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路-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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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看了一眼银红色的软缎锦被包裹着的女儿,心头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转过身来对荷露道:“荷露,你说,当初本宫是不是就不该走这一步?”
锦衣这样一句摸不到头脑的话,让荷露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诧异:“娘娘,您说什么?”
锦衣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本宫身上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本宫的过去,也许说了你也不会懂。本宫又怎么能要求你来理解本宫的心境呢?本宫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可又说不清这预感来自哪里。也罢,本宫也的确做了不少孽,罪孽深重,只怕转世都不能超生了。”
荷露慎重的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听进去了一般:“娘娘,奴婢是花房的宫女出身,若不是有幸碰到了娘娘,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主位身边的贴身宫婢。奴婢不懂的什么字儿,知道的道理也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可是奴婢觉得,人生就像君子兰。”
“君子兰?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荷露给曲锦衣倒了一杯茶:“娘娘,奴婢原先在花房伺候的时候,因着那个时候先帝宠着庆妃,庆妃素来喜爱君子兰,所以虽然君子兰名贵,不易成活,但是花房还是有很多奴才专门伺候着一大批君子兰,只等着有其中的几盆儿开花,若是谁中的君子兰能得了庆妃青眼,这个奴才今后就是要飞黄腾达了。”
曲锦衣只静静地听着,心下却在飞快的想着。当年的庆妃,就是如今养和宫里面疯了的庆太嫔。那个时候的庆妃,应该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吧,手里还有一个亲生的三爷,只怕很多人都是看好她和三爷多嫡的。
只是先帝再宠着她和三爷,却也没有失去了理智,结发的妻子和嫡出的长子也并没有抛诸脑后。若论宠爱,庆妃或许还可以和太后分庭抗礼,但是若论背景家世,却是差了一大截。再加上先帝走得突然,最终庆妃还是没能争过太后。
三爷也没能争过当今圣上。
如今,这两个人一个落得贬为太嫔,孤独寂寞的待在养和宫,而另一个,终究只能是个王爷,而且还要被皇兄处处忌惮提防着,日子只怕也不会太好过。
“当年种君子兰的那一批奴才里面,就有奴婢,只是那个时候奴婢还小,哪里懂怎么能种好君子兰呢,只晓得浇水施肥,那君子兰却迟迟的不开花,因着这个原因,奴才没少挨花房姑姑的骂。直到后来,有一个先帝事情的诤臣,一天偶然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了奴婢还有奴婢重的花,连连摇头,并且告诉了奴婢一个可以让君子兰开花的法子。”
曲锦衣微微一笑:“后来花也开了,你也得到了庆妃的青眼,就离开了花房?”
“嗯。”荷露点了点头:“可是娘娘,荷露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君子兰。后来奴婢才知道,君子兰虽然开花时间漫长,但是开出来真的是太漂亮了。君子兰凋谢的时候也实在是难看,不过只要积蓄力量,再一次开花的时候,还是那么漂亮。奴婢就想了,人这一辈子,不管是娘娘还是奴婢,都肯定会遇到不顺,但是只要自己没放弃,就还会再开花的。娘娘恕罪,奴婢方才实在不该拿自己和娘娘相提并论。”
曲锦衣摆了摆手,示意荷露不必请罪,自己却在暗自领会荷露方才的话,却看到腊雪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庄贵嫔被贬为何才人,幽禁在祉顺宫的惠德堂了,陛下都发了话,若无手谕,非死不得出。还有,娘娘,御前来人了,说是要娘娘即刻去一趟御书房。”
曲锦衣心中一惊,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起身理了理衣服,就看到宣旨的公公已经进了丽景宫,重复了一遍太后的口谕,意思上基本与腊雪说的无差,不过是腊雪加上了一句关于何凝妆的八卦罢了。
曲锦衣吩咐荷露抓了一把金瓜子打上宣旨公公,那公公推辞着不肯收,荷露也只好作罢。曲锦衣见了也不管荷露那边,只自顾自说着:“公公请稍等一下,容本宫更衣梳妆之后,再去带了恪和帝姬面见皇上和太后。”
“娘娘要梳妆,奴才等着便是,只是太后她老人家也说了,恪和帝姬身子弱,今日又受了惊吓,便不要跟着娘娘一道去请安了。”
曲锦衣心下越发的犹如乱麻一般,却也无力反驳懿旨,只能简单地让荷露给她收拾了一下,便乘了銮轿往御书房去。
当曲锦衣波澜不惊的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觉着讶异,心下都在纳罕,她是如何能够做到这样的平静。能平静至斯,若不是被人冤枉的,就是常年都在深宫之中演戏,早已经到了戏我两忘的境界了。
“臣妾晴贵嫔曲氏叩见皇上、太后,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看着这样面色纯净的曲锦衣,皇帝还是不愿意相信,方才贾训全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亲眼见到的,环环相扣,丝毫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不知皇上与与太后这样着急召臣妾过御书房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臣妾么?”曲锦衣说完,抬眸,正好对上了太后失望的目光,心中的水愈发的冰冷,寒彻骨髓。
太后对她,虽然经常喜怒不定,但是从没有过这样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的照射,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从骨肉之中抽离一般。
那边皇帝已经包扎好了受伤的手,用另一只手拿起那只羊脂玉莲花镯:“晴贵嫔,朕问你,这件东西,你可识得?”
看到了那件羊脂玉莲花镯,曲锦衣心头的不安更深,额角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开始明白了什么。
“自然是认识的,这羊脂玉镯本来是臣妾所有,应该是一双,崇敬八年的时候俪忆夫人怀上了惜和帝姬和楚平王,臣妾就拿着这对镯子去内务府雕了花,自己留了一只,把另外一只送给了俪忆夫人。”
皇帝低低沉吟了一声,这样的说法,倒是与那个名字叫做刘地生的太监说的不差什么。
“那你可知道,这羊脂玉镯有什么蹊跷?”
曲锦衣茫然的摇了摇头,羊脂玉镯,自己当年送出去的东西都是有太医在一边儿验过的,若是有什么蹊跷,又哪里至于等到今日呢?
“你胡说!”
御书房的门口款款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琵琶襟的襦裙,上好的软烟罗质地柔滑,更衬得女子面容姣好、肤白胜雪了。来人,是先帝的嫡出的三公主,太后的小女儿,如今已经封了淳安公主,来年便要择了良婿出嫁的钧晨谧,说起来,曲锦衣也是有一阵子没有见过她了。
钧晨谧蹬蹬的走了进来,进门便先请安,礼数周全,丝毫不差:“淳安公主钧晨谧,给母后请安,给皇兄请安。”
“淳安快快起来吧,皇兄竟然不知道是什么风儿把我们的小淳安也给吹了来。只是淳安身子骨也算不得太硬朗,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皇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通常都是称幼妹的小字的,只是如今幼妹已经定下了公主的封号,又是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称呼小字终究是不合适,只能淳安淳安的叫着,才不算失了礼数。
淳安公主是待嫁的公主,若是再寻常人家,没出阁的小姐,也是正儿八百的出现在庶兄的婚宴上的,只能躲在后面偷偷吃一点水酒粘粘喜气。按理说,今日的事情,就算前面的宴席上闹得多热闹,淳安公主,也应该是不知道的。
“皇兄真是一点都没变,淳安先谢过皇兄的挂念了。只是今日淳安却不得不来,淳安此来的目的,就是来揭穿晴贵嫔的阴谋!”
☆、第九十五章 永失所爱
第九十五章永失所爱
一听得这样的话,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淳安,你如今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公主,如何好插手你皇兄后宫的家务事儿?也不知是哪起子没颜色的奴才,巴巴的撺掇着公主来这样的地方。”
太后本是想保她的,曲锦衣投过去了一记感恩的目光,虽然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太后都是知道的。
在宫里头,太后的威严,一向是人人都有几分打怵的,偏偏淳安是从小就养在太后身边儿,又因为是幼女,太后更疼爱几分,所以淳安公主向来在太后跟前儿也只是撒娇,并不怕。这会子自然挺直了腰杆儿:“母后这话,淳安觉得说的在理。既然淳安是个没出阁的公主,不好插手皇兄的家务事儿,那为何皇兄的枕边人却要巴巴的把淳安牵扯进来?既然这事儿淳安已经牵扯进来了,就务必要保证自己身上泼不得脏水,否则,淳安还没出嫁,便毁了名声,岂不是丢的皇家的颜面。”
鹅黄色衫子的人儿,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叉在腰上,好歹是嫡出的金枝玉叶,公主的端贵大气自然不必说,如今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反倒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曲锦衣眼见了,心却越发的寒了下来,这人与当初缩在自己怀里,哭哭啼啼的喊着锦衣姐姐的人,当真是同一个人么?
只怕自己这次,真的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而且这人早就已经开始虎视眈眈了,一环一扣设计的都顺理成章,又有谁能真正相信自己呢?
何况她还不知道,那羊脂玉镯子有什么蹊跷,若是真的知道了,只怕还有时间留给她想象如何应对,而现在,对手已经把她吃死了,她却还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
她曲锦衣入宫以来,就一直在算计别人,一路顺风顺水,也从一个小小的常在成为了一宫主位,如今却被别人算计的这样惨,当真可悲。
皇帝听了淳安公主咄咄逼人的话,却是不怒反笑:“淳安这话说得倒是比母后的更在理了,倒是皇兄小瞧了淳安,如今的淳安已经成了大姑娘了,越发的通身气派,竟不知道哪一位驸马可以降得住我们的淳安了。来,快给皇兄说说,晴贵嫔又是如何泼你脏水的?”
看着曲锦衣一副天真样子,皇帝不由得又补了一句:“你不知道?朕真的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个镯子是镂空了的,里面装的,太医告诉朕,是可以让人胎死腹中的孟婆香!”
孟婆香三个字,曲锦衣甚至不曾听说过,可是胎死腹中这个词,她却不可能不懂?可这一切,有究竟是谁的手笔?
“可是臣妾并不知道孟婆香是什么东西。”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人知道,那就够了。孟婆香本是腌臜的东西,至于功效嘛,替你办事情的人只需要告诉你,那玩意儿可以让人胎死腹中,对你来说,不就是万事大吉了么?”
说话的,是淳安公主,她的话,句句针尖,让曲锦衣脊背发寒。
“母后、皇兄,”淳安公主作了个揖:“你们若是不信,就听淳安原原本本讲一讲事情的始末,真相就大白了,晴贵嫔,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人畜无害。从一开始的时候,晴贵嫔就想利用淳安,索性淳安本就不是那样好糊弄的,干脆演了一出戏,让晴贵嫔自己上当,否则就必然要让晴贵嫔逍遥了。”
淳安公主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曲锦衣,仿佛能射出来刀子一般:“起初的时候,我也差点儿就相信了晴贵嫔,只是后来在宫里面偶然遇到了方公子,多亏了方公子好心提点了一下,我才觉察出了曲锦衣善心里面的不对劲儿来,原来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狗拿耗子假慈悲!”
淳安公主口中的方公子,正是俪忆夫人方氏家中的长兄,方伯轩。因着方芷芊韶华早逝的缘故,再加上青梅竹马的情分还在,原本方伯轩跟很多世家子弟一样,是御前侍读的人,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