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外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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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地对闵瞳好。
大约是在心底某个地方,期待着闵瞳能在修炼到第五层之前放弃。这样他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闵瞳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属下,总是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安心的属下,甚至是,伴人。
活了三十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令他有这样柔软的感觉,想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就算没有肉体接触也可以,只要看着对方晶莹的瞳仁,就觉得以前心中总是填不满的一个空洞,终于被完完全全填平了。
从来没有尝试过相信别人的感觉,初次尝试,才知道原来能放心倚靠一个人,是如此轻松的一件事。也许危险,也许愚蠢,可是那样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把一直飘飘摇摇在半空中的人生,一下子拽下来了。
想要完完全全相信他,就像当初承诺的那样。
可是他终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入死路。眼见闵瞳化冥神功越练越高,马上就要到第六层了。他开始烦躁,开始心慌。他不停地送闵瞳价值连城的礼物,以为用这个方法可以把闵瞳拉回来,毕竟这是他唯一知道的途径。
可是不管用,闵瞳还是修炼了第六层。这已经超出他的容忍太多,终于不能再留他了。
早知道,还不如废了他的武功,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一辈子把人绑在身边。果然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傻呵呵地去玩那些蠢人才玩的感情,用最原始的方法,直接抢过来,折断对方的翅膀,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相信,就等于给别人背叛你的机会。
他一把抓着闵瞳的下颚,把脸凑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轻轻地碰到皮肤上。
“想修炼神功,好取代本座是么?”闵凌霄满脸的暴戾终于表露无疑,他恨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用令人心醉的温柔给他设下陷阱,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往里跳,让人看了两年的笑话。
他闵凌霄,什么时候变得跟那些失败者一样愚蠢了?
闵瞳此刻形同鱼肉,只能随着他粗暴的动作摇晃着,只要他手上再用些力,这条性命便终结了。
可心里那股浓浓的不甘又是什么?
他把这股不甘解读成了得到对方肉体的欲望,这两年的时间,自个儿付出那么多心力,却连对方一个指头都没动过,实在太不值了。他决定在闵瞳临死前把这两年的份都补回来,心思一动,手下一把撕开了闵瞳的衣衫,黯淡的月光流泻在裸|露的胸膛上,一片洁白无瑕。
闵凌霄激愤之下,一口咬到闵瞳的左胸,尖锐的牙齿切开皮肉,血液的腥膻在口中蔓延。他还要咬得更深,最好是把整块肉都咬下来,把整个人都一块一块吞吃入腹。
此时,却听到耳后杀气腾腾地袭来。闵凌霄目光一凛,身形一偏,抬手准确地夹住了袭来的剑锋。他转过头,却见闵苒持着长剑,大眼睛看着他,竟然拉开一个纯真的笑,“宫主,你不能杀他。”
闵凌霄怒极反笑,“早该想到,你跟他是狼狈为奸,也好,今日本座一并收拾了。”
语毕,指间一个用力,竟然生生将闵苒的剑锋折断。闵苒心道不好,但面让仍然是一片笑容,另一只手一挥,甩出数枚涂了毒的银针。闵凌霄一挥袖尽数将银针震开,此时却见闵苒已经近在眼前,手中的匕首直指他的心脏。
哼笑一声,“愚蠢之极。”闵凌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凝内力于掌中,周身气流暴旋,搅得整间屋子都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各种器皿噼里啪啦在地上摔得粉碎。闵凌霄将这一掌扎扎实实地派上闵苒胸口,年轻的刺客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败絮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面上,瘫软在地。
闵凌霄宛如逼命的死神一般向着叛徒走去,嘴角挂上几点嗜血的笑容。
“贱人,以为你们用这些拙劣的手段,就能扳倒本座?”闵凌霄一把扼住闵苒的喉咙,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闵苒一边咳嗽着一边尽力想要摆脱桎梏,是濒死时最后的挣扎。
手上正要施力时,却忽然感觉到一股悍然的内力随着无声无息的一掌袭上背脊,幽灵一般迅速。接触的一霎那,闵凌霄感觉身体中似是撞进一颗炸弹,五脏六腑都被冲击得移了位。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前倒去,用手撑住墙,才勉强没有真的瘫倒在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不敢置信地回头,却见到本应该濒临死亡的闵瞳却正站在那里看着他,嘴角微微带上的似笑非笑被月色勾勒,温柔中却透出了几分邪魅。
“你……”
“宫主,你恐怕不知道,属下出身无妄宗,最擅长这些毒蛊医药之术,婵娟的解法,我早就想出来了。你用假的化冥神功要引动我体内毒虫,可惜,现在已经无虫可引。”语毕,第二掌便发了出去。闵凌霄忙提起内力招架,却因为毫无防备之下受的伤太过严重,影响了内息的调度,这一掌接下来,更是内息翻腾,血气一阵一阵往上涌。
心知不好,却发现如此大的动静之下,竟没有人来驰援。闵凌霄暗道不妙,立时勉力运起十成功力。凶悍的内息宛如滔天巨浪,一波高似一波,闵凌霄双掌在空中划出圆弧,将四方力量囊括其中,便要向闵瞳推过去,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却倏然感觉到另四股杀气悍然而至。他立时向后折腰,避过那夺命的四剑,那凝聚了全力的一击也失了准头,轰然一声撞塌了几乎一半的塔身,巨石随着掌力沉重跌落,与大地碰撞出惊世的声响。
那四个持剑的人,竟然是春分、立春、清明、雨水四殿的殿主。
闵凌霄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这些人也会……?
难道这场阴谋,竟然不止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闵凌霄,你这个恶毒的畜生,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清明殿殿主怒喝道,另外几人也都满眼仇恨地盯着他,仿佛是压抑许久之后的爆发。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闵凌霄强撑着,再次运功,四人同时欺身而上,一快一沉一灵一稳,配合无间,闵凌霄重伤在身,加上地方狭小,无法发挥,劣势尽显。此时闵瞳再次提运化冥神功,真气在衣衫下流窜,发丝也无风自扬,琉璃瞳仁中闪过一霎志在必得的傲色。
闵瞳再次出招时,是与令四名殿主一起,封住了闵凌霄全部的退路。闵凌霄避无可避,只能勉力提起全力与四人抗衡。怎料闵瞳的化冥神功之力分外雄厚,加上另外四人都不是易于之辈,震得他五脏俱裂,终于无法再支撑,又一口鲜血喷出,向后软倒。与此同时,四柄长剑同时架到他脖子上,闵瞳动作极快地在他穴位上一点,强劲的内力灌注其中,杜绝了他冲开穴道的可能。
闵凌霄不敢相信转瞬之间,自己竟然落入如此境地。明明前一刻还是他居高临下看着垂死挣扎的闵瞳,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
闵瞳站起身,垂头看着他。美丽如夕的眼睛里仍旧有着温柔,只是那温柔中带着浓重的危险气息,嘴角轻抬,一抹被怨恨玷污的喜悦。
“闵凌霄,我终于抓住你了。”
16
追忆。前业。笛殇 。。。
阴暗潮湿的牢房深埋地下,泥土中积攒了无数年月的阴气顺着石头间的缝隙渗入禁闭的空间。冰冷的黑岩地面上覆着一层粗糙的沙粒,与□的皮肤摩擦着,稍一不慎就会划出血痕。在这个地方,空气似乎已经沉尸腐烂许久,没有流动的渠道,被浸染在里面的东西仿佛也要跟着一起溃烂变质。
黑色斑驳的墙壁上铸入两枚铜环,连着两条粗长的锁链,在寂静中哗然作响。这是这黑牢里唯一的声响。
这黑牢曾经关了满满的人,都是闵凌霄亲自下令关进去的不听话的刺客,折磨致死后尸体拖出去,用来警示其他刺客。渐渐的,刺客们都不敢再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事,说出任何忤逆他的话,牢房也渐渐的空了。
没想到最后被关进来的,竟然是闵凌霄自己。
琵琶骨被两枚铁钉刺穿了,骨头与坚硬的生铁摩擦,是真正噬骨的疼痛,绵绵不断,无止无休。血液干涸在黑色的铁链上,凝固得斑斑驳驳,长长地拖在地上。全身大穴被制,他手脚酸软,形同废人一般倚着墙壁坐着,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明明已经铲除了所有可以威胁自己的人,最后却仍是落得这般下场。
最后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竟然还是闵瞳。原来这个局早就为他设下了,他却还以为一切还都在掌握之中,还以为自己有机会让闵瞳回心转意。
早该想到,怎么会有人爱上自己这样的人呢?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想要他,不论是前任宫主闵长乐还是曾经教导他的师父,都不曾器重过他。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为自己争得想要的一切,只有自己是真正对自己好的。所以就算那些在他身下承欢的娈童吐露出令人心动的甜言蜜语,他也会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信以为真。
可这一次是怎么就像魔障了似的,自己往死路里撞呢?
怪不得长乐宫主会为了一个店小二丧命于他手中,怪不得再往前的千秋宫主会为了个残废而破绽尽露,怪不得曾经的死对头闵离和闵忠都会为了所谓的爱人而亡。原来世上最可怕的武器,莫过于情这个东西了。不管你曾经对它多么不屑,不管你多么冷静理智,当它降临到你头上,任谁都不能故作潇洒。
就像闵离曾经说得,其实人都是一样蠢的。
是他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花了那么多心思,害死那么多条人命,终于从最底层踏着腥风血雨爬到了他能爬到的最高的地方,却轻而易举地蒙了心眼,把自己的一切拱手送上。
闵凌霄咳嗽了一声,这一震颤,又牵动了伤口附近的痛觉神经,整个人疼得一阵阵颤抖。
【闵凌霄,你还不能死!】他自己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你还活着,还有机会把一切都抢回来!不能死!!】
他不能让闵瞳就这么好过,他要报复,报复那个人的欺骗!
正想着,远远地听到外层的牢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刺得耳膜生疼。
有脚步声沿着地面传来,闵凌霄微微掀开眼睛,几缕散乱下来的发丝落在眉眼上,不变的阴森上又添了几分落魄。身上还未换下的墨绿色丝质华袍,与四周的深沉简陋格格不入。
随着被火光拉长的影子,两个黑衣刺客最先进入视线,而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依然俊美的面容,宛如盛着秋水的双瞳,长发松松挽起,身上已经不再是普通刺客的黑色衣服,而是月白色的里衫,外面罩一件杏黄色结花外袍,与那眼睛中的流金相互辉映,看上去说不出的华美潇洒。
可闵凌霄现在的眼中,只剩怨恨。他恶狠狠地瞪着站在牢笼外的闵瞳,似乎要把人剥皮拆股吞吃入腹一般。
闵瞳站在牢门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把门打开。”
拿着钥匙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