着有劲,突然外面一顿吵喊之声传来,分明的听着几个女人的相互谩骂,其中不乏恋雪熟悉的声音。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碗筷出了院子,想要看个究竟。
西侧隔着5户的是一个单独的看上去好像柴房的破屋。门口几个女人此刻正相互指着鼻子高声叫骂。正是晚饭时间,小巷中的几户人家都先后有人探出身来看看究竟。只是,一看到竟是几个女人站在那一户门前,几家探出来的身子都兴趣缺缺的退了回去,其中有好几个都是一脸厌恶的神情。
恋雪听着熟悉的声音是郭家雨羹的郭婶。混乱口舌之间,郭婶那要喝生意练出来的嗓门听着分外清晰。其中能清楚的听到郭婶嚷嚷着什么,“你丫个碴的,到底是谁把那脏病传给那个小鳖犊子的?”……“定是那小犊子骚的!指不定勾搭着谁得的那个病!”……“老娘可没那个闲钱管这鳖犊子事!他?!呸!!他也配!!”……
几个女人吵了有小半个时辰,估计也是没吵出什么结果,慢慢的人也就散了。恋雪站在自家门口闲闲的打了个哈气,虽说到了这个世界没什么娱乐项目日子过的百无聊赖,可是站在门口看一堆人掐架倒也真是无聊到了一定境界。旁眼看了一圈,江南风耐着性子站在那里,脸上则是半点兴趣都无,不过姿态却是一副陪着她们三个的样子。韩天一双眼睛张的大大的,一副世家小姐研究民生民情的表情,倒是让人有些忍俊。恋雪的眼睛刚扫到小牧,还没等看清他什么表情,小牧却快步向西面走了过去,倒是引得三人同时一愣。
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恋雪韩天江南风前后跟着小牧的脚步走了过去。恋雪心中却有些纳闷,这吵架的已经散伙了,小牧一个男孩子倒是往那破屋去什么。
看着小牧一闪身进了那户破屋,恋雪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伸手拦了江南风让他在外面等着,恋雪一抬脚,跟着小牧韩天也进了那户屋子。
在这个地方住了好几个月,这次却是恋雪第一次进到这个屋子里来。屋子只有一面窗户,在这傍晚时刻整个房间更是显得有些阴暗。屋子角落里一张勉强称的上床的木板横铺在那,上面的被褥脏的几乎看不到本色。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异常宽大厚重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处破了一大块洞,一条粗重的铁链穿过破洞打了一个死扣,链子的另一端却是扣着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少年。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来岁,此刻正躺在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他身上未着寸缕,周身都是黏糊糊的水印干涸的痕迹。铁链扣着他的脚腕长长的托在了地上,那长度却也让他出不了这个屋子。恋雪抬手掩住了口鼻,这个屋子整个都散发出一股糜烂腥臭的味道,而那个少年已不知道在这个屋中待了多少时间。
恋雪进屋子的时候小牧已经蹲到了那个少年身前,随后而来的韩天则是站在小牧身后,正用手掰着小牧的肩膀,劝他先行出去。
小牧顺着韩天的动作慢慢的站起身来,一回头看到站在门口掩着口鼻的恋雪小牧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恋雪!你……再怎么样这孩子毕竟年龄不大啊,你就不能…赏他件衣服什么的么?”
看了看地上那个□的少年,又看了看一脸失望看着自己的小牧,恋雪皱紧了眉毛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可是我第一次进到这个屋子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儿是一个暗娼!谁知道竟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竟下得狠心让大伙这么糟蹋!”
闻言小牧和韩天竟都是一愣,两个人都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小牧更是转回身一把拉住恋雪的袖子将她拽到少年近前,指着少年腹下贴近大腿之处一块明显标示形状的烙痕说道:
“你没看这烙痕么?这是贱籍的标志。这个孩子……是一个贱民啊……”
☆、贱籍之民(二)
那是一块圆形的烙痕,环的中间仔细分辨的话能看出是四个文字,恋雪认得后面两个念做“之民”,这样的话前面两个字自然也不难猜。那烙痕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烙上去的,看环中的字迹似乎已经随着少年的身体慢慢长开了的样子。少年的头发几乎粘成一团贴在了脸上,屋中本就阴暗,恋雪完全看不清少年的五官,更看不清少年此刻的表情。少年躺在地上泛青的干瘪身子蜷成了一团,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在证明着这具躯体还有一丝活气。
“贱民?”
恋雪将视线从地上的少年上移到小牧的脸上,一对眉头在不自觉中皱的更是紧绷。
还没等到小牧回答,韩天便推着小牧的肩膀二话不说先行将两个人推出屋来。屋外,江南风虽然一直在站在门口并未进去,但屋内几个人的对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见小牧白着一张小脸被韩天半推着出了屋,江南风几步走到近前伸出双手握住了小牧冰凉的手掌,轻声说道:“小牧。不然你先和我回宅子取几件衣服,我们备点吃食再过来,你看可好?”
江南风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也是让随后出来的韩天恋雪听的清清楚楚。见江南风看向自己,恋雪微微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看着他握着小牧的手往自家宅院走去。
此时,太阳已然落至地平线之下,天地之间是满满的火红色余晖。恋雪身在的小巷此刻看上去是无比的平静与安和。前面是两个寺院厚重的院墙,晚霞中隐隐能听到墙内风铃的声响。小巷两边几乎都是日子过的不错的人家。红砖绿瓦各色宅院,大都会有些繁茂的枝叶伸出墙头,站在小巷巷口看过去自是一片安逸祥和、生机盎然。
刚刚吵架的那几个女人都是这附近的邻里,恋雪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些。后道街的张姐是木匠,为了供女儿上最好的学堂,基本是起早贪黑的接活。前一道巷子里的李姐在北集市一家成衣店做活,裁衣手艺相当地道,街坊邻居的偶尔谁家过节穿的贵重衣服破了去找她,她都很快就给弄好从未受过一个铜板。隔道街的赵婶多少懂些跌打损伤,附近家里谁有个磕了碰了的去找她也从未见她含糊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连郭家雨羹的郭婶那也是个热心肠的,恋雪几次都见到她嘴上嚷嚷着有的没有,手上却帮着附近几个孤寡老人提重物给送回家去……她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都不是那种欺善的恶霸之辈,就算恋雪见过多次她们在那户屋前转悠,也都觉得不过是找个暗娼解决一下生理需要,愿买愿卖,愿打愿挨,这也算不得什么不好。
可是,那个屋中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来岁。身上未着寸缕,脚上拷着铁链,周身上下都是欢爱的痕迹,比较起小巷的清新自然,那屋中的糜烂腥臭之味儿简直就能让人作呕!她无法理解,面对那样的环境、那样一个未发身的孩子,这些人能有什么快感而言?有什么值得日日在门口徘徊排队?她们……怎么下的去手?
强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恋雪软软的将身子靠在了墙上。旁边的韩天安静的站在那看了她半响,终是先开口说道:
“恋雪。小牧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差点被人卖到勾栏院。那时是一个贱籍的男子将他救了出来,却为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从那以后,小牧遇到那样的男子总是会去帮一把,若不然便会一宿一宿的睡不好觉。他刚刚和你说的那句话可能是欠考虑了,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
恋雪靠在墙上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韩天在说些什么。韩天以为她是在生气小牧误会她光顾过那个少年么?虚弱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恋雪压着胃里的酸气,苦着嗓子问道:“这个一会儿我和小牧解释一下,也省得他多想。韩天,小牧说那个孩子是贱籍?你们这儿的贱籍是怎么个意思?”
韩天看了一眼恋雪捂着胃部的手,轻叹了口气回到:“这个详细解释的话说来话长,我简单点说好了。这贱籍是在娼籍之下的一种。你知道一般勾栏院的倌人都是入了娼籍,那些娼籍的若是有条件赎身,是可以从良的。但贱籍的倌人不可以赎身,只能买卖。”
买卖?
恋雪脑中闪过那固定在桌子上的铁链,还有少年身上的烙痕,当下对韩天的解释颇为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角,冲口而出的语气无不讽刺:“我说韩天,刚刚那屋里的架势你也看到了,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买卖啊。”
闻言韩天的视线顺着恋雪的话看向那户看起来像柴房的破屋,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少年,恐怕是出逃的贱籍者吧。你也看到了,贱民的身上全都烙有标示。除了标示每个贱民还应该附有一张贱民契,上面黑字白纸的表明这个贱民的所有者是谁,贱民契是要在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