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江湖作者:二逼癌细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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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瑜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多大动静。
玉花宫的疯子宫主闻芷暇说,寒舍的后山的秦周墓里有一把刀,谁拿到,宫主之位就是谁的了。
玉花宫是什么?
玉花宫江湖上有名的邪派,其门人专门以一些毒法,魅惑术法行走于江湖,许多人惹了玉花宫的人,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也不会知晓——可这样厉害的玉花宫在一夜间却乱了。
四处打探消息的,试图独自潜入寒舍的,抑或者趁机拉帮结派的,还有造假的谋反的……就连闻瑜也嗅到了浓浓的机会的味道——谁人知晓,这真正的江湖第三凶狐媚,竟是玉花宫的少宫主。
默默无闻了十九年的少宫主。
又有多少人知道,所有的狐媚皆出自于那个以摄人心魄著称的玉花宫呢?
闻瑜不知道他那个疯子爹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其实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生下来这十几年,闻芷暇总是疯癫的。
他说不清话,做不了事,若非派里的传位袭这个专门用来保宫主不被篡位的部门,闻芷暇怕是早就死了千回万回,而闻瑜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闻瑜当然是想要宫主这个职位的,可是没想到寒舍是个这么厉害的地方。江湖都传“寒舍”是开国时的大将军冷刀的家派,门徒个个刀法极好,凌厉的刀风能把人的发丝从中间劈成两半,即便只是一把小刀在手,也能屠尽千人,这些闻瑜都知道,只是想不到他们派居然连防卫都做得那么好。
潜进去的人无一不莫名地失去联系,杳无音讯,犹如一滴水滴入了大海,再也找不到痕迹。
而就在这时,密探突然发来密信——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凶刀鬼竟就是寒舍掌门的师侄!
于是他便开始跟着秦盛,只是太大意,错过了先机,不过,无伤大雅。
再想想狐媚给秦盛送帖子……大概是派里有人也查到了秦盛是寒舍的人,开始动手了吧?
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动杀心——在闻瑜看来,一个活着的刀鬼比一个死了的刀鬼有价值多了。
不过无所谓,这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他要借秦盛的手去杀了那些觊觎宫主之位的人,也要借着这件事来拉近他和秦盛的关系——狐媚那些毒,有谁比他更懂呢?
那可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啊。
闻瑜和秦盛各怀鬼胎,两个人对着沉默,直到最后天都蒙蒙亮了,闻瑜才沙哑着嗓子打算告辞,只是秦盛未给出任何反应——闻瑜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这秦盛竟是睡着了!
端坐着,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睛半睁不睁,睡得别提多香了。
☆、第十二把刀
闻瑜说不出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气血一阵上涌,额头处都爆起了青筋,恨不得把胸口加上房间里所有的毒粉一股脑地捂在秦盛的鼻子上,但最后依然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出了秦盛的房间,把那木头门关得震天响。
他沉默了一晚上,到头来都像是个笑话,他以为他的沉默是一场博弈,原来不过是陪着一个人睡了一晚!
简直岂有此理!
秦盛被那巨响惊了一下,头从支着的手臂上掉了下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摸了摸下巴,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爬上旁边的床,钻进被窝,彻底闭上了半睁不睁的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的城府到底深是不深?
这人有时看起来心思有足足九九八十一道弯,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皆似早有预谋,可等你开始端起架势防备的时候,又会发现一切的谨慎都像是一场笑话——秦盛压根儿没怎么防备,甚至于是敞开要害任人接触,就像是个普通的初出茅庐的小江湖。
但闻瑜反而不敢动手了。
不知道那毫无防备到底是代表着外强中干还是藏着十万坏水。
一坏笑,一挑眉——究竟是随心而动还是别有用心?
根本没有规律。
真是个十足的怪人。
闻瑜从来没感到这么头疼过,暴躁的脾气几乎就要压不住,非要把那人狠狠地揍一顿才解气,只是那个要被揍的正主儿全然不吃他这套,正睡得死着呢,结果他倒是气的胃里直烧,只能拿着店小二撒泼。
“来人来人来人来人!!”他探出头去吼,“不知道没水了吗?!给老子上十壶上好的香茗,再他妈像刷锅水一样我就砸了你这破店!!”
让你他妈睡!!老子就吼,吵死你!!看你还睡!还睡!!
闻瑜咬牙切齿地看着战战兢兢的店小二一步三抖地端上茶来,勉勉强强地抿了一口,顿时脸色更差,直接就把一壶壶茶水从窗户扔了出去(好孩子不要这么做哟)。
让你把茶壶给我端上来!!我让你端!你他妈再给我端啊!
漂亮的脸上尽是狰狞的表情,他阴笑着把那些可怜的茶壶都当成了秦盛的脸,爽快地听着窗外一阵噼里啪啦地脆响,心里的堵塞感终于通了一点儿,而后就被门口端着算盘虎着脸的掌柜的怒吼打断。
“赔钱!!!!”他拽着算盘,扯着嗓子吼,“你知不知道你砸了足足一百两银子!!知不知道!!”
闻瑜挑起嘴角,鬼气森森地扭头看着他,“掌柜的,你是不是想死?”
他可是还有一肚子的气没发泄完。
掌柜的暗道这几天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还能不能做生意了?!这谁来都能砸,还开什么店?!当下不愿意再忍,豁出去了:“你要是不赔,我就把你其实是前天才住进来的事告诉隔壁的大侠!我看你怎么办!”
闻瑜回应地冷哼一声。
一时间,谁也不愿让步。
二人正对峙着,就听门口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大早上的,做甚扰人清梦?”
秦盛靠在门框上,打着呵欠看着面前两个脸色极差的人,掌柜的身上的肥肉已经抖得成了肉浪,他见秦盛来了,一个健步就要冲上去,却冷不丁被一把银子打中了。
“拿去。”闻瑜一脸菜色,他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钱袋子,“钱都在这里了,不想死就给我滚。”
掌柜的气鼓鼓地不看他,捡起地上的银子咬了一口,表情瞬间就温和了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点头哈腰地出了闻瑜的门,“你们慢聊,慢聊!”
“哦哟,好身手。”秦盛眨了眨眼睛,流里流气地调笑着闻瑜,“美人儿,你可是练得银子镖?”
“不敢不敢。”闻瑜没好气地回道。
这个闻瑜,越是相处脾气越大啊。
秦盛吃了一计软钉子,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贵公子”终于装不住了,又打着哈欠出了闻瑜的门。
这秦盛,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有没有听到掌柜的刚才说的话?
闻瑜紧握着的拳头狠狠地锤上了桌子,瞬间,那本就破破烂烂的桌子就成了一堆碎木头。
闻瑜:“……”
抬头一看,掌柜的又在门口了。
所以秦盛到底知不知道掌柜的吼的那一句呢?反正,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只是打着呵欠回屋收拾了收拾,背上了一个小破包出了客栈,一路朝着前天算命的那个地方走去,顺带躲开那些试图往他身上扔香帕的姑娘们。
“受不起啊受不起。”他嘟嘟囔囔地把前天弄乱的那堆砖好好地整理整理,一屁股坐了上去,“要是再接着狐媚的请帖怎么办?”
他已经大体上确定了,那帕子估计就是在一群丫鬟围着他要送帕子时趁他不注意塞给他的,可怜他刀法那么好,一个没注意竟然让请帖上身了。
这算不算得“醉倒温柔乡”?
秦盛摸了摸下巴,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牌子摆在那破破烂烂的桌子上。
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算命”,一看就不是专业的,老人小孩儿都不来,男人更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也就只有些图着新鲜的姑娘会来玩一玩,也不当真。
都知道秦盛是花架子,可是闹不住脸长的好,那一个个闺阁里的姑娘能受的住?玩玩呗,又不少块肉。
可眼下里,还没等着姑娘呢,倒是等着闻瑜了。
秦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闻瑜,“算命?”
闻瑜自知自己“温润腼腆”的形象已经破灭,索性就不装了,他臭着一张脸,“我没钱了。”
秦盛乍一听这话有些想笑,故意调侃道,“没事儿没事儿,如此美人儿不给钱我也算。还是说美人儿想和我这个浪荡子一起给姑娘算命?哎呦,那可是要日进斗金了。”
不想这闻瑜也不客气,直接示意秦盛往旁边儿坐一点儿,自己跑到旁边垒砖了,秦盛一看这人开不起玩笑的,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第十三把刀
果然,有闻瑜坐镇的算命摊潜在生意又好了许多,至于为什么说是潜在呢?闻瑜的作用是显著的,围观的姑娘明显比昨儿多了,但却没有几个敢上来询问的。
这……
秦盛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最近头疼的次数直线上升。以闻瑜为中心的小范围杀气风暴阻拦了春心荡漾的姑娘们,仿佛无数的怨灵在嘶吼着生人勿近。只见他阴沉着脸,一夜没睡的怨气四处晃荡,漂浮。秦盛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刚要出言制止,就见闻瑜对着一个胆战心惊的姑娘露出了一个茹毛饮血的微笑。
“算命吗?”闻瑜一字一顿地问。
“妈呀!!”那姑娘顿时再顾不得什么淑女什么风范,吓得转身就跑。
这下闻瑜周围无形的风暴更是瞬间扩散,方圆十里都是冰天雪地,围观的人全都作鸟兽散,门庭若市的小摊前面霎时冷清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落叶纷纷扬扬地撒了满天,而秦盛也打了个冷颤。
今儿的生意还没开张,客人们就全都吓跑了,绕是秦盛这么脾气好又没什么进取心的人也觉得略有无力。
风萧萧兮易水寒,出师未捷身先死,下家姑娘在哪里?不如自挂东南枝。
秦盛甚感悲凉。
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泪满襟……
“我说,”他顿了半晌,木着脸转头向闻瑜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闻瑜摆着一张老大不高兴的表情大爷似的道:“赚钱。”
那神情,那动作,仿佛姑娘们能被他算命是一件多么值得荣耀的事,可秦盛倒是觉得欣慰了些许——至少闻瑜知道他俩坐这儿的目的,约莫着不是来蓄意捣乱的。
看看闻瑜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谁能指望他赚钱呢?第一次不熟练,罢了罢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秦盛安慰完自己,闻瑜就对着个不死心还想凑上来的姑娘闪了闪白森森的牙。
“妈呀!!!”姑娘掩面而逃。
秦盛看着他,颇为不知何所言地感慨道:“钱呢?”
闻瑜眉毛一立,当即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我才刚来哪里那么快就有!”
秦盛:“……叹为观止。”
便哭笑不得地收拾起东西来。
“你干什么去?”闻瑜一把拽住秦盛的袖子,“你不算了?”
秦盛一拱手,“旺铺转让,大人放小的走吧?”
“你为什么不算了?”闻瑜不依不饶,漂亮的脸扭曲成凶巴巴的样子,“嫌弃我?”
“哪里敢哪里敢。”秦盛忙伏低做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