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毒 完结全本-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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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俊脸上,此刻定是溢满难以捉摸的笑意。
“九儿在想,枫哥哥舍得我上那擂台么?”九毒幽幽地问,竟是一脸认真。
沈犹枫并未答话,九毒猜不透那张面具之后是何种表情,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虽然他有足够的理智来接受沈犹枫的答案,可是此刻,他真正想要的,只是这个理性而冷傲的风座能够说一声,不。
沈犹枫沉默着,突然,他伸手握住九毒那双略小却白皙的手掌,九毒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越攥越紧,从沈犹枫手心传来的温度是炽热的,热到让九毒刹那间乱了心神,竟在恍然间不由得笃定,即使他沈犹枫现在开口让自己上台比武,即使他将自己再次抛向风口浪尖,自己也无怨无悔,甘心去做。
然而,九毒很快便清醒过来,他自嘲地笑笑,那个人,他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而已,可是自己为何连未来的命运也心甘情愿地赌上了?这还是那个不更事,不懂情九儿么?罢了,他若有意,九儿便遂了他罢,今日擂台之后,怕是再难有相聚之日了。
“不。”沈犹枫却在此时淡淡地开口,语气依然波澜不惊,极其平静,“九儿不愿意的事,本座绝不为难。”
九毒呆住,却刹那间心领神会,他眼神一动,竟是释然——我且信他,无论他是摸透了我的个性,还是瞧出了我心中所想,此时此刻,我都信他,信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具下的神色是生动而真实的,就像之前我决心为了他站上擂台之时,我那易容人皮之下的神色,同样是生动而真实的。
沈犹枫,或许,飞蛾扑火便是如此罢!
李云蓦却并未注意到枫九二人的举动,他是武林大会的司仪,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玉藻堂的方阵里,确切的说,他和沈犹枫一样,正在等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消失多日,但他却一直暗藏于沈犹枫的棋盘之上,李云蓦虽是观棋之人,却深刻了解此人的路数,如果说九毒这枚意外出现的活棋,造就了夜宴一局的完胜,那么此人这枚早已布下的活棋,则紧系着整个龙鼎联盟擂台一局的胜败。
第三十七章 擂 台
吉时已到,李云蓦一扬披风,落落潇洒地站起身,众人见状,顿时安静了下来,李云蓦清了清嗓子,朝席下黑压压的人群正色道:“诸位英雄,此次武林大会乃是南北武林多年不遇的盛事,众所周知,南北武林自天庆朝开始便一直分崩离析,江湖上虽帮派众多,多年来却始终缺少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统率群龙,今日我龙鼎联盟承蒙各位英雄鼎力相扶,特在此设下擂台,公平较量,能者居之,得胜者得武林盟主之位,得盟主之位者亦得湛卢宝剑!”
“云座!且快开始罢!我诸人早已等不及了!”台下众人被李云蓦的一席话激得纷然而起,一个个亮出兵器,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痛快地打一场,好离那盟主之位与绝世神剑更近一步。
“起!”李云蓦傲然一笑,话音刚落,龙鼎联盟的擂鼓声顿时轰隆震天,气势豪迈,轩辕台中的众门派弟子踏着鼓声蜂拥而上,刀剑相接,各施拳脚,毫无遮拦地亮出平生所学,或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或是齐齐而动奋力厮杀,放眼望去,果然高手辈出,一个个生龙活虎,豪气干云,整个擂台宛如战场。
“真是壮观!看来,功利权位与绝世宝剑果然能够让人连死也不怕啊!”李云蓦一面观战一面叹道。
“云座莫非也想上去打他一场?”沈犹枫望着不断落下擂台的比武者,似笑非笑地问道,显然,沈犹枫的话无论真心还是打趣,总能很快地挑起李云蓦那熊熊燃烧的酸意和鸡血一样的斗志。
“风座以为我也稀罕你那柄破铜烂铁?!”李云蓦啐道,“尔等把它当宝贝,本座却独爱自个儿的幡龙云鞭!”说完他有意抚上腰间的银鞭。
九毒不禁觉得好笑,李云蓦虽然隔着雪银面具跟沈犹枫说话,但九毒一听他的口气,立刻便知那面具下眉清目秀的脸定是由白转红了,遂插言笑道:“云哥哥何须在意!他们就算胜了又若何?这世上能配幡龙云鞭者唯有云哥哥,而配得上湛卢宝剑者唯有枫哥哥!”
“哈!奇了!你这小狐狸的马屁真是越拍越顺畅啊!怎么,是不是怕你的枫哥哥命令你上台打擂?所以先把嘴巴擦甜,省得待会上台露了馅,没人救你?”
“嘴巴甜点有何不好!枫哥哥喔?”九毒笑着往沈犹枫身边靠了靠。
沈犹枫凑近他的小脑袋浅笑道:“只甜不毒倒是甚好,就怕又甜又毒,弄得人回味之后肠穿肚烂。”
九毒抬起下颚贴近沈犹枫的面具,眼神邪魅地笑道:“那枫哥哥怕不怕肠穿肚烂?”
沈犹枫向那张显得有些苍白和呆滞的面容贴了过去,语气竟是凛然:“本座从未怕过任何事、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你,本座只怕一种叫遗憾的感情,怕在肠穿肚烂之时还未得见真正的你,那定是此生最大的残念……”
“嘘——”九毒猛然抬手按住那面具上的嘴唇轮廓,打断了沈犹枫的话,他不忍沈犹枫再说下去,因为他察觉到了不安,这不安来自他与沈犹枫之间不可预知的未来,他无法把握,无法想象,更无法决定……沈犹枫,九儿对你,又何尝不害怕遭遇遗憾,但你能告诉我,真正的沈犹枫又在哪里呢?
“罢了!在你肠穿肚烂之前,还是先让旁边那个酸得掉渣的云哥哥心中平衡一点罢!”九毒叹了口气,出人意料地率先退出。
“云座嘴巴虽酸,终究无害,由得他了!”沈犹枫收回目光,看向擂台。
“切!”李云蓦见沈犹枫与九毒打着哑谜,举止竟是亲昵无间,他心中甚是失落,又顾面子不想显露出来,遂冷哼一声,悻悻地把目光重新投回擂台。
此刻台上的战况可谓惨不忍睹,半个时辰未到,一大帮豪气干云的侠客,有的带伤,有的落台,有的惨败,几番争斗下来,擂台上竟然只剩下青裟门的几人还未认输,依然精神不减。
“没想到这三教九流的帮派居然在首擂拣了个头彩!”李云蓦斜着嘴角,不慌不忙地起身走至台前,向轩辕台内外的诸人道:“还有哪位英雄愿意上台与青裟门切磋武艺?”
各帮派的众人经历过一番争斗,大多已伤了元气,当下竟无人再上台挑战,李云蓦目光一扫,见台下众人有的在运功疗伤,有的在闭目养神稍作休憩,有的则遭遇惨败,不敢再上台应战,而如今南方武林唯一的龙头玉藻堂却按兵不动,既不上台抢擂,也不急流勇退,而是安坐在自个儿的方阵里坦然观战。
“莫非解连环那只老狐狸在等着坐收渔人之利?”李云蓦寻思着,回头望了一眼沈犹枫,只见沈犹枫微一点头,示意他宣布结果,李云蓦眉心一沉,转过头高声道:“既然无人能与青裟门再战,本座宣布,今日首擂的擂主为……”
“且慢!”人群中有人一跃而起,厉声喊道:“这首擂比试,龙鼎联盟与玉藻堂的人并未出手,如此判定青裟门胜,恐怕太过草率罢!”
“我龙鼎联盟身为东道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若此番出手,定要落得个欺生的头衔,何况,我盟高手如云,真要出手,各位接下来的两擂还有何比头?”
李云蓦此话一出,人群中哗声一片,众人心中竟纷纷庆幸起来,而那多嘴之人本意是想提醒玉藻堂代表南方各派出面攻擂,眼下见玉藻堂众人如同顽石一般端坐着岿然不动,那人当下却也不敢再多言。
“哼,果然一个个都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小仑子撇着嘴,尖声问道:“公公,奴才不明白,既然龙鼎联盟的势力如此强大,何不直接灭了其他门派?为何还要劳师动众搞什么武林大会,让其他门派跟猴子似的去争去抢?他们难道真舍得在自个儿的地盘上,眼睁睁地把武林盟主的位置和湛卢宝剑拱手让人么?”
“连你这奴才都瞧出来他们如同猴子一般被耍得团团转,还用咱家多说么!”万长亭白了小仑子一眼,低声啐道:“要灭异己容易,要名正言顺地灭掉可就难了,要将异己变成同僚则更是难上加难,龙鼎联盟的这次武林大会不过是为了障人耳目,请君入瓮,你以为他们真的稀罕那武林盟主的位置?”万长亭顿住,既而冷笑道:“跟整个天下相比,区区一个武林盟主的位置算得了什么?”
“公公!您的意思是说……”小仑子闻言大骇,顿时惊恐异常,万长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当今延顺皇帝尚在,而代表朝廷一方的万长亭竟能毫不避讳地说出这番话,无疑是指明了甚至接受了墨台家族将取天下而代之的命运。
“蠢材!吓成这个德行你能成什么事!滚一边去!”万长亭不以为然地喝道,他冷然望着擂台下那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芸芸众生,心中竟涌上一丝莫名的坦然,万长亭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上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枷锁终于有了即将卸下的轻松之感。命运?哼,他这个逐了一辈子权术的人也无能为力,或许,那恨他入骨的龙鼎联盟以及那恨他入骨的天下百姓能够颠覆这命运罢!因为不久之后,整个大宗天下即将发生的欣然变革,他龙鼎联盟将一概承担,而这一切,那个为万长亭所崇拜、景仰而又无限思念的先帝龙萧,早在十七年前便已预知天机。
“国将变矣,此乃天意,是破是立一切早有定数,任谁也阻止不了,咱家惟有尽其所能,也算对先帝有个交代,至于那把湛卢剑,无论时局如何变化,咱家定会将之收于囊中!”
小仑子含着惊恐的面色默默地垂下脑袋,他颤抖着,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厢李云蓦见众人不再反驳,遂向众人宣布:“今日首擂,青裟门胜!”
“谁说擂主是那绿豆门了!”一声俏皮的玩笑话打断了李云蓦,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毒起身走向前台,摇着扇子笑得一脸无害。
“九儿!你想做甚?”沈犹枫凛眉嗔道,“休要胡来,还不乖乖坐下!”
“风座是在担心我么!”九毒回头展眉一笑,“九儿心中本有个请求,不过当下不便多说,就先寄在风座这儿,等九儿得胜回来,还望风座能够答应!”话音未落,他竟已凌空而出,沈犹枫忙伸手去拉,但是那迅如闪电的招式也只是探到了九毒的腰带,眨眼间,九毒已施展轻功如灵燕般落到了擂台正中。
那青裟门门主本以为这首擂擂主的位置是稳坐了,谁知道突然杀出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喝道:“小鬼!先前你对我青裟门出言嘲弄,现在又窜出来坏我好事!你找死么!”
九毒瞥了一眼青裟门门主以及他身后五大三粗的阿虎阿豹,不以为然地摇头笑道:“喔……以一敌三,不好不好!”说着他朝三人又走近了一步:“绿豆门,使蛮力打架呢我自然打不过你们,可是比武呢绝非只凭蛮力呐!”九毒边说边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
“废话!擂台上不比力量招式,难道比吃梨偷玉!”青裟门门主此话原是讽刺九毒在夜宴上用梨核戏弄谈孤雁并偷了他的玉,谁知九毒一闻此言,竟大笑道:“门主莫非是害怕成为第二个谈孤雁?”
“笑话!八声帮那群落水之狗,岂能与我青裟门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