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喉诀作者:陈陌(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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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回去,我就自己找个地方,种田,养猪,做做小生意,脸毁了没法治也不要紧,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也好。
越想越是伤心,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
床头一阵响动,容止危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
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他走到我的长榻前,一声不响,似乎是在看我。
我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装成睡的正熟的样子,心里却如同那个擂鼓一般,声音响的连自己都听的到。
他俯下身,一把便将我连人带棉被的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一下子挣扎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原本正在装睡。
他不说话,只是横抱着我回到床上。
“放、放开我!”
他将我紧紧圈在怀里。
“你松手……!我喘不上气了……”
“其欣,你生我的气了?”
我用力想推开他,但显然只是螳臂挡车。
“……对不起。”他低声说,“你原谅我吧!”
“你,我不要听你说这种话!”
不知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颤,连挣扎都快没了力气。
“我是认真的,”他柔声说,他长长的睫毛好像碰到了我的脸,痒痒的,声音又低又软,说不出的好听,“我先前只是说气话。我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其欣。”
“不,不要这样……”
“别生我的气了。”他微微埋下头。
两个人贴的本来就近,他只是略略一低,四片嘴唇便相交在一起。他想深入的吻我,我却只是僵硬的微微发抖。
他拨开我的乱发,凝视我的脸。即便月光昏暗,我也清楚自己的脸看上去有多丑。心里莫名其妙便是一阵钝痛,眼泪真的差点流出来了,我下意识的躲避着,将头扭到一边,想往棉被里钻。
他亲了亲我的鼻尖:“记不记得我以前教你的,恩?嘴巴张开一点……让我进来。”
他再度吻住我的时候,我几乎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挣扎让亲吻变得激烈,嘴唇摩擦吮吸的间隙,他用力撬开我的牙关,把舌头探进来,侵犯着我的口腔,反复用力吮吸我的舌尖,。渐渐的,我只能在他怀里勉强抗拒,却没法推开。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急促喘着气,口角湿润,身上也发烫。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的,我的脸上通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只是望着他,却没说话。
他的脸上微微泛红,默默的看着我,只剩下满屋子暧昧的粗重呼吸声,听着反而更让人面红耳赤。
我不敢再和他对视了,翻身转脸:“……我,我要睡觉。”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睡吧。”
我的心跳还没平稳下来,脸贴着他的胸口,又有加速的趋势。
夜晚十分安静,窗外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窗内,他只是抱着我,渐渐睡着了。
次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又回到了血尘山顶。
他睡在我的身边,墨黑的头发如水一般泻落在枕头上,侧脸对着我,手还是搭着我的腰。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我发现我越来越害怕看到他了。
“你还是不敢看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甚至都记不得是多久以前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我是不是很好看?”
那时候的我差点被口水呛住,敷衍说:好看,好看。
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你很好看,我喜欢看你。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闭着眼睛,要是可以看不见他就好了。
第五十二章
容止危醒来的时候,我正在装睡中。我感到他慢慢靠近过来,虽然闭着眼睛,我还是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逼近,紧张的眼皮都抖了几抖。
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只是俯头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亲。
我羞赧的转过脸,他便又在我脸颊上亲了亲。
我实在装不下去了,猛的坐起身来:“你干什么?”
他毫不费力的便将我一把推倒,扳住我的脸又吻了下来,我挣扎不已,怒吼道:“你做什么,放手!”
“不做什么。”他一脸淡定,“叫你起床而已。”
我瞪着他,呸了一声,翻身下床便想穿衣洗漱,却到处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这才想起昨天被他抓住后赤身裸体,一直都是裹着他的外袍而已。这下我束手无策,拖着被单翻找了一圈,终于可怜巴巴的回到床前:“喂,你给我一件衣服穿啊。”
“你过来,我来替你穿。”
“……”
我知道多半没好事,硬是站在当地不肯过去。容止危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懒洋洋的下了床,抓起身边的一件亵衣,轻轻披在我的身上,顺手勾住我的腰。
“喂,”我推开他,不满的说,“这是你穿过的。我不要。”
“哦,那么你就不要穿好了。”他慵懒的说,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意看着我。
我只得不挑不拣,乖乖的穿好衣服。
坐上马车后便是继续赶路,他没再点我的穴道。我撩开帘布,一路注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揣摩着如何逃跑。
容止危一一看在眼里,也不来阻止我,脸上仍是挂着微微的冷笑:“你跑不了,不用白费力气。”
下了官道,随即走上了林间小路。车行了一个上午,停了下来。马夫解开绳子,带马去吃草顺便休息。我坐在车上,对着窗外东张西望。小道两旁树林甚是茂密,鸟语阵阵,花香扑鼻。我看见枝头上停着一只漂亮的画眉鸟,正啾啾啼鸣,不由得看的出神。
当初浮剑山上也有许多这样的画眉,小时候最喜欢爬树掏鸟窝,长大后还抓过一只画眉送给苏澈,被苏澈放走了。
正想的入神,容止危突然走下了车。我茫然的看着他,他俯身捡起地上一片落叶,转头对我微微一笑。
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脸庞就如同白玉雕琢一般无暇,雪峰似的鼻子高高挺起,嘴唇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几乎看得痴了过去,呆呆的看着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压根没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
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到一阵微不可闻的风声,那片落叶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眼,大喊一声:“你干什么?”
树枝一颤,那只画眉来不及振翅,便直直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我几乎浑身发冷——他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连一只无辜的小鸟都说杀就杀,毫不放过。
容止危轻轻一抄手,便将那画眉捉在手中,回过头来:“你在看它?”
他的脸还是那么美,却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我看看鸟都不行?”我大声说,“你干嘛要弄死它?”
“谁说我弄死它了。”容止危坐进车里,将画眉放到我手中。
小鸟扑了一下翅膀,瞪着黑溜溜的圆眼睛看着我,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说不出的可爱。
我惊喜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看它身上,一点也没受伤。我立刻明白过来,刚才树叶只是擦着它的羽毛而过,它是受到惊吓才掉下来的。
我又是庆幸,又是佩服:“你真厉害,那么快的出手,那么准的力道。
容止危看了看我:“这是《封喉剑经》里面的功夫。若是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剑经?”我疑惑,“可是你刚才没用剑。”
“剑之道,重意不重形,无招胜有招。”容止危说,“御剑自如,剑不离手,以剑伤人,是剑术的第一层境界;无剑之剑,化气为攻,意在剑先,是剑术的第二层境界;飞花走叶,万物皆剑,处处剑意,是剑术的第三层境界。只有练到第三层境界,才能体会到剑术的奥义。”
他说的话,于我过去的所学所见完全不同。以前师父一直要求我们苦练剑术,牢记招式,熟能生巧,而在他口中,招式却完全不重要;苏澈一直努力练剑,剑不离手,而在他口中,这也不过才第一层境界而已。
一番话话仿佛让我走进了一个武学的新世界,看到了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不禁心生向往,脱口而出:“你教我好不好?”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他是魔教的人,我是浮剑山庄的弟子,又如何能出口要学魔教武功?没想到只是一念之差,我竟然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你说呢?”他说,“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
“我不学了。”我改口,“这是你们魔教的武功,我才不要学。”
“魔教?”他冷笑道,“江湖上只要有自诩正道的人,就必然会有魔教的诞生。正邪之分若是真那么重要,我天重门早就江湖绝迹了。”
“谁说正邪之分就不重要了?”
“既然重要,那么你告诉我,正与邪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被他问的愣住了。
“我们魔教杀人,难道正道中人就从来不沾血腥?我教势力庞大,难道正道中人就从不争权夺势?那划分正与邪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我想了一想,才说道,“正便是武林公认的,所有人必须遵从的道德标准,邪自然就是与正对立的。”
他摇了摇头:“你先认定了所谓的‘正’,然后从‘正’画出‘邪’,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民湿寝则腰疾偏死,䲡;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书里的一段话,意思是说,世间万物并无统一的标准,又何来的正与邪?你们自认正道,与你们对立的便称为魔教。所谓的‘正’与‘邪’,不过是虚化出来、禁锢思想,便于巩固自己统治的愚人道具而已。”
巩固自己的统治?难道他的意思是,正邪之分,只不过是权力之争的工具?
如果是师父或苏澈在场,定然会驳斥一番,可我却偏偏觉得,他说的似乎没错。
我见过那么多正道中人,无论是青城派,还是九剑堂,真正光明磊落的“武林正道”,怕是也数不出几个,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冠冕堂皇的痛斥魔教,维护正义,然而他们的“正义”又该以怎样的标准去衡量?
“不过,之所以我说正邪之分并不重要,因为它除了束缚精神之外,便没有其他作用。中原武林正道至今亦无法消灭天重门,也无法阻止天重门的壮大。”
“我教屹立不倒,只有一个原因,便是我足够强大,教众足以与整个武林正道抗衡。真正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东西,便是实力,强者胜,弱者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说的没错,就连中原武林推举武林盟主,都须得比武夺帅,强者为尊,武霸天下者一统江湖,我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所以你应该了解,为什么你师父身为正道中人,却还要修炼我教的《封喉诀》。”
“谁说我师父练了《封喉诀》,他练的明明是《绝心录》。”
“你知道的,”他说,“其实你都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认。”
“我知道什么。”我嘴硬。
“你知道你师父都做了什么,你知道他练的是什么样的功夫,哪里来的,你就是不肯承认。”
“我才不是。”
“你明明知道你师哥永远都不会给你一个承诺,永远不会对你有兄弟之外的情爱,你却也不愿承认。”
“我没有!”我大声喊道。
“你明明已经爱上我了,却还是不肯承认。”
“我没有!”我生气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