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建筑工地上的活大多数没什么技术含量,莫如风头脑敏捷,手脚麻利,他很快就能干好韩总交给的活了。韩总其实也不是什么总经理,只是个小工头,招呼着一般老乡在工地上干活,他虽然人很粗鲁,动不动就骂人,但他心不坏,他自己也干同样的活,和大伙拿同样的钱,只是常常出面和建筑公司的老板协商些事,大伙认他是个头,叫他“韩总”,他自己也听着挺受用,就这么叫上了。
工地上的活很快结束了,工程队要转移到重庆的一个山区施工。根据原先的协议,莫如风正式加入施工队,随着他们一路跋涉,来到工程地点。
工地的活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对体力的消耗很大,起得早,下班晚,干活时汗流浃背,一天衣服汗湿好几次。一个多月后,莫如风对着镜子都不认识自己了,镜子里的他头发老长,且干枯凌乱,胡子有一寸多,脸变得粗糙黝黑,一双眼睛带着血丝。
生活习惯上他也和大家一样了,蹲在地上吃饭,不管饭菜多差,只要有辣椒就能吃得香;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到工友放屁,他不再皱眉,他不再觉得那是没教养的表现。
偶尔下工早点,他吃过饭会到工地前的小河边安静地坐会儿。偶尔,他会看到一个梳着两条羊角辫的姑娘匆匆走过,让他的眼前一亮。或者,那姑娘会无意中向他瞥一眼。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感觉到一点暖意。
大多数情况,吃完晚饭,他就会简单地洗漱一下,然后往床上一躺,五分钟内便会鼾声如雷。
生活,或许本来就是这样。所有的豪情壮志、理想和向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被击得粉碎。
可是,生活,就只能是这样么?
第六十九章 木秀于林()
如果莫如风不出来打工,他会和父母待在一起,几亩农田,几树桑麻,日出而作,日暮而归。他不会过富裕的生活,但也不会颠沛流离、辛苦辗转。
他远离家乡和亲人,不是为了像机器一样机械地运转。
所以,他需要思考他的目的。
眼下只见人们熙熙攘攘,天下太平,一幅歌舞升平的景象,人们会相信战争的恶魇在前面等待我们吗?
不!那些熙熙攘攘的人们中,大多数是不会相信的,他们习惯了和平的生活,战争,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或者新闻联播中的一个片段,发生在离自己几万里以外的地方。
莫如风也常常问自己,战争真会到来吗?
但他知道,他不能怀疑,那个组织“中国经济研究会”的人,既然做出这样的判断,必定有大量的理由来支撑这个设想,他莫如风要做的只是执行。
如果能艰难但平静地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莫如风希望的平静能持久吗?
率先打破莫如风的平静的是“华南虎”。
“华南虎”真名叫郑华南,年长的人叫他“华南”,年纪差不多的叫他“华南虎”,年轻的叫他“虎哥”。华南虎是这帮民工中少壮派的“头”,年轻人都唯其马首是瞻。
莫如风刚刚加入,华南虎就发觉莫如风和他们格格不入,比如他们的头发经常乱如鸡窝,莫如风却常常理发,尽量保持头发整洁;他们穿衣都是随往身上一套,莫如风却把扣子都扣上;他们累了往床上一躺,千姿百态,莫如风却总是规规矩矩躺好;他们满口骂骂咧咧,莫如风却言辞简洁,从不说脏话…
这一切都让莫如风像个异类,但华南虎最看不惯莫如风的地方有三。
首先是莫如风不和他们赌博。这帮民工们最大的乐趣是赌博,干活之余一群人便围着一张破桌子诈金花,整个屋子里很快就弥漫着叫骂声、脚臭味和烟雾。他们赌得倒也不大。民工们都是在外赚点辛苦钱,还得还得养家糊口,谁也不敢把自己输得精光。让华南虎不爽的是莫如风从不赌博,也不围观,他们赌博时,他总是默默地坐到外面,搞得自己很清高似的。有一次他们赌博的人偏少,华南虎让莫如风来玩两把,莫如风摇头拒绝了。
“莫如风你是新手,我们不会赢你的钱,大家就图个乐!”华南虎以为莫如风怕输钱,劝道。
“虎哥,我不会诈金花的!”莫如风说。
华南虎从钱包中抽出两张百元钞递给莫如风:“算我收你这个徒弟,拿着练,行吧?”
莫如风仍然摇头。
“不识抬举!”华南虎的脸色就变了,嘴里骂骂咧咧。
其次是莫如风不和他们喝酒。建筑工地的活辛苦,民工们喜欢和各小酒来放松自己。一袋花生米、两瓶劣质白酒便能维持两小时的猜拳和欢笑。让华南虎不解的是,莫如风从不喝酒,更不和他们划拳。
有一次华南虎借着几分醉意,端着一杯酒走到莫如风面前。
“是男人就喝了它!”华南虎喷着酒气说,“否则从我裤裆里钻过去!”
“我说过,我不喝酒,虎哥你别逼我!”莫如风答道。
华南虎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突然抓住莫如风的头发,向自己的裤裆下塞去。莫如风处于条件反射,反手抓住华南虎的手腕。华南虎的腕力不小,两人便相持住了。
这时,韩总进来了。
“谁在打架?我日你先人,还不松手!谁不松手谁给老子滚蛋!”他喝道。华南虎不情愿地松开了抓着莫如风头发的手,莫如风也放开了手。
“韩总,我和虎哥比手劲儿呢!”莫如风整理了一下头发,对韩总说。
“是吗?”韩总盯着华南虎,“莫如风干活不错,你们不要欺负他!”
“哪会啊!”华南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第三是莫如风从不和他们一起去找“小姐”。
建筑工地附近总有一些发廊,有的发廊甚至跟着建筑队四处搬迁,好像建筑队的寄生虫,这些发廊大多干着与理发毫无关系的营生。民工们领了工资,往往三五成群到发廊去找小姐。华南虎经过观察,发现莫如风从不去发廊。
“装什么清高!头发理得再勤,衣服扣子扣的再整齐,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打工仔、一样的农民工,有本事别和我们混,去当白领坐办公室,当金领赚大钱啊,”华南虎狠狠地说,“我们非得治治他的傲气不行!”
华南虎把几个“铁哥们”召集到一起,商量了一个计策对付莫如风。
“我们这样搞他,韩总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年纪最小的“阿鱼”担心地说。
“切,那你们这样搞我,我还感激你们呢!”华南虎喷了一口烟,对阿鱼说,“废话少说,大伙小心点,这家伙有把好劲儿!别给老子搞砸了!”
晚饭后,莫如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困意立即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华南虎和其它人也陆续回来了,他们照例诈金花,吵闹了个不停。
当莫如风发出均匀地鼾声,华南虎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在众人诈金花的吵闹声掩护下,慢慢靠近莫如风,他们用绳子轻轻地把莫如风的手腕和脚捆上。
当莫如风突然惊醒,手脚已经被牢牢绑住。
“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莫如风盯着华南虎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们就想让你开心点,人一生啊,就那么会事,何必太认真?!”华南虎顺手拿起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今日有酒今日醉,哪管明日无酒愁!对吧?”
两个小弟连忙点头,“虎哥说的就是,有酒不喝,有钱不赌,有女人不找,那不是新时代的三不傻叉吗?”
在华南虎示意下,两个人摁住莫如风的头,一个人捏住莫如风的鼻子,然后华南虎把酒瓶对着莫如风的嘴里灌了下去!
第七十章 似曾相识()
莫如风吸了一口酒,憋着一股劲儿,猛地将酒喷了出去,那酒如同一道剑,射向华南虎。
华南虎勃然大怒,伸手捏住莫如风的两腮,示意身边拿酒瓶的那人再次灌酒。
这次莫如风再没有办法了,他被灌进一瓶白酒,只觉得晕头转向,肚子里火辣辣的,好像要燃烧起来。
华南虎见他再无声息,凑过去想看看他的反应,莫如风猛地抬头,额头撞在他的下颚上,华南虎痛得大叫一声站了起来。
“再灌一瓶!”华南虎狠狠地说。
莫如风又被灌下一瓶白酒。
他感到头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华南虎让人把绳子解开,然后把莫如风扶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虎哥不会害你的,”他扶着莫如风的肩膀,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男人哪能不喝酒!”
“扶着风哥,我们向着快乐出发!”华南虎对阿鱼说。
当莫如风睁开眼睛,感觉头重脚轻,宛如腾云驾雾,两只手被两个人架着,才不致于摔倒。眼前晃动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血红的嘴唇和雪白的胸脯在灯光下特别醒目,她们肆无忌惮的调笑声在耳边回响。
“兄弟,”华南虎抬起莫如风的下巴,“这里可是美女如云哦!你看着哪一个顺眼啊?”
莫如风顺着华南虎的手转动脑袋,他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女孩的身上,停了一下。
那个女孩穿得没有别人那么暴露,圆圆的脸庞很白净,鼻子小巧,嘴唇也没有那么猩红,两条羊角小辩软软地垂在肩上。
“你也在这儿啊!”他抬起手指着她,想打个招呼,一股睡意袭来,他头一垂,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才发觉坐在一张椅子上,梳羊角小辫的女孩背对着她,正在往水杯里倒水。他头脑稍微清醒了些,盯着那个背影出神。
那女孩很快倒了一被杯水,递给莫如风。
“我觉得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莫如风莫如风端起一饮而尽。
“这句话真是毫无创意,男人泡妞时都这样说,”女孩淡淡地说,“你的酒醒了没有?”
酒!莫如风这才记起是被华南虎强灌了两瓶酒醉得人事不省。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你和你的弟兄们来寻乐子,这里当然是你们的温柔乡、神仙地了。”女孩冷冷地边说边脱去外衣。
女孩只穿内衣的身体暴露在莫如风的面前,莫如风宛如被子弹击中,忽然呆住了。
女孩的身材很好,她的胸很丰满,腰很细,腿修长,皮肤光滑得像缎子一样。
但她的眼神很冷,她看着莫如风。
“我们是不是见过?”莫如风愣了一会儿,仍然艾艾地问。
女孩并不作声。她慢慢走到床边,顺手脱下胸罩,扔在床头,然后横躺在床上。
在雪白的灯光下,她的*如同两座巍巍雪峰,高高耸立在胸前。或许春天已到,积雪初融,两座巍巍雪峰之巅分别开出两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花蕾。
那雪山,那蓓蕾,都让人产生不可抗拒的想要亲近的*…莫如风只觉春雷在耳边轰然炸响,嗓子干渴,血往上涌,他不自主地站了起来,向床边走了过去。
那巍巍雪山就在眼前,它的主人也没有抗拒的表示,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那温润的雪山。
他的手忽然在中途停住。
在那两座雪山之间的地带,一个伤疤深深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