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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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前的少年突然红了脸,恋雪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就恍然大悟是自己刚刚的打量惹得祸。勉强克制住自己因为觉得好笑而微微上扬的嘴角,恋雪故作大方的抬起胳膊拍了拍韩天的肩膀,笑道:“来啦,韩天。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开始吧。”说罢拖着还拽着自己衣袖的小牧,恋雪绕过韩天直接往三楼千水阁走去。
这次准备的曲目是主旋律简单明了的欢乐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意境深邃、气势磅礴,她不可能全篇拿来教给他们。当然,就算她想拿出来她也记不住全谱。但其中的欢乐颂主旋律小节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经典中的经典,虽然唱起来简单明了,但她相信那音符中蕴涵的魅力足够让面前这两对精细的耳朵满意了。当然她选择这样的曲目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目的,刨除旁的不论,欢乐颂主旋律唱起来够简单,几句话就完事儿了,不会占用她们太多的教曲儿时间。
和前几次一样,教完了固定曲目之后,韩天毫不停歇的将自己从MP3中学得的曲目照搬出来,让恋雪听听把可能落下的细节补上。自己的那几节电池即使用的再节省这么长时间也早就用完了,MP3中的曲目恋雪估计韩天大概听了两个来回,也难为他的好记性每一首都记下了十之七八。每次看韩天弹琴,恋雪都会不由的发出一种由衷的感慨,平时的韩天虽然形象多变,但大部分时间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和气少年,并没觉得怎样。可当韩天坐在自己的九弦琴前弹起琴,这个和气的少年在起手的那一瞬间仿佛立刻就变成了另一个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耀眼光芒,每每都让恋雪看的移不开眼。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恋雪不禁有些暗暗着急。整整一下午她都没有找到和韩天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毕竟像酸橙像败血症这样的事情,在开始的时候还是要背着一些小牧的。
就在恋雪暗暗着急之时,韩天慢悠悠的收了自己的九弦琴,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小口下口的喝了几口清茶。动作之间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终于在放下茶杯之际,韩天一双眼睛不是看向恋雪而是看向小牧说道:
“小牧。你明天在航海学院有场子吧。我叫管家现在就将你送到东临吧?那儿东西也齐全,你到明天出场子也更方便一些。”
这番话说的两个人都是一愣。小牧自然不是第一次去航海学院出场,韩天这番话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将小牧支开了。只是……恋雪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她不希望小牧在是因为有败血症的事情要说,可是韩天为什么要主动支开小牧呢?
小牧自然是懂得眼色又知情识趣的。眼看着管家派了马车将小牧送走,恋雪一转身跟着韩天回到了千水阁围着桌子坐了下。拉开了百叶垂,虽然天已入秋,但千水阁处细细的河风丝丝而至,清爽却不扰人。两个人之间一张长方形的实木雕花桌稳稳的摆在那儿,上面放着六七盘吃食点心,无一不是云霄外的大厨主打。想必是在两个人刚刚送小牧的时候管家叫人送来的。
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韩天,又看了看满桌子的吃食,恋雪发现自己竟是有些许的紧张。自从知道韩天是男生后两个人几乎就没有单独相处过,这当然很大程度要归功于自己刻意的回避。而眼下,突然只剩下了两个人两两相望,恋雪发现自己竟是有些不能适应!感觉上一时有些拿捏不好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表情来应对面前这个扮作女装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偶尔几次她觉得韩天可能已经看出自己知道他的秘密了。可大多时候他还和以前一样,看上去对——自己知道他是男子——这件事儿毫无察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架势很明显是韩天有话要对她说;只是,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难道是,要向自己坦白身份??
恋雪正胡思乱想,那边韩天却已经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银色金属外壳的物件,然后轻轻的将物件放到了桌子上推到恋雪面前。
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桌子上的MP3,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韩天,恋雪撇了撇嘴,正想开口问问这究竟是什么意图。只是这边还没等她开口,那边韩天已经是看着桌上的MP3上说道:“电池用光了,天籁看来也放不出歌了。不过,这个物件的外壳做工倒很是独特。这样的东西与其放在我这儿,还不如恋雪好好将其保存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持有电池的人士,这个东西还能用上。”
闻言恋雪一顿,手上却是自动自觉的将东西给收了回来。和韩天推来让去是很没有品的行为,既然韩天的态度大方又坦率,那她断然也不会做虚应的那一套。只是,说电池用光了这点,她要有所保留。实际上,她手头还有一节电池,是买了新电池后机器里原来的那一节。之前她一直没把它当回事儿,可经韩天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来自己手头还应该有一节。脑海中自动蹦出了江南风的身影,恋雪使劲的甩了甩头,企图清空那个此刻不应该在脑海中出现的人脸。江南风一直没有听过mp3中的曲目,无论他爱不爱听,自己的mp3对本世界人来说那都是限时版的珍宝。既然家里还剩下有两格电的电池,那她还是希望那节电池能留给江南风。既然他也懂得音乐,那么按道理MP3中的东西他若听了应该也喜欢才是。
收好了MP3,又闲话了一会家常,恋雪确定了韩天没有其他话要说,这才东拉西扯的慢慢将话题转移海运上来。从贱籍少年的现状讲到巷子里郭婶家的丧事,又顺势将话题引到了远航船队。见韩天顺着自己的话题感慨说——现在海员不好招,远海航线热症的死亡率太高云云,恋雪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到了。
借着韩天的感慨,恋雪做出一副深入思考状,见自己的态度引起了韩天好奇的关注,恋雪抬起头,有些下定决心般冲着韩天笑了笑,说道:“韩天。说到这个热病,我倒是想起来一个配方来~~~~~”见韩天挑了挑眉头在等待自己继续,恋雪清了清嗓子,这才接着说道,“关于热病,我们家乡有一个配方可以避免。听韩天刚刚的意思好像对这个热症的问题很是烦恼,这样的话不知道。。。。。。我家乡的这个配方是否能帮得上忙?~”
☆、坏血病(五)
闻言,韩天停下来手中夹核桃酥的动作,一双眼睛满是惊讶的上下打量着恋雪。
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关于热病,她的家乡有一个配方可以避免?听到他因为热症的问题烦恼,于是她希望自己家乡的配方可以帮得上忙?微微的眯起了一贯和气的眼睛,韩天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从小跟在家姐身边,人情礼往、寒暄应酬,他的眼中从来就不缺少这些;后来自己扮作女装出来做事,跟着家姐和韩姐各类场面见得自然也就更多。比起那些个眼睛从油缸里浸出来的老狐狸,面前的这个少女虽然有些小聪明,但道行毕竟还是浅了些。他自然知道这个海客的少女此番言词是在做顺水人情,他也知道眼前这个话题是她有意牵引过来的……自从知道自己是男子后,她对自己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而眼下两人独处她竟是没有借故告辞,相反还一直引着自己说话!她的表现如此反常,基本就是在明摆着告诉自己她有话要对自己说!他自然也配合她的话题,他也等着听听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实在是没想到……韩天不由得有些失笑……他实在是没想到她要说的话竟是如此让人意外!预防热病的配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将脸上的惊讶收敛回去,韩天慢慢的放下筷子,两只手臂交错握着用手肘支着桌沿儿,让身体微微前倾,那平日里一双平和的眼睛此刻却是略略的泛着锐气。韩天探身向前深深地看着恋雪,半响,问道:
“热病的预防配方?恋雪,你确定?”
她又不是学医的,当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恋雪不由的又想起了从各个渠道听说的关于热病的信息,那样的情况、那些症状,和坏血病实在是太像了……虽不说是百分百确定,但她想,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还是有的。
清了清面上的颜色,恋雪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展露出自己最为诚恳的笑容:“不瞒韩天,我毕竟不是医生,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只是,在我们那边,原来出远海的海员也是经常得一种从牙龈出血开始的病症,我们管它叫做坏血病。后来有位名医找到了预防坏血病的方法,经过多年很多船队的证实,那个方法是有效果的。自从那个配方普及开来后,再也没有海员在海上死于过坏血病。我不能确定这里的热病和我们那里的坏血病是不是同一种病症,但至少表面看来两种病的各个特征都有所吻合。而我说的那个配方,在我们那里实在不是秘密,所以即使不是海员的我,也是知道的很清楚。”
想要取信于人,最佳方式除了诚恳,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要说实话,因为只有实话,当事后回味起细节来的时候才会没有破绽。好歹当年也在企业打拼过几年,这点基本的道理恋雪还是知道的,说话八分真二分假是最好的效果,她不能全盘编故事,当然眼下也不能全都说实话。
韩天细细的搜索着恋雪表情,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没放过。终于,在确定了他想要的答案后,韩天微微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将后背很是随意的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靠椅上,看向恋雪的双眼眼底的那层锐气也渐渐褪去。顿了一顿,韩天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开口却是问出了另一个他很是在意的问题:
“恋雪,我不是韩家的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在自己的家族中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做不了主的。这样的配方,我想无论你去谁家出手都会是个好价钱。何况,据我所知,你能选择的也不止韩家。”将视线直接打入恋雪的眼底,韩天嘴角的笑意未变,“退一步讲,即使你选择的是韩家,这样的事情你也完全可以直接和韩冰谈。所以,为什么选择我?我想,我的身份你心中应该有数。”
闻言恋雪一愣,脑海中一时光石电转却是不能确定韩天指的是什么。他是以为自己知道他是男生?还是以为自己知道他背后是哪个家族?
这两个以为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恋雪保持着面上的自信与诚恳,直接迎上韩天那目光灼灼的眼睛,
“说实话,我不知道韩天你的背后是哪个家族,但我信任你这个人。怎么说呢?我知道自己手头这个配方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对我而言选择哪个家族投靠都可以,所以我更倾向于选择一个自己信任的。我不知道你背后是哪个家族,但你既然是世家出身,那家族总不至于没有船队、不想发展海运吧?只要是想发展,我的配方就有用处。至于你说的你无法做主……”语气一顿,恋雪回了韩天一个灿烂的笑,“这个配方我是冲着信任你才给的,在最后的关头之前当然也会有所保留。所以,无论你背后是哪个家族,家里是谁当家,这个配方都是要看你的意思才能使用。”
看着恋雪灿烂的笑脸,韩天心中一时百味交集。这样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但基本可以确定面前的少女是知道自己是男子了。虽然之前他也猜测到这点,但得到了证实的感觉却还是有些不同。知道了他是男子,之前她是那么唯恐不及,即使是现在他也能感觉到她刻意所保持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