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迷攻计-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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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已止不住了,倘若还有来世……我们能否换个方式相遇?
倘若还有来世……我只求你,做那个永远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杨岄吧。
顾慎之仰头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的泪意,步履沉重的向城楼下走去。
三更,偶有一息的宿州城一片寂静,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生怕吵醒了几日在城楼上连番作战的将士。顾慎之偷了梁明玉的出入令,独自一人来到了宿州的城外。
城门沉重的吱呀了一声,门缝中走出一个消瘦纤细的身形,白衣未染,一脸的淡漠。
那一刻顾慎之对自己说,自己永远都做不来沈孝,自己永远都都逃不过早已经镌刻的命运,脸上陪伴了他三年的面具被缓缓撕了下来,沾粘的痛楚仿佛是生生把自己的皮肉给撕去。露出他苍白的带着病态的面容,一路踏过浮尸,踏过断肢,踏过碎蹄,他走的艰难,却并没有半点犹豫。
晨曦渐近,东方化白,寒露凝在了他的发丝上,终于,一群塑国将士将他围在了中间,他们手中泛着冷光的银枪对准了这个陌生的来客,可是谁都没有办法将自己手上的武器刺入他的身体,他站在那里,云淡风轻,若天边一朵流云,只是偶然间的滞留,谁都不知道他会在何时就消失了。
顾慎之笑了笑,用那种带着妩媚又纤弱的说道:“禀报你们完颜将军,就说故人来访。”
第七十章
顾慎之的声音很轻,当太阳跃出了地平线,第一缕晨光照在他的脸上时,那些围着他的巡逻兵的呼吸无不为之一滞。
晨雾初起,似有马蹄声渐近,巡逻了一夜的将士们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可他们的注意还是无法从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移开,白衣不沾尘,俊美的就似踏云而来。
忽然间,一声惨叫从围住顾慎之的圈子外围传来,顾慎之转身,只看见一骑黑色骏马从的白雾中穿梭而来,马的速度急快,直直的朝着他站的方向冲过来,围住了顾慎之的将士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先后退出去几步,生死关头,谁都忘记了去啦这个绝色的男子。
顾慎之只觉得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自己的双眸,身子忽然间被提了起来,那骏马忽然间就换了方向,向着来处奔了出去,只留有身后传来的一声声凄惨的惨叫声。
在路上走了两天,除了吃饭的时候,那人始终都是蒙着他的眼睛,点着他的穴道,确认了那人似乎并不会伤害自己之后,顾慎之曾试着问他一些问题,但那人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脸上也并没有半点表情,黑色劲装下是一副训练有素的结实的体魄,唯独那一张脸冷傲中始终泛着杀气,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从眉骨往下蜿蜒,白白浪费了他长的还算英俊的脸。
顾慎之心想,这种打扮的人多半是江湖中人,只是他实在不知这江湖中人却又为何会将自己劫持。
黑色骏马在夜色中狂奔,两旁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偶有几个昏暗的灯笼挂在路边,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马背上的人忽然开口道:“我原对你这种祸国殃民的祸水,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受人之托要救你而已。不过想不到你也有几分情意,若不是看在你愿意为了慕楚去求药的份上,本座断然不会出手。”
那人从未开口,顾慎之并未想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便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蓦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拳拳的笑意:“原来是慕楚的大师兄,你们不愧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顾慎之并不确认,只是暗中猜想而已,方才那手在马上丢暗器的功夫,与杨岄那日在乱坟岗杀死塑军的奸细一摸一样。
那人冷冷的脸上似乎稍微柔和了一点,眯了一下眼睛道:“慎之公子,聪颖过人,果然名不虚传,慕楚小时在山上修炼的时候,时常也会提起家中的一个义兄,他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有此人漂亮,今日得以一见,本座倒还真是要用上一句名不虚传了。”
顾慎之有些尴尬的低头,马忽然在一个四合院的后门停了下来,翻身下马,黑衣人推开了门,“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顾慎之似乎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不稳,他还来不及询问,那人退出了大门,门外传来马蹄远去的声音。
顾慎之绕过影壁,这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四周的房间都关着门,只有走道尽头的一排房子,里面闪动着盈盈的烛火。院中稀疏的种着几株梅花,清冽的香气,在月色下越发让人的思维清晰了起来,地上是一层薄薄的白雪,上面并没有过多的脚印,干净到并不曾有人清扫过,顾慎之没走一步,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派兵北上?
他又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呢?
随着疑惑的深入,顾慎之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里面一应陈设都朴实无华,却在正对着门的地方,挂着一面龙凤喜幛,香案上点着两支手腕粗大,他心下有些狐疑,才想转头问个究竟,一块鲜红的锦帕忽然遮在了他的面前,缓缓落下,恍惚间,他听见杨岄那带着磁性的声音道:“还不快给新人套上喜服。”
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一群人来,一只手忽然拉起他的手,将一件红色的礼服缓缓套了上去。
顾慎之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呆若木偶站在那里,等着那人把喜服给他套好了。
他的手又被另外一双手给握住,虎口的老茧让他的心口感到一阵暖意,那人的手忽然一紧,转身将他揽入的怀中,隔着红头巾道:“慎之,你我成亲可好?”他松开了顾慎之,双腿一曲,跪在了顾慎之的面前。
顾慎之想弯腰扶起他,却因为腿伤,一时用不出力道,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跪在一起。
雪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慎之……你还在犹豫什么,慕楚能为你做到这一步,本王自愧不如。”
顾慎之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过来,伸手拉住了杨岄的手,低头道:“子规兄,慎之欠你的,一世都还不清。”
那人在门口怔了半响,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从未欠我什么,还给了我一个好儿子,更给了我今日储君的地位,说到底,是我欠了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杨岄皱了皱,调笑道:“子规兄,今日让你前来,便是要你祝福我两的新婚之喜,怎么的变成了你和他叙旧的日子了,这我可不准。”
时岱山也笑了两声,从门口走了进来,拍了拍杨岄的肩头说:“来的不止我一人,你若是也想叙旧,本王大可以将那人也叫进来。”
杨岄的脸上露出一丝绯红,顿时有些尴尬,但牵着顾慎之的手却握的更紧了。
只听见门外有个声音道:“子规兄,在下就不进去了,免得扫了新人的兴致。”
杨岄皱了皱眉头,转头道:“表哥,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说起来我这世上已没有亲人,你和千姿也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叶千骄皱了皱眉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袭浅灰色衣衫,飘在风中,他转过影壁,看着门内两个牵手的新人,他原本以为他的心会痛,却不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忘记了这种痛,生活的重心似乎完全都放在了那个四岁的孩童身上。蓦然想道:这会儿他踢被子了没有,这会儿他若是醒了,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哭鼻子。
今日早朝,滴血认亲,只怕把他吓坏了,回到王府大哭一场,好不容易哄他睡着了。若非杨岄提前到来,将装着自己鲜血的鸡肠送给自己,滴血认亲这一出戏,只怕是要砸了。想到这里,心下无端有写感激,信步走到两人面前。
“慎之,你受苦了,姨娘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在天之灵也算安稳了。”叶千骄脸上神色一凛,开口道:“今日你们大婚,就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不如乘着良辰吉时,快些拜天地吧。”
当年的那番恩怨,仿佛在冥冥之中都化成了云烟,有什么事情,能比人还活着,更让人安慰的了。
礼毕,四人围着桌子开始喝酒,三杯五盏下肚,顾慎之只觉得自己醉了,醉的无理,醉的彻底,醉的几乎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叶千骄和时岱山不知何时便离开了,顾慎之听见门外车轮碾压着雪地的声音,他任由杨岄抱着自己,平躺在他们的婚床之上,杨岄凑上来亲了他一口。
顾慎之很想问一声他的身体,可是想到那人千辛万苦的瞒着,这样问出口,只怕他也不会说,还是自己在暗中观察的比较好。
“开心吗?”杨岄脱了外衣,躺在顾慎之的身侧,侧着头问他,他的脸上露出少年时候纯澈的笑容,眉目中的英气,让顾慎之忍不住伸出了手,按上了他那一缕浓密刚毅的眉头。
开心吗?顾慎之扪心自问。
“开心……很开心。”他坦然的回答的,学着不在欺骗自己的本心。
“我也很开心……”杨岄握住了顾慎之的手,放在唇边轻啄:“这是这几年来我最开心的一天。”他又笑了,数不清的柔情蜜意从嘴角蕴出,他抬起眸子,恍惚的烛光下,他捕捉着顾慎之的视线,牢牢锁住,“慎之,今天我见到了阿宝……他长的好像你。”
顾慎之心口没来由痛了起来,那个三年前一出生就被自己给送走的孩子,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自己这个亲爹却不曾关心过一回。
杨岄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桌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两杯酒端在了手中,顾慎之支起身子,接过他手中的酒,忽然间烛光一熄,满室昏暗,只有那依稀的月光借着窗子洒了半点进来。
杨岄勾住了他胳膊,在他耳边道:“这次你先。”
顾慎之面色一红,随即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浩浩荡荡的河蟹,随即爬入房中,将顾慎之与杨岄团团围住。
第七十一章
一夜缠绵悱恻,竟不知道杨岄要了自己多少次才肯罢手,虽然身上疲累无力,顾慎之却睡的很浅,噩梦缠绕,脑中出现的,都是杨岄那日在日光里吐血的场景,鲜血历历在目,梦境无端添上了一片的血色,虽惊得一声冷汗,却不知为何,始终睁不开眼,他朦胧中似感觉到杨岄理着他额前的发丝,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低语,指尖还留有杨岄温热的气息,辗转反侧时睁开了双眼,早已经天光大亮。
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正定定的盯着他看,乌溜溜的好似天上的星辰,见顾慎之醒了过来,大眼睛眨了眨,随即眯成了一条线,朝着门外喊道:“清波小叔,爹爹醒了……爹爹醒了……”
顾慎之的胸口飘过一丝柔软,双眸一瞬间竟被泪水充斥的没有一丝空隙,手指伸出去,留在那小娃儿的脸侧,良久都不敢触摸上去,只是两行泪已经忍不住从脸颊滑落,正要起身,只觉得腰下酸软无力,蹙起眉头,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蓝衣的小生,竟然是三年不曾见面的书童清波。
小娃儿突然间从床边的小凳子上跳了下来,几步跑到了清波的身边,牵着他的手道:“清波小叔,爹爹终于醒了……爹爹刚才一直在做恶梦,阿宝怎么喊都喊不醒呢。”
故人相见,顾慎之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