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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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晚上我再来看你。”
司祧偏头看着他不慌不忙的将银针摆好。可看了一会儿后,却又觉得他以往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在今儿个又实在是温吞得厉害。不由忍不住笑着揶揄道:“戚太医,你这么慢,该不会是太长时间没见我,这会儿舍不得走吧。”
闻言,戚君荐眉头一皱,抬头看着他就想大骂。可一看着那张算不上好看,却格外迷人的笑脸,骂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诘问:“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白苏回来之前必须得办妥。”
“那白苏什么时候回来?”
司祧讳莫如深的笑道:“秘密。”
戚君荐碰了一个软钉子,不由脸色更加难看。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秘密,秘密,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是秘密了。他去太仓前的那会儿,在他面前,哪里有过什么秘密。不由又觉得恼恨,早知道在他走那会儿,就应该用银针封了他腿上关键的穴位,这样,他也没有能力跑去太仓了。这会儿想来,还真是悔不当初。
司祧见戚君荐背着药箱气冲冲的朝门口走去,他也并不打算相送,靠在床榻上,痞痞的说道:“戚大人慢走。”
戚君荐回头带门,看见他没个正行的样子,不由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去太仓多久,回来就好似变了个人似地。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其实,比起来他来,自己才是真正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那个吧。
第二十章:积怨(1)
房门紧闭,再也听不见门外的脚步声后,司祧才弓着腰,一手按着腹部趴倒在床上。水蜜色的眸子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刚刚被戚君荐压下去了的疼痛,这会儿挣破了桎梏,铺天盖地的袭来。若是白苏对他有一点情义,他都会恨他。一个宋子固,一个关眉妩,他跟他,中间隔了千山万水,从此沧海桑田,再也回不到过去。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此。
翌日一早,白尧章就太仓亏空一案将赵灵秀连降四品,家产全部没收。至于张岱跟宋子固,一个贬为庶民,一个下月初处斩。
司祧请命远赴太仓,自愿做信使,传递张岱跟宋子固二人的判决,外加监斩宋子固。
白尧章自然乐意。不管白苏跟司祧如何的亲近,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司祧若亲自监斩宋子固,白苏,怕是会对他彻底死心了。又担心司祧会借着监斩之名,徇私枉法,偷偷的放了宋子固,于是又遣了白锦澜与司祧同行。
就算猜得到白尧章在打些什么注意,司祧也无所谓。反正,白苏已经开始恨他了。他也不在乎他多恨他一点,赶去太仓,只是因为想见白苏,天知道,看不见他的这些时日,他是如何的度日如年。
白锦澜本就是那聪慧无比的人儿,听得司祧的请命,就猜出了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又听得白尧章说要让他与司祧同行,当场差点没喜得狂笑三声,后发现又连忙忍住,装出了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来。或许,真的是太羡慕白苏,对于司祧,他从小就有一种特别的感情。那种感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他温柔的看着白苏笑,也许,是他,亲切的将白苏拥在怀中。或许,还在更早的时候。可是,那种感觉早就根深蒂固,并且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强烈,他疯狂的妒忌着白苏。
这一次出行,二人皆穿着正式的官服。庄严肃穆的官袍穿得挺刮妥帖,再看二人的相貌,一个是仪表堂堂、仙姿佚貌;一个眉清目秀,美如冠玉,在加上二人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狷狂的雅致,一忽儿的功夫,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就围满了整条街。
司祧面无表情的骑着马走在前面,白锦澜挂着温和的微笑,对着两旁的众人优雅从容地点着头。出了城门,又前行了几十里,人烟才逐渐稀少。白锦澜迅速敛去脸上的笑容,驱着马追上司祧。与他并肩而行。
对于白锦澜的厚脸皮司祧颇感无力。他每次见他,他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可是这个人,却依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嬉皮笑脸的来同自己搭讪。若是,普通的搭讪或许他还能忍受,可是每次,他说的话,都恰到好处的说到点子上,让他打从心底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第二十章:积怨(2)
“你就那么的想见二哥吗?”出神间,他又听见那醇厚的嗓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司祧厌恶的皱了皱眉,在他的面前,他总有一种隐私被人觊觎了的错觉。可奈何,这个白锦澜现在还动他不得,否则,以他的性格,白锦澜早就死了不下十次。
他抿唇不答。白锦澜低低的笑了一声,“皇叔,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二哥并没有以前那样好了。”他还记得十岁的那年,皇子们出去打猎,司祧看中了一匹梅花鹿,在搭着弓箭瞄准的时候,白苏就在他身边轻轻的说了句:“司祧,我不想它死。”司祧便收了弓箭,温柔的笑着说:“那我不杀它就是。”对于与白苏毫无感情的动物,他尚能如此的仁慈,那为何,对于白苏在乎的宋子固,却要狠着心倒打一耙。这个时候,他真的琢磨不透他。
司祧冷冷的一笑;“七殿下你以为自己是谁?”
白锦澜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下意识的握紧缰绳,脸上却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自然是二哥的七弟,皇叔,你说对吗?”
倒是懂得打蛇随棍上,司祧冷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这般的关心起你二哥来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我关心的是你,你自然看不出来。”既然司祧已经看出了他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他索性笑着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去。
司祧冷笑:“七殿下的好意,我可承受不起。”
白锦澜低叹了一声:“皇叔,我说的是真的。”口不对心、尔虞我诈本来就是皇宫里的重头戏,司祧不相信他,也是正常。又长叹一声,道:“皇叔,我若不关心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有不足之症。”
司祧微微的眯眼,抬头望了过去。白锦澜眉眼弯弯,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微的透明,眸光柔润万千。司祧狠狠的掉转头去,白锦澜在笑着的时候,那微弯的嘴角跟白苏十分的相似。以他对白苏的独占欲,是容不得任何一个与白苏相似的人存活着。因为,他没办法忍受一个长得像白苏的人,喜欢着一个不是他的人。
白锦澜见他偏头,一副不愿看见自己的样子,顿觉得心中苦涩难耐。那苦味顺着喉咙向上,口腔,眼睛、鼻子,就像是病毒感染一般,一阵阵的发苦。或许,真的是太妒忌二哥了,所以,那些隐忍了几十年的苦涩在这会儿喷涌而出。就好似火山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儿的倒出来,让他明白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可是,也仅仅是想要,低敛了眉,斟酌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知道,突然跟你说这些,你定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皇叔,这些时日,每天跟你明里争,暗里斗,过着那种口不对心的生活,我真的觉得很累。从小,我就十分的钦佩你,对待自己的钦佩的人,不该如今日这般互相揣度与猜忌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皇叔?”
第二十章:积怨(3)
司祧微怔了怔,唇角一挑,忽地就绽出半个嘲讽的笑来。“我早就说过,你若是希望我对你好,我就会对你好。多好都可以。”
“多好都可以?”白锦澜低低的重复着最后那几个字,多好都可以,却是他讨要来的。那种,口不对心的好。可悲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好,他也会想要渴求。就算他用那样嘲讽的表情说着这句话,他都在认真的思考着,要不要向他讨要,那样的温柔。‘
唇角的那半朵笑,又加深了一些。他或许是天生的戏子,想要对一人温柔时,哪怕是厌恶的人,那双水蜜色的双眼都能柔波荡漾,莹润万千。他又低声问道:“你需要吗?”
怎么会不需要!白锦澜又用力的扯了扯缰绳,直视着前方的双眼水雾蒙蒙,那近处的树,远处的山,绿油油的稻田,黄橙橙的小麦,演变成了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然后刺伤了他的双眼。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双眼,眼睛发酸,却没有流泪。想哭,不是因为愤怒,只是因为自己这突然变得可悲的立场。他认识的司祧,只会对那个叫做白苏的二哥温柔。对待不在乎的人,会笑着用一把无形的刀子,温柔的穿透你的心脏。而可悲的是,自己竟然还在奢望。奢望他有天回头能够发现自己,奢望,他能用看白苏一样的眼神看他。哪怕,只是虚幻的温柔,他也想要紧紧的抓住。
白锦澜的反应,司祧瞧得清楚。看着他脸颊失去血色,看着他捂着双眼,看着他颤抖着双肩,心中,涌起了报复的快感。对于那种暗地里伤害白苏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他从来就了解自己的本性,他也懂得对付一个在乎自己的人,用什么办法最能伤害他。他勾着唇冷冷的笑,就像是俯瞰众生的佛祖,看似温柔,实际上却是冷漠的嘲讽。“既然你根本就不需要,何必要这样勉强自己。”他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温柔。白锦澜听着,身体一颤,差一点就摔下马背,勉强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就算那光鲜亮丽又笔挺的官袍,也掩盖不了他神色中的狼狈。“我,我,我……。”他顿了顿,将要出口的话就像是恰在喉咙中的铁片,铁锈般的味道充斥了所有的感官,迟疑了许久,才道:“皇叔并没有勉强我。”
什么叫做残忍,什么叫做无情,什么叫做伤口上撒盐,他现在领悟得透彻。笑着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下,还温柔的问他,要不要他对他好,然后在冷漠的说,你既然不需要,何必勉强自己。然后逼得自己必须得亲口承认,一切都是自愿。是自己不要脸,自愿将自己的骄傲、自尊放在他的脚底上,由着他肆意的践踏。只是,因为他不是白苏,他是白锦澜。
司祧也不催马前行了,深深的看着他道:“瞧,你说得这般的委屈,我听得心里也怪难受的。你若是真的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虽然,我以前对你不好,但是这会儿既然答应了要对你好,我就会对你好。”
第二十章:积怨(4)
多么仁慈又怜悯的话。霎时,所有故作的坚强,就因为这样一句口不对心的话,而轰然倒塌。眼泪,就那般肆然而坎坷的滑落,他的仁慈,是对自己的讽刺,他的怜悯,是嘲笑。那么的赤裸裸,不加任何的掩饰。一刀,见血封喉。
司祧嘴角含笑,温柔的看他。他很享受失败者那无法掩饰的狼狈,他知道,刚刚的那些话,白锦澜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唯一让他觉得无奈的是,那跟白苏有些相似的眼睛,滴出的晶莹,让自己的心也一阵一阵缩紧了的疼。深深的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