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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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祧抿唇笑笑,也不回答。有一下没一下摸索着那粗糙的纸张,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关眉妩疯了的事,就算没有人告诉他。他多少却也知道一些的。既然都要走了,自然也要想办法抹平她心中对他的恨意。虽然,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想方设法的弥补,却还是弥补不了欠下他的债。
还有留给白锦澜的。日后,他寻不到自己,肯定会想着起兵反白苏。信中的内容,自然一半是劝他放弃兵权,另外一半则是说,自己会在黄泉碧落等着他来,到时,才再续前缘。
司祧摇头苦笑。自己还真是天生的骗子,到死,都还想着要骗身边的人。
还有一封,是给关睢景的。无非是要求得他的原谅,让他心甘情愿地辅佐白苏。如此一来,他也能安心的走,也不用在担心白苏一人会应付不来。
第五十八章:去年花红(3)
到底是习惯了什么都为那人想好,直恨不得,能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却到底是,天不怜人,怨天无力。
越小照放下草帘子,冲司祧说道:“爷,早些歇着吧!”
司祧点头说好。
土坑上铺了一层茅草,来的时候,走得匆忙,被子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准备。如今盖着的这张,也是越小照冲外面帮工的人讨来的。虽然破旧,但是却能保暖。
越小照本来是在地上打地铺的,但是司祧不愿,他也就只好跟司祧挤在土坑上。以往,还能挤在一团儿,两人抱着睡。可今日,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冷,越小照想着先出去走走,等暖和一些才回来。
扶司祧躺下后,越小照便说:“爷,我先去前面的几个散户家逛逛。”
司祧小说:“早些回来。”
“好诶。”说完,越小照便转身离去。
一躺下,那彻骨的寒意便透过棉衣,直接侵入身体。从来,不觉得像今天这么冷过,好像全世界的气温都突然降直了底点。
司祧抱着手臂,腹部,却凑热闹一般的,锥心刺骨地痛了起来。司祧脸色发白,紧紧的捂住腹部,不敢打滚,也不敢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因为,小照待会儿回来,会看见。他不能,让别人再为自己担心。
眼前,模糊的浮现出一身白衣的白苏,披麻戴孝一般的白,他以前觉得那颜色干净,可是如今看着,却那般的不详。
那如惊涛骇浪般翻滚的腹部,疼得更加的厉害。他两只手都压在上面,却还是止不住那汹涌的痛。
到底是,坏事做多了。就连受苦,也要比旁人多受一些。就连死,也是这般不甘不脆的。
白苏,若是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将这天下送你,你现在,会不会来看我?
应该是不会吧!司祧苦苦的笑,没有了天下的白苏,还是那个白苏吗?
他怎么舍得,让他做个落魄王爷。寄人篱下的受尽别人冷嘲热讽?他怎么舍得,自私到放弃一切,只要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做不到,做不到。宁愿毁了自己,也要让他有尊严的活着。可是,却还是想见他,发了狂的想要见,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多给他一些时间。哪怕,是偷偷的看他一眼,也好了啊。一阵腥甜从胃里蜿蜒之上,噗的一声,一口殷红色的血,就那般直接的从口中喷了出来。
红,真红,就像是那年飞舞着的梅花瓣,一片一片的落在被子上。
心已经脏成这样,可为何那血还能这般的殷红。
司祧靠在枕头上,重重的喘气。全身的力气,也在瞬间抽空。自己的灵魂,似乎在那刻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而全身的血液,都在渴望着那个叫住白苏的人儿。
皑皑的白雪,掩盖了二人舞动的步伐。那样刺目的白,衬得那血色的梅花,越加的殷红如血。又是噗的一声,鲜血挂满了被子。唯恐越小照会发现自己竟然吐血了,他用力的扯着被子,手,却在接触到被子的那一刻彻底的僵住,然后虚软的落下。
怎么能这样,他还没有为他的苏儿留下一言半语啊。
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要走了,他还没想好,如何告诉他的苏儿,他已经不能在保护他了。怎么能,这么快,就走了!
真的,真的,很不甘心啊。
原来,坏事做多了,真的有报应!真的,真的,有报应。
第五十九章:天下定(1)
“司祧,司祧,外面又下雪了。”
少年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缎子衫,蜷着身子,捂着肚子动也不动的躺在贵妃椅上。
“司祧,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去看雪。”
见那少年半天没有反应,他啪地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蹦一跳的朝那人跑去。“司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躺在床上的人。冷冰冰的,没有一丁点的温度。他一愣,用力的一推,那人的嘴角便如被割开了的水泡,鲜血汩汩的从嘴角留了下来。
白苏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湿透了重衣。
紊乱了的呼吸,半天都平静不下来。屋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小宫女秉着明烛敲响了房门。
“二殿下,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梆子打更的声音适时的传来。白苏紧了紧披风,抬头问道:“现在几更了?”
“三更了。”
“我不睡了,去太医院将戚太医请来。看着点。”
那小宫女细着嗓子应了一声,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白苏揉着发疼的眉心,心绪不宁的看着桌上那盏如豆的残灯。油尽灯枯,啪地一声,便熄灭了下去。
白苏皱了皱眉,抬头,就想叫人进来添油。
门外,却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二殿下,二殿下,不好了。景皇后弑君夺位了。”
“什么?”白苏拂袖而起,匆匆的赶了出去。
来人,是白尧章身边的一个公公。见了白苏,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听太监们说,景皇后带了一批人马,将养心殿包围了起来。三殿下和五殿下也跟着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白苏一面紧着斗篷,一般急急的向那太监问道。
“也就刚刚的事儿。”
“宫中还有多少锦衣卫是陛下的人?”
那公公迟疑了一会儿:“锦衣卫那边,可能调动不了多少了。”
白苏眉头一皱,说:“那好,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找丞相。”
“遵旨。”
“慢着。”白苏叫住了他,说:“另外,将七殿下留在城内的兵,也全部给我借来。”
“遵旨。”
白苏赶到养心殿时,并没有见到那太监口中所说的大队兵马。反而,戚君荐正脸色的发白的站在门口,冲他笑。
“怎么回事儿?”白苏冷冷的问。
“陛下就快不行了。”戚君荐说着便转身,“你现在,先进去看看。”
白苏皱紧眉头,问:“是你让那公公过来传话的?”
“他也是,摄政王的人。”
闻言,白苏的瞳孔猛烈绽开,冷声说:“这宫中还有多少人是他的?”
戚君荐闻言笑起:“除了景皇后和皇子们以外,差不多的,都听命于他。”
白苏握紧了拳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头,便朝屋内走去。
戚君荐紧紧的按着腹部,毒入骨髓,他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房内,白尧章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却在白苏靠近窗前时,猛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白苏心下一惊,强笑着说:“父皇,你醒了。”
白尧章点了点头,说:“你今儿这么早。”
“我过来看看父皇你有没有准时用药。”
说话间,宫女将煲好的药端了上来。白尧章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药,又平静的看了会儿白苏,说:“今日试药的宫女不在,你帮我试药吧。”
白苏笑着说好。回头,那宫女便将壶中的药,倒了一小口,白苏就着她的手,仰头,一丝不剩的喝了。然后,亲自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斟满汤药说:“父皇,我喂你。”
白尧章眼神一黯,若有所思的说:“父皇从小就极其的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白苏端着药碗的手一顿,看着白尧章强笑着说:“当然,父皇你对孩儿的恩宠,孩儿永世难忘。”
“可是,这个皇位我不能留给你。”
白苏笑着点头:“孩儿,也从未想过要替代父皇。”说话间,又吹了吹药,说:“父皇,药就快凉了,先喝了吧。”
白尧章沉默了片刻,而后,便轻轻的点头说:“好。”
白苏又笑着将白尧章嘴角的药汁擦了。回头,又拿了一片橙皮,想将他口中的苦味冲散。伸手,却想起一阵‘嗷嗷’呕吐的声音,白苏一惊,慌忙回头,却只见白尧章正表情扭曲的掐着自己的喉咙。
“父皇。”白苏错愕的上前,一把扶起白尧章。问:“怎么了?”
白尧章反手抓住白苏的衣服,不甘地凸着眼睛说:“你,你,好,好……。”最后一个狠字,断断续续了半天,都没有吐出来。
第五十九章:天下定(2)
白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双目喷火,冲身后的宫女吼道:“让戚君荐进来。”说完,又掉转头,看着白尧章流着泪说:“父皇,不是我。”
回答他的,是白尧章不甘而愤恨地表情,和死不瞑目的双眼。“父皇。”白苏再也忍不住,抱住白尧章僵硬地身体,痛哭。
那宫女被白苏地声音,骇得慌忙退下。折回来时,却说:“二殿下,景皇后来了,戚太医,让您出去。”
“景皇后?”白苏眉头一挑,询问的话还没出口,门口,就响起了景皇后的高呼:“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见陛下。”
“陛下已经休息了。”
“休息?白苏为何又在里面。”
“微臣不知道。”
“你们,该不会是打算逼宫篡位吧。”
白苏迅速的擦干眼泪,飞快的冷静了下来,冲宫女使了个眼色。便起身,朝门外走去。身后,那宫女迅速地将给药碗收拾好,扶着白尧章躺下。
“是谁在这大半夜的,打扰父皇休息?”说话间,白苏已经走到门口。外面,站了一大批佩戴宝剑的侍卫,景皇后就站在他们的前面,显然是有备而来。白苏轻轻的挑眉,不咸不淡地说:“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母后。”
景皇后冷笑着说:“二殿下可真是孝子。”
白苏淡淡的笑笑,说:“母后不是要见父皇吗?现在进去吧,他还没有没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