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错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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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只是看着我,浅褐眼眸中流露着的复杂,让我难辨其中的意味,他想告诉我什么,那已泛上红晕的眼眸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他在妒忌么?也许是,也许不是?为什么他的眼眸总是那么深邃,无论是温暖,还是寒冷,我总是猜不出他最深处的想法。
“不要喝了。”我好想说这句话。
可是,宇文直搭在我手上,靠近我身旁的那一刻,他微眯的眼眸充斥着不满,愠怒。
这一顿晚宴,我吃的很尴尬,因为我拒绝不了宇文直的热情,可我又浇不灭对面那个他的怒火。
我艰难地熬着,直到寿宴结束,他依旧稳步而走的背影,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他,没有醉,这就好了。
寿宴终,踏归途,我坐上了轿子,只是轻声向宇文直道别后,便急急地放下了帘子,不去看他。
蹄声,步声,轿声,那便是我回去的声音。
踏入静鸿阁,我看到了两盆花,两盆兰花,静静地放在古琴的边上。
那是今早,他喊我两次“傻女人”,我讨来的,可是,他真得做了。他是什么时候让人放上的?为什么一直在他的边上,我都不曾知道。
迷蒙之间,我走向那个高台,那个他曾经搂着我,教我弹琴的高台。指放在琴弦之上,我弹不出任何瑟中之音,而滴落的水却打散在线上,染湿着弦下之木。
这一夜,我睡得很晚,只是触枕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已跌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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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被一个冥冥之音唤着。
“若兰,醒醒。”
“我,我还想睡。别吵么。”
“若兰,现在不是淘气的时候,他出事了。”
出事,他出事了?哪个他?我猛地睁开了双眸,眼前是独孤翎俊美的面容。
“他?你说是皇上?”我失声地问着他。
“轻点声,你先穿上衣裳。”
他背过身,将我的衣裳递来。我知道,他是君子,绝对不会偷看,所以很快便在他的身后换了衣裳。
“他怎么啦?”
“下去再说。”独孤翎抱起了我床榻上的锦被,拉着我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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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只想听,卿真话
独孤翎说的“下去再说”,并不是静鸿阁的一楼,而是到那个地下密室。合上密室的暗门,独孤翎才开了口,一向温和的他,语气中带着些斥责:“昨日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我疑惑地看着他。
“昨日,皇上为什么没有在下朝后来静鸿阁?而且,他还喝了那么多酒。”
我这才想起,昨日宇文邕没有像以往一样到这里来。可是,这很严重么?他喝了很多酒,可是他没有醉啊?
“我问你为什么?!”
独孤翎,为什么你一到密室就变得判若两人?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这么做会害死他的。要是正常的话,他可以三天不到静鸿阁,但是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独孤翎眼中的怒火直直地烧在我的心头。
“怎么啦?他到底怎么啦?他是不是病了?你告诉我,翎。”
我乞求着他。
“锦被你拿进去,给他披上。”
他递过放在臂腕,还带着我身上余温的锦被。
“我……”
“他只想见你。”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独孤翎性情的改变,告诉着我,宇文邕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我抱着锦被,朝着那个门跑去,急急地穿过黑色的珠帘。
珠帘的晃动,脚下的跑动,让靠在榻背上的他抬起了下颚。好苍白,好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平日里淡红的双唇变的如白纸一样。唯一在他脸上能捕捉到的点滴红色,便是他眸中那丝丝红线。
鼻翼微微动着,我抿咬着下唇,颤颤地跪了下去。
“若兰,若兰参见皇上。”
“你,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很虚弱。
“是,是独孤大人让我来的。他说,是你……”
“那,那你呢?”
“我?”紧紧地捏着锦被,我好想说就是独孤翎不让我进来,我也想进来看你,可是这句话,却没有出口。
“你走吧。”他无力地说着。
“可是独孤大人说要我给你披上被子。”
“朕现在,让你走。”他微喘着。
“给你披上,我就走。”没有他的允许,我兀自地站起身,抱着锦被走到他的身旁。正要为他披上,却被他突然直起的身靠了上来,想要转身逃开,然而腰已被他环住。他的力并不大,贴着他,我感到了此刻他的虚弱。
耳边响着他的声音:“朕只想听一句‘是你自己想进来’,难道就这么困难么?”
“我……是独孤大人让我进来的。”
“咳咳——”我的耳边是他的轻咳声,紧接着便是一个重重的血腥味。
淡粉的锦被上,白皙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红色的花,落了下来,顺着锦被的棉里,肤上的纹路,红花慢慢地化了开来。
“你流血了?”我惊恐地叫了起来。
“朕问你,你,你自己想进来么?”他贴在我耳边的话,带着好重的血腥味。
“我去喊独孤大人。”
“你就,就不知道撒一个谎么?”
“不可以,你这样会死的。”血不停地滴落,我的手已落满了红花,而锦被上也已是一滩红色的痕迹。
“死了好,死了,你就自由了,就,就可以和直在一起了。”他冷冷地笑着。是的,在这一刻,我确定昨日他喝了那么多酒是因为我和宇文直在他面前的亲昵。那是一种嫉妒,可是那是一种因爱才能起的嫉妒,你会么?你是一个帝王,你不会。是,你和我确实温存过,温存到我几乎忘却了自己的原则,沦陷在你的柔情之中。可是那是虚无的,那是幻象。
血,我眼前的血,我手上的血;死,他唇中的死,他心中的死,却让我再次地陷入那个犹豫,那个沦陷中。
“兰儿,骗,我一次。”
“邕,不要这样,不要说死,是我想要见你,是我不想你死,你不要这样——”滚烫的泪如断线之珠般落了下来,滴在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上。
他的手松了开来,我害怕地转过身,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失去感促着我赶紧回头——生怕晚那一秒,我就见不到他。
“唔——”
我的唇被紧紧地覆上,一个血腥立刻充斥入我的口中,我的喉间。第一次,我微开了双唇,由他带着血腥的舌顺势探了进来,粘粘地搅动着我略显笨拙的软绵之上。许久才慢慢离去。
“兰儿,在我,在我没有解决事情之前,不要爱上任何人。”
“可是……”透着他的瞳仁,我看到了自己的唇已粘覆着他的血。
“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但,不是现在,是,是将来。”
“你喜……”
我的问未完,唇已被他的指止了住。
带血的唇角微微一挑,他无力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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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覆血唇,轻言笑
他知道我想问什么?可是他却不愿告诉我答案,笑,代表什么?什么都不是。
指腹贴在我的唇上,为我擦拭着那血腥的气味。
“去喊翎进来,不然,不然你真要自由了。”
揉了揉模糊的眼眸,离了他的身,我走到了黑色珠帘前,正要掀开,却发现独孤翎已站在了帘的那一侧。
晃动的珠帘在的我和他的眸前左右摇摆,隔着它,我轻轻地对他说着:“皇上让你进去。”
他又多看了我一眼,只是这一眼,已落在了我的唇上。羞赧让我低下了头,因为我知道他清楚我和宇文邕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进了内屋,到了宇文邕的身旁,而我只是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
“干嘛,这,这么看着朕,又不是第一次?”
他微展着笑,问着独孤翎。不是第一次?这话,我听着好心酸,为什么他,一个帝王,还会经常忍受这种伤痛?难道是他在战场上落下的痕迹么?
独孤翎未语,只是取过他的手腕搭脉。
“呵。”他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突然间,血脉倒冲的?”独孤翎的俊眉紧紧地拧着。
“有个傻女人,觉得朕脸色不够红润,所以就故意气朕。”
他带着血丝的褐眸斜睨着我。这个笑话很好笑么?我一点都不觉得,鼻中一阵酸,躲着他的目光,不争气的眼泪落在我肩上。
“皇上,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朕知道,但是朕知道自己死不了,有人还欠朕一世。”
宇文邕,你干嘛这么无聊,都这个时候,还要不停地说。
“皇上。”
独孤翎略带责怪地喊了他。
“好了,翎,这比起九年前,要好多了不是么?七年前那次,五年前那次,三年那次……”
“和一个多月前那次一样。”
独孤翎的态度一点都不温和,就和二十一世纪的大夫一样,凶凶的。可是现在他诊治的是他的君。他这般的态度难道宇文邕就不会怪罪么。
“朕,朕和你这么,这么多年兄弟了,你不要,不要在女人面前说朕,好不好?”
他微喘着,虽然我没有看他,但是却依旧感到挥不去的血腥在这冰冷的内屋中弥漫。
“傻女人,到外屋去。”
他是命令,是要求,还是请求?
“我不去。”
“出去!”
那是独孤翎的声音。
“你对她这么凶,干什么?”他无力地说着独孤翎,转而继续道,“傻女人,你先出去。”
我无从选择,想留下来,却没有理由。垂着头,独自一人出了内屋,没有在外屋停留,只是坐到了楼梯的板上。
他不会有事的,他肯定不会有事的,看他还能笑的样子,肯定不会有事的。抽搐的嘴角,颤抖的双臂,我看着自己沾满他血的手,滴滴清水落在上面,融在一起。
——呃——
屋内传来他低低的嘶吼声,他很痛,我知道他真的很痛。若不是痛得厉害,他不会这样的,我认识他的时间很短,但是如此之早已驰骋沙场的他肯定是一个吃痛的人。他们不想让我呆在那里,是不想让我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呃——
他的痛声,让我害怕,让我好害怕,牵着心,动着肺的害怕……不要啊,你不要离开,你不会离开,你不会这么早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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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能眠,强颜欢
环抱着双膝,我将自己的头埋入其中,害怕听到那个让我难受的声音,也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刚才对不起。”
我的身前,是独孤翎的声音,不用看,只是听着那份温柔,我就知道。
“他,他没事吧?”
我从埋着的双臂中抬起了头,他没有言语,略有失落的眼神下,他的手靠向我的眼角。然而,悬在不到半寸的地方,修长的指向着手心内侧弯进。他将手收了回去,站起身,淡淡地说道:“你进去吧。”
“嗯”我知道他想做什么?隐隐地,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停了下来。对不起,翎,此刻,我的心里没有办法再放入其他任何的思想,也没有办法再装入任何一个人。提着裙,我小跑了过去。
穿过黑色的珠帘,碰撞而出的细嗦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额间沁出的细汗密密地布着。他睡着的样子真得很好看,没有平时的冷峻,也没有以往的霸