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惜-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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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了解,南汉和南唐之间,一直关系密切,而南唐主早已臣服于宋,于是,赵匡胤修书李煜,令他出面,劝降南汉主刘伥。与此同时,他又派兵在荆湖一带作好武力收复的准备,万一劝降不行,立即发兵。
开封府这几日热闹起来了,门客幕僚来往不绝,原来赵光义将准备一手材料,关于弹阂丞相赵晋的人证物证一一整理准备齐全,直等着皇兄令下,进宫将所有证据呈献,为防奸细破坏,手下门客一律着口令进出,开封府虽森严,但丞相一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有线人将这边情况通报那边,赵晋慌了,不知道赵光义准备弹阂自己的是什么罪证,需要查个清楚,或者派内线销毁证物,可惜,开封府戒备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眼前一堆检举赵晋的文字证据排列在书案上,厚厚的一摞!
赵匡胤盯着它们,眉头深深的皱起来,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文武百官,大宋的律法对于惩贪鄙、倡廉吏是条款分明的,赵晋爱财,贪赃枉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容忍姑息了,每一次,都念在他功高勋著,又是社稷重臣而网开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怎么就偏偏不理解朕的苦心,偏偏要辜负朕的宽容大度呢?早年那个大理寺的雷德骧参奏他仗权依势,买官卖官,收受贿赂,敛金聚财,为了保住他丞相的面子,朕竟然当场命人将雷德骧拖出去处以重罪,后来权三司使赵秕又告发他私运木材,修盖府邸,违背了朝廷的禁令,朕也令人将赵秕责杖重罚……等等,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啊,明知开封府与他不和,这些显然是用心搜集而来的证据清清楚楚的摆在朕的眼前,还叫朕怎么为你护短,怎么为你遮掩?……当年那个壮志凌云、雄才伟略的人,怎么就经不起这些金钱诱惑呢?……
赵匡胤踱来踱去,思考着怎么处置赵晋,轻罚不服众,重罚不忍心,……赵光义眼睛随着他的脚步也转来转去。
“来人,传旨下去,即日起,参知政事薛居正、吕馀庆升都堂,与赵晋共同知印、押班、奏事,即与宰相同议政事!……
旨令传下后,赵晋慌了,心里明白这是皇上对自己的不信任开始分割自己的权利,他思考着对策希望能挽回一些,否则,照此下去,自己的人头没准哪天就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赵光义却在暗处笑了!这下你知道本王不是好惹的,你以为凭一个宰相的官位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别忘了,赵光义还在你之上!他好久没有这样心情舒畅过了。
“娘娘,皇上命人送来一篮异邦水果,说是异邦外交使进贡的。”
正梳洗时,侍女拎来一篮香气扑鼻的水果,是么,异邦而来的?不免好奇的起身观看,黄色的果实不就是芒果吗,那些红红的果子颜色鲜艳,果香独特,二十一世纪里,我们叫做火龙果,还有伊丽莎白小香瓜等等,其实都是南方水果,只不过,在宋朝某些地域还属于外疆,所以这些颜色样式北方不常见的水果,侍女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由笑起来,摘起一枚龙眼,剥开皮,放在嘴里,甜美的滋味熟悉而温情,在上官蜜的时代里,经常买回一堆龙眼抱本小说,坐在阳光里,享受甜美和温暖的感受……
含着那枚引来无限回忆的果子,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感觉像是前生里的记忆,若是前生,却又这般清晰,仔细,没有轮回的孟婆汤,所有的经历都封存在脑海里,此刻,却因为一枚小小的果子,开闸般的任记忆洪水滔滔而出……
上官蜜,那个以写作为生,不爱做家务,只喜欢睡懒觉的上官蜜……
萧松,那个温柔幽默,刚强自信,永远一脸笑容面对困难的男人……
赵匡胤,或者是萧松,面目重叠在一起,他们,那个一身武官打扮,笑容温和,眉目熟悉的男人……
当年偶遇时的经过,瞬间都重复在眼前,失去萧松的痛苦记忆和赵匡胤年轻的笑脸不断闪现着,似乎在提醒,失去的就在眼前,眼前的不会失去……
闭上眼,咽咽喉咙,那甜蜜的滋味还在,虽然有个浑圆的核儿顶着舌苔,但,现实,却真是很无奈,一切,是真的,身处宋代的上官蜜,已经面目全非,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身在千年前,需要经过千年时光的流转,才能轮到那一天?若是记忆永不消失,叫人怎么对待变幻的处境,和失去的人?天!……
腰被一双手轻轻环住,温暖的身体在身后紧紧搂住几乎站立不稳的人,不用想,知道是胤。
“为何流泪?”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吗,不知道自己流泪了,伸手摸摸脸颊,果然湿湿的一片,嘴里的那枚核儿还在,含着怎么说话,正想吐出来,嘴被衔住,挣扎之间,核消失了,胤笑吟吟吐在手掌心,看着溜圆的核儿,道:“原来是吃着这小果儿呢,朕也尝一尝,是不是难吃得要流泪才对?……”
他伸手剥开一粒放进嘴里……突然脸色转为痛苦,捂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是张大嘴呼气……
天灾
“啊!!!”惊慌失措之下,正想高呼“来人”,手被胤一把抓住……
一抬头,他双眼诡秘,满脸轻松得意的笑着……原来是中了他的计!真是,吓得人家还以为,气恼的抽回手,却抽不了,手腕被紧握着一带,就倒在他怀里。
“怎么,生气了,朕看你流泪,只是想逗你开心的!”
用拳头使劲在他胸口捶了几下,真坏,为什么要骗人啊,让人家担心害怕,还以为你遭受陷害,真该打,偎在胸前忍不住眼泪又出来了,这个男人啊,为什么就是个皇上,假如是个平民百姓多好,没有争斗,没有阴谋,没有战争,只有夫妻间的平静生活,住农家小院,种一陇蔬菜,养几只鸭子,生一堆孩子,早晚陪伴着彼此,相亲相爱,哪怕粗茶淡饭,也是恩爱幸福的,可是,却不会有这一天了,胤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生命将在五十岁时划上句号,会是怎样情景结束这一切,我不知道,只知道如果他不在了,我绝对不会苟活……生因他而生,死亦他而去……
趴在他怀里,拼命呼吸这穿越千年才得到的气息,心里的话无法说出,也不能抹去,能懂的只有老天,每一秒钟的共处,都是珍贵无比的礼物,下一秒钟的相处不知会面对怎样的别离,而别离之后,是永远的消失么……
怀里的蜜儿泪眼朦胧,她闭着眼睛,如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她害怕什么或者担心什么……朕心里好痛,不能堂皇给她皇后的位置,只能像隐居般在后宫藏留,每一次来到,和每一次的离开,她都依依不舍,似乎末日来临,这怀抱,只想为她张开为她所有,她担心的还有什么呢,也许是朕的安危,或者是外界的流言,若不是这社稷江山重担在身,朕真想日夜陪伴呵护她,怎会忍心将她独自留在寂寞的宫殿里,唉……
开宝三年初,南汉皇帝刘伥愤怒的撕碎了南唐使者带来的大宋劝降书,断然拒绝投降!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我大宋发兵南下了!大宋皇帝赵匡胤别无选择,他已经做到了先礼后兵,本不愿兵至南汉生灵涂炭,既然南汉刘伥执迷不悟,大宋也算为名讨伐暴君,师出有名!
大宋十万大军旗甲列列,装备整齐,士气昂昂,从道州出发,浩浩荡荡向南进发,一路上,众将士士气高涨,飞速翻越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大庚岭等崇山峻岭,气势磅礴的来到南汉边城贺州城下。南汉军在湖南江华一带摆开阵势,准备与宋军一较高下。
同年六月,江北各郡暴雨连连。河南,山东一带更是大雨如注般连月不断,黄河水陡然上涨,终于在澶州冲破大堤。滚滚洪水,卷着高达数丈的浪头,奔腾咆哮,一泄千里,向东冲入低洼沼泽地带,竟然在十几天里,平地汇集成了一个烟波浩淼的千里平湖。这就是后来有名的梁山泊。而水灾肆虐之处的房屋倒塌,庄稼尽毁,黎民百姓四散奔逃,人与禽畜尸首四处飘荡在湖水中,瘟疫,饥饿,将水灾蔓延的州郡居民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灾难里。
消息传到京师,举国震惊,大宋皇帝又惊又怒!立即派官员前去勘察灾情,结果却是,由于澶州官员平时对防洪堤坝缺乏管理,修缮,和维护,才导致洪水决堤,同时,汛期来临,官府也没有对险情提前预防,疏散百姓,而是听之任之,而洪水泛滥之后,又束手无策,救援措施不能及时跟上,致使民众大量死于水灾中……
听闻调查报告后,大宋皇帝赵匡胤拍案而起,下旨速将澶州州官追拿归案,严加查办。
众臣里不少臣子跪下求情,“皇上,那澶州知州乃圣上亲舅舅,能否法网开恩,轻饶罪名……”赵匡胤何尝不知是亲舅舅啊,只是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看来众人求情的份上,念及舅舅年老体衰,将他革去官职,遣送回乡罢。
他虽怒火冲天,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将自己的亲舅舅定为阶下囚啊。
眼看机会来了,是真正打击赵光义的时候了,既然澶州知州被削职返乡,就应该有人为此事担罪!赵晋等人赶紧立折上奏:“陛下,黄河水灾,殃及无数百姓失去家园,澶州知州年事已高,防汛管理上有些漏洞,可以理解,但是身为分管防汛的澶州通制姚恕却罪不可赦!澶州千万百姓葬身洪水之中,无数家庭遭受流离失所,皆因姚恕渎职之罪,若不杀他,何以平民愤,安民心?臣等建议将姚恕缉拿京师,交大理寺审讯定罪!……”
开封府赵光义气恨难平,好个赵晋,明着大义凛然,严惩不怠,说的是为民心,平民愤,暗地还不是公报私仇,落井下石!明知姚恕是我得力助手,申请将他派往澶州就是想分散开封府人员,这也忍了,原指望过个任期再将姚恕调回,偏生遇到洪水破堤,你若不奏折上报,皇兄也许就随着轻罚知州一起将他轻罚了事,你却率众喊着为民请愿,为民惩凶的口号,将皇上满腔无处发的怒火全部算到了姚恕的头上,分明是针对我开封府赵光义而来的下马威!赵晋啊赵晋,不扳倒你,此恨难消……
赵光义听闻皇上将姚恕处以凌迟,急忙上折求情,却被驳回,赵匡胤生气的批道:“尔之言,尽于百姓矣……”意思是,你要是说什么求情的话,先去跟澶州那些家破人亡的黎民百姓说去!
赵光义深深吸口气,将难堪狠狠的压了下去……
姚恕因渎职罪被处死了!也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个因为失职罪而被处死的官员。
盛夏之际,炎热无比,夜里蚊虫困扰,睡觉也不踏实,胤日夜操劳国事,夜里休息若不安然,身体怎么吃得消,想着现代社会里的那些风扇,灵机一动,不如做个巨大的风扇,为他驱暑赶蚊,他必定会意想不到惊喜的……得买个纱笼,做巨大纱扇得有个外框,再由人操纵,来回摇动,便可以带来风扇般的习习凉风了!心里想着这个主意,换上便装,带了两三个侍女,来到城里市集。
卖篾筐的工匠还没听说过要定制巨大篾扇的,他瞪着眼,看我比划了半天,想象着样式,终于有点明白,答应先试试。
选好最薄的丝布,按尺寸将它们交给缝纫的大娘,大娘倒比那些工匠领悟得快,听我描绘,就明白了用途,将这两个主要的材料准备吩咐齐全后,松了口气,来到附近的茶楼,品品茶看看街景歇息会儿,等他们都做完,再回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