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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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无令,卑职不敢擅自决定。”
“天子无令?”白苏冷笑一声:“既然是天子无令,你又哪里来的胆子以朝廷的名义,向当地的富商借贷?”
“二皇子息怒,向富商借贷一事,是卑职的主意。”宋子固跨出一步,抢在张岱的前面回答道。
“若是没有张大人的允许,这太仓的富商会将钱财借给你一个小小的师爷?”白苏冷声问道。
宋子固本就不是口齿伶俐之人,被白苏一堵,立马脸颊涨得通红,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朝廷的赈款迟迟未到,若不向富商借贷,兴修水利之事,我们去哪里筹集。”
白苏心知宋子固所言不假,来太仓这几日,衙门里面吃的食物也就只有三菜一汤,而其中的三菜全是素食,只有那一个汤里面,见得到一丁点的肉末星子,由此可以想象,州库是真的无银了。无奈的低叹了一声,道:“宋师爷,你先起来,今日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这难民全部聚集在衙门口,也不是一个办法。”
第九章:误会(5)
宋子固与张岱对望一眼,便低了头去,默然无语。
若说不急,那是假的。白苏喟然长叹道:“宋师爷,你去布政司,盐运司处查查,到底粮仓内还有多少石米,这太仓受困的还有多少人。”
“遵旨。”
“张大人,你去查一查太仓如今还有多少库银。”
“微臣遵旨。”
张岱与宋子固二人齐齐退下,司祧连忙躲进阴影之中,待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之后,才从阴影中走出,朝那虚掩着的门扉走去。记忆中的白苏,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过。司祧缓步上前,心中竟然有些许的忐忑。这个时候,白苏会希望见到他吗?
“谁?”才刚一靠近房门,门内就传出一声冷冷的低斥。
司祧迟疑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是我,司祧。”
司祧?白苏眉头一皱,低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放心不下你。”两人一个在房内,一个屋外,可是谁都没有打开那扇门的打算。
白苏轻轻的“哦”了一声,房内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没来这里时,只要一想到能见到他,心中就会觉得满满的,溢满了甜蜜。可是,来了之后,两人却只能隔着一道门说话。才分开多长的时间,他跟他,就如此的生疏。久久,才听见房内传来一声低低的问话:“司祧,你不进来吗?”
司祧愣了愣,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白苏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从白苏长大后,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他一味的讨好他,久而久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需要对方的回应的。那怕是那一句轻而又轻的“你不进来吗?”都让他觉得欣喜若狂。他的白苏,他的白苏是不是终于回来了。颤颤巍巍的推开房门,看着那个负手立于房中,偏头看着他的男子,司祧狠狠的眯了眯眼。
“怎么来了也不派人通个信儿。”白苏微微一笑。一些时日不见,那张原本还带些孩子气的脸庞,终于刻画出一点男人的成熟味道来。就连脸颊上的那点梅花,也似乎在一瞬间灿烂了许多。司祧信步而入,转身带上房门,道:“若是报信了,你现在又怎么会觉得惊喜?”
“惊喜?”白苏抿了抿唇,有意打趣他,“没有,惊吓倒是有一点。”
“苏儿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了。”司祧柔柔的看着他,蜜色的双眼仿似能滴得出水来一般。
白苏不敢跟他对视,偏头答道:“还说呢,衙门都被难民堵了个水泄不通,而你,竟然能突出重围,进了衙门里来,不觉得惊吓,那才叫怪呢?”
“我本来也打算等到衙门口的人都走了,才进来寻你。可实在是太担心你会出事,所以,就用了险招。”司祧浅浅的回答,看着他有些尖的下巴,和那双凹进脸庞的眼眶,又忍不住心疼的说道:“你瘦了。”
白苏有意敷衍他,道:“男人嘛,瘦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第九章:误会(6)
他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敷衍之意,司祧淡淡的一笑,“是啊,男人瘦一点的确没什么不好。”
白苏勾了勾唇,当做回答。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看着白苏勉强的笑脸,司祧微微的眯了眯眼。他跟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变得如此的言不由衷?原本,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却在眨眼之间,成了陌路。
“戚太医也跟你一起来了太仓吗?”白苏突兀的问道。
司祧一愣,“戚太医他为什么要来太仓?”
白苏笑得有些尴尬:“我记得戚太医跟司祧的关系一向不错。”你都来了太仓,他怎会舍得弃你不顾。
关系再不错,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司祧心中如是想着,口中却说:“戚太医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很不错。”
白苏心道,除了我以外,他的确是跟每个人的关系都挺好。想了想,才道:“是啊,戚太医就跟七弟一样,一个是宫中的红人,一个是朝中的红人。”
司祧怜惜的看着他,道:“你何苦要拿自己跟他们比较,在陛下的眼中,你是最好的。”更何况,你还有我,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你的。只要你想要,我就一定会给。
“我倒不是拿自己跟他们比较。只是觉得自己的性子有些不讨喜罢了。”司祧跟戚君荐的关系到底有多好,好到什么样的地步,他不是没有好奇过。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可是每一次,都被他这样云淡风轻的带了过去。每一次,都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随时去觊觎别人隐私的小偷。不对,就连小偷都比他要光明正大多了。
他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司祧就越是为他心疼。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冰锥子扎了一下,隐隐的痛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拥他入怀,想了想,却忍了下去。“你何必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不懂得欣赏你的好,难道你自己也不懂得欣赏么。”只要我懂得欣赏那就够了,可是却说不出口。他不想听的,他就一定说不出口。
“其实,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我随口说说而已,皇叔你可别当真。”
“嗯。”随后,又拘谨的解释着:“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会分不出你那些是玩笑话,那些是正经话么?”
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撒谎。白苏看着他柔如碧波的双眼,笑着说:“那是,皇叔可以算我半个父皇了。常言道,知子莫若父,你都不了解我,还有谁能了解我呢。”
“对啊,看着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孩子也能独挡一面,这种心情还真是奇特。”他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声调也一如既往的平和,
白苏心中蓦地一冷,眼神也随之一沉,语气却越发的轻松明快起来:“亏得这些年皇叔的照顾,否则,白苏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何种模样呢。”顿了顿,又笑道:“皇叔的大恩大德,白苏一定会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相报。”
第十章:有苦难言(1)
“谁要你报了。”看着他明朗欢快的笑脸,司祧微微的眯了眯眼,又道:“来太仓这段时间还习惯么?”
“还好啊。”白苏随意的应道,思及门外的难民,忍不住微微的蹙紧了眉头。司祧见他眉头不伸,也猜到他大概是在为衙门外的难民们忧虑。可是,白苏不说,他也不便直问,便随口说道:“若是遇到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我。两个人想办法怎么都比一人撑住要强。”
白苏一怔,分不清心中到底是感激多些,还是排斥多些,勉强的舒展了眉目,道:“司祧那么聪明,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瞒不住你啊。”
他现在是在怪他多管闲事了吗?司祧直直的看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仿似要将脸颊上的那朵梅花灼出一个洞来,“你如果介意,我不插手你的事就是。”
白苏笑了笑,上前拉着他坐下,道:“我随口说说,皇叔你又何苦生气。”转身,又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面前:“衙门里面也没什么好茶招待,您先将就将就。”
以前的白苏虽然算不上精贵,但是用的物品向来都是极其的精致。听着他的话,在看看手中那一杯冒着水汽的白开水,司祧心中泛起微微的心疼。即为他的成长开心,又为他受了苦而心酸,轻轻的呷了一口茶,道:“你都习惯了,我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白苏粲然一笑,“那就好。”转身,又朝门外望了望,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怎么张大人跟宋师爷还没回来。”
他们刚才的谈话,司祧也听得清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接口的打算。
白苏又偏头说道:“司祧,外面围了那么多的难民,你都不好奇是怎么回事吗?”
司祧心中好笑,若不是昨晚的疏忽,白锦澜又怎么会入了难民营,并且将难民们放出来。口中却问:“怎么回事?”
白苏无力的耸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宋师爷说,是一个村子内的难民涌进了城。”
司祧嗤道““他们在骗你,一个村庄的难民怎么可能将衙门口围个水泄不通。”
“不是一个村的,那就是一个地方了吧。”
司祧点头道:“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太仓城内还没遭遇水患。”
白苏叹道:“村民们都回不了家,个个都往城里挤,城里的地方本来就不够大,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们了。”
“太仓西北方遭了水涝而已,其他地方,受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白苏摇头:“虽然其他地方的村民还不至于无家可归,但是常年降雨,今年又是颗粒无收,他们也常年饱受饥饿之苦。更何况,一些村民受不了苦,在山上安营扎寨,做起了山贼。”
看着他忧国忧民的忧虑表情,司祧心中欣慰,道:“这段时间,你倒是将这里的形势摸得清楚。”
“才刚来的第一天,太仓县令就给我说得清楚,我想不明白也很难。”
第十章:有苦难言(2)
三人恭恭敬敬的诺了,转身,看着白苏又是敛衽一拜。白苏连忙挥手喝止,道:“各位无需多礼。”随后,又问道:“宋师爷,你查得如何。”
宋子固拱手一揖道:“回二殿下,太仓还有库粮五万石,根据户部统计,城内总人数在三十万左右。”
“五万石三十万人能吃多久?”白苏皱眉问道。
一穿着黑色长袍,留着三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拿出一只算盘,上上下下拨弄了一会儿,才道:
“若是天天布粥,难民不会持续增加的话,大概是三四个月左右。”
“宋师爷,三个月内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