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倌雎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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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点头,“如风,你不必谦让,大哥不懂经商,帮不上你什么,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好的。”
之后,沈如风物色了城北江岸边的一套屋舍,派人抓紧翻修了一下,置备好桌椅书本,便张榜招生了。
金陵城内适龄的子弟们一听闻状元爷要招学生,纷纷报名,场面好不热闹。沈赞见人多,似乎混进了不少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便出了道题考考他们,资质尚可的才能进书院。
办书院的事闹得金陵城风风火火,沈赞没想到反响如此之大,震惊之余,似乎也发现他的名声被传颂得神乎其神。这时他才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沉迷于青楼游戏的浪荡子弟,他有了声誉,且需负起责来,不能够再吊儿郎当。
期间萧霆真找过他几次,倒也不黏他,就与他喝个酒,聊聊天。
“阿赞,你似乎变了些,比在京城时稳重不少。”萧霆真夸道,“马上要当教书先生了,是不是要懂得为人师表了?”
沈赞对他的拍马溜须一概不理,道:“小王爷近日来似乎挺忙的,总见你的兵在城里走动,是不是要造反了?”
萧霆真脸色唰地一变,吃惊道:“你是从何听闻造反一事?”
“莫非是真的?”
“这……并不是要造反,是江安王要筑城练兵,伺机造反。”萧霆真一脸坦然,嘴中说的话可没有那么轻飘飘,“我不帮他练兵,他就要对王妃不利,因此我算是受他胁迫吧。”
沈赞不解道:“江安王是不可能造反成功的,他为何如此执着?再来他年纪也上去了,夺得皇位也没有几日好当,金陵这么好的地方他不呆,偏偏要攻陷皇城,未免可笑。”
萧霆真耸耸肩,道:“他说过,这皇位本是传给他的,是大皇子设计夺位,他被赶出皇城,心中极为不甘,誓要夺回皇位。”
“哦,这样,那你们父子还挺像的。”沈赞仰头闷了一口烈酒,调侃道。
萧霆真见他丝毫不担心,心内确实不甘,于是又挑起话头,道:“近日……我听闻丞相府已经在置备婚礼,不多日贺玄的喜帖可能就会到金陵了。”
“我是不会去参加的!”沈赞立马绝口道。
萧霆真顿了顿,继续道:“送给我的喜帖,我在想要不要抽个时间去呢,不过京城太远,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没想到萧霆真竟挖了个陷阱让自己跳……沈赞顿觉颜面尽失,即刻起身赶人,“你可以走了,练你的兵去!”
萧霆真见他眉间怨气缭绕,也就不多言,走了。
书院翻修好的那一日,沈赞一个人晃过去看了看。
江边常年雾气充盈,不热不冷,是个读书的好地方,远处江面上帆船来往,甚是壮观。沈赞站在屋子内的窗户边,眺望无边无垠的长江,心内恍惚不已。
他要成亲了……
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这件事,沈赞自认已经看开,豁达万分,岂料不经意间又回想起来,顿觉胸闷之极。
贺玄要他等他,哼,自己倒是回京一眨眼就成亲去了。
他凭什么等他!
沈赞扒着窗棂,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将木制的窗户掐出印痕来,亏得他及时松手,不然这刚刚按上的窗框就要遭殃了。
“白头偕老……长相厮守……”沈赞喃喃道,“都是放屁!”
贺玄祝你和你的娘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恩爱不疑,一辈子都和和□□在一起!
沈赞一甩袖子,跨出了书院大门,顺着小路离开了书院,身后的长江浪涛滚滚,几艘大船若隐若现。
两日后,书院正式授课,学生们都身着白袍,规规矩矩地坐在蒲团上。
沈赞亦是身着雪白长袍,扎起一半的长发,清逸明秀,他甫一跨入屋中,登时响起一片倒吸气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骚动。
“你们叽叽喳喳有如此多的话?莫非彼此很熟悉了?”沈赞没有严格呵斥,懒懒地调侃道。
有胆大的学生道:“先生……先生如此年轻,学生觉得惊讶。”
又是被他的外貌迷惑了,沈赞道:“我不靠外貌教书,靠学问,你们无需惊讶,进了我的书院就要好好念书,不过,若是真当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我也可以放你出去玩耍。”
沈赞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书院经历,那个跟他对对联的老师不知如何了。
多数学生没料到教书先生竟如此年轻,并且学问广博,为人也不刻板严厉,都起了浓厚的读书兴趣。
沈赞在京城教授白止读书时,更加严谨肃穆些,生怕把小皇帝教坏了,在这里,他可以教授更多有意思的知识。
院外蓑草连天,江上号角声嘹亮,书院内书声琅琅,沈赞不带着学生念书时,喜欢站在门口远眺江面。
隔了一条江,犹如隔了一世界。
“大少爷——大少爷!!——”
远远地,沈赞见自家的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深觉奇怪。
“何事惊慌?”
“大少爷,二少爷要小的来告知您,朝廷派人马包围了金陵城!江安王被捉起来了!”
朝廷派人捉了江安王?这未免让人始料未及了吧!
“何人率兵前来?”
下人摇摇头:“小的不知啊,全城都轰动了,大将军率骑兵去交涉了!”
沈赞回头看了一眼伸头探脑的学生们,道:“今日就到此为止,下课吧,各自回家看看家中有人被牵连进去么。”
学生们捧着书鱼贯而出,沈赞亦关了书院,疾步朝城中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完结它了。。快了。。
☆、伍壹
如风书院在金陵城外,沈赞疾步赶往城中,却远远就望见城门口森严的守卫。卫兵们身着金盛士兵统一的兵服,显然是朝廷的人。
凡是出入城池的人都要接受严格地搜查,沈赞心中不寒而栗,走到城门口就被守卫拦下。
“站住,你是哪里人,进城干什么?”
沈赞敛了敛衣领,道:“我是金陵本地人,在城北江边的书院教书。”
那守卫眼前一亮,继而问道:“在如风书院教书?”
“正是。”沈赞轻轻颔首,“请问还要盘问什么吗?”
“不,不需要了。”守卫招了招手,喝道,“把这人带走!”
沈赞蓦地瞪大眼,只见忽然窜出来两个魁梧的士兵,一人一边竟架着他往城内走。容不得他半分抗议,一路拖着他进了金陵府衙。
“你们这是作何?”
那两个士兵不语,直接将他扔进一旁的太师椅里,转身走了。
沈赞深感疑惑,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肢,话说朝廷派人围剿江安王,必定是得到了后者造反的可靠消息,在金陵练兵一事,太守必定知晓却不上报,八成是被江安王收买了。如今府衙空无一人,看来是被朝廷火速端掉了。
那么那两个士兵为何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呢?他们一听自己是如风书院教书的,就二话不说架走了他,还以为会被扔进大牢什么的,可离县衙大牢还有几步路,怎么就放任他不管了呢?
沈赞多虑的性格使他不得不深想几步,于是他环视了一圈县衙大堂,没看出什么异样,又踱步绕到了后堂,还是空无一人,这般空荡未免也太诡异了些。
沈赞走到了大牢入口处,往内一探,发现了墙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似乎内部有人。
“里面关了囚犯……?”沈赞喃喃自语道。
正当他打算走下阶梯往里瞧瞧时,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沈赞登时悚然,猛地回首一瞧,却看见了一张久违的笑脸。
“太傅大人……好久不见!”
“你……蒋冰?!”来人正是数月不见的蒋冰,他不是应该伴在小皇帝身边么,怎么来金陵了?
蒋冰丝毫不意外沈赞的出现,道:“没想到手下这么快便寻到了你,我想霈泽会高兴死的。”
“霈泽?你说贺玄?”沈赞抑制住骤然的心悸,问道,“他来了?”
蒋冰指了指大牢内,笑道:“他在牢里审讯江安王呢,难道你不知道此次平乱之役是他率兵的么?”
沈赞顿时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道:“难不成我非要知晓是他率兵么?他从未与我打过招呼。”
“唔,他没说?八成是此事机密,怕被泄露。”蒋冰了然地拍拍沈赞的肩,道,“快了,等此事过去,你们就逍遥了。”
沈赞听不明白,问道:“我与他逍遥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毫无干系。”
蒋冰微微诧异,“太傅……这是在生霈泽的气?他不说是怕你担心吧,本来我不该说的,但他把老丞相气得不轻,贺老夫人也是扬言不认他这个儿子,在京城他算是狼狈万分了,人人都道贺相魔怔了,被什么狐媚给迷住了。”
沈赞蹙眉道:“他怎么就把老丞相给气到了?他做了何事?”
蒋冰见沈赞一脸迷茫,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心道贺玄不会什么都没说吧,那自己随便坦白岂不是不太好?
“这些事……你去问霈泽吧,他就在牢里,从京城悄无声息地赶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沈赞心情复杂,一边忍不住心疼贺玄,一边又气他擅作主张。
“……我去看看他。”
幽深的大牢里已经没了一般的犯人,空空荡荡,沈赞疑惑为何没人看守,直到走到拐角处,忽然听得谈话声,才知道守卫全都被调开了。
“本王不过是操练守城士兵,竟被当做反贼关押起来,真当是冤枉,贺相不仅不为本王平反,反倒搜罗证据诬陷本王,未免太恶毒了点吧。”
沈赞听出这是白啸之的声音,他声音昂扬,没有丝毫畏惧之意,着实奇怪。
“狡辩无用,五王爷。”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骤响,简简单单一句话,驳回了江安王所有的辩词。
沈赞心头一窒,心道果然是他,他又回来了,可不是来找他的。
“贺相,若本王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否放了本王。”
“王爷,恐怕不行,就算你说当年的皇位应该传授于你,到如今也是无力回天,已成定局,金盛江山日渐稳固,皇上受民爱戴,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再颠覆皇位,只为你的一己之私?”
贺玄对皇室的秘事还是了解几分,当年确实是大皇子耍了计谋,驱逐了白啸之,他不甘心也是应该的,然数十年已过,白啸之一把年纪,能坐多久的皇位呢?
“哈哈哈……”白啸之仰天长啸,即便身陷囹圄,还是难掩贵气,“本王已经不想探究当年的事了,那只怪本王技不如人,遭了暗算,现在本王要说的,可不是这件事。”
“那是何事,在下愿闻其详。”
“呵,听闻贺相与家中老丞相翻了脸,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是真是假?”白啸之露出阴郁的笑容,似乎算计着什么,“别,不必否认,贺相也不必疑惑为何本王会知晓此事……”
“不,我并不疑惑,因为全京城都知道了,关于此事,我无话可说。”贺玄承认得干干净净,毫不拖泥带水。
白啸之一愣,意外贺玄的坦然,“呵……没想到贺相用情如此之深,本王佩服,既然如此,那贺相更该放了本王。”
贺玄听不懂白啸之的话中话,更不知两件事有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